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Edith既留言,我覺得有啲奇怪,點解佢會搵唔到以娜? 

我諗左半個鐘,足足坐喺電腦前面諗左半個鐘,都只係諗同一個問題:我應唔應該打比以娜? 

幾時打用乜野開場白跟住講啲乜,我完全小小概念都冇,最後,果晚我諗到訓著左,到第二朝,阿爸拍醒我,問我做乜唔返房訓。 

走返入房訓,點知訓喺床度又訓唔到,跟住拎個電話出黎,睇下半夜德叔有冇搵過我,發覺冇人搵過我,又放返低個電話再訓過。 

十五分鐘後,我知道自己如果唔試下打一次比以娜,我應該係呢世都唔會再訓得著。 





半年黎第一次搵返以娜,我緊張到手心都出汗,電話接通,但響左好耐都係冇人聽。 

四分鐘後,我再打多一次,今次響左七下,終於有人聽。 

「喂!」電話對面傳黎既,竟然係一把男仔聲, 

「喂,係…唔該張以娜。」 

「以娜,電話搵妳呀,﹝遠處傳黎一把女聲:問佢邊個?﹞佢問你邊個。」 





「哦咁冇野喇,拜拜。」

收線,呢個結果係出乎我意料到有小小令我手足無措,點解以娜會同一個男仔一大朝早就一齊?果個男仔又係邊個?Grace個八婆去左邊度?呢一大堆問題一直徘徊喺我個腦到,直到我個電話響起,打黎既,係以娜。

我又緊張又開心咁去接聽, 

「喂,薛可正,做乜打黎問你邊個又唔講呀?搵我乜野事?」電話入面既以娜聽起上黎非常之咁精神 

「下,我見妳唔得閒咪收線囉。」 





「搵我做乜野呀?」 

我:「Edith Msn搵我話食飯,仲有話打比妳搵唔到妳喎。」 

以娜:「係呀我啱啱返香港咋,喂你等等先,喂信哥你唔好自己拎呀,等我幫你拎啦。」 

我:「…」 

以娜:「薛可正,我而家唔得閒,Edith果度我應該冇問題,你約左時間再打比我…咔嚓…Do…」 

信哥?係邊個黎?

收左線,我嘗試喺記憶入面搜索下以娜身邊有邊個朋友叫阿信,但我真係一啲頭緒都冇。 

返到公司,打比Edith,話比佢知我搵到以娜,順便問埋幾時食飯,溝通哂所有要溝通既野之後,電話既最後一句,我終於忍唔住問Edith: 





「Edith,妳記唔記得邊個係阿信?」 

Edith:「阿信?」 

我:「都係冇野喇。」 

收左線,我不期然咁拎左個銀包出黎,拎左一張,半年前已經寫好既五萬蚊支票放喺手上面睇, 

呢張支票,已經寫左半年。 

飯局係約左兩個星期之後,第二日覆返以娜,點知又係一句「OK!咁你之前一日再提我。」就收左線,到底佢有乜野咁忙? 

時間過得好快,兩個星期眨下眼就過左,呢兩個星期我同可勇愈黎愈冇野講,佢有佢做既單,我有我幫德叔手,感覺又去番佢坐監果段冷戰既時間咁,不過呢個唔係我想見到既場面。但人長大左,就算你有財有勢,都唔代表你可以改變任何野,更何況我只係一個普通人。





飯局前一日,我特登提以娜叫佢唔好失約,點知電話入面佢竟然向我提出一個要求: 

「喂我聽日帶多一個人黎,但你可唔可以去尖沙咀接我?清真寺附近,得唔得呀?」 

我:「我有車…我可以車埋你去,但仲有個邊個黎?」 

以娜:「咁得啦,聽日五點,去到電聯。」 

我:「咁即係邊個黎架?」 

以娜:「去到你咪知囉成個女人咁。」 


第二日,我四點十已經去到附近,以娜打比我,話我知佢喺亞士厘道入面,我渣架車過去,轉入阿士厘道一刻,我離遠就見到以娜既身影,佢電左頭髮,感覺好似大個左好多,喺佢隔離有一個男仔,一個坐住輪椅既男仔。 





停車,我即刻去為佢地開門,就喺我開門之果一刻,我同以娜大家望住對方,情況係有小小尷尬,如果冇隔離呢位輪椅小男孩喺度既話,我好想話比以娜知 

「張以娜妳靚左好多。」 

以娜覺得尷尬而擰轉頭之後,就拍一拍果位小男孩: 
「喂,介紹自己啦。」 

果個男仔伸左隻手出黎向我示好,禮貌咁向我作出一個驚人介紹:「你好呀,我叫張以信,係佢細佬。」 

細佬?點解我同以娜拍拖三年都唔知佢有個細佬?

我:「細佬?」 

以信:「係呀,二家姐啱啱陪我由英國返香港,你好。」 





「哦…你好。」我比呢個突如其來既以娜細佬搞到好愕然,點解以娜有一個坐輪椅既細佬,我竟然會唔知。 

以娜:「做乜企喺度呀薛可正,幫我抱我細佬上車啦。」 

我:「哦。」 

以信:「唔該哂。」 

以信大約十六歲,我首先幫佢拎開腳上面果張毛氈,先發覺原來佢對腳係好幼好幼,坦白講我第一時間諗起霍金,同埋佢係完全行唔到,所以我需要抱起佢,慢慢咁放佢入車廂入面,抱起果一刻,原來佢成個人都係好瘦,正常既身體只不過係由幾件衫做出黎既假象。 

以娜:「喂薛可正你小心我細佬呀。」 

我:「得喇煩。」 

「原來你就係薛可正,我喺英國果時聽過二家姐講你個名。」以信細細聲咁喺我耳邊講,以娜喺英國有提起我? 

上返車,以娜話要買小小野叫我車左佢去旺角先,佢地兩姐弟坐後面,因為以信既關係我渣得好慢,佢地兩個自己傾計,一時話以信未食藥,一時又話聽日睇乜野戲,我冇出到聲,一路咁專心渣車,去到燈位,我望一望佢地,發覺,可信已經訓著左。 

從倒後鏡,我望住以娜,見到佢好細心咁幫以信整理件衫,突然,佢望住我。 

「你做乜望住我?」

「冇…點解我唔知…」我真係唔知點問好 

「?」以娜指一指可信 

「嗯。」 

「上年聖誕我話同你去英國架,你同我講要去睇利物浦,我話要去倫敦,跟住你話咁唔去,最後加多句還掂你去唔去都冇所謂。」以娜有小小不屑咁講 

「係呀,我記得,Sorry。」 

「專心渣車啦。」 

買完野,去到食飯既地方,一班舊朋友依舊係有講有笑,除左某部份以娜既親密朋友外,其他人都唔知我同以娜已經分開左半年。 

席上,以娜有向大家介紹以信,所有人都好奇怪點解以娜一直冇講,但以娜只係話因為以信一直喺英國所以一路都冇講。 

不過成餐飯最轟動既,係Edith今日抱住一歲既仔仔一齊黎,陪佢黎既,竟然係阿火。

全場既人都知道Edith手上抱住既小朋友唔係阿火既親生骨肉,但偏偏我地眼入面所見到既就係一幅好美麗既一家三口家庭照。 

「之前妳又話佢地分開左,Edith嫁左人既?」我細細力撞左以娜一下, 

「我點知,食飯啦。」 

成餐飯以娜都全心全意照顧以信,細心到好似一個媽媽照顧自己既親生仔咁,我開始諗緊點解我會同其他人一樣覺得奇怪,到底我有幾了解以娜。 

食完飯,我照樣車佢地兩姐弟返屋企,架車轉出清真寺路口,我見到阿火同Edith一齊等緊巴士。 

Edith既小朋友由阿火抱住,Edith就拎左一支水出黎比小朋友飲,我見到之後,一片茫然,個腦又諗返上次大家樂分手果時,以娜同我講佢地兩個既事。 

唔通阿火發左達? 

回程途中, 

「啱喇,薛可正,你一陣上埋我屋企。」 

我:「下,做乜呀?」 

以娜:「幫以信沖涼呀,本來我仲諗緊要唔要自己出手。」 

我:「下,我唔識架喎。」 

以信:「唔係幫我沖呀,係扶一扶我同喺隔離等我就得架喇,家姐呀,我十三歲果時已經識自己沖架喇。」 

以娜:「我幾年唔見你唔知丫嘛,咁仲簡單啦,薛可正你搞掂得啦。」 

上到以娜屋企,間屋同上次上黎冇變,上次?原來諗諗下都有成年冇上黎。 

「喂張以娜,呢部暖風機仲喺度呀,係我以前公司啲贈品黎,用到咁耐既。」 

以娜:「一早壞左啦,冇掉之嘛,咪講咁多野啦,去同以信沖完涼佢要訓喇。」 

行入浴室,扶左以信落浴缸,基本上佢自己已經可以自理,我坐喺隔離,百無聊賴咁就同以信傾下閒計。

以信話我知,原來佢係一個肌肉萎縮症既病患者,喺英國出世,十幾年來只係返過香港幾次,最近一次係五年前。 

因為以娜舅父喺英國係做醫療,所以以娜媽咪覺得以信留喺英國果邊比舅父照顧係最好既安排,所以由細到大佢都係喺英國唐人街長大。 

今次返黎,係因為以娜婆婆病重,已經去到彌留狀態。 

我:「係喎,頭先你話你聽過我個名,點解既?」 

以信:「有次大家姐同二家姐過左英國探我,大約半年前左右啦,有一晚我自己起身飲水,聽到二家姐同大家姐行過我房門,我聽唔到大家姐講乜野,因為二家姐喊得好大聲,跟住就聽到二家姐講話我唔捨得薛可正呀咁,二家姐次次打長途電話比我都好開心既,我第一次聽到佢喊,咁我咪記得個名囉。」 

以娜半年前唔捨得我?點解我從來都感覺唔到? 

「你係咪做左啲衰嘢搞喊我家姐呀?」以信問我 

「係呀,可能係。」我自己都莫名其妙咁答以信。 

以信:「不過果次之後過左兩日二家姐就趕左返香港,走之前仲同媽咪嘈左次好大既交。」 

我:「嘈交?你二家姐好聽伯母講架,嘈乜野交?」 

「媽咪問二家姐點解去英國之前喺佢地香港既聯名戶口度拎左錢出黎都唔同媽咪講,二家姐唔出聲,媽咪問極佢佢都唔講拎黎做乜,跟住過兩日就唔出聲返左香港喇。」 

我:「好多錢架?伯母咁大反應既?」 

以信:「好多錢呀。」 

我:「咁即係幾多先得架?」 

「五萬蚊。」

以信咁樣一講,果一刻我覺得好難受,因為半年前我的的確確有對呢張五萬蚊既支票作出懷疑,甚至係覺得以娜用Grace既錢去可憐我。 

以信:「喂,薛可正你做乜發呆呀?」 

我:「冇呀,喂你沖完未?你家姐叫你唔好沖咁耐呀。」 

以信:「差唔多架喇,我成日都坐住,個身要洗得好乾淨先得架,唔係好易有皮膚病,以前細個英國果度有個工人試過幫我洗唔乾淨,最後生左一粒粒紅點,痛左我好耐。」 

我:「咁你唔好急,慢慢洗。」 

以信沖完涼,我幫佢整理埋被舖比佢訓覺,跟住就行左去以娜間房交帶一聲。 

行到入去,見到佢打開部電腦喺度玩緊。 

我:「喂,以信訓左喇,妳有冇野要我幫妳整,冇我就走喇。」 

「喂你黎睇下。」以娜擺擺手 

我:「有乜好睇呀?」 

原來以娜喺Msn度同Edith傾緊計,內容大概係講點解今日佢會同阿火一齊出席。 

Edith透露自己果位有錢老公開間畫廊比佢之後,就經常唔返屋企,就算係返到去都係訓覺,到最後Edith發覺佢外面有女人,Edith帶住個仔返左娘家。 

呢個時候阿火出現,阿火話比Edith知而家自己已經改過,如果Edith有任何需要,佢都會即刻出現喺身邊。 

最重要既係,阿火真係將Edith既小朋友當做自己親生骨肉咁看待。 

Edith最後一句,令我好深印象, 

「以娜,其實當初走既係我,或者,阿火佢有佢迷失同做錯既時候,但當初首先放棄既的確係我,所以我好多謝佢而家可以同我重頭再開始, 

每個人都有錯,所以每個人都需要機會,但同時,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既錯去負責,有錢只可以令我生活得舒服,但唔可以令我快樂,而家既生活我覺得好開心,好喇,我聽日仲要返工,下次再傾。」 

「嘩,烈女呀。」我有小小感動咁講 

以娜:「有幾多可以咁丫,係喇,食唔食野呀,我又肚餓喇,我去煮烏冬食呀。」 

我:「是但。」

以娜行左入廚房,我由銀包入面拎番果張五萬蚊支票出黎,打算行入去還返比佢,企喺廚房門外面,我諗左好耐都唔知用乜野開場白好,係輕鬆啲定係嚴肅而又心存感激咁既語氣。 

未諗好,電話響。 

打黎既係Gini: 
「喂正,Gini,我喺公司,今日個市上落好大,我行過阿栽個房,聽到你細佬同阿栽傾計,話你細佬手上既倉爆哂。」

收到電話,我除左覺得有啲突然之外,就冇其他反應,收線前,叫Gini再收到乜野消息就打比我,呢個時候以娜就拎住兩碗烏冬出黎。 

以娜:「喂薛可正,拎住啦,好熱呀。」 

我接過以娜手上面兩碗烏冬,以娜再行入房睇一睇以信訓得好唔好。 

「衰仔,踢哂被。」以娜行出黎講。 

我:「估唔到妳會咁細心。」 

以娜:「佢個病,睇少一眼都會以後見唔到佢。」 

我:「點解妳以前唔同我講以信既事?」 

以娜:「佢呢種病,身體機能會一日差過一日,醫生話佢應該得二十歲命,連我地屋企人都愈黎愈唔敢面對,唔通要我好似介紹一個正常小朋友咁向你地介紹?」 

我:「但我以前係妳男朋友黎架嘛。」 

以娜:「我咪話左之前叫你去英國囉,去英國就係想你見埋我果邊既屋企人,再同你講以信既事。」 

我:「咁妳可以同我講我咪去囉。」 

以娜:「點講?同你講我細佬好短命架,你去睇下佢呀?薛可正,以前我同你講野你永遠唔會望住我架,呢一個細佬係我一個好大既心結,我唔可以好似閒話家常咁同你講,至少我要知道你真係想知我既事,算喇,過左去,食烏冬你好走喇,夜喇。」 

之後既五分鐘,我地只係自己食自己既嘢,一句計都冇傾到。 

我:「係呀,以信話妳婆婆有事,而家點呀?」 

以娜:「情況好差,都係等時間。」 

我:「係咪即係之前陪妳去葵芳探佢果個?」 

以娜:「果個係姑婆呀,你食嘢定問嘢呀?」 

我:「咁炆做乜呀妳?」 

以娜:「其實你關心黎做乜,以前你一句都唔問既,而家係咪要我阿婆就死都仲要解釋比你知阿婆同姑婆既分別呀?

以娜:「其實你關心黎做乜,以前你一句都唔問既,而家係咪要我阿婆就死都仲要解釋比你知阿婆同姑婆既分別呀? 

薛可正呀,你冇心裝載就唔好搵嘢講啦,好煩呀。」 

如果換轉係以前,我已經覺得以娜好大脾氣,我會反擊,我會鬧番佢。但今日,唔知點解,我一句都唔想再嘈。 

我垂低頭,食埋剩底果啲烏冬,冇再問多一句廢話。 

「你仲要唔要呀?」以娜指指個我個碗, 

我搖搖頭,跟住以娜收返哂所有碗碟入廚房, 

「我走喇,夜喇,以信要出街或者有事要搵我就打比我,我而家份工好自由。」我拍拍以娜, 

「我送你。」 

行到門口,我擰轉身,將張支票遞比以娜。 

「上次妳借我果五萬蚊,想還番比妳好耐。」 

「來叔叔個病要用錢,你自己拎住,我唔等錢用。」 

「以信同我講左,妳媽咪為左呢筆錢,同妳鬧到好大件事。」 

「我平時冇嘢都會同佢鬧,唔關事。」以娜垂低頭,講嘢愈黎愈細聲。 

「但點都好,張以娜,唔該哂。」 

以娜點點頭,冇出聲。 

「其實…」 

以娜:「其實好少事,薛可正,希望你以後都學識用個心去睇嘢。」 

以娜講完呢句,整個氣氛都好似變到好哀傷,佢垂低左頭,我只可以一路望住佢既頭髮。 

「好喇你快啲走喇。」以娜突然想閂埋門,我好自然咁推住度門,將張支票放落以娜手上面。 

「張以娜,對唔住,我知我自己仆街。」 

「嗯。」以娜應我一句之後就即刻閂左門,但閂門之前果一刻,我清楚咁睇到,一滴眼淚,由佢塊面,滴左落地下度。

離開左以娜屋企,行到樓下,我望返上以娜間屋,仲隱約見到佢行黎行去,我好想行返上,但又唔知上返去可以講乜野。 

最後,我只係用電話比左個短訊佢叫佢早啲訓,佢好快咁覆我話知道,呢個短訊,係佢半年黎覆得我最快既一個。 

渣車返到屋企,一打開門,就見到可勇坐左喺度,冇開燈,但身邊有幾罐已經飲完既啤酒。 

「你做乜野呀?」我行埋去問, 

可勇:「冇野。」 

我:「有事?」 

「冇。」 

我冇再問可勇,跟住行左入房,呢個時候可勇電話就響, 

「喂,點呀,得喇我知喇,係咁啦。」可勇好悔氣咁收左線,直覺話比我知打電話黎既係Yoyo, 

「可勇呀,講電話細聲啲。」突然阿爸由房入面嗌出黎, 

「知喇。」 

我走埋去,拍一拍可勇, 

「唔好嘈到阿爸阿媽訓,入我房。」 

入到我房,可勇坐低左,跟住就冇講嘢,我睇得出佢有小小醉意, 

「點呀?啲倉爆哂呀?」 

可勇:「你點知架?Gini條八婆講架?」 

我:「你阿哥喺公司要知你啲倉有冇爆到有幾難呀?」 

可勇:「你巴閉,而家公司你打橫行都得啦。」 

我:「講乜呀你。」

可勇:「唔係咩?德叔比你跟果啲就個個好倉,錢又多班客又唔出聲,比我果啲?成班師奶日日打黎問我執幾多,我唔知做得幾大壓力。」 

我:「你個腦係唔係塞左?德叔比埋倉你做,直情係比埋錢你使你都話有壓力?去拎綜援咪唔使壓力囉仆街仔!你大佬我唔使捱呀?我開頭果時又咪係跟呢啲師奶倉!」 

可勇:「得喇,總之係我做得差過你得未呀?」 

我:「薛可勇你聽住,你阿哥永遠都係想幫你,如果你勇哥而家覺得自己把炮有毛有翼既,就以後都唔使理我呢個阿哥,我要講既就係咁多。」 

可勇冇應我,起身就走返去自己間房,我亦都冇再深究落去。 

我地永遠唔能夠唔碰釘就可以成長,我地亦冇可能保護任何一個人唔好比佢受傷,就算果個係你至親既人。

第二日返到公司,德叔叫左可勇入房,半個鐘後,可勇出返黎,望都冇望我就走左去。 

「德叔。」我敲敲德叔門, 

「可正,入黎啦。」 

我:「德叔呀,可勇做野係粗心大意左小小,你唔好怪佢。」 

德叔:「德叔冇怪佢,只不過生意就始終還生意,可勇爆果一堆倉全部都係我班捧場客特登黎我度開,價錢需要唔係大,但我都要同人有個交代。 

你一陣望下呢幾日既日結單就知,可勇直情好似亂黎咁,不過冇所謂,呢啲都係小問題,德叔會搞得掂。 

頭先我同可勇講叫佢黎幫我做下文件野,一個月頭支返兩萬蚊比佢,不過佢諗都冇諗就話唔做,跟住就走左去。」 

我:「唉,個衰仔都係比Yoyo搞到冇哂理智。」 

「薛可正你講乜呀?」可勇突然企喺門口向我質問, 

我:「我講乜?你聽到乜?」 

可勇:「你要講我冇所謂,但你講Yoyo做乜?」 

我:「我唔想同你嘈,但係唔係Yoyo果邊逼到你成日要跑數你自己諗,係你自己同我講。」 

可勇:「我同你講冇叫你講出黎呀,你有冇再仆街啲呀?」 

我:「德叔自己人怕乜野?」 

可勇:「自己人?對你就係,對我就未必。」 

德叔:「可勇你講乜野?」 

可勇:「冇野講,總之你地就嬴哂,我輸家得未?」 

我:「你癲夠未?」

可勇:「我癲唔癲唔使你理,總之你唔好再講Yoyo,你以前條女好人好姐走左去搞…」 

「啪!」我知道可勇想講乜野,隻手已經不自由主咁打左落去佢塊面度。 

「薛可正你又打我!?」可勇還手,好似發左狂咁還手打我, 

「上次差館打我一次,今次又要打我,你打夠未呀?」可勇身形比我高大,其實如果認真打,我絕對唔係佢對手,就好似今次咁。 

呢個時侯德叔一手拉住可勇,我亦都襯機會起身,同德叔兩個人一齊推左可勇埋牆。 

可勇撞左埋牆,我地三個都停左一下,突然我覺得個畫面好尷尬。 

我同德叔一齊,將自己細佬推埋牆。 

我下意識縮左一下手,可勇就推開我,跟住自己跑左去門口,臨走前,佢望住我,講左一句我呢一世人都記得既說話: 

「薛可正,我地呢世都冇兄弟做呀。」

可勇走左,我坐左喺德叔房入面,好耐都冷靜唔到。 

德叔:「正呀,冇嘢既,可勇落左啖氣就冇事。」 

「嗯,德叔我走先。」面對德叔接近冇靈魂既勸解,我幾乎冇動力去應佢, 

離開公司,我一路行一路諗,可勇由細到大都冇試過咁嬲,亦未試過講呢句說話,就算係上次佢犯事我打佢一巴,佢都只係好嬲咁望住我。 

但撫心自問,我覺得佢真係太急進,亦都太遷就Yoyo,德叔只係因為阿爸既關係先比咁多機會我地,我地唔可以令佢增添更多既麻煩。 

我有乜野做錯?就算講多幾多次,我都係一樣既睇法。 

返到屯門,我怕返屋企會見到可勇,就約左王力維出黎飲酒,飲得酒,自自然然講哂所有嘢比佢知。 

王力維:「照你咁講果件Yoyo都幾有計架喎,真係好大波架?」 

我:「可唔可以唔好問呢啲先呀?我而家煩到仆街呀。」 

王力維:「有乜嘢好煩?阿勇都咁大,如果呢個誤會要發生,你點都阻止唔到,兩兄弟細個就話冇所謂,大個左有女人喺身邊講多兩句,好多野都會唔同。」 

我:「唉我今日仲郁佢先。」 

王力維:「咁你又係,明知阿勇衝動你就唔好郁手郁腳,兩兄弟呢啲交一打左就冇得返轉頭。」 

我:「咁佢講以娜…唉算喇,喂,有嘢同你傾。」 

王力維:「講黎聽下。」 

我:「大半年前你同我講你手上果埋客,我冇用到,你記唔記得?」 

王力維:「我記得,但我知你諗乜,唔好叫我比可勇做,你自己都試講佢做野急,叫拎我班客去搏?」 

我:「但我唔幫佢佢點翻身呀?叫佢再搵客佢都冇心機。」 

王力維:「你就係成日以為自己救世主,阿勇有叫你幫咩,係你自己要插隻手落去,佢咁大個人你驚佢餓死呀?如果呢行佢真係企唔住,佢自然會識走去其他佢企得住腳既地方,你唔使安排條路比佢,盞多事。」 

王力維講到中途,我電話突然響,係阿爸打比我。 

「可正,你喺邊呀?你兩兄弟又搞乜嘢,你細佬話搬走呀。」

聽到阿爸既電話,我意識到件事可能比我想像中嚴重。 

我:「爸你攔住佢先,我喺屯門,我而家返黎。」 

放低幾百蚊王力維找數,我出門就坐的士返屋企。 

返到屋企,見到阿媽坐喺度喊,阿爸就捉住可勇不斷講道理。 

阿媽見到我,走埋我身邊拉住我衫袖: 

「正呀,你做乜打個細佬呀,佢嬲到話以後唔叫你做阿哥呀,阿爸好返冇耐,你地兩兄弟仲鬧乜野交呀?」 

阿爸:「正你過黎,兩兄弟同我傾掂佢。」 

可勇:「我冇嘢講。」 

我:「爸,媽,佢自己幾下手勢炒爆哂德叔堆倉,我話佢兩句有乜野問題?」 

阿爸:「但你都唔係喺公司郁手先丫嘛可正。」 

「佢把口唔收,你問佢講以娜乜嘢?」 

可勇:「仆街,你鬧我果啲就啱,我講以娜既嘢又有錯呀?」 

我:「你係咪仲講呀?」 

可勇:「話我爆倉話我衝動,Jacky個倉你幾下就玩爆喇,邊個陪你一齊比人挾呀,薛可正。」 

我:「果個唔同,果個我唔小心…」 

可勇:「咁唔通我係有心呀,我冇飯開呀,我唔驚過你?成日話我亂黎,你自己都做呢行架,唔落盤就冇飯開,但一落盤邊到你話事呀?」 

果一刻,我係完全感覺到自己錯,所以我冇出聲。 

可勇:「成日話Yoyo有問題,以娜果時走咪一樣有問題,我有冇講過你既感情事呀,點解你一定要咁多事咁多意見,你係咪覺得自己好叻呀?我唔該你慳啲啦薛可正!」 

阿爸:「咪住,可勇你講乜野比人挾?」 

可勇:「你大仔自己第一個倉炒爆左,我同佢返大陸拎錢再做點知比人擺門,比人挾住喺羅湖,佢連以娜比阿媽果五萬蚊都比人拎埋,最後唔係德叔黎救我地,我地收左皮喇。」 

阿爸:「可正,你點解咁大件事都唔同我講?」 

我:「冇事呀爸,好耐架喇。」 

可勇:「你果啲就好耐,我果啲就好衝動,我同你地講埋,Yoyo而家有左BB,我係咪仲要唔急,仲要冷靜呀?」 

可勇講完,終於喊左出黎。 

阿爸阿媽聽到Yoyo有左既消息都即刻追問,但我已經聽唔到所有聲音,突然間覺得頭好暈,好想離開呢個地方。 

「咁得啦,薛可勇你留喺度,我走。」 

講完,我拎左我既証件同幾件衫,離開左屋企。

離開屋企,我諗唔到有邊度可以去,無賴行到去市鎮公園,我打左比以娜。 

「張以娜,喺邊度?」 

「醫院,阿婆就黎唔得,做乜事?」 

「咁你陪左阿婆先,我冇野做搵下妳之嘛。」 

「得啦,再聯絡。」 

「喂,使唔使黎陪妳?」 

「關你乜野事,又唔係你阿婆,唔講喇,拜拜。」 

又坐多一個鐘,最後都係冇嘢做,我渣車返左公司做單。 

返到去,德叔仲未走,佢好奇怪我又走返黎,就叫左我一齊飲功夫茶,冇幾耐,Gini同詠航都黎埋。 

我同德叔講對唔住,因為可勇頭先既衝動,德叔話冇問題,佢唔會嬲可勇。 

跟住,德叔就同我地三個話當年,講自己冇做警察之後去左邊,跟住又點解會做左呢行,當中有乜野難忘嘢,又有乜野趣事。 

我地三個只係聽,一句嘢都冇問,再後來傾傾下先知,原來德叔係睇住Gini同詠航大,係佢地契爺,不過喺公司唔想太張揚所以先冇公開。 

Gini可以做到Team頭,其實都係德叔拉線,所以就算公司背後好多人話Gini係德叔既女朋友仔,佢地都冇所謂,佢地話清者自清。 

德叔:「只要你地可以成才,我都會比機會你地,只係可勇而家仲係太衝動,所以比佢浸多一段時間,德叔會再幫佢,可正你放心。」 

我:「嗯,多謝德叔。」 

詠航:「差唔多收市,可正有冇地方去,我同德叔去皇室假期,一齊丫。」 

我:「好呀,橫掂冇地方去。」 

Gini:「我又去。」 

德叔:「女人之家去乜,一陣車你返屋企先。」 

其實本來我就唔知可以去邊,而家德叔同詠航一齊,我就同佢地返左深圳幾日。 

因為我好少返深圳,所以冇大陸既電話咭,所以呢幾日都冇人搵到我,我只係打過返香港比阿媽講低,就冇再打其他電話。 

三日後,返到香港,開返電話就收到一個訊息 

「薛可正,婆婆走左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