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情慾録第三季 靈與肉的契約 (18+): 四十四

“是那位?” 被鈴聲從胡思亂想中驚醒的 Elina 用手擋在嘴邊斜著頭小聲地問道.

“是阿嬌嗎?” 一把聽起來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你是那位?” 阿嬌? 要不是 Elina 如今就在那幅阿嬌的畫前, 她肯定會忘記自己曾經就是那個 K 場小姐 “阿嬌”. 但這會兒有誰會知道這是 “阿嬌” 的電話號碼, 自從東莞回來後就再也沒有人稱呼 Elina 為阿嬌了.

“我是老董啊, 也就是被你們叫董大才子的那個啊.” 對方爽朗的笑聲打消了 Elina 的疑慮, 本來就在自己內心浮現的國字臉, 這會兒就更加真實了些.



“原來是董大才子啊, 什麼風讓你想起了我啊.” 這下 Elina 也不否認自己的身份, 反正那是在電話裡. 不知道如果那個董大才子當面這麽問 Elina, 她會不會承認自己就是那個 “阿嬌” 呢?

“想起你還要選擇時辰? 想起就想起了嗎.”

“最近可好?”

“也就是馬馬虎虎了, 自從上次畫了那幅畫後就再沒有什麼畫出值得一提的畫了.”

“哪幅畫?” 很明顯 Elina 那是明知故問, 有點像戀愛中情侶的無聊.



“就是再歌廳畫你的那份. 噢對了, 那會兒那幅畫還沒有命名, 後來我將此畫命名為緣圓.”

“緣圓, 那個緣圓啊.” 依舊是明知故問.

“第一個緣是緣分的緣, 第二個圓是團圓的圓.” 大才子不耐其煩地解釋着.

“這名字, 與那幅畫有什麼關係?” 就在畫作前面的 Elina 又一次細細端詳起眼前的那幅畫, 她真的搞不明白這畫與緣分, 與團圓有什麼一毛錢的關係, 如果說那圓是圓圓的形狀那到可能還有點關聯.

“詩畫講究的是意境, 尋常人看畫看得是畫面的圖像, 比如說畫中的人物景致是不是優美是不是吸引人, 資深的鑒賞家看的是筆觸, 畫工, 構圖, 而真正懂得藝術的人看得是詩畫的內涵. 比如說膾炙人口的李白 <靜夜思>, 也就是床前明月光的那首, 尋常讀者只會覺得它很美, 資深些的會議論此詩的原作到底是 “窗前明月光”, 還是 “窗前看月光”, 而歷史學家就會質疑這李太白不是一個瀟灑之極的人嗎, 為何也會有思鄉之情呢? 其實這首詩大約創作於開元十四間年, 那時的李白剛剛離開故鄉四川踏上遊歷天下的征程, 創作此詩時應該是他在揚州生病臥床之際, 剛剛離開自己家鄉, 加上人生地不熟, 身體又不舒服, 一時有感才寫出這千古名篇.”  電話那頭大才子開始喋喋不休起來, “如果明白了作者的處境, 再讀此詩就可以更加感受到作者那種憂慮前途思念故地的心境.”



“原來是這樣啊.” 聽完大才子的敘述, Elina 似乎有點兒開竅, 怪不得這些詩詞可以流傳千古, 原來都是作者嘔心瀝血之作! “那這幅畫與緣分與團圓有什麼關係呢?” Elina 內心承認大才子說得有道理, 但口頭上卻不肯認輸.

“這就要說到這幅畫了, 遇到你前有那麼一段時間, 我總是無法創作出讓自己滿意的東西來, 這不一天到晚帶著畫具, 就是為了有靈感時立刻可以作畫. 就是因為找不到靈感, 因而就去明姨那裡消遣消遣, 沒想到就遇到了你, 而且也不知道為何就會將你的醉態入畫, 第二天也不知道為何你會如此大膽當眾脫衣做祼體模特, 這一下子我的靈感就來了, 因此就創作出這份畫! 你看, 我去明姨那裡是件即興的事情, 而你的出現也充滿了偶然, 後來我曾向明姨打聽過你, 她說你就是去客串三天, 連那天坐我的檯也是被人逼出來的, 這也是偶然, 喝醉酒畫畫, 等等都是偶然即興發生的, 這一系列的偶然對我來說就是緣分, 沒有緣分那來那幅畫?”

“這好像有點道理.” Elina 回答得有點猶豫, 慢慢得一字一句的. 其實她不僅僅是在說這幅畫, 同時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主人的安排, 照才子這麽說, 這一切都是偶然的, 如此一來才子與主人之間可能就沒有什麼關聯. 兩人相遇是不是刻意的, 這點 Elina 可以懷疑, 但自己當場脫衣做模特那肯定是自己即興的想法, 與主人無關, 與才子無關! 如果換成現在, 就是給自己一百個膽, Elina 也不敢當眾脫衣啊. 

“那如何解釋團圓的圓字呢?” 聽了才子對於詩畫背景的論述後, Elina 再細細地端詳眼前這幅畫, 她覺得從中能夠隱約看到自己當時心態.

“你結婚了嗎?” 才子沒有答覆 Elina 的詢問, 反而突如其來地問了這樣一個讓人尷尬的問題.

“怎麽說得好好的, 忽然問人家這種問題呢?” Elina 吃了一驚, 略帶不悅地說道: “本小姐連男朋友也沒有, 與誰結婚去啊!”

“給那幅畫起名的時候我就想過, 如果我們有緣, 我想娶你為妻.” 才子說得很認真, 聽不出來是句開玩笑的話. “結婚就是團圓, 就那麽簡單, 這畫作的名字就是這樣來的.”

“你不要逗人開心了! 你連我是誰, 我是幹什麼的, 我的真名是什麼, 甚至連我的樣子你也許也認不出, 就敢說要娶人為妻!” Elina 有點兒不太高興, 哪有人說得好好的, 忽然拿結婚這事開玩笑, 而且一個是 “嫖客”, 一個是 “小姐”.



“難道這背景相貌名字真的很重要嗎?” 才子的回答似乎有點字斟句酌. 

“好啊, 有緣分的話我就嫁給你.” Elina 覺得才子是再和自己開玩笑, 因此也就笑着回答道.

“那這算不算緣分呢?” 電話裡沒有了聲音, 從 Elina 的身後卻飄過來這樣的一句話.

“是你!” Elina 大吃一驚, 猛然轉過身去, 那個國字臉居然就在自己身後, 在昏暗的燈光下, 只見到兩隻明亮的眼睛在閃爍.

“你怎麼知道我會到這裡來?” Elina 滿臉驚駭地問道.

“從開展的第一天我就等在這裡, 如果你能到這幅畫前來, 這就是緣分, 這就是團圓的時刻.” 說完才子單膝下跪, 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 然後打開, 鑽石的在黑暗中閃爍, 如同才子那雙眼睛. “我說的是真話, 給這幅畫命名的那天我就決定了要娶你. 嫁給我罷, 阿嬌!”

“快站起來罷, 讓人看見多不好意思.” Elina 知道開展到今天已經快一個星期了, 人家天天等在這裡, 就憑這個她知道人家可不在開玩笑, Elina 忽然感到眼眶裡有點濕潤.



“我等這個時刻已經有大半年了, 沒有答覆我是不是站起來的.” 國字臉依舊笑容滿面, 但誰都看得出來這不是在開玩笑.

“我姓譚, 全名叫譚翠鶯, 英文名 Elina, 是現役的香港警察. 阿嬌是當時用的化名, 這今後也誰不許再提.” Elina 冷冷地說道.

“我, 董啓雲, 願意娶你, 譚翠鶯小姐, 為妻! 譚小姐, 你能答應我嗎?” 這也好玩, 這兩人居然在求婚時才互通姓名, 才知道對方究竟是做那行的, 甚至長得是什麼樣子的, 因為以前董大才子見過的只是一個易過容的阿嬌!

除了感動外, Elina 這才知道主人為何讓自已去展覽會, 而且要穿着漂漂亮亮的原因, 無所不能的主人其實一早就料到會發生這個事情,或許主人一早就從這幅畫的名字中明白了董大才子的內心的想法. 但自己究竟會去那個展會, 是不是就會來到這個展會, 這可要看緣分了! 或許, 這就是緣分!

想到這裡, Elina 笑著向跪在那裡的大才子伸出了左手, 伸直了手指, 五指分開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