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十年後,你還會記得我嗎?】: Chapter 04 再一次的夜雨*第一次的情話
由於要展示男士風度,當然要付出代價,代價就是弄得半身濕透後再吹上涼風,
而肌肉開始有點酸軟,這種應該是發燒感冒前的徴像吧?
洗過澡,吃了感冒藥後,想起了說好回家後給海晴一道Whatsapp,
拿起手機,拖著軟弱無力的身軀回到床上,藥效發作後,使我按捺不住的昏死過去了。
酣睡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張開雙目時經已早上七時,
天噢,渾身還是發軟,今天如何上班?
幸好,我的工作只不過是兼職,而且下午才上班,所以我還可以休息。
正當我再次睡著,在我的意識間只是過了數秒,
我的手機傳來一陣子的震動,應該是來電,
但一大清早,到底是誰?在我的頭痛的腦海中浮現了Kelvin這個名字,
這時我還以為是他,於是我不耐煩地張開雙眼,
拿起手機,怎料我猜錯了,來電顯示為海晴,
她竟然一大清早找我,是按錯了來電嗎?
接聽後,海晴二話不說的問道,
「做咩你返到屋企無Whatsapp我?」
我還呆呆地嗓子沙啞回答,
「嘩,你咁早起身既。」
「唉,都好啲,仲以為你有咩事?」
「一個男人會有咩事,哈哈。」
她,還真是一位傻女。
聽過我鬧著玩的回答後,海晴認地起來對我說,
「其實......你當我係杞人憂天既性格啦。」
「Sorry呀,我講下笑。」
她想了一想確切帶點吞吐的說,
「我......唔鍾意人......無交帶。」
海晴這樣認真使我整個人清醒過來,
心中不禁疑問,她在生氣嗎?會使她反感嗎?
我連忙的道歉並把有點著涼服用了感冒藥一事跟她相告,
海晴聽到後語帶擔憂的問道,
「只係食左藥?今日洗唔洗去睇醫生呀?」
「我無事呀,而且晏就要返工呀。」
「Sorry呀,攪到你病左。」
「我要講Sorry就真啦,無交帶要你擔心。」
「我無心嫁,我以為......」
「唔緊要,咁我以後唔會咁無交帶。」
「真係?」
「係呀。」
「好啦,咁你答應左我嫁啦。」
從此以後,答應過海晴的每一個來電,我都沒有錯過。
海晴溫柔的命令著我,
「你訓下啦,起身Whatsapp我,知唔知?」
「我起身搵你。」
「嗯,咁你記得搵我。」
「知道!早抖,哈哈。」
「嘻,早抖。」
電話掛掉後,閉上雙眼腦海頓時變得一片空白,
好像只是過了數分鐘,肚子咕嚕聲把我喚過來,
醒過來看著床頭的時鐘,原來經已是下午一時,
起床後拾起電話,跟海晴發了一道Whatsapp,
「起身啦。」
然後緩緩地走進廚房打開雪櫃,這時才感到我家的雪櫃只是一座陳列品,
但卻懶得離開家門,到樓下買外賣回家,於是整個人躺在梳化上望著天花板,
感冒帶來的酸軟沒有因為藥效而消退。
今天,要請假嗎?腦中萌起了這個念頭。
同時寂靜的家中傳來微微的震動聲,
是手機的震動,應該是海晴吧!
哈哈,我竟然再沒有想起Kelvin。
走到床邊拿過電話,真的是海晴,按下了接聽,
她慰問的對我說,
「你起身啦?好啲未呀?」
「好似隻藥無咩用。」
「咁你請假睇醫生啦。」
「但係請假好似唔係咁好。」
「咁你唔舒服就一定要抖下。」
但家中小康的海晴,怎會知道有多少香港人只要還未病得倒下,
每天還是撐著疲透的身子上班,直到真的要由救護車送往醫院才勉強的取得病假,
但腦海中想到生活迫人這四個字,還是要立即清醒過來然後出院。
也許,這是悲哀,但這就是現實。
我只好語帶無奈的答道,
「我知道啦,但無計啦,唔可以話請假就請假。」
海晴聽到我這樣的回答後只有嘆了一口氣對我說,
「咁你再抖下啦,如果......真係頂唔住既就唔好返工啦。」
「我會嫁啦。」
「咁......好啦,我地Whatsapp再傾啦。」
放下手機後,我再次閉上雙眼休息一會,
起床後精神好了一點,於是我還是上班,
在廚房工作面對著火爐的話,對感冒中的人是一件極為辛苦的事,
上班的工作了一會則感到整個人渾身沒有力氣,
我的同事見狀叫停我手上的工作更對我說,
「嘩,面都青曬,你抖下啦。」
而經理走上前慰問著我,
「不如你返去抖幾日啦,我地夠人呀,而且你都係返Part – Time,有咩事打個電話請假就得嫁啦,最緊要保重啦。」
最終只是上班兩個多小時便拖著倦透頭暈的身子回家,
回到空無一人的家中,泡過暖水澡吃了一顆特效感冒藥,
剛好海晴便發了一個信息過來,
她:「你還好嗎?有沒有看醫生?」
我:「無睇呀,岩岩食左藥。」
她:「明天挺不住的話一定要去看醫生。」
我:「我會。」
她:「你有沒有吃東西。」
我:「無胃口,而且好累,唔想落街。」
她:「你家裡沒人?」
我:「一直都是。」
她:「唉,一個人生活病了真的很難受。」
其實我的雙手軟得連手機也握不穩,
打從媽媽去世後我便討厭生病這一回事,
畢竟生病再找不到別人的照顧找不到別人可以依賴,
獨立的好處就是讓我習慣不依靠別人,
曾經有人好奇的問道,你父親不會理會你嗎?
我只會回答,要是生病待他理會的話倒不如我乾脆跑到醫院。
試過有一次在媽媽離世後半年,
我高燒不退,更難得他終於回家,
可是他一見到我躺在床上便冷嘲熱諷地對我說,
「無鬼用,成日見親你都係訓!唉,如果唔係生左你既話,我自由得多。」
但他可知道每次總是在深夜回家,
從那天起,他的一句說話便牢牢在我心中。
我:「我唔難受。」
她:「要是......你要人陪看醫生的話,我有空的。」
我:「我一個人可以。」
她:「愛要面子,再堅強的人也會想有軟弱的時候。」
我:「哈哈,依家都好軟弱啦。軟弱到無力。」
她:「還有心情說笑,不過正好,證明你還可以。」
我:「我訓啦,好返啲既話再搵你。」
她:「後天你還會上課嗎?」
我:「當然會。」
她:「到時候再見吧。」
我:「好返再約你。」
她:「好。」
緊閉雙目可是整個人還是暈暈沉沉的,雖然感冒但思緒還是十分清晰,
海晴這個女孩還真的十分善良,
要是能夠得到這位女孩的愛惜,大概要花光一生的運氣,
在她面前我的確腦海中劃過一絲念頭,
我可以在這個女孩面前軟弱,我很想可以依靠這個女孩。
翌日睡了一天便精神抖擻,不過休息足夠不等如可以讓我閒著,
家務是我最感到煩厭可是定必要做的事情,
始終我還是一位喜愛整齊的人。
我含笑的發了一道Whatsapp給海晴,
「好返好多啦,做緊咩呀?」
過了一會她才回覆了我,
她:「約了人唱K,不過我不太願意去。」
我:「點解呀?唱K係一件開心既事,唔開心就唔好去。」
她:「是我一位好姐妹約了我。」
我:「你唔鍾意你果位姐妹?呵,你地女人真係呢.....」
她:「怎會!她生日,是她約我,但她還約了我前任男朋友,她想我們復合。」
聽到前任男朋友這五個字,不禁有著一股酸溜溜的感覺在心中氾起,
也許,當時我要不是我說多一些話,有些事情的發展可能會改變。
我:「你唔想復合?」
她:「嗯,我跟你說過,我不喜歡當別人的附屬品,他的佔有慾讓我反感。」
我:「咁......你可以唔去嫁。」
她:「我的姐妹生日,推掉的話我覺得不好。」
我:「怕咩!我同你打氣,哈哈。」
她:「你?你怎樣鼓勵我?」
我:「係屋企納喊助威。」
她:「沒行動,我不相信。」
我:「難道我出黎,去你唱K果度樓下同你打氣?」
她:「提議不錯,就這樣決定吧。」
我:「……當我無講過。」
她:「不行!倒不如待會我們一起晚飯吧?」
我:「你可以嗎?」
她:「我可以跟我的姐妹見過面,放下禮物便走了。」
我:「哈哈,咁我既作用係咩?」
她:「因為我覺得難得出去,出了一會就回家很沒意義很無聊。」
我:「原來如此,咁轉頭邊度等?」
她:「旺角,但你身體真的可以嗎?」
我:「可以呀,咁轉頭旺角見。」
想不到我們再一次的約會來得如此突然。
換過衣服還為了保險,特意吃了一顆無睡意的感冒藥,
其實我家中真的有著林林總總的感冒藥,哈哈。
由於跟海晴再一次的約會,心切的我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換過衣服,
我知道我終於按捺不住面對著這位女生的情感,於是飛快的前往旺角,
那時瓊華商場還未結業,我們就在這個地方約好了見面,
過了一會,我望見有一位嫵媚動人的少女,美得讓過路的男性吸引得目不轉眼的女孩
穿上深藍色的連身裙,頭戴鮮紅色的蝴蝶結,手挽著一個簡潔貴氣的米色手袋,
從容的由升降機走過來,對我報以一個微笑,
紮起了馬尾的她,在她面前更顯得我的平庸。
一臉稚氣的男孩,跟女孩約會只會穿上純白色的T-Shirt,
配上一件簿得用作裝飾純黑色的外套,一條洗水的牛仔褲,平民品牌的帆船鞋。
我就是如此俗套,單調,簡單。
簡單得一無所有,內心如像純黑色的外套一樣,只有黑洞,
人生跟我的裝扮只有黑白,還有洗水的藍色,
總括而言,混在一起只不過是死水一潭。
「Hello,張子霖,今次到你早過我。」
「係呀,我地又見面啦。」
我好奇的打量著她問道,
「你俾左禮物俾你個好姐妹啦?」
「係呀,不過佢本來叫我留低,但我話約左人。」
「佢無介意咩?」
海晴裝出一副機靈的模樣答道,
「因為佢知道原因!係呢,我地去邊度食飯?」
「你想呢?Lady First!」
她思前想後了一會對我說,
「你……食唔食沙嗲王?」
我笑說,
「無所謂呀,咁就去沙嗲王。」
我們到了往時一向繁忙的沙嗲王,幸運地這次我們不用等待便能入座;
海晴凝望著餐牌尷尬的問道,
「你食得多唔多野?」
「我還可以呀。」
「不如……你點呀。」
「我就你呀。」
本著女士優先假裝紳士風度的我,這一次竟然就是風度累事,
海晴最終點了差不多整張餐牌的食物,把食物堆得滿滿,
我驚訝的看著整桌的食物,連服務員也訝異地打量我們,
她吞吐的對著我說,
「我見你話食得多野,但我又諗唔到應該叫咩好,所以……」
這一次後,我明白到海晴跟一般女性無異,
她是一名路痴,跟著地圖的指示依然會迷失方向,
她更是一名「選擇困難症」患者,而且情況是十分嚴重,
所以要是由她決定一些事情的話,請後果自負吧。
我微笑的看著她說,
「你食得多唔多野呀?」
她不好意思的點頭,然後我接連回答,
「咁我地一齊食曬枱上啲野。」
「嘻,好呀。」
那一刻,我們的距離就只有一張桌子,
在這裡我們二人一邊含笑一邊互望著對方,
雖然口中是嚷著撐破肚子,但我感受到我們二人心裡是快樂的。
就在我們飽得捧腹正準備結帳之際,
海晴使出了四兩撥千斤推開我的銀包,
接著快速地從她的手袋中拿出一張信用卡瞪著我說,
「話左要請返你食飯。」
要是其他女性的話,我絕對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面對著海晴,我總會不其然的聽著她的使喚,
可是打從心底,我始終還是不習慣女生請客。
她說,這個就是他死愛面子的性格,但在這種性格下他依然會遷就著她。
我們並著肩離開餐廳,緩緩地閒逛著,畢竟這一頓晚飯還真是「豐富」;
在逛著的期間我們二人被行人的推擠下貼著身子,
她那雙光滑的手背碰上我緊張得冒出汗來的手窩,
在我們接觸的刹那間,我沒有退開,她沒有迴避,
就這樣的貼著走著,意想不到的情節發生了,
一把高八度的女性聲音在前方喚著海晴,
是一名高俏,但化著濃妝艷抹的女性,
「阿晴,你係度既?」
海晴微笑的看著我回答,
「同個……朋友食飯。」
有一名皮膚白哲,相貌成熟的男性,而高度則有著一米七,
從那位女性身後走上前,海晴見狀立即的退到我身後,
依然我的直覺下,這名男士應該是她的前任男朋友,
這名男性毫不諱忌地質問著海晴,
在我眼中這是極不尊重女性的行為,
「Samantha,難得你姐妹生日做咩唔同佢食埋飯至走呀?」
海晴依然默不作聲沒有回答,我知道她不是不願回答,而是害怕該名男性。
該名男性更緩緩地走上前問道,
「依家有咩做呀?去食糖水啦。」
正當他準備拉著海晴的左手時,我本能意識下撥開該名男士的髒手,
然後用力把他一推,報以一個怒不可遏的目光對他說,
「唔該你尊重下人!我警告你,唔好掂佢。」
換著是別人的話,我會覺得這是別人的感情問題,我不應插手干涉,
但這一回,我意識只是告訴我一樣事情,我要保護這個女孩。
他準備對我破口大罵,但被我嘲諷了一番,
「做咩呀?想還手?」
「就係你呢一種唔尊重女人既性格,海晴至會怕你,但我絕對唔會覺得你可怕,正正相反你好可悲,可悲到準備要對一個女仔用武力。」
他不服氣的左顧右盼,而我則二話不說牽著海晴的左手轉身離開,
這刻間我感受到她的抖震,但我更感覺到從她的手窩傳出暖意。
我們默默地牽著手走了一段路走進新世紀廣場時,
突然掛起一陣大風,隨著大風而來的是傾盆大雨,
幸好我們可以躲過一劫,否則真的是禍不單行。
就在此時我鬆開了跟她十指緊扣的右手說道,
「Sorry呀,我無心。不過我真係睇唔過眼。」
海晴回過神來,報以一個似有還無的笑容,應該是剛剛驚魂未定吧,
「唔緊要,Thank You。」
「點解你咁驚佢?」
海晴起初不願提起那個人的事情,不過在我細心的慰問下,
海晴害怕他的原因是,該名男士的佔有慾太強,跟她定下許多規則,
更試過有一次因為海晴約了父親,而把他的約會推掉,他更在街上摑了她一記耳光。
就在這記耳光下,令海晴憤而說分手,但同時更令她害怕這名混蛋。
佔有慾過於強盛的人,在某情況下跟一頭惡魔無異。
佔有慾源於貪婪,貪婪的心戰勝理智後總會讓人做出一些使旁人嘩然的事。
心中閃過一絲疑問,為何當初要一起?
也許正如海晴說過,愛是沒有理由。
她問,為何剛剛會為她而出手?
我答,某些事情的緣故,我討厭不尊重女性的男性。
她問,要是再有下一次的話,張子霖還願意這樣做嗎?
我確切地答,一定會。
海晴莞爾一笑,跟我貼近著走著商場,雖然再沒有牽手,沒有說笑,
但氣氛沒有因此而沉默,反而充斥著一股說不出的甜蜜。
她說,再不怕那名男士。
我問,為何?
海晴嘖笑了一口答道,
「因為岩岩有個人好Man,應該嚇走左佢,哈哈。」
「依家唔Man咩?」
她說,你的樣子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