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虔誠者》: ──古時‧拯救篇──(128)
在通話終結之後，我便慬慎地去到灣仔的碼頭，以防狼族有詐，會有人暗地跟蹤我。儘管如此，外面風聲亦亂得緊要，因為警察的圍捕，所以會展對外的整條會議道行車線都被人封鎖，車次變得大亂，只能停留在原地，等候警方的指示安排離開。
從遠遠一看，已經看見到金紫荊廣場那邊跑來了數十名飛虎隊員，手持步槍警戒地漸漸攻入街路之中。路過的行人也被迫要雙手舉起並蹲下身體，以示無威脅性，另一方面巴士、私家車、貨車等的人都只知在車中不停響咹，完全不知道剛才會展那邊發生的事。
好不容易，我逃過警方的視線去到了灣仔碼頭。可能接近傍晚，因此裡面沒有多少人，有的就只是一些店員和晚返的市民。
我深入裡面，不斷左右探頭的尋找夏林的身影，去到二樓一個連牆椅的盡頭處，才見到夏林坐在那裡查看著鳳凰的傷勢……
「夏林。」我快步走過去。
而那個叫鳳凰的人雖然雙腿受傷，但他冷漠的表情明顯在說明自己根本不在乎這點小傷。
「冇人跟上？」夏林問。
「冇，我已經迫走個兩個狼族。」我說。
「朱雀…你隻腳點？」夏林望住他。
「冇事…林。」鳳凰也望回夏林。
「有冇帶繃帶？或者小型急救包？」夏林又問他。
「我係敢死隊…你應該知。」
「係係係～就好似以前咁，真係當正自己打不死咁衝向敵人。」夏林帶住一點責怪的表情，望住鳳凰：「你咁樣好易死，知唔知？唔好再咁蠢。」
說畢，夏林就索性咬住了自己的衣袖，然後用力一撕，把自己的衣褲撕成碎步讓鳳凰包紮好。
突然，一曲悠柔的節奏響起，一位少年坐在不遠處的椅上望住漆黑的大海與香港的夜景，彈奏起《勞斯萊斯》的純音樂。
而我亦不阻他們二人，坐在一旁等待。
「……」鳳凰咬牙切齒的望住夏林為自己包紮住的雙腿，再不屑地說：「原本我仲有匕首同手榴彈…仲可以戰鬥。」
「你仲可以點打啊…？敢死隊。」夏林責罵起他，另一邊卻專心地細料著他的傷口：「一面對速度型嘅敵人，你就招架唔到喇……」
「我唔需要你個女人嚟安慰我……」
「係我救你嘅，你條命屬於我喇。」
「…」鳳凰望住細心的夏林，沒有再說什麼。
下一秒，夏林就用力地拍一拍他的傷口，並笑著說：「搞掂啦，夏林特製繃帶！上面仲有我嘅氣味嫁～哈哈哈哈。」
「啊…」鳳凰勉強地忍住痛楚，生硬地對夏林說：「唔…唔該你…林。」
「嗱，咁你差我一個人情喎、條命屬於我啦喎、我冒死救你出嚟嫁喎～」
「你想點…林。」鳳凰凝望住她。
我想，夏林她在死靈飛盜團的目標就只有紫滕玲兒。她剛才對鳳凰傷口的照料，我看其眼神也看出是真心的。
怎麼說…
曾經能成為過戰友的人，大概都總帶著愛吧。
「我想……」就當夏林想說出的同時，一把陌生的陰冷腔調倏忽從後冒出。
「搵出紫滕玲兒先？」
我們三人也同時往聲音來源望去，是個穿住保安制服、身披白色大褸、臉容俊秀、皮膚極之蒼白的男人，而他邪氣的眉目之下更是一對精銳如光的蛇眼。
「蛇皇…」夏林不其然地吐出對方的名字。
這個人便是蛇皇？他…是今早與我有所碰撞的保安。
「古夏林，你有咁嘅想法我好佩服你。」蛇皇抿嘴一笑。
難道…！？
我立即翻摸全身衣服上下，駭然發現不知被人何時貼上了一個定點跟蹤器：「你…」我愕然地望住那個叫蛇皇的人。
「發現得太遲。」蛇皇帶住一副閒情逸緻的笑容深深地呼吸：「不過我喺你身上聞到一股比我以往聞過……都仲要濃烈嘅毒味。個一刻我就知道，今晚「海瑪之星」唔會再係我目標。」
「……」他能嗅得出，我是百毒人…？
「黎明…退後。」夏林慎重地說。
「但點不知…居然會遇番古夏林你。」蛇皇兩袖一揮，左右兩手各有一條只有上鄂部份的白蛇從袖內滑出，並用兩隻尖牙咬入其掌背肉骨內，與他的雙手彷如二合為一。
夏林罕有地架好戰鬥的姿勢，似乎準備一戰：「黎明，如果我死咗……你就自己走。」
「我當然唔會拋低你……」我解開兩手封印住百毒能力的繃帶，準備應戰。
「林…停手。」鳳凰一手便捉住夏林的手臂不讓她反抗，並望住了我：「蛇皇目標只係佢。」
「朱雀放手……」夏林想要掙脫：「佢…佢係我朋友…！」
「係百‧毒‧人？」蛇皇望住我雙手紅潤光澤的皮膚，閉上自己如月亮微笑著的彎眼：「但似乎抑壓咗自身能力好耐。」
說罷，蛇皇就以極快的手法探出右手往我鼻樑，正當要觸碰到的一刻立即縮手，轉為用左手以狠毒快辣的直刺拳打在我腎部的位置，只需一下已經令我腎部好像要虧掉一樣……
繼而如同靈蛇滑動般溜到了我的身後，以極狠快的腳法不斷側踢我腰和背兩個位置，把我踢得向前一摔。
他的所有動作都在秒速之間完成……
「白蛇拳…」我擦一擦嘴邊的血，望住蛇皇他。
我記得…長洲雜錦武館的九蛇，也有同樣的架式與姿勢。
「哦？你認識我門派。」蛇皇不以為然地說，又再走近我。
我不敢再慢下來，開始左右兩手架起「龍爪」與「虎印」在他到來我面前時，便雙手齊出打在他的腹上，料不知他運起勁力兩手從外一捉，把我手腕勉強地捉住然後再向外一拉，把我的攻擊卸走！其眼角的精光一閃，便使出了快如蛇速的刺刀拳攻擊打在我的身上，每一下都彷如傷盡了五臟六腑，但奇怪的是……這感覺往往一剎便過，隨而代之是一股暖流之感。
是毒。
他不斷把毒打在我身上，他這套與蛇二合為一的奇怪拳套上有毒。
所以實際上傷不了我多少，頂多就只有物理的傷害……他真正要奪人命塗在蛇拳上的蛇毒卻不斷為我增加著能量。
不得不說…他每一下打中的位置都是人體穴道、經脈或是內臟，因此我受到的傷也真的不是白吃……但之後就換我了！
我以龍爪捏緊其手腕，另一隻虎印的掌就想打在其臉上，可是他又如滑蛇般側頭避過了，於是我把下盤完全空防的他用絆腳的方式摔倒，沒想到在摔下之間他用餘下的一隻手撐住地板，不讓自己完全摔倒，被抓住的右手再順滑地掙脫出我的龍爪。
再之後夏林終於擺脫了雙臂力大無比的鳳凰，跑到蛇皇面前就使出一記飛踢！我順勢也使出踢技，蛇皇瞬間便連中兩記腳踢的攻擊。
緊接夏林更跑到其背側、跳起，以右手挽扼住其前頸，再用左肘一下直擊沉重地打在蛇皇的右膊，蛇皇神色亦開始咬牙切齒，靈滑的手一溜就游到夏林的腰側，再使出了直刺拳，令夏林「呀」一聲的向後退步。
蛇皇一個凌厲的轉身，便面向了我！望住蛇皇一直以來的攻擊方式，我亦動用自己腦筋，不自覺地學起他來，只是兩手不是變蛇形…而是架起獨有的「龍爪雙印」施向蛇皇！！！
蛇皇又再次抿嘴一笑，再度使出白蛇衝拳與我對衡！！！！！！！一陣狂風亂摑，兩邊如同蛇與龍的對決般，正不斷互相啃噬著對方……！
「居然仲識得學我……」蛇皇能夠一邊說話一邊施予衝拳，證明其實力與我之差：「有趣！不過速度上…始終差我一班。」
再蛇皇說完之際，他的蛇眼又泛起了銳光，好像在萬中尋到我的破綻一般，沒有接下我之後的龍爪攻擊，反而略略地俯身躲開！再把雙拳形成蛇口把嘴張開衝向敵人的姿態，而條貼緊在拳背的蛇口拳套在兩手合上之後，便形同一條完整的蛇身！音速之間，便把這陰毒快辣的一記攻擊打出！！！！！
千鈞一髮之間，一股莫名的力量把我推走……夏林？！
「沙──！！！！！！！！！！！」如同蛇般，命中目標後便嘶叫出來了。
替我硬擋下這記的夏林…沒有痛喊，只換得一片閉上眼睛的沉默，現場的時間亦都好像都停止了一樣，只有海浪的聲音。
「唔…」夏林吞了吞喉，嘴角便流出了一絲血液到下鄂。
「可惜…可惜…」蛇皇搖一搖頭，淺笑道：「不過，能夠死喺我「毒蛇刺拳」依一招手上，你都總算可以無憾咁離去。」
她動作沒有靜止…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舉起了姆指、揚起了有點苦澀的嘴角。然而，她緊閉住的眉目眼皮漸漸鬆下之後，身體便開始搖搖欲墜……
「夏…夏林……！！！！」在我呼喊她的同時，夏林已經痛苦得往後倒下在地上。
我上前捉起她的衣領：「夏…夏林……」
「蛇皇……」一直不便行動，在旁觀戰的鳳凰也呆住了。
「吶？」蛇皇望住他，說：「海瑪之星？唔緊要～我哋已經搵到比佢價值更高更珍貴嘅嘢……「百毒人」百年一遇啊。」
「啊！！！！！！！！！！！！！！！！！！！！」
憤怒把我掩蓋住，莫名的力量讓我把蛇皇擒抱住！一時沒有為意的蛇皇反應不來，危急之後兩手一伸！一條珍白的巨蛇於其手袖內捲出並向我左手啃咬……是九頭蛇。
並且，九頭蛇噴出自身的唾液向我臉孔，儘管已經閉上眼睛，視覺還是受到影響。我雙手以龍抓的姿態捉捏住九頭蛇身，再往它蛇身用力一咬！！！！！！！！！！！！
「嘶～～～～～！！！！！！！！！！！！！」九頭蛇在掙扎著。
蛇皇見狀亦想幫忙，同時間使用毒霧化模式把剛才的抑壓都通通釋放出來……原本不想傷害無辜，但現在我已經再也無法阻止自己的怒氣。
鳳凰見到情況越來越混亂，於是忍受住雙傷的腿，勉強地走過來把倒下的夏林抱走離開，現場只餘下我與蛇皇二人！
再之後，蛇皇打算對我再次使出「白蛇衝拳」與我的「龍爪雙印」對決！可是這一次，就算我速度比不上，但是力量……都完全壓過他了！！！！！最終透過一拳龍爪把蛇皇打得退後到牆壁之前。
突然！他滾地避開與我拉開距離，取出褸中一枝笛子，輕輕地吹奏一下，那條九頭蛇就如同聽到命令般，立即向我滑來並由腳至上半身的，利用自己蛇身把我五花大綁！！
同時，我亦用力把兩手向外撐開……！！！！！！剛才受過攻擊的九頭蛇，顯然漸漸力感不支……
「有趣…有趣。」蛇皇望住悲怒的我，喘住氣的說：「今日就算捉唔到你番去…你總會自動出現，古夏林身上中嘅蛇毒……只有我身上嘅獨門解藥先可以清除，你毒術再高明都無用……百毒人，接受吧！依個就係你嘅命運……！！孤獨。」
然後，蛇皇就帶著狼瘡的笑容離去：「不過你就算交自己出嚟，我都唔會俾解藥你。」
在被九頭蛇束縛期間，我腦海浮閃了夏林與我對話、歡笑、活動的臉孔，她…她不應該死……
她不應該…
不……
「嘶…！！！！！！！！！！」一聲撕裂的聲音，九頭蛇前後半身撕裂分開。
在我脫身的下刻，就是向後狂奔尋回夏林…只見她被人安放在碼頭一樓的地上，她的臉色亦逐漸冰冷，我立即把她擁抱在懷內，無聲地緊閉雙眼、悲傷永無止盡地侵入心中。
她的一句說話、一個舉動，都一一在腦海中重現。
「鳳凰…做咩仲唔行…。」蛇皇因為戰鬥而變得沙啞的聲音，在前方傳出。
前面正站著鳳凰與蛇皇他們兩人。剛才把夏林從戰場拖出的鳳凰遲遲沒有起步，只呆站在前方，遙望住完全沒有氣息的夏林。
他的雙眼，都好像跟我一樣在回憶著，那活潑跳動著、揶揄的她。但如今…已經…已經……
「鳳凰。」蛇皇還是叫不動他走。
終於，鳳凰痛定思痛地合上了眼睛。就在蛇皇想拉他離開的時候，突然握拳向上往他的下鄂一打，再把手伸入其褸袋之內取出一枝短型針筒。再從自己衣袋中取出一把特殊的手槍，將針筒上膛再撐住腳傷之痛一步一步沉痛地走過來我們面前，舉起了手槍向我們……「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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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一點氣息。
我感覺到…
我感覺到背部被熟識的某人虛弱地擁抱住…
我怔了一怔，腦海中隨即好像見到夏林一樣，是作夢？我不知道，只知道把她抱得不能再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