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境與少女相遇後有壞人殺死了我: 第06章 (1)

06 尋找賣紅雞蛋的婆婆
 
 
陽光有點刺眼，我慢慢睜開眼睛，迎接新的一天。
 
淚珠，卻兩滴滑下。
 
晶瑩的眼前，有著一個白色衣服的長髮少女。
 
藍……藍？


 
我二話不說，把她收入懷中。
 
她有點掙扎。
 
「比我攬一陣。」我懇求地說，雙手攬緊，十分緊。
 
「強？你……做咩啊。」
 
「藍藍。」我把淚眼也埋進去，想在黑暗中尋求一點剛才的溫存。


 
「係，攬攬。」她安慰地說，輕拍我的背。
 
「藍藍。」我再說，淚印了衣服。
 
夢裡面的記憶漸漸沖淡，逐漸剩下藍藍兩個字，還有下次再見的約定。
 
「係，攬攬。」她再重覆拍拍我背。
 
「唔係攬攬，係藍藍啊。」我糾正她。


 
「藍藍？邊個黎？」詩巧推開我。
 
「我頭先發夢見到既女仔。」我失魂地說，斜望床邊，喃喃起來，「最近幾晚訓著就見到佢。」
 
「吓？」詩巧臉色有點不安。
 
「咪住先，點解你仲係我屋企？」我先一步質問。
 
「你睇清楚啲先啦，哩度係醫院啊！」詩巧不好氣地說。
 
看看四周，床單是白色的，窗口是陌生的，床與床之間有床簾分隔。
 
細細聆聽，還聽到隔離病人在呼呼大睡。
 


「點解我會係醫院架？」我驚訝，手臂還吊著鹽水。
 
「琴晚你無啦啦訓低，叫極你都唔醒。我以為你中風，咪打電話叫救護車囉。」詩巧情急直說。
 
「中你條毛啊，住院費邊個比？床位費幾百蚊一晚架。」
 
「小強我賤命一條，中風……咪由我死囉。」我喪氣地說，立起枕頭墊背，平復心情，「咁……醫生有冇講啲咩？」
 
「冇啊，佢地同你做左好多檢查，但咩都驗唔到，話你只係訓著左，懷疑係一啲罕見既昏睡症。」詩巧擔憂地說，「但我覺得唔係咁簡單……」
 
「驗唔到就當冇事啦，有啲野擔心唔到咁多。」我說，又問，「喂，有冇帶我部手機黎？」
 
詩巧從衫袋掏出手機，再遞給我。
 
「咦？點解解鎖頁張圖換左架？」我問，「明明琴晚我換左一張藍天白雲既城堡相。」


 
現在卻是一張陰雲密布的城堡遺址。
 
「我冇搞過啊。」詩巧說。
 
我看著城堡遺址，卻不自覺地說出了五個字——不覺曉城堡。
 
「唔通……」
 
「強哥，其實你係咪撞邪？我懷疑你屋企有啲衰野。」詩巧忽然說，打斷了我的迷思。
 
「點解咁講？」
 
「琴晚我送左你黎之後，就番左去沖涼訓覺，點知一天光就比貓貓嘈醒……」她不安地說，雙手抱臂。
 


「咁又點？」我問。
 
「貓貓一直對住雪櫃叫，叫得好唔尋常。咁我打開雪櫃睇下啦，見到一隻紅雞蛋自己裂開，流啲蛋液落黎，爛晒之後仲自己化灰。」
 
「你講真？」我已經不是普通的訝異，因為之前每朝起身都發現爛一隻，算上今次已經是第三隻。
 
「講真！唔信你可以番去睇下。」詩巧說，臉上露出那時的恐懼，「仲有，你個蛋格淨低嗰三隻紅雞蛋，望落去都覺得好恐怖，啲紅色勁深色，好似用血染出黎咁。」
 
——用血染的紅雞蛋？
 
「總之望落去就已經覺得好邪。」她又說，「你到底係邊度買架？」
 
「我係樓下街市門口，一個地攤度買架。」我如實直說，「佢嗰度唔係鋪位黎，真係鋪塊野係地下，就擺幾籮紅雞蛋出黎賣。」
 
「賣嗰個係咩人黎？」


 
「一個次次見親都係著紅色衫既老太婆。」我憶述。
 
「強哥，你話你哩幾晚發夢見到個女仔，係咪由買完紅雞蛋之後開始？」詩巧問。
 
「係啊……」
 
「你晚晚都夢見同一個女仔？」
 
「係啊……」
 
「你會唔會係撞鬼？」她問。
 
「我晚晚都……撞鬼？同隻女鬼……係夢入面相愛？」我嚥下口水，「然後醒左仲掛住佢？」
 
「我覺得你係比鬼纏住，所以琴晚先無啦啦暈低，被逼發夢見佢。」詩巧說。
 
「唔好再講喇。」我截停她，背部已是一身冷汗。望一望時間，差不多要去面試見工，「詩巧，你幫我去搵佢，問下點解會咁啦。」
 
「吓？我去？」詩巧有點怕。
 
「我冇時間啊，陣間要見工，依加要準備出院。」我說，辦出院手續也要時間。
 
「但我驚喎……」詩巧欲拒。
 
「日光日白唔怕既，總之你唔好幫襯佢買野，淨係問佢野，見唔對路就走。」我再吩咐，「事成之後，間屋哩幾日，隨你幾時上黎玩都得。」
 
「但你間屋咁邪……」詩巧不太願意。
 
「去啦，依加得你可以幫我。哩度行過去，十五分鐘就到。」
 
最後，詩巧答應了我，而我亦開始辦理出院手續。
 
可是在我面試完之後，再見到她，她好像……
 
已經變了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