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故】《響朵砵籣街》: 第三章

大哥雄︰「係喎華仔，你出咗撈家電話未啊？」
撈家電話就是舊式電話，沒有多餘功能，只是用作打出打入。而電話卡則用儲值太空卡，電話功能越少，沒有定位，沒有網絡，所以被警察跟到的機會就越少，在師奶也用智能手機的年代，這種電話一般只剩下古惑仔在用，所以大家叫它撈家電話。
 
「未出喎，係唔係而家去買？」
 
「知你無咁撚醒架啦！好彩有你大佬我咋！幫你買咗啦，你用哩部，有埋電話卡，一套$600，轉頭畀我啦！」大哥雄拿出一部舊式電話交給華仔。
 
「唔該晒大哥雄！」華仔接過電話。
華仔發現大哥雄買東西真不會格價，因為這套撈家電話於深水涉大概賣$300左右。
 




然後華仔就跟著大哥雄，在旺角不同的指壓、馬檻、K壓，桑拿報到。
根據大哥雄說，旺角是公海，任何公司（社團）都可以在這裡有場所，各自亦有各自的囡囡。但搵錢至上，自己場沒有生意時也會借囡給其他公司；又或者自己場生意太好時又會問其他公司借囡，反正是以和為貴，和氣生財。
 
但華仔的公司屬於小型公司，自己的場很少，所以更要跟其他公司保持良好關係，方便借場開工。
 
到每一個場所報到時，大哥雄總是客客氣氣，恭恭敬敬。從大哥雄的語氣，華仔大概感受到自己公司勢力的渺小。
踏足社會久了，華仔很懂得附和，也很習慣附和。所以他跟著大哥雄的語氣向各位睇場大哥打招呼報到。
 
馬伕的工作大概就是等電話，當睇場打電話過來時，就帶著囡囡去開工。
旺角每一個場所的電話號碼華仔都小心地記錄在手機電話簿中，方便對方打電話來時能一下說出他的名字，以示尊重。




亦因為怕有時生意淡薄得要緊時可以打電話到場所中「搲撈」。
 
大哥雄向華仔解釋完工作的大概後，就自行離去了。
 
華仔獨自回到原來的私竇。
 
打開門進去的時，五位囡囡又再一次恭敬地站起來，柔柔地叫了一聲︰「華哥。」
 
「唔洗咁好禮嘅，坐低得架喇。我都係第一日帶女，可能好多野仲要問返你哋。係呢，平時無客嘅時候有咩做架？」華仔問。
 




「嗯…都係賭吓錢，睇吓雜誌咁囉。」Amy回應，指著放在桌面上的最八掛中女雜誌東方新地。

華仔︰「嘩，你都識睇中文咁勁？」

Amy︰「大佬呀，我同Mary都係香港人嚟架！點會唔識睇中文？」

顯然這個問題應該被問過很多次，所以Amy的態度有點不耐煩。
 
華仔︰「哈哈，咁你哋陀地收馬拉價未好抵屌？」

這種冷笑話瞬間讓房間的空氣變冷，沒有人回話。
一下子房間突然變得寧靜，尷尬得很。
果然與剛認識的人本來就不應該講笑。
華仔只好自己再乾笑兩聲︰「哈哈…哈哈…」
 




幸好電話剛好在這個時間響起，才讓華仔不至霸氣盡失。
打電話來的是一名叫碎料良的馬檻睇場，華仔接過電話︰「良哥，係唔係有咩關照？」

「關照唔敢講，碎料啫，有兩個客要睇女。」

華仔望一望Amy，說︰「馬拉睇唔睇？」

「咩女都睇啊，你帶過嚟啦。」

「好嘅，轉頭到。」
 
華仔掛掉電話，對著五位囡囡就︰「開工！小紅同蘋果留低，其他跟我出去。」
可能是人的本性，總是想把好的東西收起來，華仔認為小紅跟蘋果是高質數，客人一看絕對不會被彈鐘。想要再出貨比較容易。然後就帶著Amy，Mary及朱古力離開私竇，到碎料良的馬檻。
 
一到馬檻，華仔微笑著向碎料良打招呼。




碎料良︰「喂！終於到啦？囡囡去咩名？」
華仔指著自己的囡囡向碎料良逐一介紹︰「Amy，Mary，朱古力。」
 
碎料良馬上熟手地拉著站他身旁的Mary去到其中一名客人的房間，打開門說︰「老細，馬拉岩唔岩睇？Mary，新做，大波走肥，夠淫，玩得好放架，試吓佢。」
客人點點頭。
碎料良馬上將門關掉，關門前再說一句︰「Mary好好服侍老細！」
 
就這麼簡單，華仔已經完成了馬伕生涯中的第一單交易。
 
碎料良再走回櫃檯，拉走朱古力，去第二間房，打開門又說︰「老細，陀地靚妹朱古力，岩岩出嚟做無耐，身型靚，好好砌，條腰好扭得架！試吓？」然後碎料良再對著客人拋眉淫笑，彷彿在說︰「條女我屌過架，真係好正！」
 
客人亦報以滿意的淫笑，再點頭。
 
碎料良又把門關起來，關門前也不忘說一句︰「朱古力好好服侍老細！」
 




碎料良再次回到櫃檯，華仔第一次以馬伕的身份見識睇場的銷售功力。不禁拍起手來︰「良哥真係堅，幾句就sell到條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