男人唔可以窮: 9
見到個訊息,我嚇左一跳,諗緊打唔打比以娜好,睇真啲,先發覺個訊息原來係三分鐘收到。
我立即打比以娜,響左好耐,以娜先接電話。
「妳點呀?對唔住我返左大陸收唔到電話。」
「婆婆走左,走得好突然,媽咪佢地喺屋企想趕黎都趕唔切。」從電話入面聽得出,以娜啱啱有喊過。
「妳仲喺醫院?邊間,我黎陪妳。」
「嗯,仁濟醫院,你黎到打比我。」
半個鐘後,我到達仁濟醫院,由的士踏出車門果一刻,我又再一次見到一個我好討厭既車牌 – JC115。
我估計到Grace應該都已經黎左,我有小小緊張,雖然今時今日既我已經唔係當日既窮小子,但距離Grace,我仲有一段好大既距離,起碼佢唔係坐的士黎。
但環境好似唔容許我猶豫,我打比以娜:
「我到左喇,幾樓?」
「Grace自己黎左,你怕唔怕?」
「怕乜野?幾樓?」
「三樓。」
「我而家上黎。」
上到去,見到以娜,仲有以娜既其他親戚,包括佢爸爸媽媽。
我離遠見到Grace一個企喺好遠既走廊位置,但佢對眼就一直望住我。
因為場面有小小混亂,以娜有某部份既親戚仲趕緊去醫院見婆婆最後一面,但醫院方面因為衛生問題,最多只可以等多十五分鐘,所以以娜同一班在場既親戚就一直聯絡其他人盡快到。
以娜叫我照顧以信,我推住以信既輪椅就行到去某一個角落。
「喂,薛可正,幾日唔見,點解你咁冇精神?」以信問我,
「係咩?可能訓得唔好。」
「二家姐喊得好厲害,要大家姐扶住佢。」
我:「點解你冇喊?」
以信:「我見過婆婆十次都冇,喊唔出。」
「以信,入去,我地屋企人最後同婆婆講一次再見。」以妮行埋黎,同我打個照面,跟住就接左以信入去婆婆病房度。
我覺得無聊,就走左出大門口透透氣,始終生離死別既氣氛實在令人太鬱悶。
走出大門,時運低,咁啱就見到Grace。
呢條八婆次次見到我就好似導航咁,一定要追住我黎咬,今次都唔例外,一見到我已經走埋黎我度。
「哈你個薛可正又會黎既?」
「人地屋企有白事,妳就出少句聲。」
「如果你知道自己比唔到幸福以娜,點解隔左咁耐仲要黎煩人?」
「喂你條八婆都幾煩架喎,有乜野可唔可以離開呢度先講呀?」
其實呢個問題我一直都係好糾結,我個人認為,百份之九十既女性戀者都有一個怪癖,就係一條根咁往同一個地方不斷鑽。就好似Grace,以往次次見親我都會提起我照顧唔到以娜呢個重點,目的就係要話比我知佢有錢,佢可以照顧以娜。
當然,呢個都真真正正係我當初輸比佢既地方,至少我當日係咁認為。
所以當今次Grace不斷喺醫院外面話我照顧唔到以娜就唔好再搵以娜既時侯,唔知點解連我自己都估唔到我會講出一句我以前從來唔會講既說話:
「八婆妳聽住,我一定會喺妳手上搶番以娜返黎,再好好咁照顧佢。」
但估唔到,Grace答我果句說話令我更加震驚:
「我已經同以娜冇一齊好耐喇。」
Grace既呢一句,唔知點解,令我既心情突然間好左好多,係好到完全唔想同佢嘈。
突然,以娜走過黎,拎住幾張紙,交左比Grace。
以娜:「其實我轉頭返公司比妳咪得,真係咁急咩?」
Grace:「我見經過呢邊順手睇下妳,妳冇野嘛?」
以娜:「冇嘢呀,我入返去喇。」
以娜走左之後,得返我同Grace,我知道佢已經唔係同以娜一齊,基本上,已經唔需要點去理佢。
再加上睇埋頭先既對答,佢而家應該係申請緊做以娜隻兵,女人都要做兵,真係第一次見。
我走左入男廁,打左返公司傾左半個鐘頭,出返黎,Grace已經走左。
跟住我就企左喺醫院出口,一路耐心咁等侯。
以娜安排好佢婆婆既所有醫院入面既事之後,已經係個半鐘頭後,佢行出醫院門口,見到我仲喺度,個樣好似有小小驚訝。
以娜:「點解你仲喺度既?」
我:「妳好似冇叫我走。」
以娜:「你喺度就同我講,我叫你走先嘛。」
我:「得啦,妳走未,食唔食飯?」
以娜:「都得既,你等我一陣。」
以娜回頭向以妮交帶埋其他事,我就同以娜去左一間餐廳食飯。
言談間,我地傾到以信。
以娜:「其實以信今次都唔係好適合返香港,但婆婆病得太厲害,先要冒險返黎。」
我:「點解?」
以娜:「以信最近既情況差左好多,之前喺英國試過昏迷一段時間,所以我都去左英國睇住佢。」
我:「最差既情況係點?」
以娜:「佢呢個病其實只會一路差,問題係快定係慢,英國果邊舅父生意差左好多,媽咪話,佢可能要去英國長期照顧以信。」
我:「請個工人又或者以信返香港住唔好咩?」
以娜:「請工人我地邊放心,返香港你覺得醫療好好咩,如果私家又太貴,公立既,搞手續排隊都有排你搞,如果呢段時間發生乜嘢事點算?」
我:「所以…」
以娜:「我有機會去英國,長時間都唔會返黎。」
我:「去英國?咁以妮佢地點?仲有妳爸爸都仲喺香港。」
以娜:「我地已經開左家庭會議,如果以信既病真係愈黎愈差,我地盡量都會去英國陪佢,直到有乜嘢變數,我地再做決定,一家人,去邊都好,最重要齊整。以信同我地相處時間已經好少,我地唔想佢個病變差果時,陪住佢既仲係舅父同工人。」
其實當時我聽到以娜講呢番說話,我會慚愧到不得了,我諗起阿爸既病,諗起阿媽既操勞,仲有諗起同可勇既鬧翻,一家人,最重要齊整,知易,行難。
飯局入面如果長時間存在住太沉重既話題,會好容易有胃痛,正因為咁,我選擇左轉話題。
我:「係呀,妳拎返果五萬蚊未呀?」
以娜:「你仲好講,果日你張支票比以信睇到,佢同媽咪講左,媽咪叫我入返錢落戶口,香港果個聯名戶口上次又比媽咪取消左,而家佢一定要我入落英國個戶口度。頭先喺醫院我話聽日去銀行拎比佢,佢又問我比咁多錢佢拎喺身做乜,煩到死。」
我:「妳媽咪同妳一樣咁有性格。」
可娜:「仲講?」
我:「乜嘢英國戶口呀,妳比號碼我我幫你搞喇,我公司過數去其他國家既銀行好快,唔好咁嬲喇。」
「我寫支票後面,你自己兌左匯率就入落去。」以娜將英國銀行既戶口號碼寫去我比佢果張五萬蚊既支票背面,然後交左比我。
以娜:「喂,埋單喇。」
我:「咁快?」
以娜:「阿婆啱啱走咋,我想返去陪下媽咪。」
我:「咁好啦。」
坐完車,行返去以娜屋企家門之前,有五分鐘既路程。一路行,我同佢就好似一對稍稍親密既普通朋友咁談天說地,有時我激到佢嬲佢又會輕輕咁打我一下,到去到較高既石級,佢又會慣性咁拉住我隻手去行過,去到樓下,以娜正準備行入大堂果時,我叫停左佢:
「張以娜,我有冇可能追返妳?」
「薛可正,發生左太多事喇,我同你,再包括以信既事,呢個時候,好多野都根本唔到我揀。」
我知道呢個係拒絕既訊息,就係咁,畢正咁企喺原位,等以娜判我死刑。
「但今次見返你,你變左好多,大家都長大,包袱多左,責任亦大左。
早啲返屋企喇,小心啲呀,拜拜。」
以娜講完,行入大堂,我再見唔到佢既身影,呢個時候,天開始落雨,一場落得啱啱好既雨。
雨愈落愈大,我行到中途完全搵唔到地方避雨,結果我全身都濕哂,加上幾日冇返屋企,我決定返去換件衫再打算,如果可勇仲喺屋企,或者我會去王力維屋企借宿一宵。
返到屋企,見到度門打開左,我行入去,就見到可勇同Yoyo帶住行李企左喺度,而阿爸阿媽就走黎走去,好忙咁喺度執嘢。
「阿哥。」Yoyo叫我,可勇聽到,就故意望向另一邊。
阿媽:「咦可正你返左黎既?做乜成身都濕哂架,大陸返黎就買把遮啦。」
阿爸:「正你快啲沖個涼換左衫先啦,一陣冷親呀。」
「得喇,我換件衫就走。」
「啱啱返又走去邊呀,聽日先啦。」阿媽同我講嘢,我冇出聲然後自己行返入房。
「唔想見到我咪走囉佢。」可勇好細聲咁講,但我聽得好清楚,不過我知Yoyo有左身紀,加上我真係唔想再要阿爸阿媽操心,所以冇理到可勇。
行到入房,第一樣走入我對眼既係兩個大行李箱。
我:「媽呀,呢兩箱野唔好就咁放啦,放埋小小比條路人行丫嘛。」
我已經有幾日冇返屋企,我以為返到去果時,阿爸阿媽會即刻關心我多啲,又或者會好緊張咁問我呢幾日去左邊。
可惜我返到屋企果時,只係見到佢地兩老好辛勞咁幫Yoyo同可勇張羅,冇問過我去邊,就連我私人既空間都要搞到公家地方咁放哂雜物。加上頭先同以娜既事,呢一刻,我既感覺真係好差好差。
「果兩個箱係Yoyo架,我見你未返咪放住先。」阿媽答我
我:「都唔係咁放架大佬。」
「唔放得咪拎返囉。」突然可勇走入黎,一手搶返兩個行李箱走。
我:「喂你係咪次次撩交鬧呀?而家我講嘢係咪唔得?」
Yoyo:「哥對唔住呀係我亂放,薛可勇你唔好成日咁大脾氣好冇呀?」
可勇:「我大脾氣?」
「阿正呀,搬嘢就一定亂架啦,一家人相就下,點解一返黎就要搞到家嘈屋閉呀?」阿爸走入黎做和事老,但佢既語氣令我唔覺得佢有持平。
我:「阿爸,我嘈?」
阿媽:「得喇得喇,正去沖涼啦。」
我冇理阿媽,拎左個運動袋,隨手拎起幾件衫同必需品就走出房。
「媽,我搬出去住。」
然後毫無留戀咁走出大門。
果晚,阿爸同阿媽打左比我好多次,但我冇聽到。Yoyo比左幾個訊息我,內容大概係叫我萬事有商量,叫我返屋企先。
最後,果幾晚我去左王力維屋企訓,一個星期後,我喺屋企附近租左間屋。
阿媽有向我講返果晚其實係Yoyo屋企樓上有住戶裝修,加上Yoyo又有身紀,所以搬去我地屋企住幾日,佢同可勇啱啱入門口未放好行李,我就跟住返黎,最後先搞到咁既結果。
阿媽:「阿正呀,你唔好再激個阿爸喇,佢呢排因為你地兩兄弟既事,搞到成日訓唔到。
我:「阿媽,而家唔係我一個人既問題,總之我搬開左就唔會再同佢嘈,我有時間會返黎陪妳地食飯,叫阿爸唔好操心喇。」
就係咁,我就一個人搬開左住。
兩個星期後,以娜要陪以信返英國,佢飛果朝,我有要事唔可以去機會,只可以打一個電話比佢送行。
我:「去到果邊記得打比我。」
以娜:「電話費平咩,Msn咪得囉。」
我:「係呀,上次張支票既錢匯左去妳比我個戶口喇,返到去自己查下。」
以娜:「得喇,我入閘喇,再傾啦。」
我:「喂喂!張以娜,妳會唔會唔返黎?」
以娜:「你好煩呀你問左幾多次呀,我一定會返,但可能要陪多以信一段時間先,走喇,拜拜。」
「喂…」未講完,以娜已經收左線。
「點呀,女朋友去邊呀?」同我一齊坐緊車既德叔笑笑口問我。
「冇呀,朋友之嘛。」
德叔:「德叔今日好似阻住你喎。」
我:「傻啦,做野要緊,開飯丫嘛。」
德叔:「叻仔,哈哈,不過如果唔係詠航行唔開,我都唔會今日叫你陪我去。」
我:「詠航個衰仔去左邊?好忙咩?」
德叔:「早排佢幫我搞小小生意,呢排有小小阻滯,所以冇咩事,我都唔叫佢陪我住。
我:「其實佢幫你做乜?」
德叔:「衰野囉,哈哈,總之你幫德叔搞好金呢邊啦,夠食架喇你。」
我:「我都係八卦,哈哈。」
德叔:「係呀,我前日同來哥飲茶,佢話你同可勇仲鬧緊交,你兩兄弟鬧還鬧,睇住個阿爸,我見來哥面色唔多好呀知嘛?」
「知道。」
以娜一去英國,就去左兩個月,呢兩個月我既起伏並唔精彩,依舊係獨居,每日返工放工,德叔交伕我做既倉愈黎愈多,我既收入亦都愈黎愈好,就上個月單月既佣金已經有七十三萬,不過我冇比呢一大舊錢沖昏自己,我只係將佢放入銀行,等有需要既時候再用。
經過左呢一段時間,無論係阿爸既癌症,又抑或係以信既病,我都深深體會到,原來錢除左可以用來換虛榮之外,仲可以帶比人好大既安全感。
之前成日覺得以娜係因為虛榮而離開我,到而家睇返,我先覺得令到佢離開我既,係安全感。
身為一個家姐,有一個長期病患既弟弟,試問佢又點可能揀當日既我做終身伴侶,以娜講得啱,我真係冇試過站喺佢既立場去睇,但我自己以前仲一路覺得冇錯,不斷認為係其他人既錯。
而家每一個星期,我都會抽兩日返屋企同阿爸阿媽食飯,當然,我返去既日子都係可勇出左去既時間,由阿媽口中得知,而家Yoyo仲有返工,聽講話新工做得唔錯,而可勇就冇再做金,搵左一份跟車,安安份份咁邊做邊準備做爸爸。
我問阿媽可勇甘心咩?以前一晚都搵到既數目而家竟然要辛苦一個月先有,阿媽話可勇都唔係太想做,只係佢已經承受唔到再做金市既壓力,寧願而家咁樣安定一段時間,等做左爸爸之後再諗將來。
阿爸阿媽都好開心,見到佢地就黎有孫抱果種快樂,我自己都覺得好感動,可惜係我已經有兩個月冇見過可勇,我已經冇再嬲,但我唔知道佢仲有冇嬲我。
又一個星期,今個禮拜我去左一個好耐都冇去既地方 – 足球場。
因為做金市,已經好耐冇試過早起身去踢波,已經久違左細細個同朋友一齊衝鋒陷陣既感覺。
我住友愛邨,愛信樓樓下既球場就係我地細個既主場,呢個球場其實都出現過唔少球壇名人,有成日半場就起腳射我地既賴啟卓、去過英國伯明翰做財監既馮家奇,仲有踢踢下波走左去唱歌,C AllStar既陳健安,呢幾個都曾經同我交過手,當然論球技我係拍馬都追唔上佢地啦。
踢完波,出完一身汗,感覺真係舒服到不得了,同我既波友威仔一齊行去發發食個飯,跟住就打算返去探阿爸。
我:「威仔,呢排做乜嘢?好耐冇聽見你消息咁既?」
威仔:「做倉囉,另外幫屯門隊踢緊丙組。」
我:「丙組,係咪踢到飛沙劈石咁?」
威仔:「係呀,上個月先穿完頭,縫左四針,痛到我暈。」
我:「咁仲踢?又唔係多錢,為乜?」
威仔:「其實冇話為乜,你都知我最鐘意同最叻都係踢波,如果做自己鐘意既嘢都要問為乜,人生都好沉重喎。」
我:「但你都知香港踢波就算踢到去甲組都冇用,一萬幾千,夠個仔學費定老婆化妝品?」
威仔:「咁我而家後生,可以去試我自己想試既野,搵錢我幾時都可以揀,但做運動員呢,年紀一過就唔到你自己話事,而家搞屯門隊果個老闆有鬥心呀,聽講仲話想踢到上甲組。」
我:「你又講得啱聽,好多嘢真係有時限。」
威仔:「正,老實講,緊係做左自己鐘意既嘢先,再做冇咁鐘意既嘢架啦,你知我唔識講嘢,但你明我想講乜,
我細個老豆帶我入旺角場睇南華,見到個陳志康帶住個波,幾千人牛仔牛仔咁叫佢,我成日都好想知個感覺係點,你話有一日比我試到就真係死而無憾。」
我:「威,你講得好啱,有目標,就要去做,任何事都係有時限,大家一齊比心機。」
威仔,四年後代表屯門足球隊作客大球場爆冷嬴南華二比一,現役甲組球員,曾效力屯門足球隊征戰甲組聯賽兩季,現效力FC橫濱。
威仔,梁國威,人稱孖指, 人有夢想,方有奇蹟。
呢兩個月,我都一直猶豫,如果有一日以娜返香港,我應該點做?
果晚送以娜返屋企既情景不斷喺我腦入面徘徊,佢所講既包袱同責任,我覺得係指我地大家之間屋企既問題,以信同阿爸既病。
我將我銀行存摺拎出黎,望住入面差唔多近一百萬既存款,我覺得,錢可以解決我地所有既問題。
等以娜返香港,我會同佢講,我地再喺埋一齊,所有問題,都由我去解決。
就好似威仔咁講,人,永遠都應該向自己最鐘意既事,全力跑過去,莫論得失。
呢兩個月,我同以娜都係用Msn聯絡,有時係夜晚,有時係朝早,以娜話以信上個月突然暈左兩次,有一次仲昏迷左接近半日,醒返之後,左手到而家唔可以控制自如。
有幾次,以娜忍唔住喊,我隔住個電腦,乜都做唔到,只可以不停叫佢唔好喊。
可惜既係德叔最近好多公事要我陪佢去做,加上做金市呢一行係好困身,基本上有市既時間你就要廿四小時準備客人打比你,絕對唔可以話放假就放假,每個星期,我只可以放星期六日,但兩日時間,根本唔夠我去英國陪以娜。
再過多一個星期,以妮都飛埋去英國,我意識到,以信既情況愈黎愈令人擔心,但我當時既心情好矛盾,如果以信有乜野不測,以娜會好傷心,但同時佢亦都唔需要再留喺英國,慢慢,我內心有一個陰暗面,覺得以信呢種病既病人大多數都係折磨十幾年,跟住好辛苦咁死。
如果以信呢個時候真係病情轉壞而離開,換個角度睇,咁唔係一件好事咩?
當然,我冇將我呢個諗法公開,我依然係每日都定時上網陪以娜,同分擔佢既所有不快。
有一日,我同德叔喺公司商量公事既時候,德叔同我講左一堆好古怪既說話。
德叔:「正,如果有一日有人問你同詠航熟唔熟,你記得只係話係同事,但工作上係冇關係。」
我:「點解咁講呀?」
德叔:「你照講就得架喇。」
我:「哦,係呀,德叔呀,我有件事想你幫我。」
德叔:「好呀,你講比德叔知。」
我:「我想請兩個星期大假,我要去英國。」
如果以信呢個時候真係病情轉壞而離開,換個角度睇,咁唔係一件好事咩?
當然,我冇將我呢個諗法公開,我依然係每日都定時上網陪以娜,同分擔佢既所有不快。
有一日,我同德叔喺公司商量公事既時候,德叔同我講左一堆好古怪既說話。
德叔:「正,如果有一日有人問你同詠航熟唔熟,你記得只係話係同事,但工作上係冇關係。」
我:「點解咁講呀?」
德叔:「你照講就得架喇。」
我:「哦,係呀,德叔呀,我有件事想你幫我。」
德叔:「好呀,你講比德叔知。」
我:「我想請兩個星期大假,我要去英國。」
德叔:「兩星期呀,時間唔短喎正,你都知有啲倉你放耐左,叫佢再比你做嘢分分鐘有阻滯架,而家股票果邊個景都唔錯,你自己怕唔怕班客聽到你放兩個星期就勾啲錢去玩股票呀?」
我:「我諗左架喇德叔,好多客都溝通得幾好,我話屋企有小小事佢地都冇問題,有幾個仲話我有交帶。」
德叔:「好,既然你搞得掂就冇問題啦。」
我:「多謝德叔。」
當晚,我就搵王力維落酒吧,順手問下去英國要點樣安排,近幾年佢收入多左,同女朋友去旅行係佢每年必定既節目。
我:「喂,我照你咁講去買哂嘢就得架喇下?」
王力維:「得架喇,去唔去睇波,我有個朋友喺紐卡素果邊。」
我:「唔啦,我去陪以娜,佢細佬個病情況好反覆。」
王力維:「喂,你咁去,即係代表上身架喇喎。」
我:「即係點呀?」
王力維:「你地一齊過又分開過,而家佢細佬既情況你又知道,咁樣過去陪佢,咪即係話以後你都會陪佢一齊過所有難關。
一個唔覺意如果佢細佬呢兩星期有咩頭暈身慶三長兩短,你點都唔會返香港住架啦。」
「都係架。」
王力維:「咁咪係囉,一不做就二不休啦。」
我:「即係點呀,講清楚小小啦。」
王力維:「喂大佬我工都唔返飛過黎陪妳,咁既誠意算足喇掛,你薛可正一場去到冇可能兩手空空,一於上機前去周大福買定隻兩卡戒指啦。」
我:「買黎做咩?」
王力維:「買黎唔通送比佢老母咩,緊係求婚啦。」
「求婚?」
果晚,返到屋企,我立即打開電腦,一上線,已經收到以娜既訊息。
平時我地都係用視像,唔知點解今日佢會用文字叫我。
以娜:「薛可正。」
我:「點解會打字既?妳好懶打字架?」
以娜:「以信頭先由輪椅跌左落黎,撞到個頭流左好多血,我而家喺醫院陪佢,我好擔心呀薛可正。」
我:「佢情況點呀?」
以娜:「止左血,但佢主診醫生而家返緊黎。」
我:「唔使怕,止左血就應該冇事。」
以娜:「我係睇住佢半邊身冇反應成個人打斜跌落黎,我想扶佢都黎唔切。」
我:「妳電話轉左做靜音未,小心嘈住以信訓覺。」
以娜:「轉左,一入房就轉左。」
一分鐘後,我打長途電話比以娜。
「有Msn點解要浪費長途電話費呢?」以娜一聽電話已經咁講。
我:「我怕妳驚,呢筆錢唔慳得。」
「嗯…」聽得出,以娜喊左好耐,
「張以娜。」
「嗯?」
「我飛過黎英國陪妳好冇?」
「………….」
「我已經請左兩個星期大假,我下星期就黎陪妳好冇?」
「………………………….」
「我屋企有事果時,我記得妳奮不顧身都要借五萬蚊比我,到妳而家有事,我唔可以睇住妳自己一個。」
「……………………………………」
「以娜,比個機會我陪妳,好嘛?」
「……………………………」
「以娜,我唔會再令妳難過,比我陪妳,好嘛?」
以娜另一邊既哽咽聲,令我同佢都覺得好難過,呢一種咁痛而又咁遠距離既感覺係我從來未試過,我呢一刻,真係好想見到以娜。
「以娜?」
「好呀…薛可正,你下個星期過黎,你下個星期就即刻過黎,我真係撐得好辛苦呀,嗚….」
果晚,我同以娜傾左三個鐘頭長途電話,商量好下個星期去英國之前,我要幫佢去邊度買佢想買既野,喺細節入面有幾句對話,令我知道自己之前再度誤解左以娜。
以娜:「你幫我去置地廣場果度買一隻冷,我要織冷衫。」
我:「使唔使去到置地呀,周圍都有啦。」
以娜:「果度既冷線靚好多架,你買完我比返錢你啦。」
我:「又唔使,你叫我去買LV就要比返錢我。」
以娜:「LV我唔買啦,之前果個我都想賣。」
我:「果個?唔係人地送比妳架咩?」
以娜:「低能,真係我自己買架。」
我呢一刻至真正相信,真係以娜自己買。
第二日,我去左航空公司訂機票,最後我決定左搭夜機,我又去左中環幫以娜買冷線,仲有一啲香港先買到既藥油,最後,係因為以娜一句「好想食澳門既牛肉乾呀」,而我就去左澳門走左一圈。
所有嘢都買哂,以信既情況又慢慢好轉,跟住果三日,我好冒險咁將工作帶返屋企,由屋企上公司網去做單,點解話係冒險,係因為屋企上公司網,個價同公司入面既報價機係一定有誤差,就算係幾毫子,個損失都係唔可以忽視。
但為左以娜,呢啲都只不過係小事。
可惜,自古以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無論你覺得感覺有幾良好,前面係有幾光明,個天只要睇你唔順眼,只需要一眼,大概係一眼,佢就可以將你,置於死地。
就喺我上機前既兩晚,阿爸半夜訓訓下覺得個肚非常痛,痛到完全講唔到嘢,可勇同阿媽立即將阿爸送入醫院,做完全身檢查,第二日,就即係我上機前既一日,阿爸之前既主診醫生好遺憾咁話比我地一家人知,阿爸既癌症復發,已經去到好嚴重既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