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戰場: 城大篇‧7.又一村潛逃（上）

7.又一村潛逃

團隊：林志剛、李顯明、周偉峰、何明發、李佩欣、黎德文、何芷君、陳佳賢、伍少國、夏理基、李詩雅、龍子維、屈遠標、石山聰

學生製作炸彈的速度很快，不多時各人身上皆有炸彈或燃燒彈，而經過數輪激戰，各人手上都已有槍械。林志剛等人收起激光槍和激光切割器，都拿起槍來。
傷者大多是輕傷，包紮過後可以緩步行走。
陳sir將學生分為兩組，林志剛、李顯明、周偉峰、李佩欣和兩個學生一組，何明發、何芷君與另外4個學生，加上警員夏理基、李詩雅小朋友一組。
陳sir與市民屈遠標、龍子維一組開路，警員伍少國、市民石山聰和三個年紀較大的市民殿後。
眾人從又一城走出去達之路，前方經過桃源街斜路是落去南山邨，左方是又一居，右邊則通往歌和老街、畢架山峰。
陳sir小心翼翼向桃源街前行，一路走到印度神油貨車的位置停下，等其他人集合。然後再前行到桃源街安全島，一路上沒有政府軍把守。陳sir着眾人先留在安全島，與屈遠標二人轉去大坑東道看一看。




大坑東道這一段是一條直路，路口救世軍中心位置更是無遮無擋，如果太多人出現極易被發現。
陳sir在救世軍中心貼牆而立，右方南山邨道並沒有人，於是陳sir微微伸出頭，望向左邊一段路，屈遠標替他把風。
「他媽的!才走了不久就被攻陷，守軍是吃素的嗎?」
南山邨南安樓與大坑東邨東輝樓之間，有一條天橋橫過馬路。一部軍車停在天橋底，幾個軍人在車旁談話。
「老李老陳都是有經驗的，小何人也精明，不知是怎樣失守。」
「剛才抓的幾個人呢?」
「都放在哪邊，」一個軍人指一指石硤尾邨，「投降甚麼的，香港人怎麼蠢成這樣子，投降就不用死嗎?」
「蠢人該死，活該的。你知道，咱們......」軍人壓低聲線，「所以殺了也應該。」

陳sir與屈遠標回到安全島，叫大家轉左進入瑰麗路，避開大坑東道的軍車。




這是一條暗斜，兩旁都是民居，眾人分兩邊貼着矮牆，邊行邊監視對面屋內有沒有動靜。
不少房屋內部混亂，有些窗戶被打破。但亦有一些單位還住了人，不時有一家大小從窗內探望街道，看到有人持槍行走都立即縮回去。
林志剛心口嘆了口氣：為甚麼這些人不打算逃走?
黎德文想的差不多，他早前看過一篇文。當年納粹集中營內的人，每天都面對一個抉擇，死亡還是逃亡。逃亡成功還有一線生機，但逃亡失敗的下場更慘，會連累認識你的人。於是所有人都不離開，甚至到進入毒氣室之前的一刻，仍不相信自己會死亡。集體麻目，集體自我欺騙，其實一直在社會裡重覆又重覆。
「看你哪裡走!」
眾人聽到叫聲都蹲下來聽。聲音是來自某一屋大樓下的室內泳池。
陳sir、夏理基、龍子維隔着花槽望過去，泳池的玻璃已打破，內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和兩個軍人。女子拿着木棒，但明顯受了重傷。
「你走不了啦，給我們兩個爽一下，再交老大好好的玩。」
「反正你都走不了，更衣室和外面都是我的兄弟，你就乖乖的順從吧。告訴你，哥兒高興了，你也少辛苦點。」
那女子還在揮木棒，兩個軍人一時間不敢走得太近。




夏理基和龍子維看着陳sir，等待號令。
陳sir慢慢抬起手，招呼眾人後退，然後再向前離開。
轉了一個彎，長命斜走得差不多。龍子維回頭問：「頭先做咩唔救個女仔。」
「我覺得無辦法救到佢。」陳sir說。
龍子維道：「咁即係見死不救喎，再咁落去個女仔一定死得。」
「我知，」陳sir道，「但我地落去都未必救到佢。你聽唔到班軍人話有兄弟係更衣室咩?」
龍子維有點激動：「有又點?我地呢度都唔少人，話唔定救得到呢!」
「你知唔知對方有幾多人?」陳sir問，「你都識講『話唔定』，萬一救唔到人又驚動班軍人點算?呢度咁多條命隨時一鑊熟，邊個擔當得起?」
陳sir停了一停，續道：「我地嘅任務係盡量安全離開呢度，無咩把握嘅事就越少做越好，以唔連累其他人、保護其他人為先。兩邊都係人命，我地要取捨，呢個係現實。」
沒有人能反駁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