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混血妹同我講,話想同居: 給少女一個家
焌文跟雪兒步出了升降機,他從褲袋取出了鎖匙
「咁樣會唔會……唔太好呀?突然間上嚟…」
「驚咩呀你?係佢叫我帶你上嚟架」
「係咩?咁都好啲…」
焌文將家門打開了,映在雪兒眼前的是一個設備整全的開放式廚房
焗爐、微波爐、三層連蔬菜櫃的冰箱、大大小小的抽屜,放着的是不同的廚具……
焌文將脫好的鞋放到鞋櫃去,並從中取出一對拖鞋
「大小姐,着住呢對先啦」
「唔該」
「婷姐!我帶咗大小姐上嚟啦!」
「等等……差少少執完……」
「放低個貓袋先啦……」焌文從雪兒手上接過貓袋,他輕輕的將它放到梳化上
「你坐先下」
把事情安頓好的焌文,進去廚房拿飲料
打開冰箱後,可以看到有不同的食材,還有調味品
此外還有着大量的啤酒,焌文從裏面拿出了一罐日本啤酒
「又話唔飲酒嘅?」
「係你唔好飲咋嘛,我照飲無事架?」焌文開了手上的啤酒,並坐在雪兒的對面
「車~叫人唔好飲個個係你,但係就人面前飲~」雪兒對焌文鼓起腮來
「到你心情好返啲先啦,吓?」
「終於搞掂!劉焌文,仲咩自私飲呀?」剛收拾好房間的翠婷,從房間中走出來
「無呀,唔知你飲唔飲丫嘛」
「無心就無心啦你!知我就搞掂架嘛!」翠婷才剛走出客廳,雪兒就驚訝的喊了一聲
「Auntie~!」
「雪兒,個衰仔要你吹咗咁耐西北風,真係過意唔去……」
「下?婷姐呀?」
「乜樹?」
「咁熟嘅你兩個?你兩個識架?」
「係呀,乜我無同你講咩?」翠婷在努力的裝傻
「無!岩岩有人仲問緊我,大小姐係咪係美國返嚟,之後就無喇…
下一句唔係諗住同我講:『我係你某朋友個仔,而大小姐又咁岩係我同母異父嘅妹妹』咁下?」
「點會呀,而家又唔係大台啲師奶劇」
翠婷喝了一口酒後,就開始解釋來龍去脈了
「其實佢呀媽係我同碧君嘅好姊妹」
「下?無聽你講過嘅?」
「係我講咗你唔記得姐……」
(咁又係,西米露成日都無心裝在)
「計計埋埋,你哋都無見七年喇」
「無見幾年?乜我同大小姐以前識架?」
「你、雪兒同埋雯雯三個都係幼稚園同學,之前帶過雪兒上嚟屋企架
係你唔記得人哋咋嘛!」
「係啦,過咗咁多年啦,一定記得啦!」
「其實我哋時不時都會食下飯咁,前幾次仲有伯有一齊嘅……
次次同你講雪兒返咗嚟,你都話唔嚟」翠婷口中的伯有是紫凝媽
「原來係西米露心目中,我係咁可有可無嘅!」雪兒得知事實後。氣得將臉別過去
「咁我當時又真係同你咁熟,而家就唔同姐……
同埋我個時都唔知你叫雪兒
婷姐你又唔俾圖我睇,睇到圖一定嚟!」
(咁又係,呢個西米露成日都唔記人名嘅……)
「有心嚟,就唔使睇到圖先嚟啦
人哋舒雯就夠朋友啦,咁多年都仲有聯絡」
「對唔住,係我衰係我唔着……」
「你格衰都唔係第一日嘅事⋯⋯
諗住你會好好哋照顧雪兒,點知一劈頭就同人嘈交,搞咩呀你?」翠婷嘆了口氣
「老細,佢一開頭就問我係咪食咗葉舒雯,同埋話我教壞佢
聽到呢啲有反應唔出奇下嘛?」
「所以話我呢個仔…」翠婷對此表示無語
「你早啲同我講丫嘛……」
「係我叫舒雯唔同你兩個講對方嘅事
話哂咁多年無見,無啦啦同你講有個朋友返嚟,要你照顧佢
俾着我都會尷尬啦,咁倒不如唔講
我想你哋自然咁相處」
「你明白就……」
「好!從今以後,雪兒你就住係度啦」
「吓?個話題轉得咁快嘅?」焌文被翠婷的話嚇到了
「雪兒,返學放學要對住佢,辛苦你啦」
「無問題!咁就麻煩兩位多多包容喇」
「真係?要同我住啵!」
「okay呀,幾得意咁丫」雪兒擺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你唔係咁無性嘛?唔通要佢一個女仔住埋係啲避寒中心?」
「咁又係嘅,係度都叫有照應」(而家嘅情況好面善,呢啲通常都係啲泡菜劇先有嘅劇情,居然會發生係我身上)
「咁就乖喇……」
(從未見過西米露咁聽人話……)
「將你隻貓放返出嚟先啦,困咗佢咁耐,都要抖下氣架?」還在貓袋的小冰,已經困了兩個小時了
「係啵,呀!小冰,你無事嘛?」雪兒急忙的將貓袋打開
「咁你都可以唔記得嘅?」
「喵…」(終於可以出嚟喇,入面焗到我呢…呢度邊度嚟?)
「大小姐,等等我……我裝啲水俾佢飲」焌文用碟子裝了一點水
「小冰,呢度就係我哋新屋企啦」雪兒輕輕的撫摸着小冰的頭
「喵!」(哦!)
焌文將碟子放到桌子上,而小冰就被雪兒抱到桌前
小冰在喝水的時候,焌文進去房間了
「文仔,咁快瞓嘅?」
「唔係,係攞啲衫俾大小姐」
(呢個仔唔聲唔聲,扮哂唔在乎咁
明明就會緊張人)
「係呀雪兒,個衰仔係學校點呀?有無打交先?」
「咁又無,不過會上堂打機咁啦」
「咁就放心哂!最怕就係見家長喇
你知嘛?我哋做報館嘅,好難抽身架嘛!」
(吓?)翠婷的答案,雪兒有點意想不到
「呢個仔,打交唔會就住嚟嘅
下下都要打到人傷哂先會停……有時都登俾佢打啲人慘」
「呀哈哈」雪兒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笑笑的帶過
(上次打完肥仔,都打到人嘔哂白泡咁……
都係唔好俾婷姨知好啲,唔好要佢擔心)
「你唔會話佢咩?佢成日都玩世不恭咁」
「auntie都反叛過,唔好睇我咁樣。
細個嘅時候,成日都同朋友行夜山
勁起上嚟成個禮拜都唔係屋企,返到去又哂到成身黑哂咁
呀媽咁岩係啲傳統家長,自然就唔中意,時不時就話唔痴家
呢個仔又好似唔似,同我一樣咁爛玩
亦係因為有過咁嘅經歷,我都唔想佢過住相似嘅日子
作為呀媽唔諗多,只希望佢可以過佢想過嘅生活就得
放心啦,係重要關頭,佢會出盡全力做嘅」翠婷對雪兒派定心丸
「西米露佢有咁嘅媽媽,真係好」
「哈哈~個仔都有今日啦!平時成日改人花名,而家就俾人叫西米露~!」
翠婷聽到焌文的花名後,一直笑個不停的
「婷姐你又發病啦?你哋講咗啲咩?」拿好換洗衣服的焌文,被翠婷的反應嚇到了
「唔得喇!哈…哈好辛苦呀~
西米露啵~!哈!」
「都唔明有咩咁好笑,夠鐘食藥喇!」
「哈,雪兒……你沖咗涼先啦,搞咗咁耐都攰喇」翠婷笑得氣喘吁吁的
「文仔,順便帶佢行一轉」
「唔,大小姐,呢間係……」
焌文一人坐在露台的椅上,他看着外面的夜空
(煙絲 深深呼吸一啖後就讓我輕到就像羽毛
膊頭極重 世態叫人暴躁)
手機正在播放着電台的深夜節目,在此時焌文閉上了眼
紅髮少年手上的,是一支只餘三分一的的香煙
香煙一直在燒着,可少年一口也没有抽
雖然煙霧從少年的手邊飄散着,但卻未能帶走少年的苦悶
少年想着的是他口中的‘受保護動物’ -少女雪兒
從少女的眼神中,他多少的了解到少女的想法
「因乜事一支公係度聽歌呀?」婦人安靜的坐在少年旁的位置
「無咩嘅」
「好聽啲嘅咩會?」
「係特別有feel啲囉,同埋聽落個人會放鬆返啲」
「你一有嘢諗唔通就係咁架啦!整返飛嚟」
「你都唔係好得去邊…平時煙都唔食多支嘅你」焌文將香煙递上,並為翠婷點起煙
「咁嘅情況,話無事就呃人嘅」翠婷將心中的雲霧吐岀了一點「細細個就要面對呢啲家庭問題,天意弄人呀」
「說話都有講啦:虎毒不吃兒,而家居然有咁嘅爸爸」焌文想不透為何朱主席會這樣做
「有啲仲可以話有苦衷,但而家佢單純係不負責任
無論對紫凝,定係雪兒」
看着公路上飛馳著的車子,焌文並沒有回應翠婷的話
正當母子二人在露台吞雲吐霧的時候,雪兒正在洗澡
「婆婆…」再如何堅強,雪兒都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女生而已
以為可以挺得住的她,一靜下來腦海又會浮現出和父親的對話
被人拋棄還有憂鬱的感覺一直在游走,少女的傷疤再一次的被扯開
水一滴滴的流着,可已經分不出來是來自花灑或者是濕漉漉的長髮,還是從她的眼眶跑出來的
這,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
早上七時
少年被外面的鳥叫聲叫醒了,說實話他沒有睡得很好
剛醒的他,肚子在咕咕叫
(……)
他看了書桌上的鬧鐘,旁邊還放着和父親的一張合照
照片上的他們穿着道服,父子二人都笑得開懷
那是焌文第一次取得金牌的時候拍的,這張照片他從小就放在書桌上了
(算,整早餐食)
頭髮凌亂的他走出房間後,想起了有事情沒有做
(哎呀…差啲唔記得)
少年輕輕的打開少女的房門
房間內的少女還在熟睡,床上的她嘴巴微微長開了
(真係吖…)少年對還在睡的少女笑了一笑
昨晚少女洗完澡後,就倒了在床上,發生了這樣的事,累到睡着也無可厚非
焌文見狀就由得她一直睡著
這時候,睡覺是其中一種良藥
紅髮少年將一些東西放到桌上後,就安靜的出去了
肚子餓到不行少年走到廚房,從冰櫃取出三人份煙肉、脆皮腸、雞蛋,還有薯仔跟蕃茄取出
明顯的,是要做英式早餐的樣子
家裏的人,只有焌文起了床
就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下,焌文為家中女士烹製早餐
就在他要打蛋的時候,家中的一位新成員出來了
「喵~」(hello!)
一隻尾巴伸直了的白貓,尾巴輕輕左右搖着的她走近焌文
「咁早嘅你?」焌文坐了在飯桌上
原來剛才焌文打開門時,小冰就醒了
她悄然無聲的離開了床,在焌文離開前就偷偷走出房間了
「喵…」(喂,細路)白貓一下跳躍到桌上,然後看着焌文
焌文在她的鼻頭上伸出食指,小冰細細的嗅起少年的氣味來
「喵~」(見係你,俾你摸下)小冰用頭蹭着焌文的手,在討人摸的意思吧
「點呀,整早餐你食?」焌文摸起小冰的頭來,間中還會摸一下她的下巴
「喵~!喵!」(快啲整早餐我食吖!講開又講,哥仔你手勢唔錯)
被摸得正爽的白貓,咪着眼享受焌文的按摩
「好,等我一陣」焌文戴起了圍裙,準備為小冰製作貓食
焌文先從雪櫃中的蝦子取出,他除了將殼都剝好,還將腸子都挑出了
對食,焌文有一份執著,是他外婆造成的
每次到外婆家,她都會煮出些美食來,食得多好西自然就對食有要求
隨後更從外婆身上學到一部份的煮食技巧,劉家每天的晚餐都是他一手包辦
在家煮食不差那一兩步,重要的是小冰吃得好,焌文是這樣想的
處理好蝦,就分別將蝦、雞腿肉還有三文魚蒸熟,始終生食不利於貓的健康
將材料都弄好了,就一次過的放到攪拌機弄
「喵~」(得未呀?)焌文將攪好的食物的倒出來,小冰看着盤中的食物,準備要吃了,卻被焌文停住了
「唔好,等凍啲先食」
「喵……」(吓,唔好啦~)
過了一陣子
(差唔多得,應該⋯⋯) 焌文拿了一點的貓食來吃
將一餐的分量倒好後,他將小碗放到餐桌上
「食得~小冰?」
「喵~‼」(得呢咩你⁇胃都穿喇我!)
「點呀,靠唔靠得住先?」焌文坐了在小冰旁邊
小冰沒有理他,只顧着吃那專為她作的早餐
「你估自己係李錦聯咩?靠得住」翠婷走出了客廳
「有李師父,就會少得無敵鴛鴦鏟?你做大王?」
「我煮嘢,笨唔係樣樣都要落茄汁架,好唔好?
話時話,食得早餐未呀?」
「哎,喂完一個,又到另一個
等我抖下好嘛?」
※※※※※
「雪兒,我哋不如炒菜吖?」
「呀文,仲咩呀?」
「次次都係煮飯仔,幾時先俾我真係煮吓飯?」
「大個啲先啦~媽媽同我講,細路仔唔入得廚房架…」
「車⋯」
※※※※※
混血少女從回憶中醒來了,望著天花板的她正半夢半醒
(呢度係?
係啵,尋晚我離開咗屋企⋯⋯小冰?)
少女慢慢的爬起來,睡眼惺忪的她擦著眼
窗簾被風吹微微吹動,晨曦從空隙中透出來並剛好照到書桌上
(唔⋯⋯)雪兒擦眼後,看到書桌上放上了梳洗用品,還有一張字條
(睡公主起咗身喇?尋日見你咁淋,就無叫醒你喇
枱上面啲杯呀牙刷,係俾你嘅
一時間搵唔到杯,點都好用住呢個先啦)指的是書桌上的無嘴貓膠杯
西面人少有的做出細心的事情來,少女有被愛的感覺,從而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可是焌文是不會一味的好,始終還是有一點點壞心眼,在字條下方多加了一句
(記得要刷牙,唔好臭暈我同婷姐,唔該)
「哼,好好哋唔得嘅?點都要串吓人先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