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故】《響朵砵籣街》: 第四章

「哈哈，碎料啫，你平時叫雞啲睇場咪又係咁sell你。」

「企係哩到睇個感覺唔同丫嗎！細佬真係有排學啊！」

「唔好咁講，講嚟講去咪又係新做，好玩得咁啫。」

「哈哈，聽落又好似係喎！不過我今日第一日返工，睇咩都好新奇架喇。我第一單生意就係你講果幾句就完成咗啦！真係多謝晒你喎良哥！」

「多咩謝丫，碎料啫！你第一日返工？之前做開邊區架？」





「無架，我第一日入行咋，之前就做賣碟。」

「第一日入行就出公海？你大佬都幾睇得起你喎！」

「邊係吖，我咁岩撞正公司唔夠人用，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啫，我之前賣開碟，賣碟位容易搵人頂吖嗎。」

「我都賣咗幾年碟喎！」

「係？邊區賣啊？」





「荃灣啊，有無去過啊？」

「有幫人頂過幾日，嗰到有間賣雪榚個女店員幾正架。」

「嘩，猛料喎，頂幾日都留意到！轉角嗰間吖嗎！」

「係啊係啊！」
 
男人之間的友誼有時候很容易就建立起來，話匣子一開，兩個大男人就在那邊說過不停。華仔叫了Amy回私竇，自己就留在碎料良的場聊天。
因為剛開工，旺市的時間未到，電話一直沒有再響，所以華仔跟碎料良倒是談了不少話。




 
原來碎料良也是賣碟出身，也是做了黃業不久，大概做了半年多左右吧。兩個人立即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聊天也聊得更開。
而且碎料良為人很奇怪，一般來說，對初次見面的人總會有所避忌，但碎料良對華仔卻像無話不說。連自己找多少錢這種私隱也告訴華仔。就像「挪高肚皮俾人睇」一樣。起初華仔覺得這人好奇怪，但見碎料良對自己就像毫無防避，以很快就以朋友的心態對待碎料良。
 
碎料良更將自己對旺角黃業勢力分析的見解跟華仔分享。
根據碎料良所說，鬍鬚狗是當今黃業勢力最大的人，人最多、女最多、場最多、錢最多。之前一直想要統一旺角的黃業，但被對家的肯德基阻止了。
 
「肯德基」一聽名字就知道他是賣雞起家，在肯徳基的大佬上校未死之前，江湖人稱那個時代叫「上校年代」。
 
上校是帶動起旺角黃色事業的人，由當年的網吧少女、茶舞、飛機場，到今日的馬檻，都是由上校帶動起來。
將黃色事業集中於砵蘭街，就是上校的想法。
 
五步一馬檻，這樣的想法於當時來說很奇怪。
當年的人沒法想像砵蘭街能有如此光景。
其他社團覺得這樣開的話一定會搶生意，一定會因為錢的問題而開打。而且馬檻這麼多，生意也好不了多少。起初大家都拒絕上校的提議。




但上校死心不惜地一直向各社團推銷，當時上校有一句名言，他對各社團的大哥都說了同一句話︰「以後去砵蘭街就等於叫雞！」
 
上校將砵蘭街叫雞城的計劃做了一份計劃書，當時每一個大哥都因為此事而笑他。
那有古惑仔談生意會做計劃書，大家向來都是粗人，只是有話直說，唔明講到明就算，不過口中是笑他，但心底裡倒敬佩這個人的認真。
 
當時計劃書有很多規矩一直源用至今，例如統一價格，只能用質素搶客，不能用價格搶客。
又例如砵蘭街是公海，任何社團只要租到地方都可以在那邊開業。
上校提出的待客之道，更是讓所有嫖客受惠。從前馬檻是鮑魚之肆，沒有多少個正經人家敢上去，但因為上校說過要以服務為主，好好建立砵蘭街的品牌，讓所有想叫雞的男人都夠膽上馬檻叫雞。不能再出現兇客、打客、夾客的情況，客人若果不滿意想走，就要讓客人走。
 
很多很多當時上校定下的規矩，至今仍然在實行。
 
因為上校不停地遊說，最後終於打動了幾位江湖大哥，願意跟上校一起實行砵蘭街叫雞城的計劃。
 
就是因為一個人，不斷的失敗，然後不斷的嘗試，終於有今天的砵蘭街，一條燈紅酒綠的砵蘭街。
在砵蘭街叫雞城計劃成功的一天，上校笑言自己跟那賣炸雞的上校一樣，也是經歷過多次的失敗才成功，在那天起，他說自己以後就叫上校好了。




也是在那天起，沒有人記得他以前叫什麼名字，只記得這個人叫上校。
 
如果說盛智文是蘭桂坊之父，那麼上校就是砵蘭街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