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我再次到思蓓屋企睇戲。我倆依舊一齊訓係床上睇電視,但我當時無心情就諗左去第二D野。唔知係咪比佢觀察到我心不在焉,佢就突然彈了我的手一下 

思蓓:「喂,做咩諗野?」 
我:「冇呀,我睇緊電視」我假裝著說 
思蓓:「你係咪擔心叔叔聽日既手術?」 

  想不到思蓓讀穿了我的內心,佢問完後我就係到傻笑無答佢 

思蓓:「冇事既,做完就會出院架啦」 
我:「我緊係知啦...一定會冇事」 




思蓓:「嗯...我諗你仲記得...幾日後既事?」 

  我當然知道思蓓想問我D咩,過幾日就係佢既生日,當日就係要比答案佢既日子。但因為最近屋企出現問題,我就心煩意亂。思蓓見我無答佢,佢就好識趣咁傾左去第二個話題。離開佢屋企個陣,佢仲捉住我手上既手鏈保佑聽日我老豆呢個手術會平平安安,好快就一家團聚返屋企去LULU姨屋企燒野食。 

  第二日上堂,我係十點左右就傳左個訊息比老豆,內容係叫佢加油,做完手術就好返。老豆的手術十一點幾先開始,啊媽同一個親戚就去左醫院等。食完午飯後,我同啊竹係返到學校搵啊格打左陣波後,我就開始著急老豆的消息。於是打去啊媽的電話詢問情況。電話撥通後,我問了一句後就流出眼淚。 

我:「媽,老豆依家點?你同叔叔依家係出面等佢出黎?」 
啊媽:「你老豆出黎了」 
我:「出左黎?!手術唔係做到夜晚咩?」我開始擔心 
啊媽:「醫生話你老豆末期癌症」佢邊哭邊說 





  「點解會咁架?」 

  聽到呢個消息後,我只是在籃球場旁不停地流著眼淚。眼淚一滴滴打在地上,我多希望這是一個夢境,我正在做一個惡夢。那一刻,我嘗試打著自己的臉,希望這是個笑話。但終究這不是夢境,是現實。

  我把電話掛掉後,仍然坐左籃球場旁上的櫈上哭。啊竹同啊格見到我喊就走左埋黎睇下我發生咩事。啊格過黎見到我喊,佢比左包紙巾我就拉左啊竹出返去打波。呢十幾分鐘,我靜靜地坐係到諗呢件事,點解老豆個病會黎得咁突然?點解會變成咁? 


  打左上堂鐘後,我便去更衣室整理一下自己的樣貌,強裝一個笑容便上了班房。但眼睛是誠實的,即使強顏歡笑也掩飾不了流淚後的痕跡。雖然啊竹同啊格見到我喊,不過佢地兩個無問我發生咩野事,只係好似平時咁傾下計。上到課室後,我一如以往同同學笑住傾計,跟隊玩下啤牌,仿佛成件事無發生過一樣。上堂果陣,我便看著街外發呆。現在的我,什麼都不想理會。 

  在我看風景看得出神之際,一個電話的震動令我醒過來。我一看訊息,原來是啊螢 





「你喊完黎?」

  原來,即使我擁有影帝級演技騙過了所有不知情同學,但只要別人細心發現,一雙紅紅的眼睛便把我頓時出賣了。 


我:「我喊?你傻左?」我拿起電話回覆 
啊螢:「岩岩入課室見到你隻眼好紅囉。仲唔係喊完黎?」 
我:「緊係冇啦。有都唔會同你講」我還打了一個開心符號 
啊螢:「唉...咁對我...」 

  之後我見啊螢開始九唔搭八,我就再無就回覆佢。放學後,我立即趕到了醫院。當我到達病房後,只見到一大班親戚圍住我老豆。於是我便找了一個位置,企係病房外的玻璃外望住老豆。 

  老豆見到我到左就不斷笑住望住我。親戚說他開完刀不便講野,而且當時醫生在場向大家宣佈病情。大家便聚焦在醫生上。但只有我仍然望著老豆,老豆也不聽自己病情,只是微笑望向病房外的我。雖然知道老豆有末期癌症,但我仍掛上一個笑容。因為我不想別人擔心我,包括床上的啊爹。 

  我不知道啊爹為什麼連自己病情都不理,只顧看著玻璃外的我。但是,宥時候關心家人,親戚不需要一句虛假的問候,只要一個真誠的眼神交流也可表現出親情的可貴。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