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虔誠者》: ──月下伴舞約定篇──(94)

「就係咁，我當日會以黎明依一個身份潛入去。」

完成潛入身份的預備工作之後，便是用他研發的小鐵球控制到傲家進行實地偵測錄影。因為霎早已通曉傲家一切秘道的關係，所以他就一邊作講解一邊控制著小鐵球在傲家遊逛。

傲家平日表面看上去一個人影也不見，其實內裡秘藏著致人於死地的危險，霎跟我說就連大宅中的園丁、管家、廚師、酒保、保安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戰力非凡，聽聞是家族暗中高薪請來的一些業餘戰地傭兵及退休殺手。

所以正常特工潛入躲開所有機關的話，遇上了這些看似毫無戰力的人也會戰得過你死我活。

「錄到所有影像都傳送緊返去你哋赤兵隊到。」霎望著電腦的畫面說。





「依家行緊…咁長嘅走廊……盡頭係邊到？」

「盡頭係『六道輪迴』入口，傲小一最有可能困住嘅地方…」霎說：「依條走廊佈滿紅外線感應器，千奇唔好觸發到……如果唔係兩邊牆就會合埋。」

「我有熱像眼…應該冇問題。」我說。

「就只可以帶你到盡頭，你見到依一對雕有兩條金龍嘅大門，就係『六道輪迴』嘅入口。」霎指著電腦中的畫面。

「嗯…」單看畫面，我掌心都已經冒汗了。





「要控制個小圓球離開啦，內部結構都差唔多係咁。」霎說。

「等陣……可唔可以控制去搵小霞…」我真的很想見她一面。

「但係…」

「一眼，見到一眼就足夠。」

「咁好啦……」霎勉為其難地替我控制著小鐵球尋找小霞。





小鐵球走過了長遠的走廊、莊嚴的大廳、翠綠的園林，終於在外面的莊園之中尋找得到那個令我在電腦面前足以怔住、然後傻傻地望著畫面含笑的人。

穿著黑白波點連身裙的她，站在莊園之央凝視住自己手上的花朵許久，好像想什想得出神，令我忍不住想要控制小鐵球前往她的面前。

但一陣腳步聲，卻令我的手停住了。

「霞，我串咗朵花圈俾你。」一個西裝得體且大方的秀俊男生，把一個繽紛的花圈戴到她的頭上。

是…她的未婚父…？

小霞望住他沒有流露出厭惡的神色，反而是綻出一個清淺的笑，在陽光透射底下顯得格外明亮：「你搵到成身都係雜草，仲有塊臉啊…」

我望住電腦畫面，整個人就這麼愣住了，而霎見我神色有點不對勁之後就打算移開小鐵球不再觀視眼前的畫面。

不過我失望的不是見到這一個畫面……





而是…

如果是我跟小霞的話，我能親手為她戴上這般充滿生命力的花圈嗎，她亦能為我撥開臉上的雜草嗎……？

脆弱的花兒觸碰到我之後都會枯死，何況是她。

「唔好咁啦…」不知霎是否在安慰我，說：「霞佢都係可能俾哥哥迫先同依個男人一齊姐…話唔定係假架……你唔好太傷心啊。」

「我冇…」只是…我自問比不上他。

擁有這副拒人於千里的身軀的我，沒有資格給到小霞更好的幸福……

說起上來…的確很可笑，明明我都已經是百毒之軀…還說什麼感情…還談什麼戀愛…就連周遭的花草都討我而厭，我又真的能跟霞真正的吻一次、牽一次手嗎。





我望住自己雙手，完全看不透自己能跟小霞的將來。

或許…這個幸福的畫面正正是提醒回還沉於夢裡的我……自己真正的身份。

不過……我不會就這樣放棄。

小霞她一定在等我…

我不能讓她白等，白期待。

「黎明！到時你一於著件型仔西裝去，再梳個靚頭，去見霞霞！」霎鼓勵著我。

「嗯。」我點頭。

之後我就向毒后說出自己的請求，想要她特別為我縫出一件西裝，當作是偽裝又好、見小霞也好，總沒可能穿這件大袍出席那個上流聚會吧。





「交俾我，一定好貼身。」毒后用著卷尺替我量身。

在毒后家中睡了一晚之後，第二天她就交出了一套合身的黑外套配白襯衫的配裝給我試穿，除此之外還解開所有身體上的繃帶，然後戴上一對棕色皮手套，靈魂之處當然是一條配合得宜的領帶。

「哇…從來冇諗過你著西裝咁型仔……」千花大哥望住我一身的打扮，嚇得張大了口：「妹！我又要件！！」

「唔係個個都著得起。」毒后拍拍我的兩肩，說：「特登用埋防毒布料，應該安全。」

「梳起埋頭髮，我都心動。」霎淺淺地笑著說。

「我包咗咁耐繃帶，依家一除應該冇幾多人會認得番我原本個樣。」我望住鏡子中帥氣的自己，不禁說笑道。

就這樣，行動當天便很快地來臨。





我們赤兵隊亦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包括準備武裝直昇機、攻擊隊員、支援成員、醫療成員，是赤兵隊自九龍寨之後再一次出動總動員的計劃。

既然我不能阻止赤曲想要所有隊員都攻入的計劃，我就盡自己能力……把死亡人數降到最低吧。

「緊唔緊張啊？」在前往的車上，我們赤兵隊的心理治療師七草貓問。

「唔緊張！」聲線粗獷的鬼匠答。

「我問第二師團團長啊，阿爺～」七草貓望向我。

我吞一吞喉、搖頭。

「聽下歌先啦，我依啲唔會戰場打仗嘅…只可以做啲嘢令你哋放鬆心情應戰。」說罷，七草貓就在車中播放了黃宗澤的《最後祝福》。

我卻沒想到在之後的婚姻上，會大派用場……

在計劃重新訂製後，赤兵們的攻入時間會是大約九時半，場地裡響起第一下槍聲之後。而負責開槍的人正是我，我會用一把鬼匠特製的掌心雷手槍去擊殺目標──崔世心。

一個支持訂立特工部「監測人制度」政策的重點人物。

該把掌心雷手槍是特工部原屬特工部科技部的新型暗殺武器之一，後來一部份藍圖被赤曲叛變時偷取，並交付了所有給鬼匠，因此才能做出如此用原子筆外形作掩飾的精巧手槍，缺點就是只有一發子彈，意味著一射失，便一切都會玩完。

駛著房車的我在到達目的地後，便徒步過去大門前讓保安人員檢查，身邊的人果然非富則貴，有些一看便知是城中富豪，有些則是一副冷峻的臉及健朗的體格……不看也知道是特工部派來保護重要人物的特工。

雖則是傲家地頭，但城中政、商、學界重要人物都聚集於此，多人把守是必須。

「你好。」一名保安人員向我打招呼：「請問先生貴姓？」

「黎明。」我答。

「係嘅，黎明先生。」保安人員保持專業的態度，在電腦查詢著：「黎明先生……係，搵到，之後我哋要做個小小嘅安全檢查。」

「隨便。」我答。

接著他就開始用著金屬探測器掃著我的身體，然後又分別用瞳孔辨識器及指紋辨識器去確認資料，但他們當然不知道這些資料是我一早輸入去的。

「已經確認咗，黎明先生你可以入去。」保安恭敬地向我躬身請我進去，進去後就由侍應帶我入去。

「先生，你可以入屋恭賀問好一對新人，又或者喺莊園外參觀，唔俾入嘅地方已經有牌寫住，就係咁多，請享受依一晚。」侍應交待完畢就離去。

亦表示我成功潛入，現在可以開始行動了。

這一場傲家婚姻沒有想像中嚴謹，因為有些人在莊園品酒閒聊、有些人在噴泉旁共舞一番、、有些吃著聚會中的精緻美食、有些比較年輕的則在莊園中追逐著，更給我看見有兩個貌似富商的男人玩著「墨牌」，周邊更有幾人圍觀。

現在不見目標人物又漫無目的的我顯得有點奇怪，所以就先走去了玩「墨牌」的幾個傢伙旁邊，裝作在圍觀。

「哈哈！我出依隻，『冰火版真天魔透明‧張靈風』！有成３０戰鬥力，我睇老葉你點同我玩！」坐在北面的胖富商笑哈哈地說。

「嘩～大陳，我點夠你鬥呀，你依張牌至少值三千萬喎，點搶到手嫁？哈哈……」這個叫老葉，看似陰狡的富商也豪氣地笑道：「咁就即係迫我打出依一隻啦…？『金裝版‧黎嘉靖』！！附加能力係令角色張靈風失去戰鬥能力！嘿嘿。」

「妙，妙～！」一名圍觀的四眼書生看得入神。

「咁我就打出依張價值一百萬女童軍系列嘅『金裝版‧杞小松』啦！哈哈哈哈哈。」老葉又呵呵地笑著。

我到底在看什麼…這伙圍觀的人也是……是在看他們誰課金課得較多嗎…

為免自己智商會下降，所以我就走到另一處，繼續觀察傲家大宅，同時間亦用手機開串流直播供赤曲等人得知現場環境。

我又走到莊園一處供人品酒的長桌上，上面放著堆疊成金字塔模樣的酒杯，供客人隨意享用，單單經過此處的我就被酒中的花蜜果香吸引住，一聞之後便知道是擁有完美品質的果酒，市價至少值五千萬以上，即是喝一小口就要數十萬。

見自己也是無所事事，我就過去取了一杯放到鼻前輕輕一聞，在貼到嘴唇把果酒慢慢吞飲而下。

「１９６８年…桑格利亞卡內拉葡萄花蜜果酒，味道一流，入口不澀，實為美酒。」說話的人，是一名握著酒杯前來的蘇格蘭裙女生

「搵我有事？」我當然沒有這樣說出口，毒后教過我上流社會的說話方式是需要比較婉轉。

「的確一流，但係當中花蜜會令人上癮不宜多飲。」我喝下酒杯，望住天空高掛著的月亮：「對肝有危險，少飲為妙。」

「閒日一杯，勝造七級浮台。」她依靠著長桌，輕淡一笑。

我點頭：「唔。」他媽的…喝杯酒也會惹上什麼麻煩的女人。

「未請教。」染有一頭白髮的她笑如彎月，向我伸出一隻手。

「黎明。」反正戴上了皮手套，所以我不介意跟她握手。

「邵音音。」

我怔一怔住：「…你冇佢咁老。」

「反正你個樣都冇黎明咁成熟，咁大家就唔好講大家真名，最公平。」

「我真係叫黎明。」至少這一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