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床上的地下城: 六章－深邃的呼聲（１）

關於彗星軌道的計算，即是天文動力學，其中一個富有代表性的人物就是牛頓爵士。
 
牛頓坐在蘋果樹下發現地心吸力，認為所有東西都應該會掉到地上，於是設想了著名的思想實驗「牛頓大炮」。
 
假設有一座加農炮架在山頂之上，大氣稀罕沒有空氣阻力影響。若果無視地心吸力，水平發射的炮彈應該會以一直線飛離地球；但現實有地心吸力，所以炮彈飛到途中就會掉到地上。
 
可是如果加農炮發射的初始速度非常之高呢？這可能令到炮彈介乎於「飛離地球」與「掉到地上」的狀態，即是永遠圍繞著地球飛行。這初始速度就叫做「宇宙第一速度」，是環繞地球的最低速度，也是月球圍繞地球公轉的速度。
 
這就是牛頓從蘋果樹啟發出萬有引力的故事。縱然牛頓不知道引力的原理，卻可以計算出天體運行的軌跡。
 




但在牛頓發現引力的時候，他也知道有所謂攝動的現象。
 
試想像月球圍繞地球公轉，很多時候人們都認為地球停在圓心靜止不動，只有月球受地球引力拉扯而公轉。但事實上引力是雙向的，月球受地球引力影響的同時，相反地球也受月球引力影響而變動軌跡。這在天文學上就叫做「二體問題」。
 
二體問題只想像地球和月球兩個天體，再加上太陽的話，三者的引力互相影響，這就是「三體問題」。不過，太陽的質量比起地球和月球都要大得多，所以被影響的程度近乎零，就算被忽略也沒有問題。
 
然而，彗星的質量對比太陽系內其他天體更小，很容易受不同的行星與小行星影響，所以這是一個「Ｎ體問題」。
 
最明顯的例子是編號 C/1995 O1 的海爾—博普彗星，受到木星引力的影響由原本４２０６年的週期縮減至２３８０年，完全改變了該彗星運行的軌道。
 




所以黛娜面對關於佘契爾彗星的軌跡同樣是一個「Ｎ體問題」。幸好她所需的彗星資料全部都能夠在網上取得。美國太空總署（ＮＡＳＡ）屬下的噴射推進實驗室（ＪＰＬ）有關於太陽系小天體的資料庫，回家下載數據之後黛娜就開始了她的計算。
 
其實木和寧說得沒錯，佘契爾彗星的週期大約４００年，對上一次掠過地球是２００年前左右，因此現在佘契爾彗星剛好在遠日點的附近，就是超過１６０億公里之外（附圖）。
 
在這種距離，幾乎不可能用望遠鏡捕捉得到影像；所以愛麗絲要接收來自佘契爾的信號，唯一的依賴就是黛娜的精準計算了。
 
 
翌日早上，在兩姊妹居住的獨立屋裡，黛娜拿著粉筆，把天文動力學的公式寫滿在廳上黑板；另一邊廂，愛麗絲則在一旁苦惱如何製造出探測器來驗證自己的假說。
 
「話說回來，姐姐為何想到彗星會發出奇怪的信號影響人體呢？」黛娜問。




 
「我喜歡的小說，《克蘇魯的呼喚》。」
 
「克蘇魯，就是那個頭像八爪魚，背長蝙蝠翼，全身長滿無數觸腕喜歡觸手ＰＬＡＹ的怪物吧？」
 
傳說，克蘇魯是一頭被封印在南太平洋海底深處的巨大邪神。雖然牠正在沉睡，但每當進入淺睡週期，又或者因為地殼活動讓克蘇魯浮出水面，克蘇魯的夢會以電波的方式影響海邊人類。
 
被克蘇魯的夢所感染的人，尤其是感受性高的年輕人，他們會一同作惡夢、抓狂，到最後精神失常，甚至用集體自殺的方式結束一切。
 
愛麗絲笑說：「最終的結局是，當天上星辰形成正確的排列，克蘇魯就會從睡夢中甦醒過來，而祂的邪惡力量就會支配整個地球。」
 
黛娜反駁說：「可是跟其他地方神話不一樣，克蘇魯神話是現代人架空創造出來的故事耶。」
 
「妹妹的意思是，古代風俗傳說有可能是真，但現代架空神話就一定是虛構的嗎？」愛麗絲說：「別忘了瑪卡莉娜小姐也是故事書中的人物，究竟哪個世界是虛構，哪個世界是真實，抑或兩個世界都是真實，我們都無法知道。」
 




黛娜續問：「那信號能夠影響人類夢境的可能性呢？」
 
「畢竟人腦也只不過是一個精密的電子儀器，神經元之間亦以電子訊號來傳遞信息。別忘了人腦在睡覺時還會放出不同種類的腦電波，好像α波、θ波、δ波；所以電子儀器的波段被其他信號干擾，也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
 
「原來如此。那姐姐妳打算怎樣收集那些不知道是否在的太空信息？」
 
「關於這個，妳知道什麼是『６ＥＱＵＪ５』嗎？」愛麗絲解釋：「這段文字又叫做『Wow!訊號』，是１９７７年８月，某天文學家在人馬座χ方位偵測得到的神秘訊號，也是搜尋外星文明的象徵。當時他就是用電波望遠鏡來探測星際訊號的。」
 
「所以我們不用光學望遠鏡，而是用電波望遠鏡來捕捉佘契爾的信息呢。」
 
愛麗絲回答：「這就是我的初步想法。但要調查電波信息要與人腦互動的作用，那就是另外一個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