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越軌,
就等於有一個蘋果滾到他腳前。
 
男人會一腳踢開它,
還是拾起它來吃而已。
 
 
 
一直以來,我從沒有開餐館的念頭。





讀完大學,再半工半讀的學了兩年廚藝,在中環一家五星級酒店的西餐廳當起廚師助手,很快升任大廚。

兩年多前,酒店結業,忽然失業的我,像放人生的長假,拿着遣散費,跟女友阿悅去了一趟日本旅行後,每天坐在家中玩電腦看電視,偶爾才讀報紙看求職版。

我住在銅鑼灣區的一幢八層高的唐樓,喜歡它地方大樓底高租金廉宜,還有一部殘舊但尚可操作的電梯,一切得過且過,典型的男人獨居的理想蝸居。

住在我樓上的,是音樂人林以達。有一晚,他走到我家喝啤酒,醉得整個人癱坐在沙發的他,突然撐開雙眼,對我說:

「阿一,在這裏做私房菜吧!」





「私房菜?」我聲音含糊:「你的意思是,我不找工作了嗎?」

「私房菜就是一份工作啊!你知不知甚麼叫私房菜啊?」

「我看過報紙的介紹,私房菜館好像要具備幾個條件:包括食物和環境也要有住家風味啦;沒有固定菜單,一切由大廚作主啦;還有,要預先訂位,不會接受walk-in的客人啦……我有說漏的嗎?」

「說漏了一項。」

「甚麼啊?」





「私房菜只做晚市啊!」阿達用手肘撞撞我問:「是一份好工作吧?」

我也醉得差不多了,憨笑着說:「真是好工作!」

翌日,我在房間裏宿醉未醒,朦朧間聽到客廳傳出異樣的聲音,我打開房門一看,有幾個陌生男人正努力地搬動着我的音響組合、電視和沙發等物件。

「阿一,多睡一會吧,我會清理現場了。」林以達在窗前輕輕撥動着電結他的弦線,身邊有一罐青島啤。我發覺他今天依舊沒有梳頭。

我走出走廊,看清楚這是甚麼單位,確定是四樓F座,問他在搞甚麼鬼?

「你要開私房菜館嘛,難道要食客來一個像狗竇般的地方進食?」

我慘叫:「我何時贊成過開私房菜館?」

阿達咧着嘴巴笑了,露出參差不齊的齙牙,「你也沒有說反對嘛,是不是?」





「這個嘛……」我百詞莫辯。

兩個月後,「黃色廚房門」便開張了。

如果沒有「黃色廚房門」,我永遠不會遇上集集。

如今想來,所有的一切,都像準備與集集相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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