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同一個女仔大戰咗幾年: 13
「其實我地住咁近,點解唔一齊返學呀?」我問徐嘉恩。
那時,中一學期已經接近尾聲,我才道出一直想問的問題。
「唔係唔得嘅,不如你講下你幾點起身先。」
「呃.......」
「呃係鐘數黎架?」
「無,嗯......七點。」
「嗯??」她瞪大明亮得如夜明珠的眼睛,認真望著我。
這種視線真令人......
讓人無法說謊。
「呃,七點二。」
「嗯??」她靠得更前。
「咁.....唉好啦,七點半。」
「哼哼,終於肯講真話。」她這才放過我。
是的,我在這一年經常遲到,已成遲到的常客。
沒法子呀,每個人的生理結構都不一樣,哪能怪我呢?
我是說真的,在中一,我不知為何每天最少要睡九個小時,如果少過九小時,我整日都會落魄失魂,完全提不起神,好像中邪一樣。
試過有一天真的少過九小時,然後回到學校,老師專誠走過來關心我要不要去護理房休息一下。
我是一個需要睡眠的人。
與其辯論什麼「中學生應否談戀愛」,不如辯論「中學生應否八點鐘上課」,這有爭議性得多。
苦了老師又苦了學生,何必呢?
何況早上,人也未睡醒,哪能這麼早上課呀,知識都吸收不到啦。
你說對不對。
「仲兜!無骨氣。」徐嘉恩說。
「.......」
「你咁遲,我又要做風紀,我點同你一齊返學呀?」
「咁.......」
「咁咩?」
「咁......咁我早啲醒囉......」我說。卻一點自信也沒有。
我真的沒有什麼信心。
「早幾多呀?」
「同妳一樣。」
「我好早架啵。」
「我都可以.....嘅......」
「睇下點。」
「咁係巴士站等!」我立即說。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咩要求?」
「如果我起到身,同妳一樣時間,咁當我贏一次。」
她仔細思考一回後,便爽快地說:「好呀。」
結果事情就這樣定下來。
為了可以起身,我設了五個鬧鐘,早預定時間一小時,然後放在床頭的位置。
一切都準備就緒!
只欠.....
我竟然睡不了!
完全睡不了,一點睡意也沒有。
我在床上輾轉反側,數羊,數徐嘉恩,什麼也試過,可是就是睡不著。
.......
結果等,等,等........
我起不了身,甚至還遲了一小時。
回到學校,入課室時,當然要經過班主任冷嘲熱諷一番。
「咦,好早啵。」她看見我斯斯然進來,不禁停住手中正念讀的課文,睥睨著我。
「都幾架。」這一刻我已顧不上什麼,只由得她隨便嘲諷。
我在意的是徐嘉恩。
我留意到,從我進課室那一刻,她從沒有望過我。
心知不妙。
「喂徐嘉恩。」坐下座位後,我轉身叫她。
她轉頭望向另一方,不理會我。
「喂,妳嬲呀?」
她依舊不揪不睬。
午膳的時候,我的三角肌deltoideus突然受到猛烈撞擊,將它由三角打成平面2D圖形。
「喂!你搞乜呀?」原來是陳心儀。
「哩句會唔會係我問你?」
「你做咩激嬲徐嘉恩呀?」
「我唔小心遲咗到。」
「咁你做咩遲到?唔怪得佢今日都遲到啦。」
「訓唔著......」我說不出來,又問:「佢遲到?」
「佢今日風紀當值遲到呀。」
陳心議越講越生氣,好像我得罪的人其實是她。
「比我實嬲到你死,唔止係嬲你,殺咗你都仲得。」
我喃喃自語:「咁我都相信你可以殺得死我嘅......」
「你講咩呀?」
「無呀。」
「你哄唔返佢,我同你講,你死梗。」
她拂袖而去,不帶走一片雲彩......因為從來沒有。
原來我害徐嘉思遲到,怪不得她會生氣。
看來要好好道歉。
在放學後,整個課室的學生都全部都回家去,只有徐嘉恩的書包仍留在這裡,等了一會,徐嘉恩終於回到課室。
她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笑容,在我身旁經過,當我是透明似的。
也是正常的,換轉是我也會生氣呀。
「我而家將你正式拘捕。」我從後捉緊她的雙手。
「你做乜野呀?」她轉頭,皺住眉叫道。
「而家控吿你兩條罪,第一條:『臉蛋太美麗引誘學生不專心上堂導致社會風氣不良罪』」
「痴線,放手啦你。」
「第二條罪:『不理會范統罪。』」
「咩罪行黎架。」
「妳仲講野?妳知唔知道妳而家好大罪?」
「我有咩咁大罪?放手啦你。」
她不斷地掙一掙扎,我反而捉得更緊。
「犯婦人,妳仲未知罪?」
「知你個頭,你玩完未?我岩岩先畀風紀長訓話完,我都未嬲完你。」
「咦!妳終於估中啦啵!」
「估中乜野。」
「妳最大罪係妳嬲呀。」
「痴線,你遲到幾耐呀?」
我當時都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緊握著她的雙手之下,哄前在她耳邊,真誠地說:「嬲我無問題呀,我係抵嬲,但妳嬲搞到自己唔開心,咁就係最大嘅『罪』。」
我看見她的耳仔突然變得通紅。
「放......開我。」她掙扎一下,我便鬆開手。
「妳唔好嬲啦。」我拿出一枝蘋果綠茶給她。
「一枝野飲想收買我?」雖然嘴巴如此說,但她還是接過來。
「當然唔係啦。聽日嘅早餐都係我。」
「鬼會再等你。」
「係呀,所以今次係我等妳。我會早到啦。」
「好難相信你。」她收捨好書包便打算離開。
「一齊走?」
「唔要,我約咗陳心儀。」
「咁聽日呢?」
「睇下點。」
雖然她冷漠地說,但臨離開課室前的那個笑容還是甜美好看。
「嬲我無問題呀,我係抵嬲,但妳嬲搞到自己唔開心,咁就係最大嘅『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