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境與少女相遇後有壞人殺死了我: 第07章 (25)
莉莉推車進入升降機，從12樓下去6樓，再轉另一台升降機去3樓。
銀達尼號的3、4、5樓是三等艙，3樓就是三等艙的最底層。
「噝噝噝咔——」升降機鐵閘被拉開。
莉莉推車出去，走廊上很安靜，大部分人都睡了。
推車到某個位置，她翻開床單，拍一拍我。
「出黎。」她輕聲地說。
我馬上從被套裡爬出來。
走廊地毯是深綠色的，白色燈光並不光亮，只是足夠照明。
我站起來，整條走廊佈滿房門。
由於三等艙房間較細小，房門與房門的距離很近。
「望住哩度。」莉莉叫我望向牆身的三樓地圖。
圖上是一個「目」字型的走廊通道圖，左右兩直是「長走廊」，四條橫線是「橫廊」。
其中最上的橫線是船頭，最下是船尾，兩者都有樓梯，可以往上走。
但沒有標示往下走的路線。
走廊以外，基本上都是住客房間，乍看之下，這層有六十間房以上。
「藍藍母女，住係邊間房？」我謹慎地問。
我和莉莉，正身處在左邊的長走廊中。
「近船尾嗰邊，有部分房間係比員工用。」莉莉說，手指圈住一個範圍，再指住一點，「因為嗰邊有職員通道，通落下一層既引擎鍋爐間。」
「所有下層船員都住係度？」我問。
「當然唔係，下一層係船員專用層，除左引擎、鍋爐間之外，仲有好多休息室，只係環境差啲。」
「跟住，船長見上面有房間淨低，咪比部分船員上黎住囉。」
「藍藍間房，應該係嗰邊。」她看看地圖再說，推著車，帶我過去。
我跟著她，直至停在一個0357號的白色房門前。
門上有一個橫向的長方形小窗，正被蓋子蓋上。
「跟住點？」我問，「敲門？」
「唔洗住。」莉莉說，走近門前，輕輕拉開窗蓋窺看。
「點解你……咳……咁似睇犯人咁既？」我問，「仲有點解要整一個咁既窗？」
「因為三等艙住客需要係十點前就寢，服務生會巡查啲人訓左未。」她仍在看。
「哩個係船公司既規定，為左唔比佢地打擾上層住客既夜生活。」
「有時又要防止佢地做啲不法行為，所以哩個窗係有必要。」莉莉說完，又退回來。
「原來除左我之外，仲有咁多人被逼係房間早訓。」我碎碎念。
「我淨係見到藍藍媽媽，藍藍似乎唔係度，咁既話佢應該係下面。」她說。
我上前望一眼，黑暗中隱約見到四張床，分別是左邊上下兩張，右邊上下兩張。
當中只有右下的床上，有熟睡婦人的身影。
「咁落去啦，咳……」我說，把目光放在「職員通道 乘客禁止進入」的門牌上。
「我要去處理好架車，你自己去啦。」莉莉說，握回車柄，「一個鐘之後，係番呢到等，我再同你上番去。」
「好。一陣見。」我說，心思已放在另一邊。
「啪——」推開門，進入職員通道，是樓梯。
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很快就見到一道「非請勿進」的大門，門頂寫著「鍋爐室」，旁邊貼著「危險」警告。
「啪——」再推開門，瞬間蒸氣噴面。
手在臉前兩撥，盡量適應突然的溫差變化。
「好熱。」我扯扯衣領，看看黑黑紅紅的眼前。
映入眼簾是多個巨大的蒸汽機，底部的爐口冒發紅紅火光。
一個個皮膚銅黑的工人，有的正在推車運送煤炭，有的正在摌煤入爐。
他們滿臉灰塵油脂，穿著背心，非常炎熱耐勞。
——我索性解開首兩粒衣鈕。
「藍藍，你係邊？廚房又係邊？」我起步，右手擦汗，在工人間穿梭。
有些人會好奇而望過來。
「繼續做野，繼續做野……」我不斷對這些人說。
身體漸漸出汗，漸漸消耗體力。
如果在這裡待太久，我身體肯定會撐不住。
「要快點了。」我心裡著急。
途中，見到一高一矮的兩人被批准休息。
「多謝阿頭。」他們向上級點頭，便到轉身前去休息。
待上級離開後，我悄悄地跟上去。怎料，他們立即就說上級壞話：
「想做死咩人，痴孖筋，夜媽媽開咁快，真係唔驚撞船。」矮工人抱怨。
「係囉，聽講聽晚仲要開埋第三個渦輪，後晚要開埋第四個。痴孖筋，都唔知係邊個落既命令。」高工人說。
「好似唔知係一副定二副指使，我都唔肯定，但聽講上層話要破人類航海史上，最快橫越大西洋既紀錄喎。」矮工人說。
我在後面聽著，覺得這似是我老爸的喜好。
「嘩頂，你估會唔會開得太快，衝左上北極丫嗱。」高工人猜。
「嘩屌，你不如話偏離航道，唔小心兜左地球一轉？」矮工人沒好氣地說。
「唉，哩啲野到時先算，依加去食野先。」高工人又說。
——食野？
「先生，先生。」我隨手在地上拾起一把扇，叫住他們，替他們撥涼。
兩人驚嚇地望過來，又鬆一口氣，「嚇撚死咩！以為阿頭係後面。」
「請問邊度可以拎野食？係咪廚房，可唔可帶我去？」我笑出露齒地問。
兩人互望一眼後，覺得無所謂。
「行囉，我地都要去。」高工人說。
「唔該晒。」我加緊再撥兩下扇。
終於，在有人帶路下——
我直接穿過鍋爐室，前去工人煮食用的小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