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瑜非一般的兄妹情: 23
「阿哥，你攰唔攰呀？食得飯啦～」阿瑜敲著房門叫道。
「吓！？咁快？」我竟然溫得忘了時間，這是從未試過的。
「係呀～依家都成七點幾啦！」
「喔！我依家出嚟！」
今晚的晚餐竟然又有我最愛吃的咕嚕肉，我肚子已經響著「咕咕」聲，於是馬上狼吞虎嚥地吃……
「阿哥，唔洗食咁快咖～嘿嘿～」阿瑜口裡雖這樣說，但還是不禁微笑兩聲，畢竟我這種表現其實變相就是對廚師的一種嘉許吧。
「咁好好食呀麻～唔知點解突然之間覺得有阿妹真係好幸福～」我不自覺地說了一些肉麻的話，說完才驚覺而羞得低頭扒飯，亦同時偷偷望著阿瑜的表情。
阿瑜的雙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然後羞著說道：「做…做咩咁講呀…」
「我…我覺得咋麻…」場面好像有點尷尬起來，但是剛才對阿瑜說出自己的感覺的一刻，心裡很是舒服。
「咁…我都覺得有阿哥好幸福…」阿瑜比我更害羞地說道。
我腦袋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應才是，拼命地在腦海中找話題……
「哈哈…」我尷尬地笑了一聲，然後說道「係喎阿妹，你應該差唔多要返學校揀科啦喎，你諗好咗揀咩未？」
我印象中好像在七月尾要交什麼選修志願表，然後八月中就會出結果。
「未呀…不過我諗住跟阿哥咁揀。」阿瑜的面上好像透露出一絲幸福。
「吓？點解呀？化學加地理喎？阿妹你成績咁好，咁樣揀好大哂咖！你想讀理科既，揀PHY，CHEM，BIO仲好啦！」我驚訝地說道，基本上我那種選修組合只有成績差的才會淪得這樣。
「我想跟住阿哥呀～」阿瑜鼓起泡腮說道，這令我想起當年升中時阿瑜跟媽媽鬧別扭，明明可以選擇更好的中學，但偏偏要跟著我選同樣的學校一樣。
「阿妹～你要諗清楚先好呀…阿哥係成績差先迫住要咁揀咖咋，你唔洗咁樣咖～」我苦口婆心地繼續勸道，我都不想阿瑜日後會後悔。
「好啦好啦～」阿瑜嘴裡是同意著我，但眼裡卻持著堅定的目光，看來她真的鐵定了要這樣做吧。
「係呀，阿哥！」本來我倆沉默了一會兒，阿瑜突然又叫道。
「吓？做…做咩？」我問道。
「ER…」阿瑜好想有什麼事難以啟齒般的，然後又道「ER…咁我仲去唔去搵小冰好…？」
「吓？點解唔去呀？」我搔一搔頸疑惑地問道。
「咁…阿哥你一唔一齊去呀？話唔定…芷彤姐姐都會係到呢…」原來阿瑜心底裡還對此事抱有希望，不過她這樣想也算正常吧，畢竟她所知的並非事情的全部。
「唔…唔啦，芷彤姐姐佢唔會再返嚟咖啦…」我心裡清楚得很，如非必要，周芷彤又怎會捨得離我而去…而且現在對我來說，她是神秘的存在，我已經不敢再妄自猜測或者幻想什麼了，只怕希望愈大失望愈大。
「咁你就當陪我一齊去睇貓貓啦，好冇姐？」阿瑜突然轉為用一把很嬌柔的聲線說道。
「……」我對阿瑜突然的嬌嗔攻勢一時反應不來。
「阿～哥～呀～陪～我～啦～」阿瑜再將攻勢加強，相信普天之下都沒多少個受得了這等攻勢，包括我在內……
「好啦好啦～」我一臉受落地道。不過阿瑜真會掌握時機使用這嬌嗔攻勢，絕不會草草濫用，令我即使和她生活了十數年仍無法免疫...
「嘻嘻，阿哥真係好啦～～」阿瑜攻勢得逞後笑著說道「咁我地食埋飯就落去咖啦喎～」
「你話點就點啦～」我苦笑著說，然後低頭繼續扒飯。
阿瑜聽到完，便將手部動作加速，將碗內的白飯食得光光的，然後再以驚人的速度更讓，便急不及待地拉我下樓到公園去。
而我每走近公園一步，腦海中回憶的片段便不斷湧出來，特別是筒子的事情，果然做過如此令人悔疚的事，不可能一兩天就能將其淡忘……
此時，我的手中傳來陣陣暖意，原來阿瑜發現了我神色變異，所以便握得我更緊，作出一個無言的安慰，使我內心都安穩下來。
入到公園後，雖然我本不抱希望，但我仍然四周張望，希望昨天的事只是一場夢，現在我的內心又是如此的矛盾複雜……
然而，殘酷的現實就是周芷彤並沒有在公園出現，即使內心一早有所準備的我，仍然不禁沉了一下。
「小冰～小冰～」阿瑜向平時那隻花貓時常出沒的草叢中叫道。
但是，走遍了每個草叢都找不到牠，這令阿瑜感到奇怪……
「咦～點解唔見咗小冰嘅…平時佢都係係哩啲地方咖咋啵～」阿瑜一邊尋找那隻花貓的跡影，一邊自言自語道。而阿瑜的行為令我想起了和筒子捉迷藏的畫面……
「或…或者…佢同芷彤姐姐一齊走咗啦……」以往一直都對周芷彤和那隻花貓都有種挺神秘的感覺，現在又巧合地一起失蹤，使我自動為周芷彤能夠回來的原因進行腦補……或許是那隻花貓的原因使她可以回來吧，所以現在周芷彤走了，那隻花貓亦都走了……雖然事情是不科學，但亦只好唯有這樣解釋了。
「吓……點會呀…」阿瑜神情有點失落，看來阿瑜對那隻花貓已經建立了挺深的感情了。
「你之前唔係一直都想小冰有人收養咖咩？咁依家芷彤姐姐帶埋佢一齊走咪幾好囉～唔洗再流浪～」真是的，明明悲哀的人應該是我吧，需要安慰的人應該是我吧，怎麼現在竟然倒過來成了我安慰別人的呢……不過算吧。
「希望啦…我怕…我怕係其他壞人捉咗佢咋…」阿瑜目光中盡是憂慮之色，扁著嘴說道。
「唔會啦～傻妹～」我揉著阿瑜的腦袋說道「你諗吓你第一次見小冰個陣，你行得急少少佢已經跑走啦～佢咁醒點會比壞人捉咗去喎～」說到這裡，我又不禁同時想起第一次見周芷彤餵飼花貓的畫面……
「好似又啱喎～」阿瑜聽完我的說話後，繃緊的身體登時都放鬆下來，同時臉上展出笑容，真是易哄的小女孩。
「咁我地返去咯？」我問道。
「好呀～」
然後我倆便牽著手回家去，而走到公園的門口時，有一陣清風吹向我的臉上，感覺就像有一雙冰涼的手撫摸著我的臉一樣，一種熟識的感覺……我轉身望向公園，心裡默唸了一聲「再見了，周芷彤」。
「阿哥～你望咩呀？」阿瑜見我回頭望進公園裡便拉拉我的手問道。
「無…無呀～行啦阿妹～」我搖搖頭應道。
「阿哥～」只是沉默了一會兒，阿瑜又叫道。
「做咩呀～？」
「ER……」阿瑜又好像有什麼想說的，但又說不出口。
「做咩你成個問題少女咁咖？」我苦笑了一下，又道「好啦好啦～等阿哥估下你想講咩事呀～」
阿瑜用著期待的目光看著我，似乎很期待我能夠說出她想說的事，而我低頭苦思了一會兒，靈機一觸…
「哦～～係咪想我到時陪你一齊返學校交FORM呢？」我看著阿瑜的神色中閃過一絲驚訝，看乎我應該猜對了吧。
「ER…係…係呀～我…我自己一個好緊張～」阿瑜挽著我的手應道，稍別過臉，使我看不見她的表情。
「傻嘅，不過想當年阿哥其實都係好緊張，好似嚟多次玩升中派位咁～」不過其實以當時的成績，都早有心理準備，我會緊張只是因為環場氣氛所感染而已。
「嗯嗯…」阿瑜應了兩聲，就沒再說什麼了。
回到家後，我倆很快就上床去睡了，阿瑜一上到床就呼呼大睡，而我思緒仍有一點兒凌亂，所以久久未能入睡。雖然兒時的心結叫作稍稍解開一些，我知道她沒有再怪責我，而且還想凡好好地活下去，但是對於周芷彤的離去，我總是未能在這短時間內釋懷。腦海回憶著這短短兩個月跟她拍拖的事，我們一起溫書，一起上課，一起吃飯。雖然平淡但很深刻……周芷彤，這次我絕對不會再忘記你了，你會永遠活在我的心裡……
而很快就到了七月尾，也就是阿瑜要回校遞交選科表的日子了。這個早上，阿瑜一早便起床準備早餐，而我已養成了不會上學的生理時鐘，所以一直懶在床上……
「阿哥！要起身啦！！要去交表啦！！！」阿瑜不停搖著我的身子叫道。
「我…我知…」我說話含糊地應道，然後仍閉著眼懶洋洋地翻過身來。
「起身啦！！！」阿瑜用手掌大力拍到我的屁股上，登時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哇！！」股上吃痛的我馬上清醒過來，而且馬上伸手撫摸著熱燙燙的臀部。
「哈哈哈！呼呼呼～」阿瑜見狀便大笑起來，同時吹著她的小手，看來她都吃痛了，雖然不及我的痛。
「蕭家大小姐，你真係西利啦～～冬天就拉我啲被叫我起身，夏天就玩打屎忽……」我裝作一副苦瓜乾的樣子，果然再引得阿瑜捧腹大笑。
「哈哈！洗乜講，我都未話你呀！你個PATPAT 硬成咁！」阿瑜笑著應道，伸出她小小的手掌又道「睇下我隻手！紅哂啦！」
「哎喲喲！你自己打嘅～抵死～」我擺出一副災樂禍的樣子。
「衰人！快啲起身啦！」接著阿瑜便強硬地拉我起床。
接下來，我便趕快起床梳洗，再極速更衣吃早餐，然後便和阿瑜出門了。
而在路上，我不禁再問道：「阿妹，你真係唔後悔呀？」
「咩後悔呀？」阿瑜疑惑地問道，同時抬起頭來跟我四目對視。
今天的天氣頗為悶熱，而且陽光猛烈。我走了不久便已經額上冒汗，而阿瑜悶得臉上有點泛紅，更添幾分嬌色。其實我覺得還是夏天特別切合阿瑜這種女孩，好像只在這種季節下，阿瑜的魅力就能得到加成。
「阿哥？？」阿瑜叫我發呆了，便大聲叫道。
「係係係～」我嚇了一下，才回神過來。
「阿哥頭先話咩後悔呀？」阿瑜再重提一次問題。
「緊…緊係講緊揀科啦！你真係揀咗地理加化學呀？」我真的打從心底裡不想阿瑜選這種選修組合，對於上大學而言這種組合根本沒什麼優勢，所以對她這種成績優秀的學生來說這實在太浪費了。
「係呀！我要跟住阿哥！」阿瑜展出一副天真的笑容。
我有時真是想不通，其實跟著我到底有什麼好呢…我亦不覺得我所走的路是特別好或者特別舒服的…中學是這樣，到了選科又是這樣……
「你真係唔好後悔至好呀，阿妹。」我還要不厭其煩作出最後的提醒，雖然知道她應該都不會改變她的決定。
「知…知道啦～」阿瑜緊緊地挽著我的手說道。
我這個妹…真是沒她辦法…有時固執起來的話，誰都阻止不了她。
而當我們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一輛黑色的私家車正停到我們的前面。我這種窮家子弟，即使不認識什麼有名的汽車品牌，都能看出這輛車一定是非一般的貴價貨。但令我驚訝的是，從最後下車的人竟然是……
「少爺，小心～」那位司機下車後便打開後座的車門，看來他應該是個管家吧。那裡車內的一定是富二代吧。
「好～」車內身穿校服的少年禮貌地應道，然後由那管家扶著慢慢下車。
而那名少年望到阿瑜後，便以親切的語調打招呼：「咦！早晨阿瑜，你咁早返嚟嘅？」
「早晨呀文謙，你又咁早嘅。」阿瑜看似一點都不驚訝，而且還微笑應道。
沒錯，那位少年正是鄭文謙，之前只是覺得他是個娘娘腔，書呆子，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富二世，而且好像連一點架子都沒有，我登時嚇得呆若木雞。不過從剛才阿瑜一貫自然的表情應對時就能得知，她是早知鄭文謙的背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