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虔誠者》: ──月下伴舞約定篇──(93)

「獄長先生，我係赤時。」算了，先跟他談一下吧。

「赤時……我記得…我仲識…一個叫赤瞳…」獄長先生答。

「係…佢係我朋友。」

「我…我乜都睇唔到……」獄長先生有點喉竭的感覺：「除咗電腦幕之外…我乜嘢都睇唔到……我對眼…」

長期處於黑暗的環境之中，加上他用來維生的乾糧肯定沒有蔬菜成份來補充維他命C，舊時的水手便因為在海上長期缺乏吸收蔬菜的營養而導致有眼疾，獄長先生現在的處境大概是一樣……





至於他說還看得到電腦的畫面…那就表示內裡應該有電力轉換器之類的機器吧。他的處境大概清楚了，要定下一步計劃將他營救出來嗎……

「我諗你身體缺乏某部分營養而搞到咁，你隻眼有冇覺得好乾同視力衰弱？」我再問。

「有…眼前畫面越係模糊……赤瞳就越係好似出現喺我眼前咁…同我講……佢喺邊…」獄長先生問。

「佢仲暈迷緊…」赤牙和赤瞳他們兩人一睡，便已經睡了兩年多。

「冇人…救到佢……？」然後便傳出獄長用拳頭無力地敲打鍵盤的聲音，不久才停下來喘氣：「嗄…」





「或者…未來就等我救佢哋。」醫術還未說得上高明的我說：「但依一刻，佢哋要等多我一陣。」

一陣沉默。

「獄長先生，要我派你潛嚟救你？」我問。

「唔洗…唔洗……」他用著失笑的聲腔，說：「赤瞳一日都未醒…我就一日都陪佢沉睡喺漆黑之中。」

「我哋有赤兵隊會保護你，你唔需要驚特工部派人追究你失職俾我哋成功劫獄嘅事……」





「我已經唔想走出去。…你知唔知道，搵到一個有共同興趣…有共同話題、心有靈犀嘅異性係幾咁難……哈。」獄長先生哼笑一聲。

「我…當然明。」我回答。

「世界有七十億人口…只計香港就有七百萬……假設七十億之中有我哋嘅靈魂伴侶…我哋每日會深交有話題嘅對象大概唔多於十個…略略推算就只有１０％嘅人同你性格係互相吸引，總合一計成世人就差唔多有七十萬人……既然你靈魂伴侶係喺依七十億人之中，咁就表示你搵到真愛嘅機率只有千萬分之一…所以，可以搵到一個人能同生，能同死，會係一件好幸福嘅事…既然赤瞳都已經沉睡…我都……」他的聲音漸漸變弱。

「…我明白，所以你更唔應該……」

「你唔需要勸阻我…其實由我選擇困自己喺「海洋監牢」同佢一齊下沉……就已經預咗，你哋只不過係打擾咗我……我仲沉睡緊…喺個一嗰美夢到……」

「咁就太浪費你嘅腦袋……你可以為世界付出更多…」

「我對依個世界冇興趣，亦都唔關心…我只想要一個可以陪我食住雪糕…一齊等到世界末日個一日嘅人。」

「…咁，」我痛定思痛，嘆了一口氣：「收隊。」





「你，叫…赤時？」

我停住了腳步：「嗯…」

「你咁費神搵我…你有咩所求。」

「你會幫我？」

「我腦袋已經停止運作好耐…不過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站喺赤瞳嘅朋友份上……幫你一把。」

「多謝你。」

接下來，獄長先生便連接住我預設的頻道，另駁了一條海底電纜以作穩固訊號的連接，如此一來，霎和獄長先生便可以正式溝通，兩個大腦同時運算。





這次算是…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還以為會空手而回，不過就獄長先生的精神來看，似乎十分不健康就連身體也一樣，以我估計……他這樣的狀態多維持半年之後就會人格崩潰吧。

其實天才…也不是我們想像中那麼的完美。只是他們的頭腦比我們運轉得、思考得要快，但在其餘方面都跟我們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團長，你覺得佢真係會幫你？」駛船離開時，一名隊員問：「佢咁嘅精神狀態反而可能令你出現危險……」

「我信得過佢，有啲人天生一遇到深奧嘅難題就會沉迷入去，而佢就係一個咁嘅人。」

「我聽佢把聲都覺得佢已經半死……」

「睇開啲，唔係好多人都好似特工咁有良好心理質素。」我望住漸下的夕陽，說：「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有啲缺憾。」





猶其在二十四小時管理特工犯人，上下都對自己極為尊重的人，遇到了與自己有共同嗜好，不在意自己地位的人的話……的確像在灰暗的世界見到一點光一樣。

「咁點確定…對方係唔係個種可以同生共死嘅對象？」隊員繼續問。

「冇。」驀地間，我腦海如懷舊電影播放般憶起Jay曾經給我的一個吻，因此又想著可能有個可能性：「可能……真係要吻落去，先確認到。」

「哈哈哈，團長，你講到自己好有經驗咁？」

我默然一笑，沒再回答。

說不定…

赤瞳與獄長先生遇見的那一天，唯一的那一天，真的很有可能吻過一次。





我要把你從家族之中拯救出來…

霞。

萬事俱備以後，我們赤兵隊就正式為當日的行動做最後準備，例如當晚武器分配、攻擊路線及偽裝潛伏入去的指引。

最終，赤曲還是選擇要在那天弄一場大型的破壞，我的意見他始終沒有採納，不過我尊重他，只是不明白用意為何。

婚姻當晚會有多名歌手被請去出席，因為始終是上流社會的聚會，所以歌手多是外國知名的經典唱星、藍調樂隊和在白宮出演過表演的國際管弦樂團。

我第一件事就是拜托了電腦駭入技術高超的霎與獄長先生兩人入侵傲家的電腦系統，更改一下出席名單。因為傲家電腦技術最為厲害的霎也來了我們這邊，所以入侵傲家簡直是易如翻掌，完成之後霎他還有些自傲地說傲家的防入侵系統是他讀初中時候編寫的程式。

「你想名單上叫你做咩名？我依家會輸入你所有資料入去，令系統到時會確認到。」霎在客廳中解說著。

「黎明萬歲！黎明萬歲！！」千花大哥突然從房間跑出來，問我們：「你哋有冇去睇Leo佢最新嘅４D演唱會呀！？正呀！黎明萬歲！」

由於我們正在工作中，所以沒有理會心情亢奮的千花大哥，繼續向霎說下去：「就……叫黎明。」

「黎…明？哈哈…幾好呀。」霎愉快地輸入著。

「其實…只係唔知點解，最近我喺耳邊成日聽到『黎明萬歲』依一句。」苦笑的我輕輕摸著耳朵。

「心理作用？哈哈，By the way…已經輸入咗，到時你同佢表明自己叫黎明，就連指紋、瞳孔特徵都輸入咗傲家個database入面，總之當晚你已經可以光明正大咁入去啦，咁當然要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