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派愛情小說》之 (2)《北極光與不能逃避的現實》: 44. 星火燎原

這個下午，亞貓忍受痛楚、押上尊嚴換取回來的錄像，開始在網絡上瘋傳。
 
我遵守諾言，吩咐了Peter用馬賽克幫亞貓遮臉，Peter嫌麻煩乾脆把所有亞貓有出現的片段刪掉了。這樣也對，若只有亞貓有馬賽克，那就等於把他出賣了吧。按鯊魚的提議，第一波的片段不要包括KK的部分。
 
人們開始積極搜索影片中的男女主角是誰。由於EJK一眾都熱衷於慈善公益活動，一個多小時以內網民已經核實了他們的身份。
 
鯊魚迅雷不及掩耳地打給EJK的主角們，訪問他們的拍攝感想。真的希望在現場看到他們支吾以對的醜相。沒多久，他們的對話錄音通過鯊魚的網誌發佈出去，引來無數的點擊和分享。
 
Kathy、董卓和呂布在電話裡的反應都很一致，首先是錯愕，然後是否認，最後是在掛線之前惱羞成怒、潑婦罵街。
 


KK緊急召集了May姐商討對策，最後決定馬上安排主角們，當晚乘坐飛機到國外避避風頭。May姐臨危受命，擔當對外發言人的位置。
 
晚間新聞時段到了，我和Ginger像看電影一樣，準備好爆米花和可樂，專注地看著電視，鯊魚所稱呼的老女人在報導新聞。
 
來了！果然突然插入了突發直播。
 
鏡頭一轉，在機場出境大廳，鯊魚像活生生的鯊魚一樣，帶著攝影師，張開了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下去！戴著鴨嘴帽、墨鏡和口罩的主角們冷不防這突襲，Kathy破口大罵：「Fuck off！You bitch！」
 
SM Party的眾主角倉惶的奔跑，鯊魚在後面窮追不捨，緊咬不放。最後這兩男一女狼狽不堪地逃進了邊檢禁區裡。他們的機票和專車都是May姐安排的，當然逃不過鯊魚的圍捕。
 


鏡頭一轉，鯊魚播出了今天下午她與KK的電話對話錄音：
 
「你知道下屬開SM Party嗎？你有參與嗎？」
 
KK強作鎮定地說：「不知道⋯⋯無可奉告，我們保留權利追究法律責任，再見。」
 
接著鯊魚播出了KK與Kathy在她家裡對話的片段。雖然KK沒有脫衣服，沒有參與其中，他已經是一名共犯，也足夠突顯出他的前言不對後語。
 
Ginger依偎著我，輕聲說：「睡覺吧。」
 


「嗯。」
 
當晚我倆都睡的很好，像是把扛了很久的重擔卸下來一樣。第二天早上醒來，看看手機，昨天半夜來了三個短信。
 
亞貓：「謝謝！」
 
我回他：「不用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May姐：「我跟EJK總部開了一整晚電話會議，KK要停職休假，現在我就是C！E！O！」
 
Yeah！畢竟立志當上CEO只是我之前一時衝動的豪言壯語，這樣的重擔還是May姐比較適合，若然我能回到銷售部復職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回她：「恭喜！謝謝！」
 
另一個短信來自鯊魚：「哈哈哈，我終於做到了！在老女人的節目時段插播了我的現場直播！下一項要做到的是⋯⋯拆散你們！」


 
我猶豫了幾分鐘，最後還是回了一句：「恭喜！謝謝！心領了。」
 
SM Party 的主角們雖然逃到國外，他們的惡夢並沒有停止，一路上無論到哪兒都有人用手機拍攝他們，然後放到網上。被鯊魚狠狠咬傷後，獵物惶恐不安的逃跑，留下更多的血，引來更多鯊魚群來追捕⋯⋯
 
之後的一段時間，SM Party成為了熱門風尚，網店的SM用品被一掃而光。這是什麼世道？亂世！禮崩樂壞，世風日下，道德淪亡！
 
意外的是，除了SM，Kathy在網上居然也紅起來了，被封為SM女神，輿論開始偏向支持與同情，還有女權團體站出來發聲。緊接而來，一些與她受賄有關的文件陸續在網上流傳，一瞬間，所有人又跟她劃清界線。如我們所料，EJK馬上起動了獨立內部調查。然而，相信Kathy在EJK總部裡的保護傘在發揮作用，忽然間她好像在這世界上蒸發了一樣，沒人能夠再接觸到她。內部調查的確很獨立，沒有人敢過問進度，只知道調查一直在進行，結果也就是不了了之。
 
董卓與呂布卻沒有那麼幸運，他們「被辭職」了。按EJK對傳媒的回覆，由於他們兩個於較早前已經主動辭職另謀高就，公司不會對前員工的行為作出評論。
 
EJK總部內不同的敵對派系之間，也利用這次亞太區人事大地震進行內部鬥爭，有幾個總部的高層也因此被拉下馬。
 
這讓我想起潘高壽曾經跟我提過：「你說為什麼一隻牧羊犬就能夠管得住一群羊？我也不知道那些羊在想什麼，但我知道人類有時候像羊一樣，眼巴巴看著牧羊犬和祂的主人蹂躪自己的同伴而選擇沉默⋯⋯還好，人類有時候也會像蜜蜂或螞蟻一樣群起反抗，但是這種情況，往往需要一小撮不信命運的瘋子燃燒起藥引。」
 


也許我們每個人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然而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星星之火，確實可以燎原。
 
換個角度，還是我們其實更像草原上的頑強的野草呢？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