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驅魔者聯盟
 
 
一開始,我認為彤子確實有點貪慕虛榮,但我相信都是這腐壞的城市害死,後來也認証了,她內心裡也的確是擁有一顆純真的心。
 
彤子的家雖小,但五臟俱全。原本我以為她的家裡放滿了很多女性飾物或是毛娃娃,但出奇地屋子沒有放多餘的東西,家施也有經常清潔。
 
她跟我定了一些規則必須準守:
 
‧每天熱水供應只會在晚上十時至十一時正。




 
‧如廁必須坐著。
 
‧每天輪流交替的做家務
 
‧每天開車也要開車送她到理工大學上課並且接她回家。
 
直到有一次做家務的時候,我無意中看到了她上次從便利店偷來的藥物,所以便打算待接她回來時跟她在車上理論一番,就在我出門的時候無意間好奇注視著彤子家中的兩塊神主牌……
 
相架框著兩副溫柔的樣子,一個男人,另一個是女人。如果沒有猜錯,這兩個人便是她的父親與母親吧。




 
「原來彤子姓周……」我望著神主牌默然。
 
還記得我每晚在客廳快要入睡的時候,彤子都會走出來點燃香燭,每一晚都會如此……就像曾經的我一樣。
 
所以,我最後打消了跟彤子理論偷竊對錯的念頭。第一次接觸到,爺爺曾經說過的灰色地帶。
 
世界上每一件事,站在自己的角度來說,或許沒分誰對或錯,只要自己能無悔的話,哪怕別人說是錯又怎樣。
 
這也是……我不去考取驅魔師資格的原因。




 
話題好像拉遠了,還是快點帶彤子回來吧。
 
經過彤子數天的迷途點津,我也認識了市區裡的每個特色地方。
 
「墨子…!」彤子舉起手向我輕揮著。
 
「係,彤子。」我也舉一舉手,然後秒速放回到車盤上,安全第一。
 
「你打掃好屋企未?」她問。
 
「打掃好。」
 
「Good boy。」她輕撫我的頭。
 





 
莫名其妙的感覺。
 
今天回家之前,我與彤子買了個披薩與數罐可樂回去。然後我們就像條懶蟲一樣靠著沙發吃著。
 
「你何解買如此多的必理痛?」見她吃得悶悶不樂,所以我便跟她搭下話。
 
「頭痛…。」她答。
 
「自己一個人生活辛苦?」
 
「當然……我都想無憂無累。」彤子笑了笑,轉頭望向我:「同你講,其實我以前同你一樣住大澳…只不過因為讀書問題要嚟市區……」
 
「其實你本性不壞。」




 
「你直頭好呆添,天然呆。」
 
「何謂天然呆?」
 
「冇嘢啦,我教你用facebook啊。」彤子說。
 
「facebook?」上次那金毛少年好像也說起這個英文字。
 
「係一種網上社交工具。」之後的時間,彤子帶我進入一個我曾未接觸過的世界──網絡世界。
 
也在這段日子中,教會了我一些實用的潮語。
 
有時候體弱多病的彤子病了,我會叫她給我一點錢去幫她買藥。她卻死死緊握著那些錢死也不交出來,說這些是辛辛苦苦工作得回來,不能隨便用。
 




所以她病的時候永遠只用最自然的方法治好,就是睡覺自然好。除了煮粥之外、做家務之外,我也不知能為她做什麼。
 
在她的房間中有個小樽子,而那樽子裡則放著一張張用手繩捲了起來的紙幣,我不知為何彤子這麼喜歡歛財,但我相信她長大後必定會是位秀氣的賢妻良母。
 
如此在彤子的家中住了一個月多,風頭也慢慢減輕。電視也不斷播著最近有不同的驅魔者開始被不斷的拘捕,令我有時候也不自覺握緊拳頭。
 
今夜凌晨,我如常睡在客廳沙發上的時候,聽到了有人在門外輕輕敲門。
 
「咯咯──」
 
敲門聲一直維持了六秒,所以我忍不住走去門上的小洞孔看看到底誰在外面搞鬼。
 
我把眼靠過去後卻什麼也看不到,只有漆黑一片。於是我直接把門開了,查過究竟……原來那個小孔被人用驅魔的一張符咒所貼著並掩蓋住。
 
而在門外的地上,放了一封印有血跡的信件。




 
到底是何人放下……
 
我謹慎地進到防火門裡面的樓梯層,在樓梯層中央的空隙位子果見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人正落著樓梯離開。
 
我沒有打算大喊或追住他,因為他把信件放下始終有他的原因,所以我回到門前拾起信件後便回到屋中觀看。
 
把信件拆開後,裡面有一張紙……可是上面什麼也沒有寫上。
 
應該沒有人會這麼無聊半夜走來玩這些把戲整蠱別人吧,肯定暗藏玄機。這一整夜我望著這張紙沉思了好一段時間,連彤子走了出來我也懵然不知。
 
「咩嚟架…?」好奇的彤子走過來,踮起一雙瘦白的腿瞧了一瞧。
 
「冇嘢。」我答。
 
「……咩嘢嚟,咁似垃圾嘅腐臭味嘅?」彤子捏著鼻子問。
 
「…?」我呆了一呆,望向彤子:「腐臭味?」
 
「你個信封吖!」彤子指著那封似是印了乾結血跡的信封。
 
「腐臭…血跡……」對方也是……
 
驅魔人。
 
在這個世界中,魔鬼的血液都腐臭得如爛掉的魚腸子,而人類的血液只有一陣強烈的腥味。
 
對於我們這種經常會因為驅魔而嗅到它們血液的驅魔者來說,也難怪會嗅不到魔鬼這陣腐臭的血液氣味,大概是我已經習慣了這種氣味存在吧。
 
根據《驅魔全書》中記載,世上有種羽毛筆是用來自地獄的不死鳥羽毛所做成,凡是用這枝羽毛筆寫下的字,正常情況是不會看到。
 
除非……用魔鬼的血液滴在紙上才會把字顯示出來。否則,你這一生也不用看得到紙上面所寫的字。
 
但這是傳統驅魔者才擁有的特別溝通方法,在現在來說已經十分古老,怎麼還會有人這樣做……
 
另外,他還特意把那信封弄上了魔鬼的腐臭血液,提示我內裡信件的文字要怎樣才看到……這傢伙到底何方神聖。
 
從小就聽祖父說過,地獄的不死鳥是活動於地獄深層火山一帶的奇景中,要找到它們被中彩票的機率還要低。
 
還未說就算是最頂尖的驅魔人,一旦踏進地獄就幾乎九死一生……
 
所以寫這封信給我的那個驅魔人實力到底有多深……我無法想像得到。
 
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信中的字顯露出來,那個高人既然懂得用這個方法跟我溝通,也意味著他亦是「驅魔者」的那一派。
 
因為那群只懂得使用電子科技聯絡的智障「驅魔師」肯定不會知曉這個古老的秘密溝通方法。
 
問題來了,到底要怎樣找些魔鬼血……
 
對,剎馬克。
 
我拿著信件走進廁所並鎖好了門,然後對著鏡子開始低聲吟唱召喚術語。因為我相信要一隻魔鬼貿然地交出血液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就算我對著空氣喊著剎馬克的名字一百次,相信它也不會出來……
 
所以我用的這個方法,是強制召喚。
 
「…」吟唱完畢後,我把姆指伸出並印到鏡子上!
 
「砰──砰砰──」廁所裡頭又開始搖動,光管也開始一閃一爍的亮著。
 
可是我已經維持了這副認真嚴謹的樣子及酷炫的姿勢一陣子,廁所還只是搖晃過不停,剎馬克久久還未現身。
 
是忘了什麼嗎…?
 
啊…忘了要咬破自己姆指表皮使之出血,再把自己的血印到鏡子上魔鬼才會現身……
 
於是我再次重複剛才的吟唱程序,然後伸出姆指並輕輕咬破至出血,再把姆指印到去鏡子上!
 
「──砰!」
 
「呵欠~」剎馬克交叉著雙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看來打擾了正在沉睡的它……
 
「剎馬克,我需要你嘅血液。」我直接說出訴求。
 
剎馬克依舊閉著雙眼,笑容輕輕揚起:「交易。」
 
早就預料到……
 
「你想交易啲咩。」我問。
 
「你既然想要我嘅血,咁我要番你嘅血都唔過份?」剎馬克用纖幼的手指撥開了自己額前掩蓋住右眼的一絲輕柔的黑髮,並張開了深邃的紫眼向我一視。
 
「需要嘅份量?」我走了去彤子的廚房取起一把菜刀,然後走回入廁所內。
 
「佔你人體嘅…三份之一。」剎馬克毫不留情地說。
 
「我拒絕交易,咁做我會休克致死。」我托一托眼鏡。
 
「咁就流到我叫停為止。」
 
「你認為我會相信魔鬼講嘅嘢?」恐怕是在我倒下之後才說個「停」字吧。
 
「麻煩~麻煩~!」剎馬克抬高了頭,輕淡一笑。
 
料不到剎馬克下一秒抱緊著我然後就如吸血鬼般往我頸子咬了一小口!我感受到血液似是被吸管吸走般流動著……
 
「你…」我試圖把剎馬克推開,但一伸出雙手它又再消失不見。
 
「鮮甜。」它的聲音在我腦海中出現。
 
我轉身用廁所裡的鏡子察看一下頸子被咬傷的傷勢,雖然不足以致命,但頸子真的有種虛脫的感覺……
 
「唔應該信隻魔鬼,佢哋果然都係狡猾……」我拿著信件,按住頸子步出廁所。
 
此時天色已經漸光,原來已經到了黎明時份。彤子睡得飽滿的從房間走出來跟我說聲早晨,然後便走進廁所裡洗澡去。
 
我則找了紅藥水消毒一下傷口,再用膠布貼在頸子那個被咬的位置。現在除了很累、雙腳很軟、眼花有點撩亂之外,基本上也沒什麼大問題……
 
因為這種狀態的關係,我很快便閉上眼皮睡了在沙發上。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在廁所裡洗澡的彤子突然尖叫起來。
 
我被她叫聲弄醒,立即走往廁所看看是什麼回事。因為廁所門是用那些空心膠板做的關係,所以我用力把自己整個人撞往那對門去便撞破了進去。
 
一進去見到肌膚雪白的彤子一絲不掛的淋著……血水。而且那花灑射出來的是擁有如魔鬼血液腐臭般的血水!
 
我馬上回神過來,把焦點回到重要的事情上,去客廳把那信封信那過去蘸一點血水,果然信上的字便慢慢浮現出來了……
 
話雖如此,但不到下一秒彤子便再立即尖叫並用洗髮水等用品擲我,我才驚醒忘了彤子的存在,於是馬上低頭閉著離開廁所,連忙地說抱歉。
 
此時我腦海中又浮現了剎馬克的邪惡笑聲。
 
果然…這一切也是那個剎馬克的陰謀。
 
看來我以後還得小心點這個魔鬼,但靠著它提供給我的魔鬼之血,總算能看到信中的字了……
 
「如成功閱讀此信者,證明閣下確實是擁有一定實力的驅魔者。當今世道邪魔橫行,下有魔鬼、上有驅魔師,世道不得安寧。有見及此,本人誠招在下加入驅魔者聯盟,一起改變現今世道。
 
地點:淺水灣道六十六號大宅」
 
閱過信件後紙身開始變得赤熱,最後慢慢地自燃起來……灰盡落下後化成了一條橙金色的羽毛。
 
我蹲身撿起該條羽毛,質感極為柔順,用其當扇子一撥更會有溫和的暖感吹至,實非塵中世物。
 
這就是不死鳥的羽毛嗎……
 
依照信中人目的,他應該是想我們現在這群在驅魔界處於劣勢的驅魔者集合起來,並一起合作將世界變得更加美好。
 
果然是驅魔高人…
 
連目標也這麼的宏偉遠大……
 
為了讓墨家重返以前的驅魔界的地位,看來這次聚會我是志在必行。況且我也沒理由待在彤子家中這麼久,不能什麼都再吃她的喝她的。
 
因為剛才彤子跟我有些尷尬的事發生,所以我們這一整天也沒說過任何話,沒有任何交流,有些時候我想走上前跟她說我要離開的時候,彤子都會害羞得快步入房。
 
最後,到夜晚也未能成功跟她告別。
 
於是我用了墨水代替我去說話,找了一張A4紙寫上要離開的一事並感謝一直以來的照顧。
 
「彤子,感謝一直以來的照顧。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意味著我已經往自己的目標前進去,準備去幹一番大事,光復家族以前的聲譽。
 
雖然這次什麼都給不到你,哪怕只是數張的紙幣。但我下次回來的話,會帶點更好的東西給你。
 
知道什麼叫永生燭嗎?是一種任你燒多久也不會溶掉的蠟燭,我下次尋得著的話會帶一枝回來給你,相信會比任何金銀紙幣來得更有價值。
 
而且這樣的話,你每晚再也不用出來客廳點香阻住我睡覺(說笑而已)
 
墨子──」
 
寫完後我把紙張放到客廳的長桌上,然後無聲地開門離去,繼續孤身一人前進那未知的地方。
 
駛車前往信中所說的地點期間,我一見到路人便會停下車子問他們怎樣前去,經過到某一段小路時還有個老伯好心地送了個熱騰騰的菜肉包給我吃,令我一路上肚不會又空又冷。
 
簡簡單單的把肉與菜混合好後放在包中,再把其蒸得熱騰騰的,下次再來到這條路的時候一定要吃過夠!

 
夜深人靜的道路裡,我駛著一輛車破風而進。雖然我不知道前路還會存在著什麼樣的經歷和危險,在這香港這個不夜之城身處多一秒,我都會感覺自己快要被那股像是四周而出的黑暗的力量所包圍同化掉一樣。
 
但正因如此,我更要破掉一切罪惡,然後衣錦歸鄉還墨家歷代祖先一個安心。
 
花了大概四小時多,我終於把車駛到去清水灣道。那裡盡是一些大屋大宅,除了古云的家之外,我這一輩子也還未曾親身看過這些城市裡的大宅是長什麼樣,平日也只是從電視上的一些無聊的爭奪家產肥皂劇中看到。
 
我把車子停在外信中地點外面,從外頭看來裡面的大宅有四層高左右,大宅的第三層有個只用短欄杆圍著的大露台,站在露台不小心跌下去的話,下方會有個游泳池把你接住,所以某程度來說也很安全的說?
 
我在大閘外頭等了良久,還未有人從屋中出來接待我進去。而我就這樣站在大閘外冒著寒冷高舉這條橙金色的不死鳥羽毛相應,舉了大概半個時晨。
 
原本我是打算爬進去,但我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始終我不是小偷沒必要這麼鬼鼠。
 
在我的手舉得快要斷裂的時候,外頭的馬路上有一輛的士正在靠近,最終同樣在這所大宅外停下。
 
從的士裡出來的人給了司機一點錢之後,便走過來我身旁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後跟我一樣從衣服裡取出了一條橙金色的羽毛,然後一隻手握著羽毛向大宅高舉,另一隻手則放在腰背後。
 
此人身穿唐裝裡的白色翻袖立領長衫,衣服背後刺有一個金黃色的「貴」字。從衣服上看來是功夫片所看到的服飾,他的臉上卻沒有武打師父的威嚴……反倒是有一種柔弱的感覺。
 
看他的手背時,看得出他沒有習武習得青筋暴露的痕跡,皮膚看似挺溜滑,而且他身位男生竟然擁有女生飄逸的中短髮,實在是太神奇了。
 
所以推算一下年齡,他大概也是個跟我差不多大的青年人吧。
 
我們在這個冷冰冰的晚上等得牙齒也抖震,可是黎明也差不多出來,怎麼還未有人過來接我們進去……

「哈哈哈……還未指教大名?」我身旁的那個人強貌歡笑,就像無形中跟我比賽誰會是最快放下手的那個人。
 
「哈……!在下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墨子。」我的手已經痛苦得快要裂開似的,但我不能輸,還要在他面前表現得輕鬆自如。
 
「本…人……人號稱……貴…!」難怪他衣服上背會繡有個「貴」字,原來他叫作貴。
 
直到黎明時份,我們兩人都已經站得快要虛脫,整個人半合半睡的。直到一輛跑車引擎的咆哮如野獸的撕叫般不斷靠近,我們才打起精神來。
 
那輛跑車的目的地也是我們要到的這所大宅,裡頭的駕駛者一踏出來便得出還只是個讀中五、中六的小孩,皆因他是穿著深藍色的校服與比我和身旁那個人都矮一個頭,可是他已經染了一頭白髮。
 
城市人真的可其污俗,就是喜歡噴射化學物料在自己父母出生賜予的頭髮上。
 
「你哋喺到做乜?」那白髮少年走過來打量我與身旁的貴。
 
「等緊有人嚟接我哋。」我和貴不約而同地說。
 
「吓?撳門鐘咪得囉。」白髮少年按一下大閘旁的門鈴,隨即一個管家從屋中走了出來,為我們開門。
 
「少爺歡迎番嚟。」那管家向白髮少年問好。
 
「行得。」白髮少年吹著泡泡糖,雙手托著後腦輕鬆地走進去。
 
我跟貴一瞬間變得臉色慘白,呆站在門外讓早上的涼風輕輕拂過……原來只要按個制便能叫到人來開門。
 
我與貴跟隨在白髮少年身後,剛才那管家稱他為少爺,那就是說他是這間大宅的其中一個主人吧。
 
在無意間,我看到貴正在四周打量大宅內所有物件,並拿著一個中國古式的計數機──算盘,不斷快速地來回挑撥似是在計算著什麼一樣。
 
這人是如此熱愛算術嗎?
 
貴可能見我正在看著他正在算數,於是跟我解釋,
 
「哈哈哈!」他停下步伐,仰天一笑:「本貴正在計算大宅中一切事物之價值,並且將計出的答案告訴給屋戶的主人知!」
 
「知道了答案…有何用處?」我問。
 
「沒什麼用的。」貴閉起雙眼,擺出一副捨己為人的樣子:「世間上本來萬物一切,也是毫無意義的……但我們…還不是活著嗎?」
 
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管家把豪華的大門推開,我與貴二人進去後隨即並金碧輝煌的大廳所吸引住,與其說這裡是大廳倒不如說大堂。
 
頭頂上的大玻璃燈是光輝的來源所在,照遍了大堂裡的每一處。基本上大堂沒什麼特別,只是中央以四方形狀擺放著數張榻榻米沙發,沙發圍著的中央放有一張玻璃茶桌,茶桌上放著一個放置蠟燭的玻璃樽,而裡面放著的正是永生燭。
 
另外,在大堂是可以看見二樓走廊上的一小部份。但我比較在意的還是那個把地獄不死鳥尋殺的高手到底是誰……
 
「你兩個…可以叫我做何風。」白髮少年悶悶不樂地說道:「一陣間會有人安排你哋住宿同餐飲方面嘅嘢。」
 
接著,那名管家走上前向我和貴微微一躬,
 
「兩位少爺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搵我。」
 
「敢問貴尊此珍貴羽毛原該屬誰?」我向何秋少爺問道。
 
白髮少年回頭瞧了一瞧,只答了一句:「M。」
 
M…
 
「兩位少爺,請跟我嚟接待室。」管家又再躬身,然後開始領路。
 
一路上阿貴還在計算走廊一旁的西方名畫與歐洲古董的價值,手指從沒停過下來。高雅貴氣的擺設與飾品完全特顯出上流人士的那種品味,令我相信這所大宅的主人肯定是個非同小可的人物。
 
走到接待室門外的時候,不知為何有種緊張萬分的感覺。管家推門進去後,我才發現這裡一個人也沒有。
 
「少爺佢就快嚟,兩位可以喺到休息一下。」說畢,管家便關門離去。
 
貴依舊走到不同家施前打量一下,然後作些計算。我則走到一張沙發前坐下,等待著管家口中所謂的少爺。
 
突然,管家開門讓一個身穿紫色襯衫配搭著一件黑色西裝外套的成年男人,臉上帶有老闆威嚴與商人銳利的眼光。
 
難道這個人就是M?但年紀有點大了吧,跟我幻想中那個悠雅瀟灑、翰逸神飛,出入地獄如出入家門的有所不同。
 
糟。
 
來了城市短短一個月就被世俗之眼光所污染,我不應該以貌取人才是。
 
「你好。」那人走過來分別跟我和貴握了握手:「一早聽聞兩位驅魔師大名,兩位都係貴家同墨家傑出之輩。」
 
「敢問尊姓大名?」貴抱拳問道。
 
「可以我叫王老總。」王老總展現出野心家的笑容,是我錯覺嗎。
 
「老闆格,商人命。」貴挑撥了一下算盘,喃喃自語道。
 
「相信你哋身上應該都有一條橙金色嘅羽毛。」王老總胸有成竹地望著我與貴兩人。
 
「嗯。」我跟貴一起取出不死鳥的羽毛。
 
「唔…你哋果然係通過考驗嘅人。」王老總點一點頭,沒有收回不死鳥羽毛:「喱條羽毛,就當送俾你哋,好好珍藏。」
 
「這麼貴重的我收不下手,王老總還是托我交回給「M」吧。」我說。
 
「M啊……佢最近唔喺到,遲啲再俾都未遲。」王老總似是有難言之忍。
 
「咁本人暫且先作保管。」我收回羽毛入自己深綠色的風褸中。
 
「你哋都餓嫁啦?跟我嚟飯廳食啲嘢。」
 
王老總轉身帶我們步向飯廳,由接待室到飯廳也要三十秒再左右,這裡有多大可想而知,恐怕這裡每個月的電費都夠我生活一個月。
 
我們坐了在一張放有花盆擺設的圓桌前,空曠的空間令人感到舒適。王老總的管家擺放一碟碟剛煮好的餐點到我們面前……
 
包括柳汁牛仔排、芝士白汁爐海魚、京蔥牛柳粒等,不同國家的料理款色應有盡有,弄得主人家好像擔心我們對食物不合胃合似的。
 
雖然一整天沒吃過什麼,但我還是保持應有的禮儀,慢切慢嚐。
 
吃過這一餐後,我已經充滿力氣,只是沒什麼精神。也可能王老總見我臉色有點憔悴,於是便叫管家找間客房供我與貴暫且休息。
 
「你哋休息吓先,其實一早已經有唔少驅魔者嚟咗我喱到,我去招呼下佢哋先,兩位如果有咩想要同我講,哈哈,好好休息啦。」王老總走到我與貴的背後,手放在我們的肩膊之上。
 
在我們三人正在往樓梯走著期間,我望了一望身旁的貴,直到管家在二樓找了間客房給我們並離開後,我才開始與貴在二樓又長又闊的走廊上跟他分享一下對王老總的看法,
 
「雖則待客之道了得,但係好似少咗啲嘢。」我托著下鄂。
 
「主菜雖則了得,餐點卻少了甜品。」貴也一副正經的樣子,托著下鄂:「墨兄之言所謂如此?」
 
「主人家已經好心招待餐點給我們,我們就不要像個孩子般淘氣要吃甜點吧。」
 
「晚安。」可能貴覺得我跟他不是同一副嘴臉,於是便用這一句直接跟我道別。
 
但我還忘了一個重點未跟貴兄說,於是我不斷在他的客房外拍門,維持了五秒鐘,
 
「貴兄!」
 
「係?」貴兄再次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他已經身穿一副全套的睡裝。
 
此人換衣之術竟然如此快捷……
 
「你剛才應該講早晨,晚上已經過去。」我提醒他。
 
弄錯時間可是很嚴重的問題哦。
 
這次貴兄什麼也不說,直接關上了門,就像潑了我一盤冷水一樣。我暗自慨嘆,現在果然好人難做。
 
我自己也回到客房休息,躺在軟綿綿的床上,望著天花板獨自思考……最後不經不覺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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