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瑜非一般的兄妹情: 22
「阿哥！！阿哥！！到底咩事呀？」阿瑜似乎已經追上來，拍門叫道。
我的喉嚨很乾涸，整個人都很無力，世界都好像停下來般的……
「阿哥！出句聲啦！」阿瑜繼續拍門道。
在這一刻，我彷彿失去了靈魂一樣，外界任何的一動一靜，對我絲毫沒有影響，我只是靜靜地坐著，默默地回憶……
之後，阿瑜似乎都放棄叫門，只是靠著房門呆坐著，我倆只有一門之隔，彼此都再沒有說話，我一次又一次的讀著手中的信紙，旦求一切一切都是一場夢…只是一場惡夢…
「阿妹…你…唔好係出面啦…去媽咪房訓啦…我想…靜下…」周芷彤交待過要我好好對阿瑜，所以現在心力交瘁的我竭力地說出這句話。
「我想陪住哥哥…」阿瑜真誠地說道，並且再沒有問我什麼，而我仍沒有再回應什麼。
而我一閉上眼，腦袋就會不停地回憶，我竟然傻傻地以為還會和周芷彤有下一次的約會，以為還會和筒子有下一次的公園相見……以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我再回想起周芷彤臨別的一吻，我的心又再被撕開，內心的空洞無法填補，只有不停地哭，不停地哭，不停地哭。直至哭得累了，筋疲力盡了便入睡了…
突然，一把刺耳的聲音加上拍門聲把我吵醒了……
「衰仔！做乜唔比個妹返房訓呀！你傻咗呀！？」媽媽一邊拍門一邊大叫道。
「唔關阿哥事咖～」我迷迷糊糊中聽到阿瑜的聲音。
「開門呀衰仔！！！聽朝仲要返工呀！唔得閒陪你癲呀！！衰仔！！」媽媽繼續打門道，並沒有理會過阿瑜的說話。
「咔～」我這輩唯獨媽媽的說話，我是不得不從的，因為我自幼就知道媽媽她一個女人，要扛起一頭家並不容易，所以我特別尊從我的媽媽。
「到底…」媽媽一開口本是以頗重的語氣，但見到我一臉憔悴便放輕語氣接著道「做咩事呀你地？」
「喔～無…我地鬧交，但係依家無嘢啦。」語畢，我便一手拉阿瑜入房，並關上房門。
我只是不想再令我的煩惱影響到別人，尤其是辛勞了一整天的媽媽……
「哥…」阿瑜低著頭，不知如何是好。
「訓啦…」我亦不想再說什麼，即使睡了一會仍然覺得身心疲倦。
「嗯……」阿瑜的目光帶著一絲愁意，但仍沒再說什麼便上床去睡。
我依舊地抱著阿瑜入懷，腦海中又出面一幕幕關於周芷彤的畫面，觸起一浪又一浪的錐心之痛……
「阿哥…你攬到我…好痛…」阿瑜抬起頭望著我，露出無辜的表情。
「對…對唔住…」看來我因內心之痛，不其然用力過度的抱著阿瑜。
「阿哥…可唔可以仲我講發生咩事呀…最多…我唔再嬲你啦…」阿瑜溫柔地道，同時伸手到我後背掃著安撫我。
「阿妹…」突然之間，我很想找一個人依靠，我真的很累很累。於是我伏在阿瑜的懷裡埋頭痛哭，阿瑜的懷裡真的很溫暖……
「係咪…同芷彤姐姐分開咗呀？」阿瑜有點哀傷地道，又揉一揉我的腦袋。
我沒有回應，只是伏在她的懷裡搖搖頭，可能隔了一段時間，沒有當初聽到「芷彤」時那麼大反應了，但還是揪心了一下。
以往從來只有我安慰哭著的阿瑜，這次是頭一次倒過來由阿瑜安慰我。想不到現在感覺好像好多了，可能是因為比起獨自一人，現在多了一個人分擔吧～即使她仍未知道發生什麼事，但一個相擁彷彿都能將我內心的感受傳遞過去。
「……」到我抬起頭來，本想開口說出事情始末時，突然又覺得事情難以啟齒，不知從何說起。
「啾～」阿瑜突然吻向我的臉突然微笑道：「阿哥，記住你唔係自己一個咖，你仲有我咖，所以…就算無咗芷彤姐姐，我都會陪住你咖～」看來阿瑜真的當成我和周芷彤分手了「以前一直都係由阿哥嚟安慰我，今次就等我嚟安慰返阿哥啦。」
不過，這句話真的很窩心，這如陽光般的笑容彷似驅走我內心的黑暗，內心重燃一絲暖意……
「但係其實…唔係阿妹你諗嘅咁…」我鼓起勇氣向阿瑜說道，而且不自覺地手上用勁抱著她。
「咁係…？」阿瑜疑惑地道。
其實我的大腦依然在組織事情始末，雖然剛才的回憶把一切都想通了，但個中仍有很多不可思議的地方，包括周芷彤是怎麼回來的。
「唔係分手…不過其實…我都唔知點講好…我同佢細個已經識…但係我…我…」我說到這裡又忍不住抽泣起來。
「唔緊要啦阿哥，如果覺得辛苦就唔好講啦。」阿瑜又揉著我的腦袋道，她的說話好像能控制著我的大腦一樣，在她的懷抱中我的大腦才能放空一切，不知不覺我又入睡了……
到了朝早，我在模模糊糊中慢慢轉醒過來，感覺到靠在臉上的兩團酥軟，雖然只是個貧乳，但都很舒服，使我更貪婪的向前一靠，但這樣一來就把阿瑜弄醒了，同時發現我這個行為。
「阿…阿哥…咸濕！」阿瑜急著撤回身子，雙手護胸，我被她的這個反應弄得哭笑不得。
「阿妹，琴晚…多謝你，阿哥感覺好好多啦…」雖然我的內心仍是隱隱作痛的。
「咁就好啦～」阿瑜微笑地道，感覺她變回以前的阿瑜，好像沒了先前對我冷淡的目光，不過當中又好像隱藏著一種複雜的情緒。
「阿妹…我有啲嘢想同你講呀…雖然我都唔知點講好…」睡完一頓後，頭腦清晰多了，便想再跟阿瑜交代事情。
「好呀，你講啦～」阿瑜即時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道。
「芷彤姐姐因為某啲原因，應該唔會再返嚟咖啦～」我想了一想，還是只說出重點就算了。
「吓？咁突然，咩原因呀？」阿瑜聽到後一臉詫異地問道。
「或者係因為我掛……」我苦笑道，心裡掀起一陣苦澀，同時又開始自責……
「唔…唔好咁啦阿哥，可能…可能芷彤姐姐會返嚟呢～」阿瑜望見我的臉色開始有異，便慌起來說道。
「我都唔知，但係…我細個個陣…對佢…做咗一件好錯嘅事…而因為哩件事所以令到佢要走…雖然佢話無再怪我，但係佢咁講我先更加辛苦…阿妹，你明唔明呀？」我還是用比較含糊和婉轉的方式說出我的感受，既想要阿瑜為我分擔，但又擔憂這件會嚇怕了她，真是矛盾……
「明…明掛，不過阿哥，人地都話唔怪你啦，而且事情都發生咗，你再自責都無用咖。」阿瑜突然說出一些很理性的說話。
「唉…我都唔知…我仲係好亂，我唔知點做好…」思緒凌亂的我只有躲在阿瑜的懷抱裡，逃避現實……
「我唔知…我講哩啲有無用…但係之前同芷彤姐姐一齊餵貓個陣，佢同我講過，話好驚如果有一日佢唔係到個陣，阿哥你會好唔開心，佢好怕見到咁…個陣我仲以為芷彤姐姐亂諗啲咩添…」
「之…後呢！！？」我聽到有關芷彤的事，整個人又緊張起來，捉緊阿瑜的肩膊問道。
「ER…ER…佢話如果…你一日到黑都係唔開心，一直都係到頹嘅話，佢會好嬲你…」阿瑜的目神有點閃縮，連我都分不清楚她是說真話還是在撒謊…
「你…你係講真嘅？」我抱著懷疑的眼神望著阿瑜。
「真…真咖～」阿瑜回應我的是一個堅定的眼神。
此時，我再回想起周芷彤臨別的一天曾經所說過的話，她說過只要曾經相戀過，就心滿意足…想一想其實她的離開中並沒有帶著遺憾，因為她臨別時是露出滿足的微笑。
如果我真的因此而頹廢下去，因此而一蹶不振，那就真的令周芷彤的離開造成遺憾了……
腦袋中的煩惱登時想通了不少，我知道我可以為周芷彤做的事是什麼了，就是依照她的心願，好好地生活下去……
「阿妹，我無乜事啦…我已經知道我要點做啦～」我深深地擁著阿瑜說道，同時因為這件事令我知道阿瑜對我的重要性。
「咁就好啦～阿哥。不過呢，阿哥你諗住點做呀？」阿瑜好奇地問道，擺出一副呆萌的臉孔。對於這個妹妹突然賣萌，我對這種屬性真的毫無抵抗能力，忍不住掐她臉頰兩下。
「哩個暑假，努力溫書！然後入大學！」我不禁回想起周芷彤當初在班房內溫習時，對我所說過對大學的憧憬和承諾，我想如果我能夠代她進了大學的話，她一定會很高興的，雖然這不是易事。
「吓！？」阿瑜對我忽然由哀傷變成整個人熱血起來，感到不可思議而反應不來。
「阿妹！我地要起身啦！」我對著阿瑜說道，然後便拉她起床。
我讓阿瑜先離開房間，預早準備早餐，而我將那張信紙藏進我的錢包裡去，便開始新的一天……
不得不讚嘆一下，阿瑜的煮食功夫相當了得，在我還在梳洗的時候，只消片刻就完成兩份早餐……
「阿哥，食得早餐啦！」阿瑜在大廳叫道。
「知啦。」聽到阿瑜這熟識的對白，不知為何心裡總覺得踏實起來，或者可能是我經歷了離別一事後，對於已成習慣的事都會多了一份珍惜感。
我漱一漱口，便走出洗手間，伸了一個大懶腰，走到餐桌處坐下。
「係呢～阿哥，咁你諗住幾時開始溫書呀？」阿瑜坐下來一邊用餐一邊問道。
我愣了一下，雖然我剛才已經立下決心，但具體的計劃仍未想好，不過應該是愈早愈好吧！
「即刻啦緊係，食完就要溫！」我應道。
「咁…」阿瑜欲言又止，好像想說什麼的，然後接著道：「咁…咁好啦，阿哥要加油啦。」
「唔知點解，我突然覺得阿妹啲嘢食好食咗咁嘅……」記得之前和周芷彤一起的兩個月，阿瑜煮食時常失準，甚之有時連廚都不會下……
「係…係咩？係咪真咖～」阿瑜被我的一句話哄得笑咪咪的，她這種直率的性格令人跟她相處起來很舒服。
「哇～讚你兩句就沾沾自喜咁到，我講多兩句你咪要升仙？」看見阿瑜的樣子，不禁想取笑她一下。
「係咖！」她臉上閃過一絲喜意後，便馬上變臉又道「如果你唔讚我，你以後都唔使指意有好嘢食！」
「係係係～」我擺出一副敷衍的表情接著說道「我家嘅蕭家大小姐人靚聲甜，又煮嘢叻，又讀書好，品學兼優……」
「無錯無錯～」阿瑜明知我只是隨意敷衍她，她卻裝作不知，點著頭接受我種種的讚賞。
「而且皮膚好又啦～」我說到一半將褒義的內容轉為貶義「又黑啦～又矮啦～仲要貧乳添～」
「嗯嗯～係呀～係呀～」阿瑜還傻乎乎的以為我仍在讚賞她，到她發現事情後便登時發惡叫道「你講多次！！！」
順帶一提，剛才我所說的貶義內容，對阿瑜來說全部都屬於禁忌字眼……
「啦啦啦～」這次到我吹著口哨裝作無知了。
「即刻拎返碗麵嚟！你唔準食呀！！！」阿瑜氣得整個人跳起來，對我衝過一邊搶著我手中的食物，一邊追著我的身體拍打。
而我當然不會甘願做一個活靶子任她魚肉，便捧起碗一面通屋亂跑一面食著碗中的即食麵。
這樣我們又吵吵鬧鬧了一個早上，不過老實說，跟阿瑜吵鬧一番後，心情彷彿舒坦一些了。而接下來我躲進房間裡，拿起書本便開始溫習了。剛開始的時候，我亦會不禁質疑自己，到底這股毅力可以堅持多久呢……不過每當我內心泛起這種念頭之時，便會同時想起周芷彤離別之痛，我覺得這情況與懸樑刺股有著異曲同功之妙。
我只要專注在書本上，心中之痛好像就能減輕幾分，於是我竟然可以由朝早溫習到直至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