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故】《響朵砵籣街》: 第四十章

「傻仔，唔好喊喇。基叔同你講嘅野你明唔明啊？」
 
華仔點點頭表示明白。
 
「咁記住，哩件事唔可以俾任何人知，直至到你有足夠能力自立之前，你咩人都唔可以講。有啲人唔敢攪你係因為我，俾人知道我有病對你太危險喇。當我仲喺哩個世界，我就會盡力去保護你！你要做嘅就係不停搵錢，不斷收靚！」
 
華仔記住了肯德基的話。
在往後的日子，華仔不斷擴充自己的地盤。由兩間馬檻變成三間馬檻，一間指壓。
Evan由駐場化妝變成了中央化妝。囡囡上班前都要到華仔的私竇先找Evan化妝。但因為囡囡的數量越來越多，Evan已經分身不暇。所以，沒來得及化妝的囡囡，那天就要到比較賣服務不賣相頭的指壓場上班。
幫囡囡化完妝後，Evan才有空閒到場所內駐場，幫忙做補妝的工作。




 
當然，除了最初跟華仔搵食的那五位囡囡。
華仔對她們已經是跟朋友一樣，特別照顧，感情亦很好。
Evan知道華仔照顧這五位囡囡，每次都總會先替她們化妝。
 
有天，小紅說要在私竇煮請一餐飯大家食。
飯聚是大家聯盟感情的時候，這段時間華仔因為忙於工作已經少了跟他們聚餐。
這次小紅說要親自下廚，華仔當然立即答應。
 
天亮時，正是他們下班的時候。




小紅先回去準備，然後Mary、Amy、朱古力、蘋果、Evan，碎料良及華仔就一齊回去私竇。
這麼多人一齊在一個唐樓單位中，是相當逼夾。基本上你要走一步路都一定要有人讓路，要轉身都可能成問題。
但在這麼逼夾的環境中，華仔覺得很溫暖。或許這就是久違了的家的感覺。
在狹窄的環境中，很多人，很多說話的聲音，很多歡笑聲。
這樣的環境令人很舒服。
 
Mary大叫︰「得未啊小紅！好肚餓啊！」
小紅︰「就得啦！瓜瓜嘈，又唔幫手！」
Mary︰「我幫手咪無咗你請嘅意義囉！」
蘋果︰「食完飯我幫手執野啦。」




小紅︰「都係蘋果對我好。」
小紅︰「嚟喇！睇熱！」
 
小紅將幾個小菜放在桌面。說實在，要在這樣的環境做菜真是相當考功夫。
 
小紅做的菜很好食，大家都食得津津有味。
朱古力︰「係呢？做咩無啦啦會咁好死請我哋食飯？係唔係中咗六合彩唔講俾姐妹聽？」
 
小紅臉紅紅地說︰「唔係中咗六合彩，不過我有野想宣佈。」
大家立即靜靜地等待小紅說下去。
 
「其實呢，我打算做咩今個月就唔做喇。」
 
Amy︰「你咁快夠錢上岸喇？」
 




「唔係……因為呢，我要結婚喇。」
 
「吓！」大家都很驚訝。
 
「邊個嚟架？」朱古力問。
「我哋識唔識架？」Amy問。
「靚唔靚仔架？」Mary問。
「佢知唔知你做……」蘋果問。
 
「喂！你哋唔好一次過問咁多啦。其實佢本身係客嚟嘅，佢次次上嚟都淨係搵我……」
 
小紅話未說完，華仔立即插話︰「唔通係嗰個飲……嗰個高佬？」
華仔差一點就將飲尿仔的名字說出來。
 
「佢叫英杰。」小紅好像怕華仔將愛人的秘密說出來一樣，立即告訴大家她愛人的名字，以免華仔有稱呼上的尷尬。




 
「怕唔怕佢會呃人啊？」蘋果問。
 
「老實講，我仲有咩俾人呃吖。錢我又唔係好多，搵到嘅錢我都投資喺小朋友身上，留到嘅都係生活費，呃都呃唔到啲咩啦。如果攪咁多野嚟呃我身體仲好笑，我身體有錢就有得搞，呃嚟有咩意思。」小紅說。
 
小紅雖然說得有點悲觀，但這真的是現實。
會願意與一名沒有錢的妓女結婚，大概是真愛吧。
 
小紅將他們認識的經過說了出來。
其實英杰只有小紅一個性伴侶，華仔覺得這不足為奇，因為他要找第二個性伴侶其實也需要很大的勇氣。加上小紅的外貌也不錯，沒太大的必要再找另外一個妓女，再解釋一次自己的性癖好。畢竟飲尿這事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容易接受。
英杰每次上來的時候除了做愛，也會跟小紅聊天。
他也不是一個嫖妓的老手，所以面對小紅，就當小紅時女朋友一樣，培養一下感情才做愛。
在聊天當中大家多多少少也會說一點自己的事。日子久而久之，兩個人對互相的了解也加深了不少。
所以有一天，英杰鼓起勇氣約小紅去街。
 




原本，私約客人其實是大忌。如果每個囡囡都私約客人，那麼架步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一般睇場若果知道囡囡私約客人，定會大力教訓。
像小紅一樣敢直接跟睇場講她有私約客人的，相信砵籣街沒有第二個。
 
小紅起初當然是拒絕英杰，但他沒有放棄，總會一直想約她出去。
最終小紅亦答應了。
很多客人如果私約妓女出街，目的當然是做愛，狠狠地做愛，或者是一整天地做愛。
但英杰約小紅，只是做了普通情侶會做的事。
看電影，食個飯等等的。
 
其間，英杰不時會牽著小紅的手。
小紅沒有抗拒，反正大家都做過愛，牽個手好像沒有什麼大不了。
但原來有時候，牽手的感覺比做愛更讓人心動。
有些時候，英杰牽著她過馬路，牽著她去這裡去那裡的，小紅覺得有被保護、被帶領、被愛的感覺。
 




小紅跟英杰的關係也越來越親密，親密得很接近是情侶一般。其實他們所做的事，基本上跟情侶無異，他們會牽手，會親吻，會做愛。所以小紅將自己有孩子的事也告訴英杰。
英杰沒有介意，反而他們的約會有時候會把孩子也帶出來。
英杰對小紅的孩子很有耐性，小紅的孩子也很喜歡英杰。
「媽媽，英杰叔叔可唔可以做我爸爸啊？」
某天他們一齊在玩的時候，小紅的孩子說出一句這樣的話。
 
「唔好亂講野！」小紅喝止了孩子。
 
「可唔可以啊？」英杰問。
 
「吓？」
 
「我可唔可以做佢爸爸？」英杰從口袋中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鑽石戒子，半跪了下來，突然間向小紅求婚。
「我想照顧你哋，我唔識講咩浪漫嘢，但係我會好好照顧你哋。嫁俾我，等我可以照顧你，好嗎？」
 
小紅從來沒有想過英杰對她是認真的，她一直只是想偷偷再嚐一下戀愛的感覺。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妓女，不值得有幸福，也不值得男人的寵愛。
小紅本來是一個曾經被男人拋棄的女人，在她決定以賣身來自力更生去養育孩子時，她就覺得這一輩子不會有男人再愛上她，而她亦不值得男人愛。
 
但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她高興得落淚，她點頭。
 
看見她點頭，英杰也高興得跳起來大叫，替小紅戴上戒子後就緊緊抱著她。
摸摸孩子的頭，對他說︰「而家我係你爸爸喇！你可以叫我爸爸喇！」
 
孩子也很開心，抱著他們的雙腳想要跟他們抱在一齊。
小孩不停地叫︰「爸爸！爸爸！」
英杰高興地摸摸這兩母女的頭，將她們兩個往自己身體抱。
 
就是這樣，小紅從一個單身媽媽，成為了一個準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