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床上的地下城: 五章－四月的秘密（６）

愛麗絲與黛娜被押上一架廂型車。不愧是ＰＭＣ的車輛，車廂早已改裝成裝甲運兵車一般，就差在沒有武器以及四輛行駛；但坐在車內已經給黛娜一種無形的壓力。
 
「就好像運送戰俘一樣呢。」愛麗絲隨意說。
 
李先生笑著回應：「聽說妳們兩姊妹年紀小小就已經開始穿越冒險，起初我也不太相信。但現在看見妳從容不迫的樣子，果然經歷了不少吧。」
 
「對呢，還有好幾次差點死在異世界裡。能夠活到現在大概是前世累積的褔氣吧。」
 
「哦，那麼妳的褔氣應該用得七七八八了。妳是聰明人，大概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吧。」
 




「大概我們會被強制替遊騎兵賣命，直至死亡為止，就如同中世紀歐洲奴隸為了換取基本人權而要替領主賣命呢。」
 
李先生覺得有趣，「妳看起來並不害怕，像妳這種人最適合的職業就是士兵。」
 
「不，我怕見血，又不喜歡弄污衣服。」愛麗絲望向車外風景，一柱柱燈色的街燈在窗外掠過；原來廂型車早已離開了地底的總部，正在把兩姊妹送往另一處遊騎兵管理的地方。
 
「呵呵，習慣就好。誰人的手不是沾滿鮮血？只不過有的人會洗手，有的不會洗。」
 
「說起洗手，話說我看見我的家了，我想回家洗澡行嗎？」
 




李先生搖手道：「別說笑了。」
 
「我喜歡說笑的程度，大概就跟喜歡吃拉麵差不多。」愛麗絲開始切入正題，「不過我想回家也是認真的，我認為這樣做對大家也有好處。」
 
「哦？這是跟我們交涉的意思嗎？妳要交涉想必帶了籌碼來吧？」
 
「籌碼……的確是籌碼，因為這也是一場賭局，但我保證你們得到的回報將會相當豐厚。」
 
李先生有點不耐煩，「如果妳的賭局不吸引，這是浪費我寶貴的時間，絕對不會一聲抱歉就算，這一點妳應該很清楚。」
 




但見愛麗絲冷靜地說：「其實遊騎兵也不願只當冒險者公會的傭兵吧？如果遊兵能夠獨自研究弦理論，你們同樣可以吸引金主投資，無需跟冒險者公會合作。」
 
李先生冷冷回應：「繼續講。」
 
「我知道遊騎兵缺乏了弦理論的龐大數據，那是儲存在冒險者公會內部的獨立伺服器裡。伺服器與外界沒有任何連結，就算用什麼科技也不可能竊取伺服器的資料。」
 
李先生盯著愛麗絲問道：「所以？」
 
「可是我已經把裡面最重要的研究數據偷了出來。」
 
「沒可能，冒險者公會對於數據的保全一向十分重視，所有資料都是經內部穿越的輔助儀器直接送到伺服器進行分析，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帶走裡面的資料。」
 
「李先生說得沒錯，的確是沒有可能從公會帶走任何的電子數據。」愛麗絲從裙裡拿出了筆記簿，「可是把所有數據抄在紙上的話，他們卻沒有發覺呢。大概他們沒有想過有人會把整本大英百科全書抄走吧。」
 
愛麗絲把筆記簿其中一頁揭開，裡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數字和符號；在Ａ５大小的頁紙上卻寫了超過數千字，不用放大鏡根本難以閱讀。




 
「對呢，」愛麗絲又說：「忘了說我的興趣是寫字和素描。」
 
「真是了不起。」縱然李先生現在無法肯定筆記簿內容的真偽，但至少他不能一口斷定那只是塗鴉，這下子愛麗絲兩姊妹也許有別的利用價值。
 
「其實我們對弦論數據的研究已經接近完成階段，讓我與妹妹繼續研究，一定對遊騎兵有好處。」
 
李先生心想，假如遊騎兵能夠先於冒險者公會得到弦論數據，這樣就再可以連公會的生意都搶走；到時候變成獨佔市場，利益難以估計。
 
「確實是一個吸引的賭局。賭的就是妳們能否先於冒險者公會完成研究。」李先生質問：「但公會的資源遠比妳們多，憑什麼要我們相信妳兩姊妹能夠搶先公會一步，完成研究？」
 
「這也是多得幾日前在夢境世界犧牲的人。當晚不論我方還是夢境的住人，大家都死傷無數，導致靈魂流量遠超正常水平，還觸發了特殊的保護機制。以上一切，包括當晚的數據，就只有我們兩姊妹知道。而且數據是決定性的。」
 
李先生聽後覺得有趣，開始被愛麗絲的魔法般打動。
 




此時愛麗絲又望向車外說：「到我家了，可以先讓我們回家洗澡休息嗎？」
 
「不，妳還沒有說服到我。妳們說能夠完成弦論數據的研究，時間呢？我總不可能一直白等。」
 
愛麗絲回答說：「嗯，只要三個月──」
 
「一個月，妳們能否辦到？」李先生問。
 
愛麗絲面不改色，「好吧，就一個月。我想問可以申請加班費嗎？」
 
「停車。」李先生一聲命令，然後就把愛麗絲二人放在路邊，「我們明天再見。」
 
愛麗絲微笑說：「希望不要太早叫醒我們呢，你知道現在已經很晚，睡眠不足可是女生的大敵。」
 
但李先生的車已經遠去，看來由始至終他都不是一個愛說笑的人。




 
「姐姐果然早有準備呢。」黛娜說。
 
「我不會告訴妳那是虛張聲勢而已。」愛麗絲拿出手機，剛好看到木和寧傳給她的信息，「哦，還好有新的線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