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一項一項數下去,這也包括:

   一、在平時,廁所板是揭開的,但今天卻蓋住了,她估計對方家中有養貓狗,為免給牠們喝了廁所水,所以慣性蓋上。

   二、浴簾被拉上。

   三、雖然,對方肯跟我共用一枝牙刷。但問題是我倆用牙膏時,都習慣了由尾端擠出,她發現有人從前端擠出,與我平日的刷牙習慣不符。

   四、廚房內的碗碟擺放位置跟平時不同了,而且,筷子座上的筷子全向下擺,也與我往上擺的習慣相反。再加上,碗上尚留污漬。阿悅知道對方是睡醒後,見到我仍睡得死死的,便自發性地替我走去洗碗碟。





   五、嫌疑最大的一點,就是阿悅放在廁所裏的四枝枝裝焗油,發覺少了一枝,而我素來不用焗油。

   六 、……

   「要我數下去嗎?」

   阿悅在黑暗中用一雙閃亮的眼睛在看我。

    我像個啞巴,說不出一句話來。是的,我實在不該問:「你在說笑嗎?」





不說笑,自我搬出來住,這間屋就像她的堡壘,她完全熟知這裏的一切,我連雨傘放在哪裏也要向她求救。

    我只能跟她再做兩次愛,藉此報答她對我的寬容,我跟她拍了五年拖,從未試過一晚做三次愛。
 

 
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阿悅已換好衣服,準備回雜誌社。

她見我醒來,坐在床邊說:「我要跟你說明一點。」





    我點點頭,像在犯人亭候判。

    阿悅聲音很平靜:「我不知自己能否原諒你。」

   「我明白。」

   「希望我可以快點原諒你,但我需要一點時間。」她好像在祈求甚麼。

    在此之前,無論我倆之間有甚麼大小的吵鬧,做愛總是令我們最後和解的催化劑。可是,這次失效了,原來努力的做愛,也不能令她心裏釋然。

    阿悅伸手到床頭几上,把集集那隻耳環戴到耳垂前。

    我呆呆注視她。

    她若無其事說:「你忘記了嗎?這隻耳環是你送我的,我用它來測試你。」





    我猛然記起,耳環是我在Tiffany's買來送阿悅的生日禮物。

    我笨得真該從窗口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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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想過我們會變成怎樣,
我只知道這一刻我需要你,
而我感覺得到你也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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