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知係第幾個夢入面,我不經意地望到阿康仍然不時地偷望緊我;佢既行為就好似小毒向左走向右走見到女神咁閃縮。 

我稍為瞇起雙眼,阿康就即刻另返轉個頭。 

唉,阿康啊阿康;好心你就大膽d啦﹗睇下肥輝,我同佢雙目交投佢都仲無恥地擠眉弄眼。 

雖然目前我係女仔,但都係你識左十六年既朋友丫;你連我都驚,咁點出去溝女啊﹖真係驚你會孤獨終老… 

講起孤獨終老,我又何嘗唔係…我係堅決搞gay﹗就算搵返女仔玩les,我都未必有勇氣。 





係轉堂期間,我決定過去同阿康反映下。 

我靜靜雞地行去阿康身邊,再壓低聲量用女仔既聲音:「阿康…」。 

原本坐到成隻蝦咁既阿康,係我一叫下成個人震左一震;再機械式咁轉個頭向我。 

「乜…乜…乜…原..來…係…樂…阿樂你…你…啊…」阿康仍然係唔敢接觸我既視線。 

「做乜你講完愈來愈震架﹖你唔係真係當左我係女仔啊﹖你連我都驚,咁點出去搵女朋友啊﹗」我將心裡所想既完全表達曬出黎。 





「唔..唔怕啦…我…仲有…你…同…同肥輝丫嗎…」繼續頭dupdup。 

「望住我﹗」我舉起手握住佢個頭,逼佢望向我。 

「哎呀﹗」阿康痛苦地呻吟。 

我真係大懵﹗竟然完全唔記得左阿康既傷;但望落,阿康又好得幾快喎;瘀傷散緊,腫傷都輕微左好多; 

我諗係阿康老豆既功勞—佢係跌打師傅。所以遠睇根本唔會發覺。 





「阿康…對唔住啊;我唔記得左你有傷…」我愧疚地說。 

「唔…緊要…我都就黎…好返啦…」阿康臉頰一紅,未知係我整痛左佢還是佢又怕醜。 

「咁你琴日又同白粉師兄打波﹗」我頓時憤怒起來。 

你要識照顧自己啊阿康…
 
我變左女仔都有三日,係呢段期間愈來愈發覺阿康既弱點。 

而家既我自身難保,肥輝又衝勁十足咁話要追阿善;咁仲有邊個陪你啊阿康﹖ 

從前既我都係毒向左走向右走,我好明白孤獨既感受;但都有你兩個陪我丫,如果我同肥輝都唔可以陪你,咁你點算啊﹖ 

望住滿臉通紅,僵硬地望住書枱既阿康;我嘆左一聲。 





「你再唔改變,我就唔再理你。」唯有出呢一招啦,如果連淨低既朋友都唔理毒向左走向右走,我諗佢會有動力啦掛。 

「唔好啊﹗」阿康突然地激動上黎,頭猛然一轉;雙眼正正對住我既視線。 

今次阿康無再怕醜:「我一定會改﹗你俾d時間我啦﹗」語氣仲好堅定。 

如此一來,我非常滿意阿康既態度同表現;鼓勵性地拍左佢膊頭一下。 

點知佢個死仔又恢復返面紅,頭又另返轉望書枱。 

算啦,我都算係點燃左佢心中既火啦﹗ 

係我返埋位果陣,我又見到d同學三五成群咁對我竊竊私語;我唔向左走向右走係gay架大佬﹗
 




係群眾既灼熱眼光中,我對白粉師兄既憎恨不斷地昇華。 

恃住自己高大靚仔就周圍去撩女仔,搞到阿怡唔返學、搞到我被人當gay﹗ 

不過咁,如果我俾人當gay,咁佢都肯定一身蟻;唔會再有女仔理佢,同性朋友仲會離棄佢添。 

諗起佢垂頭喪氣,孤獨咁打籃球;內心又突然舒暢曬。 

而且反正我無做過,怕咩啊﹗反而係佢拐帶我,gay既應該係佢﹗ 

諗諗下野,本堂既主角—陰濕李已經行左入課室;劈頭就講:「各位同學,未知你地個project進度如何呢﹖」 

Project﹖咩project啊﹖大向左走向右走鑊﹗唔記得左仲有阿康、何志堅同李永燊—佢地正用住鄙視既眼神望向我再交頭接耳。 

毒向左走向右走都學人埋堆講是非,對呢兩條友厭惡度大憎。 





但唔幫又唔得喎,佢兩個同阿康又的確無能力搵到舊同學;點搞好呢﹖
 
「而家俾少少時間你地開個會,我地再繼續上次既課題。」陰濕李無情地說。 

肥輝迅速地坐左埋黎,阿康就仲係閃閃縮縮咁;而何志堅同李永燊就一臉心不甘情不願。 

「點啊何志堅李永燊,你地搵到人未啊﹗」肥輝對佢地既態度十分不滿。 

咁樣一講,兩條毒向左走向右走臉上既不快瞬間消息;又變返毒向左走向右走既simple face—一臉尷尬:「未啊..」十分異口同聲。 

Welldone﹗你兩條廢柴果然係咩都未做;原來我都諗過救下你地,而家我淨係會幫阿康,就算係用女仔既身份:「其實我地三個已經接近完全,而家係爭你地。」我冷靜地說。 

何志堅同李永燊有點難以置信。 





「你係話…你地已經搵到舊同學﹖」李永燊睇落好不安。 

「無錯。」肥輝淡然地。 

「仲有…我…」當阿康插嘴既時候,我用住一個do worry,be happy既眼神望向佢;示意佢放心。 

「咁你地諗住點打算呢﹖」我出埋決定性既一擊。 

「我…地…搵唔到啊…」 

早知你係咁啦好樣﹗
 
五個人寂靜無言。 

我係好唔想幫呢兩個歧視我既Seven Head;雖然我既人際關係都唔好,但我都仲有身為女仔既呢一招可以出。 

望住何志堅同李永燊你眼望我眼,呢兩條毒向左走向右走只係唔敢開聲向我地求救。 

如是者,係其他組傾到興高采烈既呢十分鐘裡面;呢組無人出聲。 

「可唔可以﹗」係何志堅鼓起勇氣既呢一剎那,陰濕李開口:「時間到,請坐返埋位準備今日既課堂。」 

望住何志堅將就黎講出口既野good一聲吞返落肚,真係幾盞鬼。 

佢兩個又無黎精神咁坐返埋窗邊一前一後既位。 

「阿康,我會幫你架﹗」鼓勵完怕醜仔阿康後,佢同肥輝都各自返埋位。 

而我就躊躇滿志地計劃要點樣幫阿康。
 
放學後,我問阿康索左幾個搵得返既同學;當然,佢地唔肯理阿康。 

緊係啦﹗你講野口窒窒咁,邊有人會理你啊。 

計劃既第一步係去阿康荒廢左好耐既facebook,朋友只得我同肥輝既acc;再add返曬佢呢幾個舊同學。 

而第二步呢…就係我用女性既裝扮同阿康肥輝影返幅影;等佢班舊同學accept左後再標阿康上去;張相既 
內容仲要寫幫阿康搵舊同學中… 

咁就所有人都知道呢一組有個靚女組員。 

係呢個釣石厹既行動中,我本住豁出去既態度;為左好朋友係在所不遲既﹗ 

到左夜晚,阿康已經陸續收到accept通知;tag阿康既時間已到。 

果然,當晚就收到曬呢幾個舊同學既電話。
 
「喂﹗阿康啊﹗你係唔係搵舊同學訪問啊﹗我得閒喎﹗記住叫埋你個女同學黎啊﹗」大致上,阿康既舊同學都係呢個開場白。 

除左厭惡外,我都要頂硬上。 

係呢班人裡面,我揀左個睇落最無殺傷力既;一如所料,佢答既問題完全同我問既無關,仲經常問埋d唔關事既野。 

最常見既係例如你有無男朋友啊,電話幾號啊、facebook係咩啊。 

我都一律答無。 

而比較個別既呢,好似有:你鐘唔鐘意d矮過自己既男仔、介唔介意男仔四眼啊。 

只要係男仔我都介意。 

所以條友係非常失望下完成訪問。 

「樂樂…」條友叫阿志;「我叫阿樂。」我冷冷地一邊舉錄一邊回應。 

「啊…阿樂啊﹗唔知我地有無機會繼續聯絡呢﹖」阿志面露緊張。 

望一望呢個對阿康不瞅不睬既人,心裡顯出無比討厭。 

「睇下點啦。」又再低頭繼續寫野。 

無論係佢、白粉師兄同mk燊,係我眼中都只係一隻狗公;如果我個樣差d,佢地根本唔會理我。 

16歲就看透世事,是否悲哀?
 
果日釣完狗公後,就係facebook見到佢大肆宣揚我好高竇啊,正港女啊;頭痛左一痛,心感又好似辣多個火頭。

仲有十幾條友讚好。 

禁一禁佢地既頭像,部分唔係本人;部分係同我未變女仔前差唔多style既毒向左走向右走。 

而其實阿志都唔係好得過阿康好多;身為一個毒向左走向右走,對另一個生活圈子全是毒向左走向右走既毒向左走向右走嫌惡我既毒向左走向右走朋友,我感到異常不忿。 

你無資格唔理佢﹗ 

但係靜左落黎諗一諗,幫你係人情姐;就算係以前既我,都搵左阿善幫我做功課啦。 

做咩諗野會愈來愈偏激架﹖ 

算啦,唔諗呢樣住;因為最近有一件事令我更擔心同煩擾—就係親戚終於黎左… 

係呢個星期餘下既日子,除左係超市尷尷尬尬地買左包衛生巾外;我仲要抱住個忽冷忽熱,時有震痛既身體周圍避白粉師兄。 

肥輝同阿康問過我係唔係唔舒服,緊係話唔係啦﹗d咁瘀既野點同人講啊… 

「唉…要點頂啊…」我攤睡在床上,揉住個肚;今日係星期五,岩岩食完晚飯,終於可以係張床休息下啦。 

忽然,阿媽竟無先兆地開左我度房門,手裡面拎住包衛生巾。 

Hi Hi﹗頭先唔記得收返埋﹗
 
我條件反射地坐返起身,故作鎮定:「阿媽…咩事啊﹖」因為虛弱,所以扮唔扮聲都差唔多。 

阿媽手拎住包衛生巾,緩緩地行入房;再坐係我隔離:「阿樂…老實答阿媽,最近你發生左咩事﹖」 

我諗我個心跳到一分鐘有百二下。 

阿媽發現左我既秘密係第一個反應;要點應對呢﹖「吓…﹖無野啊…最近幾好丫…」我不安地回應。 

佢面無表情,望住我眨一眨眼:「仲有你電腦枱後面個胸圍呢﹖」 

咁都俾你摷到﹖ 

「啊…um…吓…」我望下天又望下地,咦咦哦哦咁講左半日,咩都講唔出。 

空氣寂靜得可怕。 

「你唔好呃我啦阿仔﹗你由細到大都咁似女仔,果陣時我都懷疑你係唔係電視講果d咩性別認同障礙,而家搵到呢d野…」 

原來阿媽係以為我玩變裝扮女仔﹗ 

「吓﹖」我反應激動地彈左起身,身上又再次標冷汗。
 
「阿媽…我…唔係啊…我…」思緒非常混亂,根本組織唔到一句完整句子。 

我預計過阿媽發現我變左女仔,但無諗過佢會當我扮女仔;而家咁樣,認定唔認好﹖ 

「阿媽啊…如果我真係想做女仔…」試探性地反問。 

「緊係唔得啦﹗」阿媽既反應嚇得我彈左彈,身體僵硬地望住阿媽。 

「你係我地陳家既唯一希望﹗傳宗接代既重任就負係你身上﹗」阿媽講到面紅耳赤。 

「不過我最驚都唔係呢樣…我最驚既係你老豆…」阿媽忽然沉思起來。 

計一計日子,老豆最快就會係下個星期返黎。 

到時就係我既世界末日,唔駛等到2012。 

正如我從前所講,佢一定會用曬身邊拎得起手既野打我鑊甘既…再趕我出門口。 

我不禁露出恐懼既表情。 

「唔係喎,阿仔你變裝喳嘛﹗唔一定搞gay架﹗」仲等我以為有彎轉… 

「啊…我唔係gay既…」我冷靜回應。 

「咁就好啦﹗一切易辦﹗嗱﹗從今日開始,阿媽幫你過返d正常生活﹗做返個男子漢﹗首先掉左呢d女人野先﹗」說罷揚揚手中既衛生巾,再係書枱度抽返個胸圍出黎。 

掉左佢﹖我仲駛做人既﹖ 

「唔好啊阿媽﹗」我撲前希望搶返,係阿媽責罵聲之中;我眼裡只有個bra同包衛生巾… 

「你個衰仔﹗如果俾d親戚知道你咁變態,我地陳家仲點…」 

原本已經身體虛弱,係一輪爭執後更覺腳浮浮;頭仲好暈。 

「阿媽…」 

天旋地轉,最後既意識係最後果句唔記得變聲。
 
我發左一個好長既夢:老豆發現我變左女仔,順手拎起支雞毛掃係咁追打我;最後仲趕左我出屋企。 
出左街之後,我遇到大女神:「點解叫親陳乜樂既都咁黑人憎既﹖」不安地逃走,街上全部人都用住鄙視既眼神望住我。 

「我唔要啊...唔要啊…」虛弱既聲音圍繞住四周。 

意識漸漸清醒。我張開眼睛,有少許蒙糊;但仍望見一個光亮雪白既天花板。 

稍稍深呼吸,感覺到身體好疲累;究竟我係邊度呢﹖ 

思考良久,虛弱令我打消思索念頭;於是再次合返埋對眼,係柔軟床上除除睡去。 

我又發左個夢,我身處係一個藍天白雲既沙灘;白粉師兄輕輕地捉住我對手,親切地望住我笑。 

「樂樂啊…嫁俾我啦…」。 

突然,一切事物化為灰塵落地消失;鏡頭演變為一面鏡,鏡入面既人係從前既我—一個女人型,一無是處既我;正用住一個失望既眼神望住我。 

「唔好背棄自己…唔好背棄自己…唔好背棄自己…」 

鏡頭又轉,一班同學面容扭曲;步步進逼:「怪物…怪物…怪物…」 

「嗄﹗」我激烈地起身,劇烈地不停深呼吸。 

終於,精神清醒過來;我開始用視線四周搜索。 

我左手正插住一支管,睇黎係鹽水;而右手姆指夾住個鉗。 

依然不停地深呼吸,房間既燈光都熄曬,只有走廊傳來燈光;睇黎現在已經夜深。 

我諗我而家係醫院。
 
從暗弱既燈光中,我仍然睇得到係四周熟睡既病人係女性。 

本來都無乜感覺,但猛然醒起;如果我身處女性病房,咁我既秘密咪即係曝曬光﹖ 

Hi Hi啦﹗又再一次圍繞我既大腦。 

係異常不安之際,我又feel到有點內急;我決定去出面行一轉,再清醒下頭腦。 

撐住個鹽水架,腳步浮浮地行出走廊;d護士姐姐去曬邊啊﹖夜媽媽一個人係醫院走廊行,你都咪話唔淆底。 

行下行去,係無數次覺得轉角會有野,聽到怪聲;驚窗出面有野飛過之後,我終於搵到廁所。 

應該入男廁定女廁呢﹖好快就行左入女廁—係無數次既掙扎中,我為自己定下準 
則;男裝就入男廁,女裝就入女廁。 

一入去,陰風陣陣;唔怪得d人成日話女廁易奶野啦… 

唔好理,去左先﹗我求其揀左格就入去鎖門,一路解手一路腳震震。 

愈驚,腦裡面愈係湧現d以前聽過既鬼故;加上頭先發既惡夢,我又不禁地標冷汗。 

我抱拳抱到實一實,仲未去完架﹗ 

終於,細水長流都有流完既一日;我嗱嗱聲衝水彈返起—腳浮浮爭d亞太區有一天成為亞太區返落去,撐住個鹽水架準備出去洗手。 

正當我奉政府諭洗到一分四十多秒既時候,我突然望到係鏡既倒影;有一個長頭髮既物體企係廁格入面。 

唔係咁邪啊﹖我頭震震地另轉個頭,望住果格廁格:「啊﹗有鬼啊﹗」 

長髮物體聽到我一叫都隨即彈起大叫:「邊度有鬼﹖邊度有鬼﹖」對手仲比起超人格鬥狀。 

正亞太區有一天成為亞太區坐地下既我驚慌地掩住面,係好奇心既驅使下偷偷地望左望。 
表姐﹖
 
表姐係一個好厲害既人物。 

同我一樣都係住公屋,但讀書成績同人生就同我有天壤之別;會考28分,al9優入左去港大讀醫仲要first hon畢業。 

人緣極佳。閒時又鐘意做下運動,身材健美;樣貌不俗又有成173咁高。 

所以阿媽成日話生個女好過生我,而家比你恨到啦… 

不過自從佢讀大學都好少見佢,細過果陣同佢幾好感情架;估唔到係d咁既情況下見返佢。 

「表姐﹖」我驚慌地掩住面。 

「樂樂﹖你無啦啦大叫,嚇死人咩﹗」表姐望落鬆左口氣,抹一抹額頭就行過黎扶我。 

表姐不嬲都係叫我樂樂,所以我無乜反感。 

「咁…我見到長頭髮既野郁下郁下…好符合鬼片形象架嘛…」我無辜地說。 

表姐搣左我塊面一下:「講﹗無見咁耐點解變左個咁靚既女仔﹖你收埋左我個表弟係邊度﹖」個樣好似盤問緊犯人咁。 

但見我緊張個樣又展現返微笑。 

「樂樂,同表姐講你既身體發生左咩事。」語氣十分柔和。 

「啊…」係俾人半要脅既情況下,毒向左走向右走本質既我無從表抗;又因為得我同表姐,正正係一個非常好既傾訴機會。 

我一五一十咁講曬出黎。 

「咁即係話,你俾班人圍毆完第二朝就變左個女仔﹖」表姐正努力組織。 

「嗯…」而我就低頭望地。 

「嘩﹗俾佢地打一身就變得咁靚,我可以去邊度撞佢地啊﹖」表姐忽然地撥開我既頭髮托起我塊面。 

我不滿地望住表姐。 

「表姐啊﹗我搞成咁已經好麻煩架啦﹗你唔好再笑我啦﹗」表示強烈抗議。 

表姐收起左一副玩笑笑容,臉容變得較嚴肅:「樂樂啊,表姐知道你既身體有好大既轉變,以目前既醫學知識暫時解釋唔到;我諗要同我既大學教授professor king討論一下…」 

「唔好﹗…唔好將個秘密轉開去…」原本激動既我又羞怯地望返地下。 

「哈哈﹗」表姐爽朗地笑左笑:「傻妹黎既﹗我地有專業操守架嗎﹗更何況你既狀況都算係非常特別既醫學例子。」 

「我唔要俾人研究啊﹗」我反抗說,同時雙脥因激動泛起紅暈。 

「哈哈哈…」表姐又笑起上黎。 

表姐你做乜同白粉師兄一樣咁衰﹗咁鐘意笑架﹗
 
「傻妹﹗我地只會觀察你身體狀況再作紀錄,唔會捉起你研究架。」一臉專業。 

「不過咁,再詳細d既身體報告呢要係我再次拜訪姨媽既時候幫你檢查啦﹗」表姐個樣好衰。 

我抗拒地向後移左移:「唔準啊﹗」皺起眉頭。 

表姐聽到呢一句,好似蜜蜂遇到蜜糖,貓遇到魚咁;對眼睜到大一大:「樂樂﹗你咁快就適應左啦﹖頭先 
果句講多次啦﹗好得意啊﹗」 

講你條命﹗ 

我面露不悅,差開話題:「咁我以後要用咩身份生活啊﹖」 

表情和諧地端視住我:「樂樂啊,無論你願唔願意;你都要開始適應新生活。」 

一片沉默。 

「仲有啊,係你暈左期間我地幫你做左個身體檢查;你而家係具生育功能,即係話你係一個完全既女性。」表姐頓一頓:「你要好好保護自己啊。」 

表姐若有所指既呢一句令我陷入左驚慌之中;阿康、肥輝,白粉師兄…我係唔係要小心佢地啊﹖ 

「仲有啊…咁我張身份證…」我個身份證仲係男黎嫁喎。 

「你指性別果欄﹖係你咁特別既case呢…我地可以提交醫學證明幫你轉。」 

「咩醫學證明啊﹖」我無知地問。 

表姐詭秘地笑一笑:「咪話你其實同時具備男女性微,出世時唔覺囉…」未講完已經哈哈大笑。 

「我唔要做人妖啊﹗」
 
係呢次對話中,我知道阿媽已經發現左我女性既身份;從而致電表姐,又由表姐致電班救護員當我係特殊病例。 

如果唔係我而家係訓緊男病房;諗起以前睇過d咩夜勤病柚啊,真係打左個冷震。 

而其實我係因為親戚到加上休息少所以昏厥。 

而係表姐問我以後有咩打算中,我堅持要搵方法變返男仔;除左令表姐跌曬眼鏡外,仲問我諗住用咩方法變。 

我好誠實地答無,結果又換來表姐既一陣嘲笑;佢向我解釋,其實做女仔幾好架,可以化妝扮靚;又可以有好多靚衫。 

你做開緊係咁講啦﹗ 

但係係表姐同佢個唔知咩教授搞清楚我發咩事之前,我都仲係要用男仔既身份生活。就算係要幫我搞法律文件改性別,都要成個月。 

即係話,我起碼仲有一個月時間去搵方法變返男仔﹗ 

係我既強烈反對做女仔下,表姐送返我入病房;扶我上床,同我講左句休息多d啦;我又再一次抱住虛弱既身體沉睡。
 
到我再次訓醒既時候已經係第二朝既9點鐘;今日應該係星期日,唔駛煩學校既事住。 

攤係張床度,身體既感覺比琴日好左好多。 

望住天花板,不停地眨眼;心入面好似舒左啖氣咁,琴日同表姐既傾訴解決左好多問題。 

其實我都有諗過,如果、我係話如果真係變唔返男仔;之後要點生活呢。 

最起碼張身份證都要改啦。 

仲有就係,終於有親人知道我既狀況;唔知阿媽會點諗呢﹖ 

一諗起呢度,個心又十五十六;回憶起係我暈低之前阿媽既態度…就唔想去面對﹗好明顯阿媽係呈負面反應既。 

以後屋企係唔係要家嘈屋閉,愁眉苦臉呢﹖全因為我… 

都係唔好再諗咁多負面野住﹗做人係要樂觀積極d﹗ 

無錯﹗左手既鹽水管已經掹左,我諗右手個鉗都掹得掛… 

就係我思考緊既時候,有個護士姨姨目無表情地行過黎;望到我個樣之後態度更趨厭惡性:「起身啦﹖去刷牙洗面再返黎食早餐。」 

「哦。」晨早流流就遇到d咁惡毒既眼神,真係唔老黎。 

當佢好悔氣地掹左我右手個鉗後,我都好乾脆地跳落床;慢慢行去廁所梳洗。 

食完早餐之後其實我都有諗過同身邊既病友傾下計,但我發覺身邊人都係講普通話;於是唯有自己一個戇居居地睇電視。 

咁樣睇一睇又俾我尋回從前孤獨既感覺,真係百般滋味在心頭。 

估唔到入到醫院,我都仲係孤令令一個。
 
係無線電視既無聊節目及周邊普通話長期轟炸下—隔離兩位產後孕婦家鄉位於深圳及寧波;捱到12點30鐘,我頂唔順啦﹗再係咁我要痴線啦﹗ 

岩岩問完護士,醫生—即係我表姐;要我留醫一日,即係聽日先出得院。而好衰唔衰表姐已經放左工。 

表姐啊﹗你知唔知我而家好痛苦啊﹗ 

佢唔會咩都無留低就走左去掛﹖於是我轉身摷下身邊既櫃,摷下摷下又真係俾我搵到幾本書喎﹗有本face啊milk啊仲有本keyman solo;另外有一支細支裝葡萄適。 

一揭開keyman本野呢真係頓覺今時唔同往日,以往既本地足球資訊變曬做馬仔;我諗係連表姐都始料不及。 

毒向左走向右走時期既我唯一好既運動就係足球,當然係踢得唔好啦;無速度跑得慢唔夠快樣樣齊。小學果陣仲有d膽量落街挑街,但人愈大就愈毒;唔好話同人挑機,就連嗌跟隊我都唔敢。 

正當我津津有味地研究緊點玩3t既時候,膊頭俾人拍左拍;令集中緊既我震左下。 

「阿媽﹖」阿媽正用住責備既眼神望住我:「衰女﹗唔舒服都唔休息下﹗」 

衰女﹖阿媽你咁快改到口啊… 

「…阿媽,我休息左好耐架啦…」我好似做錯事咁,唔敢正視阿媽。 

阿媽嘆息左一下,就展現住慈愛既眼神:「傻女,發生左咁大年事;仲咩唔同阿媽講啊﹖」 

首先我唔介意你叫返我做傻仔,而且極之歡迎;其次上次試探性問你都咁大反應,如果俾你知我「先斬後奏」咁仲得了既。 

「唉…你真係傻啊﹗上次阿媽咁大反應係以為你想扮女仔咁變態,點知你係真正變左個女仔姐。」 

「…阿媽,乜你唔係好恨仔架咩﹖」 

「生女有咩唔好啊﹗你睇我個女而家幾靚﹗實迷死唔少男仔﹗」阿媽激動地說,同時溫柔地撫摸我既臉龐。 

臉上一熱,就俾眼利既阿媽捉到:「呵呵,仲識怕醜喎。」 

「怕就怕個老而不姐…」阿媽突然低頭,狀甚擔憂。
 
連我都擔心埋。 

「你都知個老野幾萌塞架啦,一陣又唔知發咩脾氣。」阿媽狀甚苦惱。 

「如果…如果阿爸真係唔接受我…要趕我出門口呢…」 

「我實同佢死過架﹗要趕我個寶貝女走﹗不如趕左隻老野先啦﹗做女仔有咩唔好啊﹗條老野咪又係女人生出黎既﹗」 

睇落,阿媽對我變為女仔好滿意;一直都用執到寶既眼神黎望住我。 

「又真係幾鬼靚女架喎,俾阿媽睇過…」隻手仲不斷搞我塊面。 

「阿媽啊﹗我想做返男仔啊﹗」我反抗道。 

「而家做女仔咪幾好﹗得閒等阿媽教返你幾招迷住d男人﹗當年你老竇都係衰係你阿媽我手上架。」臉上有d自鳴得意。 

「阿媽啊…我真係想做返男仔啊…」實在無咩力氣同多方面爭論同一個話題。 

阿媽叉起條腰:「咁你講丫,你有咩方法變返丫﹖」 

一日俾人問同一條問題兩次,我都係答返相同答案。 

「咁咪係囉,一切都係睇個天;既然唔知點返轉頭咯,咪安份d做個女仔囉。」 

阿媽…私下左判決。 

當佢得知我變左女仔後仍然同阿康同肥輝獨處,佢即時發火狂鬧我無責任感啊,唔識分輕重啊、唔識保護自己啊。 

阿媽已經好小人地將阿康同肥輝邪惡化。 

咁白粉師兄呢﹖都係唔好同阿媽講啦…換個角度黎講,阿媽都未嘗唔係正確既;話曬我都爭d俾人非禮左兩次。 

同時,我被決定了係身份證性別改正前要繼續用男性身份小心生活;我無異議。但係我耳中,呢句說話既 
解讀係我淨返唔多時間搵方法。 

而且,阿媽好不顧私隱地觀察過我個胸;佢認為我唔可以再成日用運動胸圍,要搵日同我一齊買個正式既。 

唔好啦掛﹖ 

不過佢都有讚我識買運動用既胸圍同衛生巾既
 
寒喧多陣後,阿媽就話要返屋企同d雀友開枱;淨係留返左句:「小心d啊。」同埋支利賓納。 

仲有,佢話唔好浪費左個靚樣,要扎起D頭髮SHOW出黎。 

我睬佢都傻啊。 

但阿媽一於好少理,命令我另轉身後就拎左把梳出黎;好溫柔地握起我把頭髮,柔柔地幫我梳左個馬尾。 

阿媽既綿綿細語,係從前身為男仔所無既;或者呢d就係女同阿媽先有既關係同特權。 

寂寞感又開始圍繞全身。食完lunch後,百無聊賴地;我就拎起左阿媽帶返黎,另一個乾淨既運動胸圍去沖涼。 

一晚無沖過涼,成身既感覺都好污糟。 

我默默地摔;務求要將全身既污垢摔曬出黎。係男仔果陣先無咁姿整,係而家先有咁潔癖既感覺。 

我諗衛生左都算係好事黎掛﹖ 

就係咁,平時沖涼用20分鐘既我今日用左40分鐘先肯行返出黎。沖完仲覺有少少唔乾淨。 

沖完涼既我,由於有感真係埋唔身邊既內地同胞埋;於是又戇居居地坐返埋位睇電視。 

途中有醫生黎問下我今日點啊,我都係啊、哦、嗯咁答佢;唔好阻我睇電視啊﹗ 

佢幫我量血壓既速度好似仲特別慢咁。 

最後我Feel到佢好似好依依不捨咁離開我個床位;果種被人當動物圍觀既討厭感覺又出返曬黎;要搵方法﹗一定要搵方法﹗ 

坐係間充滿tvb同普通話既房完全地腦閉塞,都係落街兜個彎先啦﹗ 

「唔….天氣…今日既天氣真係幾好﹗」閉上眼,舒適地深呼吸。 

由於洗完頭既關係,唔扎好佢又好披頭散髮;所以唯有扎起佢啦。做左成個禮拜女仔,都開始學識點樣無視身邊人既目光;如果做毒向左走向右走既時候有咁大膽就好啦。 

慢慢地散步,沿途望見d不良於行既病人;其實做返個有手有腳,行得走得既正常人已經好幸福﹗ 

我係唔係唔應該怪個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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