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咳咳……咳咳……」,氣溫好像下降了。
 
「咳……」還是我虛弱了?
 
日來晴出現在我的房間,把冷掉的晚餐收起,換上新一批食物。
 
「少爺,食野喇過黎。」他說,把唯一一碟食物,放在茶几上。
 
其餘的舊餸,都放上餐車,然後推到一旁。
 


「咩黎?」我問,在地上,翻開被子,「但我……唔想食野。」
 
「你唔食會後悔。」日來晴說,堅持扶我到梳化。
 
他把銀色圓形餐蓋拿起,亮出一隻包裝精美的、用紅色玻璃紙包住的「蛋」。
 
蛋的外圍,還有粉紅色鍛帶,打了一個蝴蝶結。
 
「紅雞蛋?」我問,碟上無其他食物。
 


「復活蛋。」日來晴說,「前幾日復活節,廚房有一啲蛋剩低,啲基督教、天主教徒,鍾意染紅雞蛋,送比親人朋友,紀念耶穌基督復活。」
 
「咁點解哩隻唔係染,而係包住架呢?」我問,「仲有咁係咩意思?想我復活?唔比我死?」
 
「食左先啦你。」日來晴說,「放心喎,你要絕食、要死,一隻蛋救唔到你幾多,係遲少少架啫。」
 
「總之,打開佢先。」他抓住我的手,把蝴蝶結解開。
 
左手、右手,把紅玻璃紙打開,露出中間的雞蛋。
 


「成粒啪落口。」他提議。
 
「有咩陰謀?」我拿起雞蛋問。
 
「總之,成粒啪落口。」他催促。
 
偏偏,我只咬一半,留下一半。
 
——發現蛋黃內有藥丸。
 
「妖。原來係狗招,引我食藥。」我鄙視地說,把雞蛋吐回,放回碟上。
 
「日來晴,估唔到你係啲咁既人,我對你好失望,唔想見到你,你走。」
 
我一口氣說,想推開他,卻沒有力。


 
「冤枉啊,我幾時有掂過你啲藥?你個藥物箱,比你掟左過去之後,一直放係嗰度。」他無辜地說,搖指一個遙遠的角落。
 
「咁啲藥?」我猶疑地問,再看一眼雞蛋,的確是我很熟悉的那些藥。
 
「你係咪……偷偷地,將啲藥……比過咩人啊?」日來晴笑淫淫地問。
 
「你笑得好樣衰。」我直接說。
 
「你答左我先啦。」他繼續淫笑。
 
「我係比過一個女仔,叫藍藍,咁點丫?」我說完,已經驚訝起來。
 
——瞳孔放大。
 


「啲藥係佢比既?隻蛋係佢整既?佢仲係船上面?」我立即追問,雙手抓住他肩膀,不停前後搖。
 
「係啊。」他若無其事地答。
 
「係乜野啊?」我問,繼續搖。
 
「係佢比,定係佢整,定係,佢仲係船上?」我問。
 
「都係啊。」他再答,放鬆身體地搖著。
 
「點解既?」我欣喜若狂,又收斂起來,單手抽住他衣領,「咪住先,你冇呃我丫嘛?」
 
「冇啊,少爺。」他平淡地答。
 
「好,咁你講啦。到底咩事?點解佢係船度?明明已經比人趕左落船。」我鬆開手,準備仔細聆聽。


 
「想知?」日來晴問。
 
「嗯嗯。」我坐好,點頭。
 
「食埋隻蛋,再叫聲晴哥先。」
 
「晴哥!」我左手拿一半,右手拿另一半,齊放口中,再叫多次,「晴哥。」
 
「又唔洗咁大聲既,比出面啲人聽到就唔好啦,話晒,陣間講既野係高度機密。」日來晴搔搔頭,有點不好意思。
 
「講啦咁。」我用氣聲說。
 
「咁就要由藍藍母女落船之後,見到春郎 ‧ 不覺曉船長,載住一條水手裝扮既靚女姐姐返黎開始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