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遊人》[三個蒲精的(偽)文藝式記錄]: 第三章 華麗轉身 (4)
今天的心情不錯。
但也有點壓力，因為這是我第一次駕著新車外出。
駕駛執照早就考了，但車子卻不久前才有能力買，雖然不是什麼歐洲名牌車，但不論外型或性能都是不錯的。能在二十多歲就買到車子，對男人來說是一大榮耀！房子和車子或多或少反映著一個男人的成就，這種想法雖然可能有點現實勢利，但想到日後上班外出都不用跟別人擠地鐵巴士，也是讓人振奮，為達到這成就的付出都是值得。
振奮歸振奮，我還是會小心駕駛，而且我還要點時間才能好好掌握手動變速的方式。可能會有人問為什麼不買自動變速的車子呢？一是因為手動變速的車子耗油比較少，以現在的油費來說，開手動車所省下的錢是很可觀的；二當然是他媽的比較帥！你想像變速時的一連串操作那華麗的感覺，自動變速那種單調根本不可比。
就在我既緊張又愉快地駛著車時，坐在我左邊的阿雲懶洋洋地說：「嗯，果然有自己車子感覺就是不一樣，真爽快。」
「那你也去考駕駛執照吧。」我繼續小心地看著前方說。
「說過了，懶得去考。」
「別這麼懶吧渾蛋。你去遊戲機中心時玩賽車遊戲不是玩得不錯嗎，應該有學駕駛的天份吧。」
「就是因為玩慣了賽車遊戲，我怕在現實也駛得那麼快，那可會出事的。」
「別傻了，現實中你會真實地感受到車子的移動速度，那情況下你不會有膽量開快車的。而且啊……有自己車子的話不是更能吸引女孩子嗎？」我笑了笑。
本以為一聽到「女孩」阿雲會很認同，怎料他冷靜地說：「是可以這樣說的，不過你卻要常常找停車場，每個月也要花時間護理，這太麻煩了。而且啊……重點，喝了酒的話就不能駕車了。」
「你這傢伙……算了，我們去哪？」其實今天駕出來沒有什麼目的，只是和阿雲出去走走而已，不會去得太遠，還有就是讓我熟習一下車子。
「就去附近那個大型商場逛逛好了，你現在也不宜把車駛得太遠呢。」
「嗯，好吧，正好我也想買點衣服。」
安置好車子，我們就往商場的服裝店逛。
聽朋友說，如果要買衣服，就別帶上女性動物，尤其是女朋友，因為女性動物一見到衣服就會撲上去，然後滔滔不絕地問這件那件好不好看，在那狀態下你是買不到衣服的，除非你們身處的是只賣男裝的服裝店──如果你進得了去的話。
我對這見解不置可否。因為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女性朋友去逛街，而且我也沒有交過女朋友……應該說我的女朋友和一般人不太一樣，因為那都是晚上才會有的女朋友。
不過，如果這見解是對話，我和阿雲應該有收獲吧，而且長久以來我都是跟阿雲或阿寒一起買衣服的。
逛了約三十分鐘，還沒有買到什麼，不是款式不好，就是價錢不好……畢竟養車的花費不少，還是節儉一點好，而阿雲亦未找到合適自己的，所以我們兩人都是空著手。
再走進另一間，這服裝店有阿雲喜歡的品牌，正好在減價。
「歡迎，請隨便看，買五件貨品的話會有額外折扣的。」甫進店內，就聽到店員精神地說出這句。
店員以女孩比較多，但驟眼看好似沒有什麼好貨色，而且現在是白天，所以我們便專心開始搜尋適合自己的衣服。
果然不用多久阿雲就拿起一條褲子說：「有感覺了。」隨即向店員示意要試穿。
店員引領阿雲到店內一角的試身室，我則孤軍作戰。
這時我找到一件襯衣，簡簡單單的，但剪裁好像不錯，於是我也喚了店員表示要試穿。
另一位店員走了過來，說：「好的，先生，請跟我來。」
我卻呆了一呆。
店員向試身室走了兩步，見我沒跟上，有點疑惑地說：「先生？」
我回過神，慢慢地跟這位店員走。
不知這樣算是巧合嗎？眼前這店員我見過，就是不久前被我帶過到酒店的。不過那次有點特別，可說是發生了不可能發生的事，因為當晚我帶了她到酒店，卻沒有幹那回事。雖然事必有因，但也難以置信。
很明顯，這個店員對我完全沒有印象，當晚她醉得很厲害，認不到我很正常。這是好事，免卻了尷尬的場面。
她帶領我走到試身室，把我選的襯衣掛在試身室內，轉身走了出來對我說：「先生，請。」
我以幾個剎那的時間看看她的臉，的確是她，還是那麼清純清秀。與上次見面相比，她今天較刻意打扮，始終是時裝店售貨員，怎也要穿得時髦一點。淡粉紅色的外衣、黑色的花網裙子穿在她身上很好看。
雖然還想再看幾個剎那，但我還是進了試身室穿起那襯衣。
襯衣好像大了一點……我推開門，以外面充足的光線和大鏡子看清楚。
阿雲剛好也在外面，在鏡子前看著穿在自己身上的褲子，而「她」正向阿雲說明這褲子可以如何和其他衣物配搭。
看到我走了出來，阿雲也問問我意見。那條是藍色的長褲，布料應該混合了塑膠之類的材料，看起來很有光澤似的，加上貼身剪裁，很符合這變態平日穿衣風格──簡單之中要帶點浮誇。
我給阿雲一個「好」的手勢，他點點頭。我問他我的襯衣如何，他表示款式不錯，但似乎不合身。接著他再用鏡子看多兩眼自己的褲子，然後滿意地走回試身室。
阿雲走後，「她」走了過來，看看我的肩膀和腰背，說：「好像有點大呢……先生。」
我在心裡笑了一笑，心想你這娃兒在說什麼義意不明的說法，同一句說話在不同場合說會有截然不同的意思……算了算了，還是先收起邪惡的念頭。我說：「唔，穿起來有點鬆，有小一點的尺碼嗎？」
「有的，先生請等等。」她說，然後轉身走開了。
就在剛才她看我的肩膀時，我留意到她的衣襟上穿了一個小小的黑色名牌，上面寫著「Zi」，應該是中文名字的拼音，是「芝」還是「紫」呢？姑且稱她為「阿紫」吧，我前陣子才看完《天龍八部》呢……
阿紫把小一個尺碼的襯衣拿給我，友善地說：「先生，這是中碼，請你再試試看。」
我微笑點頭，再進更衣室，換了一看，果然合身，不用再走出去看了，便換回自己的衣服離開。
阿紫看到我，問道：「先生，可以嗎？」
我回應：「嗯，我就要這中碼的。」
「那我先替你把這件放在櫃台，你可以再看看其他衣服呢。」她接過我手上的衣服，然後走開了。
我看到阿雲在店內某處看其他衣服，我走過去。在這幾步間我抽空留意阿紫，她把我要的襯衣摺疊好安放在櫃台上，然後再與她的同事忙這忙那的，與我跟她相遇當晚酒醉的模樣真是差之千里，現在看到她這樣子我有種不明由來的釋懷感覺，是慶幸當晚沒跟她幹什麼？還是因為今天她似乎已經洗去了當天的可憐？那晚她夢囈時所說的「壞男孩」現在又怎樣了？偏偏當晚她就睡在另一個壞男孩身旁，不過我暗罵了自己一句「白痴」，因為當晚這壞男孩什麼都沒有幹。
收起思緒，我走到阿雲身旁，問他：「剛才的褲子可以吧，還有沒有其他東西看得上眼？」
「有不少……嗯？」阿雲拿起一件近乎黑色的暗灰西裝外套，看來不錯，審視了一番後套在自己身上，竟然合身得如度身訂造。修身的剪裁，沒有過份的花巧，大概在什麼場合都可以穿。我由衷地說：「這件很好。」
阿雲仔細參詳一下，然後臉露笑容，作狀走去櫃台，說：「不用想了，付錢吧。」
這時阿紫剛巧在附近，說道：「減價期間一次買五件貨品的話，所有貨品的價錢減半喔。」
我和阿雲已經選好三件衣服，只要再挑兩件的話就可以享受這優惠了，所以我們商量幾句，便再次開始「尋寶」。
就這樣，兩個人就不斷挑不斷試，而阿紫則不斷替我們拿衣服。
過程中，有一次阿紫又替我把衣物掛在試身室內的時候，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就是如果在這一剎我把阿紫推進試身室內的話……
大約半小時後，我們終於挑好了五件衣服，站在櫃台前，等待阿紫幫我們點算價錢。
我對她說：「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們才買幾件衣服，卻要你為我折騰這麼久。」這是打開話題的廢話，但也是實話，其實有些時候男人比女人更婆媽。
阿紫笑笑說：「不會……」這時她已把衣服的價錢點算好：「折實後是一千八百六十元。」五件衣服才這價錢，其中一件還要是西裝外套，以現在的市道來說算是便宜的了。
我把信用卡拿出來給阿紫，我跟阿雲一起買東西時都習慣了我先付了全數，之後阿雲再把他的部份給我。
阿紫熟練地操作刷信用卡的機器，並說：「先生你們花了超過一千元的話可以當我們的會員了，有興趣的話就請填這表格吧。」然後給了我一張表格。
其實阿雲早就是會員了，可惜在減價期限會員也不會再有額外優惠，所以這會員身份也無用武之地。不過某些季節會員仍是會有些好處的，因此我還是樂意填這張表格。
阿紫檢查我的表格沒有問題後，就說：「那就麻煩先生一星期後憑今天的單據再來敝店拿會員卡。」她把我們的衣服放進她們店的紙袋裡，然後再把紙袋和單據給我們。
最後笑笑說：「多謝惠顧。」
我們轉身離去，但我還想跟她多說幾句……
我回頭問：「對了，小姐，你叫什麼名字？麻煩了你這麼久，我們下次再買多點東西好了！」
阿紫的臉微紅，明顯不習慣有陌生人問她的名字，但還是微笑跟我說：「我叫阿芷。」
真是叫阿紫？「紫是紫色的紫？」我問。
「不，草花頭再加停止的止。」她笑笑道。
原來是阿芷……我說：「好的，那下次再見了。」
她回應：「嗯，再見，歡迎再來。」還跟我們揮手，似乎對我們印象不錯。
離開以後，阿雲奸笑看著我，明顯有其所指。阿芷的外貌不差，能吸引到阿雲的注意並不出奇，他好奇的是白天我比較少向女孩搭訕。
我拍著他的肩膀，笑說：「買夠了沒有？夠了的話就走吧。兄弟，上車再說。」
衣服暫時買夠了，但我一星期後會再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