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天 - 玩弄與被玩弄, 傷害與被傷害, 從來都是一個循環: 遙遠的半月灣

二月十四之後, 我和HE沒有聯絡過。他最後還是沒有打來, 我也沒有找他。我跟自己打賭, 說好了輸了就不再留戀他。現在賭輸了, 是時候該信守承諾吧。

這幾天我把自己關了起來, 下課就離開學校, 連宿舍都沒有回去。 Owen, Noel, Clare都找過我問我發生什麼事, 我不知怎樣告訴他們, 只想一個人好好思考一下。

「Jannie!」
這天下課之後我一個人在學校canteen吃午飯, 突然有一個人從後大力拍我, 把我嚇個半死。我轉頭一看, 原來是大木博士。
「搞錯呀! 食緊飯突然咁嚇我!」
「Sorry囉, 好耐無見你諗住比個驚喜你姐。」

他跟我由大學一年級就相識, 算是Noel和Clare之外比較熟稔的朋友。他本名叫阿木, 我之所以叫他大木博士是因為他談戀愛的經驗實在太豐富, 一直以來我有什麼問題都會第一時間問他。不過他之前去外國exchange了一整個學期, 博士一不在我身邊, 我就立即碰壁了。 





「你幾時返嚟咖?」我問。他剛好沒課, 就坐下跟我吃飯聊天。
「一月尾囉!」
「搞錯呀! 返嚟都唔搵我!」
「啱啱返嚟好多嘢搞呀嘛......」
「哼。」
「做咩個人咁頹咁嘅, 一個人食飯, 又唔化妝......發生咩事呀?」
「唔... 唔識點講......」
「我走之前你好似蜜運緊咖喎。」
「唉...... 」




「吓? 做咩呀? 咁快散咗喇? 你嗰時唔係話佢好鍾意你咖咩?」
「唔... 嗰時係囉... 好似......」
「姐係點?」
「我地最後連一齊都無......」
「What?」

由船p 開始, 去到剛剛的情人節, 除了Owen的出現, 我把這大半年間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他。

「咪咁囉... 無啦, 我話咗唔可以再搵佢, 今次我一定會做到!」
「What the hell? 我走咗一個sem咋喎, 你個故事峰迴路轉到可以拍一套劇出嚟!」




「唉... 我都覺得有啲誇, 但又真係咁短時間發生咗咁多事......」
「但你其實係咪好鍾意佢?」
「唔... 我都唔知呀, 明明係可以時間唔見面都ok, 但係如果話當無認識過佢, 又好似唔係好ok......」
「吓, 但係......」
「唔?」
「我聽落佢又唔係唔鍾意你嘅, 係無以前咁鍾意, 無鍾意到一定要喺埋一齊囉, 而家好似只係想拖住你留個後備咁。可能佢之前係有好鍾意過, 但係到今時今日佢可以咁樣對你, 我真係睇唔出佢有幾care你。聖誕節嗰啲一聽都知係bullshit, 佢鍾意你就一齊啦, 講咩唔想hurt你姐, 根本就係藉口!」
「唔... 其實你唔係第一個人咁講... 我有話過唔再理佢, 但每次佢搵返我都心軟返番去佢度......」
「我明白一時鍾意咗就好難放低, 但講真嗰句, 你再鍾意佢只係浪費自己時間。」
「唔......」
「你諗吓啦, 呢幾年嚟我有邊次係點過你咖, 次次我話係衰人嗰啲都好快就現形, 你記得咖。」
「喂吔, 仲提......」
「你諗吓啦。講真, 你無咩時間可以浪費咖喇, 你都就......」
「喂, 一早講咗20歲之後我唔會再大咖喇嘛!」
「哦。」他奸笑, 「我都唔明你嘅, 又唔係無人追, 次次都揀著個唔係好人嘅。」
「我taste好得濟呀嘛......博士你又去咗exchange無人救我!」




「你都無搵我, 我點打救你! 喂我要上堂先喇, 你自己諗吓之後同佢應該點啦, 我就講晒我想講嘅嘢喇。」
「好啦......」
「我下個星期再搵你, 同你慶祝生日啦, 有人就嚟22歲嚕。」
「喂! 唔慶祝呀, 講咗唔過生日呀!」
「哈哈, 再講啦。」他拍拍我的頭就去上課了。

下個星期四我就踏入22歲了。雖然我嘴上一直都說20歲之後就再不再長大, 再不計年齡, 但我暗中一直數著我還有多少日子可以讓我任性, 揮霍和浪費。其實聖誕節之後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應該等他, 一直無了期的等根本只是在浪費自己的青春和時間, 所以我才會同時跟Owen發展。我以為日子久了我會因為Owen對我好而忘記他, 但我卻就是不甘心為他付出了這麼多才放棄...... 我知道自己真的很笨, 但我就是還沒有足夠的決心一刀斬下去, 斬斷和HE的連繫。

大木博士走了之後, 我一個人去了學校碼頭看海。平日下午的這裡安靜得很, 沒有人影, 沒有船隻, 什麼都沒有, 很適合一個人思考。重點是, 從碼頭眺望去遠處是半月灣, 即是去年跟HE相識那個船p時船停泊的地方。去年和他重遇之後, 我就再沒來過這裡一個人呆坐了。

第一次船p之後, 我就再沒去過這個漂亮的小海灣了。我和他的回憶, 一直都被封印在那裡。那只有我們兩個人在水中聊天的時光, 他假裝不會游泳只為跟我獨處的光景, 他在水中跟我說的每一句話...... 這些第一次跟他見面時的回憶, 通通都留在那裡。雖然這裡可以清楚看到那片海, 但那是一個我只能看而不能觸摸到的距離。現在他和它跟我的距離都很遠。回不去了, 遠得我再也到不了。

這大半年間的事, 我通通都記得一清二楚, 而這些都是我忘不了他的原因。 他在我回憶了佔得太重了, 他很成功地跟我創造了很多回憶, 很成功地令我一直留戀於過去, 到現在都忘不了他。雖然對BBA學生來說為了過去了的sunk cost而一直浪費之後時間真的笨到極點的行為, 但是假若世上所有人都是理智的話, 小說作家都會通通失業, 韓國師奶劇集也不會那麼成功地用幾條重複又重複的橋段將女人們的腦洗得一乾二淨吧。

我一直坐在那裡, 看著太陽下山, 看著半月灣漸漸被黑夜覆蓋至我什麼都看不見。對呀, 都遠得連看都看不見了, 還留戀什麼。這個時候, Owen突然打電話來。





「喂?」
「Jannie! 今次大件事喇!」他緊張的說道。
「吓?」
「快啲上嚟Main building Room 403, 好大件事呀! 你快啲上嚟幫我!」
「吓! 好好好, 我而家上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