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詩瑩,你記唔記得自己聽日約左我?」
星期五晚上,晞欣突然問,可是我從沒有印象自己有約過她。

 「有咩?」
「聽日校慶丫,你話同我番去既。」

 我看了一下月曆,心裡不禁暗罵了一句:媽的。

 「我好似從來都無應承過你wor...」
「你無反對過,我就當你應承嫁啦,唔係一向都係咁既咩?」





 她這個人,有時就是霸道得那樣可愛。
所以,我也沒有向她說不的理由。

 「我知你係怕見到張子樂會尷尬,但佢都未必出現啦,上次35週年佢都無黎。」
 晞欣一針見血地道出了我的憂慮。

「邊個話係因為佢,呢位施主你放過我啦,聽日同你返去得未?」
縱然語氣堅定,我還是感到有點心虛。





星期六早上,我很早便爬了起床,更洗了一個澡。
然後,我從衣櫥裡挑選著今天要穿的衣服。

穿襯衣嗎?又好像太老氣,休閒風的話好像又有點不尊重場合。

站在全身鏡前的我,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傻瓜,又不是和男生約會,那麼緊張幹嘛?
「我唔係為咗同張子樂見面而揀衫,絕對唔係!」
這一刻,我就像神經病,對著鏡中的自己自說自話。

「叩叩…黃詩瑩你得未?」




「就得喇,等多我一陣。」
「我唔係催你,係想睇下你今日個look啫。」
「你一陣都見到嫁啦,心急d咩姐。」

最後,我選了一條白色的背心連身裙,把頭髮尾弄得有點小捲,再編了一個簡單的公主辮。

化了一個久違的淡妝,然後噴了些淡蜜桃味的香水。

步出房門,發現晞欣早已整裝待發。

「你個衰妹今日好索喎,仲噴埋香水,司馬昭之心呀下…」
「又亂講,咪又係咁,仲唔行?一陣又話等我等到變化石。」
「係係係,我地擺駕啦公主。」

重新踏上回學校的路,感覺自己像變回一個小女孩,那個少不更事的我。





雖然我間中也會回母校替學弟學妹補習,但今天走這一條路,感覺就是不一樣。
風景隨著我的腳步而慢慢的往後退,時間也好像慢慢倒流至十年前。

突然有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在我身旁走過,那個她的旁邊,還有一個他。
他們並肩在這條路上說著不著邊際的笑話,又或者閒話家常,
旁人看來,親密得就像戀人。
那一刻,我彷彿看見了十年前的自己。

「黃詩瑩,講樣野你知丫~」
「咩野?」
「先旨聲明,講左唔准嬲,唔准打我嫁!」
「咁你唔好講喇,我怕自己真係忍唔住打你。」

裝作毫不在意的我,看著他快要忍不住把話說出口的表情,差點大笑起來。





我很清楚,他並不習慣欲言又止。

「好喇好喇,就算你打我我都要講,你知唔知自己戴眼鏡個樣好薯?」
那個瞬間,我彷彿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係咩?我覺得ok丫,小雲都好得意嫁。」
「問題係你係學校個形象係品學兼優,再加埋副小雲咁既厚眼鏡,咪成個讀死書既蛀書蟲咁囉!」
「張子樂,你依家係想讚我定踩我?」
「我依家係善意提醒你丫,唔係一陣男班長唔要你。」
「我有無人要都唔關你事,男仔之家就唔好咁多事啦。」

縱然口中說得有多倔強,他的說話已在我的心中紮下了根。

我介意了很久,甚至為了擺脫「書蟲」這個形容詞而去試著佩戴隱形眼鏡。





在嘗試了很多次,嘗試到淚流滿面以後,我終於成功了。

然後,在某一天的體育課,我除下了那個沉重的鏡框。

「又話叫我唔好多事,自己又走去配con,不過咁…真係省鏡左好多,造福人群丫。」
那天放學後,張子樂給了我這一句話作為我轉形象的「總結」。

他不知道的是,那句不知道是否讚美的話已足以令我樂上半天。
曾在眼鏡鋪灑下的淚水,並沒有白費。

很多年以後,我才發現自己並不是在意那一個稱號,而是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
我希望自己在他的印象裡,並不是一個呆子,而是一個有少女氣息的女生。

即使不會再遇,我也想他回憶中的我是美好的。





「詩瑩…詩瑩…」耳熟的聲音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在我想要轉過頭看看是誰的時候,他已經跑到了我的面前。
想不到,還未到學校,已碰見了熟人。

重逢的喜悅,使我的嘴角不自覺的向上微揚。
多年不見,感覺卻依舊熟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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