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原來是您: 第二章•釘《破裂》
正所謂「人愈大,愈敗壞」,我曾經係一個天真無邪既好孩子,變到一個小三開始講粗口、小四開始飲啤酒、小五開始睇咸片、小六開始打飛機既壞孩子,逢禮拜六日就早出晚歸,同屋企人既關係慢慢咁疏遠,少左同佢地講野。屋企人都出現左好大既變化,阿媽變得好麻煩,同朋友出街都問長問短,成日都問我呢樣戈樣,又成日唔比我做我想做既野,而以前我尊敬既阿哥,都開始變得令人討厭,成日夾埋阿媽一齊煩住我,我開始唔鍾意呢個屋企。
而學業方面,我既校內成績慢慢咁退步,因為自小四尾開始屋企就裝左一部電腦,我就日日返到屋企同同學打機打到食晚飯,以前日日返到屋企就做功課同溫書直到食晚飯既我已經唔存在;亦因為呢個原因,我連小五小六呈分試都冇乜點溫過書,靠住我既小聰明去裸考,最後升讀一間位於新蒲崗既band one尾英中,讀最差既E班。故事亦都由form one開始講起。
「阿釘,王sir叫你入一入教員室搵佢喎。」九月份某一日小息期間,班長Paula同我講。
「又咩事呀?今日已經係呢個禮拜第三日叫我去搵佢喇,個阿伯煩唔煩D呀?」我抱怨。「你地等埋我先好繼續傾呀,我記住你地講到小澤瑪莉亞架。」無錯,我戈陣時同成班男仔係度傾緊AV。
「知道喇,快D返黎呀。」成班男仔咁講。
我行到去教員室王sir個位,好輕挑咁同佢講:「王sir,請問今次叫我黎又有咩貴干呢?」
「仲詐傻扮懵?我尋日叫你返屋企搵爸爸簽手冊,你竟然敢冒簽?知唔知咁做犯法架?」王sir好嬲咁講。
「哦,咁你係咪想捉我去坐監先?」我繼續好串咀咁話。
「你而家咩態度呀?咁樣同老師講野架咩?」王sir變得更嬲,大聲到連成個教員室都聽到咁濟。
坐係王sir隔離既miss wong見唔對路,即刻阻止我同王sir。「好喇,你地兩個都唔好咁大聲喇,好失禮架。呢位同學,你就乖乖地返屋企搵爸爸簽左個名佢啦。」
「OK fine,咁我咪照做囉,既然miss wong妳都出到聲。」跟住我就攞左本手冊,頭也不回咁走返班房,繼續同班男仔傾AV。
「爸爸,已經好耐冇係呀媽面前提呢個人lu,都唔知點樣開口同呀媽講好……」戈日放學返屋企途中,我糾結緊點同呀媽開口提今日既事。我諗黎諗去,都唔知點樣間接D開口好,最後我決定直接咁同呀媽講。「唉,算啦,直接D同呀媽講呢件事啦,我諗佢應該會冇事既。」但係我點都估唔到,呢一日竟然為我既家庭帶黎嚴重既衝擊。
返到屋企,我見到呀媽係度洗緊菜,準備緊晚飯。「今日咁快返黎既?唔使同同學出去玩咩?」呀媽佢見我入門口就咁講。
我回答:「間唔中想早D返屋企唔得咩?妳好想我遲D先返呀?」
「你遲D返黎仲好呀,我煮少個人既飯,做少D野。」唔好介意,我同呀媽都係咁樣講野,串串貢咁,除左係煩D之外,我都好鍾意同呀媽鬥咀。
食晚飯既時候,我唔敢出聲,因為屋企人習慣食不言寢不語,一直搵唔到機會開口。
「呀媽,我有樣野想講。」食完飯後,我終於鼓起勇氣同呀媽開口。
「有咩想講就快D講啦,婆婆媽媽咁,我仲要洗碗架。」
「今日個班主任叫我搵爸爸簽手冊喎,我應該點?」
原本呀媽仲係笑笑口咁講野,但係一聽到爸爸呢兩個字之後,就即刻黑晒面。「你返去同老師講我地冇爸爸啦!」仲唔耐煩咁講。
「我之前已經咁講架喇,但係個死人王sir唔信喎。」我回答。「不如咁啦呀媽,妳唔好再瞞住我喇,將個真相講出黎啦,究竟我呀爸係邊個?同埋佢而家係邊度?」
我相信我後面戈句係導火線,呀媽聽完之後真係燥底,勁大聲咁鬧我:「唔好咁煩得唔得呀?咪話左我地屋企冇呀爸囉!」
「點會得我地屋企咁奇怪呀?人人都有呀爸,點解得我屋企會冇呀?認真D答我問題啦好冇?」我都開始有D燥。
「總之冇就係冇啦,唔好再問咁多野,即刻收聲!」
「妳叫我收就收呀?總之今日我問唔出任何野我都唔會收口!」
「你個衰仔!」
呀媽舉起右手,好大力一揮。
「啪!!!!!」
呢一巴係呀媽有史以黎最大力既一巴,我相信佢打完後手掌都好痛。我發覺自己左邊面好痛,開始發熱,仲有D暈。但係我覺得最痛既唔係我塊面,而係我個心,究竟我做錯左D咩呀媽要咁對我?我只係問下佢呀爸既野,點解佢要打我?乜我真係咁煩咩?
下一瞬間,我比憤怒蒙蔽左我既理性,想還擊,但呀哥察覺到,就捉住我隻手,好大聲咁鬧我:「你想點呀?打呀媽咁不孝?」
我一手fing開呀哥隻手,急急腳入左房,訓喺上格床度喊。點解?我乜都冇做錯,點解呀哥要我鬧?我係呢個屋企既存在價值真係咁低?
我聽到呀哥跟呀媽入左房傾左好耐,但係太細聲我聽唔清楚佢地講D咩。
一個鐘後,呀哥入左我地間房,訓喺下格床度,一句聲都唔出。呀哥連句安慰既說話都唔講,我開始覺得絕望。
過左幾分鍾後,呀哥終於開口:「細佬,其實呀媽唔係有心架。」
我頓時好憤怒,同呀哥講:「你入到黎粒聲唔出,剩係同我講D咁既野?連句安慰說話都冇,剩係幫住呀媽,你地係咪咁憎我呀?」
「唔係呀,我只係……」
「你乜都唔使講!我唔想聽你搵藉口!我而家就訓!」
最後,我一路流眼淚一路訓著左。
呢一晚,係好沉重既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