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晴牽著我的手引領著我,期間我並沒有過問要到達的地方,
我對這位女孩完全信任,對她的信任簡直就是與生俱來,
儘管她是一位路痴,就算迷失了方向,我都不會害怕,只要我們還在一起,
就算在地獄中迷路,我們都會把那裡看待成天堂。
 
其實我猜想到她想跟我一起到海旁渡過這個漫長的夜幕。
但我選擇假裝懵然不知,因為只要我把地點說了出來,
便會把海晴的心意,這刻的氣氛徹底破壞。
 
經過迷路,海晴無奈的神情中卻硬要假裝懂路,




最終我們毫不容易才來到了紅磡碼頭。
 
海風把本來一個焗促八月的晚上變得涼快,
我們找回上一次坐過的位置雙雙坐下。
 
她問,你懂得喝酒嗎?
 
我答,酒精使人醉掉,更容易使人胡塗,但我偏喜歡這種忘憂的感覺。
 
她說,酒能醉人,但醉不掉心智。




 
我問,難得胡塗不是幸福的事嗎?
 
她說,你不胡塗。
 
海晴說罷後站起來對我說,
 
「我地去買野飲啦。」
 
「真係去買?」




 
「飲小小可以。」
 
我站起來問,海晴不怕我會借故對你不利嗎?
 
她擁著我答道,張子霖不會傷害我。
 
我問,你有心事嗎?
 
她說,是。
 
我再問道,為何剛剛不跟我說?
 
她說,因為你現在跟剛剛的身份不同。
 




我笑說,有何不同,我依然是我。
 
她輕叩了我的額頭,報以一個微笑,
 
「行啦,我地去便利店啦。」
 
我們走到附近的便利店,購買了數瓶蘋果酒便緩步回去,
我左手拿著一袋蘋果酒,右手則緊緊拖著海晴。
 
她說,她最喜歡的是這種蘋果酒,
 
我問,為何?
 
她說,因為酒精本來就是苦澀,蘋果則鮮甜,兩者合一令人心醉。
 




我衝口而出的問,如像我們一樣,對嗎?
 
她說,張子霖如像酒精,過去是苦澀。
 
我說,海晴則是我的蘋果。
 
我停下腳步,跟海晴來一個情意绵绵的互望,
 
她說,張子霖以後的人生不再只餘下苦澀。
 
我說,以後我希望你這個跟蘋果一樣的女孩,
利用酒精的化學作用,使蘋果的鮮甜永久保存。
 
她說,她不是張子霖心中的完美女孩。
 




我答,能有海晴跟我作伴,人生再沒有遺憾,在我眼中經已是完美。
 
海晴主動走上前環著我的腰間,小鳥依人伏在我的胸膛上,
我鬆開牽著她的右手,放下那袋飲品,跟她在杳無人煌的街道上來一個擁抱。
 
就這樣,在三萬多字後我們正式一起了,
故事的我們只是用了三萬多字,
但現實中的我們,文字又怎能寫得出我對她的愛,對她的情。
 
我們擁抱一會過後便走回碼頭,海晴雖然臉露歡顏,
但眉心緊鎖,從她的神情得知,她定必是滿懷心事。
 
有見及此,我主動提問,
 
「海晴,你仲未同我講發生咩事令你唔開心?」




 
海晴嘆了一口氣,拿出一瓶蘋果酒,低著頭答道,
 
「Daddy要同阿姨結婚。」
 
「嗯?」
 
「但我唔鍾意。」
 
她說,她想父親得到幸福,有人照顧,有人作伴,但她害怕有人奪去媽媽的地位。
 
我從旁細心聆聽著海晴跟我吐著苦水,
一邊看著她的裙子被一點一滴的淚水沾濕了,
我才知道她在哭泣,頓時我的心扉被重重地揪了一下。
 
海晴快樂,我便會快樂,她哭泣時,我便會心痛。
 
原來這就是愛,這就是感情,只要跟對方擁有了真摰的情感,
從此心靈並不單止屬於自己一下,也許這叫作「忘我」。
 
悲傷是可以傳染,我擁著哭成淚人的海晴,
原來像海晴這樣的完美女孩,也會軟弱,也會撒嬌,
其實她被一般女孩更需要人的愛護,更需要人的保護,
或許完美的她,其實只不過是她另一種的偽裝。
 
她願意在我面前放下偽裝,在我面前軟弱,這是信任的表現。
 
她說,她就是任性,她就是自私,對於愛這一個字異常執著,
不論是家人的愛還是對情人的愛。
 
海晴抽搐地痛哭著,我只好輕吻著她的額頭對她說,
 
「唔準再喊,唔係話左唔再令我既人生只有苦澀?」
 
她問,要是她哭泣的話,張子霖會難過嗎?
 
我答,難過,難過得要死。
 
海晴厲害之處不在於她的樣貌、性格和待人之道,
而是她總可以無形地把我逼得說出心中話。
 
她聽過後再沒有哭泣,待了一會回過氣來,望著碼頭對出的大海,
大海配上維港兩岸的夜景,令我不禁幻想著,
剛開始戀愛是甜蜜的,步入教堂結婚是幸福的,
過了數年也許我們擁有孩子,接著白髮蒼蒼牽著彼此的手等待愛情成為永恆。
 
只可惜……
 
現在的我回起起,當時的我怎會忘記了,凡事總會有著終結,
可能曾經相遇,總勝過從未碰頭。
 
我們感受著雙方的體溫,喝了一點酒,帶著醉意的浪漫靜待破曉。
就算在彼此的眼前有著廣闊無際的大海,但我們的眼中卻只有對方。
 
過了一陣子月沉日昇,黑夜換上藍藍的襯衣,
在快將破曉的時份,我望著海晴那可愛的臉頰,
 
她說,這是她第一遍迎接破曉。
 
我說,這次是我第二次看過最美的日出。
 
她語帶一點醋意地問,第一次是以前的女朋友嗎?
 
我笑說,是我的基友。
 
她不屑的說,她不相信。
 
我報以一個堅定的眼神答道,
 
「張子霖絕對唔會呃海晴。」
 
海晴含笑的問道,
 
「真係?」
 
「係,海晴都要信張子霖。」
 
「嘻,海晴信張子霖。」
 
我挑皮地接著說,
 
「海晴跟我講,我鍾意張子霖。哈哈。」
 
「自大狂。」
 
我一邊緩緩地把頭靠近著海晴,一邊說道,
 
「我鍾意海晴。」
 
海晴閉上雙眼對我說,
 
「我鍾意你。」
 
我們在破曉時份的陽光作見證,日出成了我們二人的佈景下,來了一個深情的一吻,
陽光如像熊熊烈火一樣,點燃了我們的愛火。
 
在這一天開始,我們正式一起了,我們牽著手,我們會擁著對方,我們會親吻對方。
 
她說,她從不會對任何人作出保證,而張子霖是她第一位作出保證的人。
 
我問,保證什麼?
 
她說,保證對張子霖的情不變,那怕世事總有變改。
 
那時的張子霖,現在的我,依然堅信這個誓言,至今沒有任何動搖,
可是揮不去的就是那個當年信誓旦旦的承諾。
 
她說,愛情本來並不復雜,來來去去不過三個字,你好嗎,我愛你,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