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HE的message之後, 我就下了車, 一個人在月台看著手機猶豫了良久。 上次和他把話說明白了, 了解清楚他的心意之後, 我說過要對Owen一心一意的。 為什麼我還要猶豫? 我在想什麼? Owen在那兒等我, 上次已經差點露餡了, 我不應該去的, 我不應該錯下去的。我不應該去, 我知道這樣不對, 但......我心底其實是很想見他。

然後當我思考得正痛苦的要很之際, HE直接打了電話來。
 
「點解一直online但唔覆我呀?」他劈頭就問。
「因為…因為我糾結緊……」
「糾結咩?」
「應唔應該今日見你。」
「傻瓜, 你喺邊, 我嚟接你。」
 




他這樣一問, 我又好像失去了意識般告訴了他我的位置。然後不消一會, 他就出現在我眼前了。
 
「點解要今日咁夜先搵我?」
「我啱啱先做完嘢, 即刻諗起你。」
「但係你話我地唔應該一齊呀嘛。」
「我地雖然唔適合一齊姐, 但無話唔可以繼續鍾意對方咖嘛。傻嘅。我真係鍾意你, 但係因為咁我先更加唔可以同你一齊……」
「又係呢句。」
「行啦我地。」

又是這樣。





我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被他一兩句話哄到。每次都是這樣, 他做了什麼惹怒了我, 令我失望, 令我死心想放棄, 事後他都總能用一兩句話就把我輕易哄到。現在也是一樣, 我說過了要放棄, 下定決心要一心一意對Owen, 但我還是心軟了, 我就是注定了永遠都要敗給他。

「你啱啱去咗邊?」
「同...同friend食飯。」他突然這樣問, 我嚇了一嚇。
「咩friend? 男定女? 兩個人?」
「吓...兩個女仔呀...我roommate呀......」
「有無影相呀?」
「喂, 你而家查我?」我不屑的問。
「唔係呀, 想知之嘛。」




「你同女仔出街都唔比我知啦......」
「點同。」
「點解唔同?」
「而家做咩好?」 每次都是這樣, 我一問到他不想回答的問題就會立即轉移話題。
「喂!」我不爽的喊道。
「不如去睇戲吖。」他繼續無視我, 於是我也不回答他。
 
雖然如此, 但我的腳步卻一直跟隨他往戲魷院的方向走去。也許是他一早就發覺無論他做了什麼, 我都會留在他身旁, 所以我才會永遠都敗給他。他對我的態度, 是我自己做成的。

他沒有好像上次一樣拖我的手, 我們只是並肩而行, 比起除夕那天, 我們今天明顯多了一份距離感。我偷偷的膘一瞟他的臉, 我竟突然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HE還是Owen。上一秒還是Owen, 下一秒轉個頭已是他在我身邊, 整個感覺錯亂得很, 黑夜之中我實在有點分不清到底我現在眼前的是誰。
 
今天是特別日子, 去到戲院時, 熱門的電影早已全部滿座, 只剩下一些看著就覺得催眠的文藝片。 雖然如此, 他還是堅持想要看電影, 他走到售票處隨隨便便就買了票入場。入座之後沒多久, 因為我累得很和電影實在悶不可耐的關係, 我光速就陷入了睡眠。睡醒時發現我原來睡在他肩膀上, 電影差不多要完場了, 還有他也睡著了。
 
「喂…醒喇, 完喇套戲。」
「唔…唔?」他半睡半醒的睜開眼。




「點解咁眼瞓咁悶都堅持要睇呀……」我沒好氣的說道。
「因為……好想今日好想同你做啲嘢囉。」他伸著懶腰說。
「傻瓜……」
 
走出戲院, 時間已經是12時多了。我們雙雙打著呵欠走在彌敦道, 這時街上仍然人來人往, 一對又一對手中捧著鮮花的情侶在我們身邊走過。
「喂。」我拉拉他的手袖。
「唔?」
「花呢?」我伸出雙手, 問他。
「吓? 點解要有花?」
「今日係情人節囉!」
「吓, 我地講得好清楚大家關係啦已經, 你唔清楚咩?」他不以為然的對我說道。
「好煩呀, 講咗好多次啦。」
「咁就得啦。」
其實我是有點生氣的, 剛剛才說過真心喜歡我, 現在他就好像什麼都沒說過一樣。所謂的真心喜歡, 會連送一枝花或者說一些哄我的說話都不可以?
 




「夜喇, 返屋企啦你。」我們漫無目的地走到登打士街與彌敦道交界, 發現再走下去已是油麻地, 他於是著我回家。 
「係咪你送我?」
「送你搭車囉。」
「過咗12點喇喎。」
「送你搭的士囉所以。」
 
我已不想反駁他, 都覺得再反駁他沒有意思。都不說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其實夜深了, 作為男人他總應該送我回家吧。他帶我去的士站, 推我上車, 拋下一句「返到去打比我」。他走掉的背影和剛剛Owen一直看著我開車了才走的背影形成強烈的對比。我希望他會送我回去, 但我看著他走掉; Owen想送我回去, 但他就要看著我離開。多麼諷刺。  
 
我很懷念那時候當我說生病了, 他會緊張的強逼我去看醫生; 我說珍珠奶茶好喝, 他就去買給我; 我說什麼, 他就做什麼的時光。 可是日子過去, 縱使我們冰釋前嫌, 縱使我們曾經比去年更親密過, 縱使他還是偶爾會記掛著我, 但我終於感受到其實我們已回不去了。我們最喜歡對方的時間, 早已過去了。好像Noel說的一樣, 說我們不適合在一起其實是因為他不夠愛我的理由。他說他真心喜歡我, 是因為他一早看清我心軟和我敗給他的弱點……
 
回家之後, 我本想打電話給他報平安的, 但當把他的電話號碼按了出來之後, 我卻不想打過去。我倒想跟自己打賭一次, 看他會不會因為我沒打電話給他而擔心我, 他沒打來的話我就應該知道該怎在兩個unknown之中選擇吧。
 
結果, 我的手機一直到第二天都沒有響過。嗯。
 
晚上, 新聞又翻播兩紥花事件, 我默默的坐在老媽身邊, 聽著她再一次罵那個男人是pk。爸沒她好氣, 都不再參與討論了。然後我一個人在她旁邊看著新聞中的記者在旺角街頭訪問情侶, 幸好他們是在旁晚採訪, 否則我和他應該也會入鏡。我想, 我和兩紥玫瑰的主角有點不同, 不同在於我更笨。也許他是為了一個愛他的第三者而傷害自己的正印, 但我是為了一個不再愛自己的人傷害一個現在愛著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