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日子依然係一樣咁過,靜悠每朝返工之後,都係可勇開始糾結既序幕,佢會幻想今日靜悠到底會見乜嘢樣既客人,潘志龍又有冇故意親近佢之類,有時可勇會將呢種幻想帶到入夢境,總而然之,就係會發各類不同既夢,夢入面都係傳遞住同一個訊息。 

如果唔盡快搵到好多既錢,靜悠好快就會離開自己。 

呢個時候,天佑拎住一個玩具,走到可勇身邊: 

「爸,飛呀!飛呀!」 

天佑指指電視,好開心咁向可勇大叫,可勇一望,原來當時電視做緊一套內地既三國劇集。每個下晝可勇都會同天佑一齊睇呢套劇,一邊睇,可勇會一邊向天佑講劇入面所有人既名又或者係兵器。 





劉備既雙股劍定係呂布既方天戟,喺十幾年前馮兩奴果套三國入面,已經令可勇同可正兩兄弟睇得津津有味。 

當時薛天來仍然未出事,有時放工返屋企,三父子就會喺電視前面一齊欣賞,邊睇,薛天來就邊好似可勇而家咁講出各個名將既事跡。 

雖然佢地後來都知道呢啲只係一本明朝漫畫既劇情,但已經成為左佢地成長既其中一個印記。 

每次,可勇抱住天佑一齊睇,佢都會覺得,爸爸同哥哥都喺身邊一齊,果種感覺,係生活壓力以外既一個緩衝點,令可勇可以有一剎那既寧靜。 

可惜返到夜晚,可勇又變返果一個自信無比,不擇手段既薛可勇。 





「球哥。」可勇打開球哥既房門,見到球哥、樂芝仲有高榮一齊。 

球哥:「可勇你返嚟喇?高榮你繼續。」 

高榮:「新填地街果邊我地唔熟,仲要走入人地陀地,呢條數好難搞。」 

球哥:「我應承左幫人收,你睇下有冇辦法。」 

高榮:「我盡量。」 





可勇:「咩數嚟?」 

球哥:「我幫朋友架咋,佢地同社團唔好意思收,條債仔又擺明賴皮咪搵我幫佢,但錢唔多,可勇呢單野唔啱你。」 

可勇:「個老闆〈指債仔〉咩人?」 

高榮:「叫權叔,五十幾歲,回哂塘架喇,但仲有班細既跟出跟入,開麻雀館,日日咁多現金流點會冇錢?」 

可勇:「球哥俾我去,冇錢都好,當起下朵。」 

球哥:「唔好玩啦,行到入人地地方,手都俾人斬左你。」 

可勇:「佢斬我一隻,我咪斬佢一對手囉。放心呀,俾我啦。」

​球哥:「勇,呢班人唔係講玩架,錢冇必要咁搵。」 





可勇:「香港地方,你估佢敢殺左我咩?如果呢度係大陸我就怕,你俾我幫你諗下啦。」 

球哥:「好,我安排好再搵你。」 

可勇:「多謝球哥。」 

可勇講完,就走左出房外面,轉而走向一班熟客入面一齊玩。呢個時候Forever入面已經有好多熟客認識可勇,亦都知道可勇喺呢度有一定勢力,所以好多人都會好客氣咁對待可勇,而同時,唔同既女人投懷送抱既情況亦都多左。 

樂芝:「勇。」 

可勇:「點呀芝姐?」 

樂芝:「呢個我老死,叫霜霜,佢班朋友未到呀,幫我照顧住佢先得唔得呀?」 





霜霜:「你好呀。」 

可勇打量一下眼前呢位霜霜,典型既旺角暴風少女外形,一套暴露得唔可以再暴露既上衫,但明顯見到發育已經完全過份地完成。 

「哦,好呀。」可勇隨口一句,然後就讓出旁邊既位置俾霜霜。 

霜霜坐低,熟練咁由手袋拎左一包煙出嚟,然後將個頭靠近可勇: 

「有冇火?」 

可勇:「怒火定慾火?」

自此之後,霜霜每個星期都會去到Forever搵可勇,可勇有時會陪佢玩一陣,有時又會故意離開唔見霜霜,因為可勇清楚霜霜既意思,而佢自己亦都知唔想靜悠有任何懷疑,所以一直都係做有限度禮貌上既回應。 

兩個星期後,有一晚Forever打烊之後,可勇正打算返屋企,出到門口,見到有一個人企左喺不遠既地方,係霜霜。 





可勇:「妳喺度既?」 

霜霜:「果邊玩完,經過呢度想搵你宵夜你個電話又唔通,正想走上嚟就見到你喇。」 

可勇:「咁夜宵夜,好肚餓呀?」 

霜霜:「陪我食個早餐放你走啦,行啦。」 

可勇俾霜霜拉到去金馬倫道附近一間通宵茶餐廳,一坐低,霜霜就拎住餐廳猛咁睇。 

可勇:「快啲叫呀,我要返屋企。」 

霜霜:「知喇。」 





可勇:「我聽日要早起……」 

可勇突然中斷既說話,係因為同一間餐廳之內,佢見到潮哥帶住一班手下坐喺不遠處,而最令可勇驚訝既係,坐喺潮哥身邊既,係阿栽。

​可勇見到潮哥同阿栽既同時,潮哥二人亦都見到可勇。 

三個人對望期間,時間就好似停頓左幾秒,然後奇怪既係,首先打招呼既竟然係潮哥。 

潮哥:「喂,可勇,咁啱既?你同栽仔都應該識架下?」 

其實可正、可勇、阿栽、潮哥、麻哥仲有球哥,佢地本就係喺同一個邨長大,除左球哥同麻哥之外,其他四個人既年紀都差唔多,所以就好似一般既屋邨小朋友咁,你可能係我踢波既朋友,佢又可能係你既同班同學。 

可勇已經醒唔起阿栽細個到底同潮哥係唔係好熟,又或者係細個既時候係可勇自己將阿栽介紹俾潮哥認識,佢只係知道,呢一刻,佢要首先清楚阿栽到底知唔知道自己正幫球哥做嘢。 

可勇,如果阿栽知道左,就唔需要再講任何大話,直接同阿栽了結呢個炸彈。 

可勇:「識,我同阿栽由細玩到大架。」 

阿栽:「係呀,佢同佢老婆都係我介紹架。」 

潮哥:「過嚟坐丫可勇。」 

可勇:「唔好喇我有個同事。」 

可勇唔想俾阿栽見到霜霜太耐,所以打算講句再見就會離開,誰不知,霜霜呢個時候竟然從來面走出嚟。 

霜霜:「我唔怕呀,一齊坐啦。」 

可勇:「咁…好啦。」 

可勇坐低,見到阿栽一直對住自己微笑,無論可勇同邊一個講嘢,再望返阿栽,佢都係用同一個表情望住自己,相反,潮哥就一直同霜霜好開心咁談天說地,幾個人就喺呢個情況下完成左一餐宵夜。

離開之前既十分鐘。 

潮哥:「可勇你而家住邊?我車你。」 

可勇:「我仲係屯門呀。」 

潮哥:「屯門我唔經喎,我住觀塘果邊。」 

可勇:「唔使啦,我自己返去就得。」 

霜霜:「潮哥我住九龍灣呀,順便啦。」 

潮哥:「下,妳問左可勇先好喎。」 

可勇:「唔好誤會呀,真係朋友咋同霜霜。」 

潮哥:「哦,咁好啦,我去埋個廁所先。」 

霜霜:「我都急呀,呢度後巷好黑架,我又去。」 

潮哥同霜霜離開,就只剩低可勇同阿栽。可勇望住阿栽,阿栽依然係一直唔出聲,微笑咁望住可勇,阿栽一直維持住半個鐘頭既狀態,已經令可勇忍受唔到。 

可勇:「你做乜嘢呀趙文栽?」 

阿栽:「我有嘢?會唔會係你有?」 

可勇:「有嘢想講就講,一路望住我笑做乜?」 

阿栽:「我已經冇嘢講。」 

同時,阿栽將一張咭片放喺枱上面,可勇一睇,係靜悠而家公司既咭片,亦即係話,阿栽曾經同靜悠有接觸過。 

可勇:「即係點?」 

阿栽:「靜悠打電話俾我話佢公司仲請人,問我點解冇搵佢?」 

可勇:「做金有乜嘢好?安安定定搵其他嘢做咪仲好。」 

阿栽:「你冇同我講真話。」 

可勇:「我唔想你再做返金。」 

阿栽:「你冇同我講真話。」 

可勇:「我咪講左唔想你做金囉。」 

阿栽突然企起身,雙手用力咁將整張枱反起,兩眼紅筋咁向可勇大聲咆哮: 

「你點解要幫垃圾球做嘢?」

一張反轉左既木枱,一地凌亂既雜物,再加上兩個正準備開戰既男人。 

潮哥既手下都唔敢出聲,只係望住阿栽帶住一起一伏既呼吸聲,好憤怒咁望住可勇。 

面對阿栽既提問,可勇沉默左幾分鐘,然後答左一句,連自己都唔知啱唔啱既說話: 

「我幫佢做嘢有乜嘢問題?」 

聽見可勇既回答,阿栽心情更加崩潰,自從可勇出獄之後,佢同阿栽兩個就好似可正口中所講,一齊奮鬥,一齊成功過,雖然最後大家都係一齊喺金市入面失敗左, 

但阿栽覺得,可勇已經係佢一世既兄弟。 

自從可勇離開金市之後,阿栽仍然都係有喺金市入面打滾,但好景不常,唔知係運氣定係阿栽本身既問題,金市既生意一日比一日差,搵客既情況亦都比以前困難,最後阿栽決定拎住做金市賺到既錢,去同朋友搞一啲小生意,當然最後都係失敗收場。 

之後既阿栽生活轉化平淡,冇左以前金市既五光十色,換嚟既係一份安安穩穩既工。同可勇一樣,做過金市賺過大錢既人,喺回歸平凡既呢個過程,都係產生好強烈既自卑感,都係覺得自己由上層跌左去下一層,每個人都會用輕視既眼神去打量自己,最後,果段時間,阿栽選擇左避開所有朋友,包括可勇。 

誰不知一別,眼前既薛可勇,陌生到連阿栽都覺得好恐怖。 

阿栽:「冇問題?如果冇問題你就唔會呃我,你目的根本就係唔想我去yoyo度返工,唔想我同你屋企有接觸,唔想我知道你幫垃圾球做嘢。」 

面對阿栽既指摘,可勇只係望住阿栽,冇講說話。

阿栽:「如果今晚我唔係撞返阿潮,佢就唔會向我講你向佢大佬收數既事,我到果一刻先知,點解你會同我講yoyo公司唔請人, 

薛可勇,你知唔知我由你老婆口中知道你呃我果時,我係幾難受? 

我趙文栽個人係縮骨,但對你我一早就當左你係我兄弟,做宏訊果段時間,係我最開心同最成功既日子,你仲記唔記得我地兩兄弟一齊睇市一齊嬴錢果個笑容?」 

「記得……」可勇垂低頭,唔敢再同阿栽對望。 

「記得你仲出賣我!」阿栽突然走上前,一拳打落可勇既面上。 

可勇完全嚟唔必反應,人向後一跌,跌左落餐廳既卡位,阿栽想再走上前,可勇已經雙手推開阿栽。 

「夠喇,栽!」可勇大叫 

阿栽:「薛可勇,我地一世都再冇兄弟做!」 

阿栽用盡全力既一句,就好似一粒子彈咁,打中可勇既心臟。 

可勇:「我都有我難處架?點解你唔問下我?」 

阿栽:「每個人都有佢既難處,但呢個唔會係出賣朋友既原因!」 

可勇:「我冇出賣你,我出賣你乜嘢?」 

阿栽冇再回答可勇,一股氣咁向餐廳門口走出去,消失喺可勇既視線之中。 

呢個時候,有人搭左可勇膊頭一下,可勇一望,係潮哥。 

潮哥:「你冇事嘛?係唔係我多口向阿栽講左你既事?」 

可勇:「冇事,遲早都要知。」 

潮哥:「不過,你都係唔好近阿球太多。」 

可勇:「得架喇阿潮,我知你好意,我會同阿栽自己傾。」 

潮哥:「我唔係話你同阿栽,我係話我同阿球。條仆街起左成百萬貨,遲早一次我幫佢做忌,但我唔想你同佢行得太埋,來叔係我世叔伯,我唔想同你有乜嘢衝突。」

可勇:「潮,你搞清楚,你同球哥既事,同埋你同我細個識既事,係唔關事。佢起你既貨,你要點搞佢,唔關我事。 

如果我唔好彩,你搵人斬佢果時我在場,就係我自己唔好彩,我唔會怪你,好冇?」 

喺一大班手下面前,俾可勇用非常唔禮貌既語氣頂撞,潮哥完全冇唔高興,仲笑笑口咁拍一拍可勇手臂,然後示意一班手下離開。 

臨走前,霜霜跑到去可勇既身邊: 

「喂,咁我跟潮哥走架喇,佢好有型呀,拜拜。」 

「淫娃。」可勇等霜霜走左之後,不屑咁吐出兩個字。 

返到屋企,已經天光,可勇望住訓左覺既靜悠,心入面有一種好奇怪既感覺,與其話係一種感覺,不如話係一個預感, 

可勇覺得,靜悠好快就會離開自己。 

呢個一係好直接既感覺,無原因無理由,就好似其他人所講既第六感一樣。 

本來可勇都想叫靜悠起身問一下到底佢講左幾多嘢俾阿栽知,但可勇再諗,阿栽而家都已經知道自己同球哥做嘢,靜悠講左幾多,都已經唔係一個重點。 

可勇行出大廳,走到去廚房拎左一罐啤酒,然後慢慢咁坐喺大廳,望住慢慢發光既天空。 

唔知大家有冇呢個習慣,我每住左一間屋一段時候,就會有一日無端端訓唔著,然後行到去屋既某一個角落,將整間屋清清楚楚咁望一次,再回想一下,呢間屋入面我到底同邊一個,走過邊一段日子。 

諗既時候思維會特別清晰,價值觀會特別中立,心情亦都會隨之然放輕,好似將心靈嚟一次徹底既洗滌一樣。 

可勇話我知,果一朝早,佢諗到呢間屋,諗到搬入嚟果時我地屋企乜都冇既樣貌,諗到阿爸、阿媽、讀緊中學既我同佢自己,然後諗到一路走來既種種感情同關係。最後,可勇既腦海入面,閃過最後一個畫面同問題… 

到底我薛可勇而家做緊乜嘢?

唔知係酒精影響,定係可勇最近實在太大壓力,可勇訓左喺梳化,一邊飲住啤酒,一邊慢慢咁流眼淚。 

佢哥哥薛可正,當日都因為以娜既事,訓喺同一張梳化上面,做住同一樣既事。 

可勇合埋眼,一路飛快而又零碎咁回憶自己既過去,突然,有一隻小手拉拉可勇既手指尾,可勇一望,係天佑。 

天佑:「爸,水啊。」 

可勇:「天佑,點解你起左身?」 

「水啊。」天佑指指自己身邊既水樽,話俾可勇知自己想飲水 

可勇:「爸爸幫你倒杯水。」 

天佑飲完水之後,伸伸手,示意想可勇抱起自己。可勇將天佑抱起,然後天佑就喺可勇既懷抱入面,慢慢咁訓著左。 

可勇滿足咁抱住天佑,喺大廳中間來回咁踱步,一邊哼住爸爸細個教佢既童謠,一邊又眼訓又開心咁慢步。 

我以前每次抱住自己小朋友做呢一個動作,腦入面,都會諗起周杰倫既一句歌詞, 

「我想就這樣牽著你的手不分開,愛能不能夠永遠單純沒有悲哀?」 

最後,由靜悠既口中知道,阿栽入左潘志龍既公司做Team頭,返左工兩個星期,已經搵到兩個客。 

所以既事都一直向好,除左阿栽對可勇既態度。靜悠話公事上阿栽係百份百投入,偏偏係每次靜悠想幫可勇做說客,阿栽就會斬釘截鐵咁離開。 

之前可勇想幫球哥收既果條爛數仲未有眉目,另一邊,潮哥同球哥既手下喺金馬倫道通利琴行出面大打出手,高榮俾潮哥手下一個叫天照既人用木棍恨恨咁重擊一下,最後送入深切治療搶救三個鐘頭之後先執返條命。 

Forever內 

球哥:「呢條阿潮真係要玩嘢,而家連高榮都入左廠,小妖,你叫班細既去睇下阿潮呢排邊頭出入,可勇,你跟我去羅馬城。 

阿潮搞到高榮入廠,我就要佢大佬都一齊。」 

面對球哥既命令,可勇本來就唔太想,但諗深一層,如果由自己手上去教訓一下麻哥,個情況點都好過任球哥既其他手下去做,至少可勇覺得自己可以避重就輕。 

球哥帶住可勇同其他幾個手下,去到可勇第一次同全孝埋伏麻哥既位置,一模一樣咁,等待麻哥既出現。 

等候其間, 

球哥:「可勇,拎返一兩件先啦,唔通一陣用拳頭打呀?」 

可勇:「哦。」 

「拎住啦。」 

可勇接過球哥遞俾佢既武器,先發現,球哥幫佢一早安排既,係一把開山刀。

可勇「球哥…刀?」 

球哥:「唔係刀係乜嘢?佢地搞得高榮,即係唔係講笑,我冇可能唔同佢玩落去,可勇,呢次你一定要幫我,冇得走。」 

可勇接過球哥手上果把綁住繃帶既開山刀,個腦開始進入一片空白既狀態,佢完全估計唔到,本來預計只係用拳頭解決到既問題,而家竟然要用刀解決。而最重要既,可勇需要向一個童年相識既朋友落手。 

可勇:「球哥…」 

球哥:「可勇,我知你同阿潮呢排有兩句,但男人出嚟做嘢,唔好成日諗住可以咁圓滑,你跟得我搵食,收條數可以袋幾萬蚊,你就知呢份唔會係朝九晚五既正常工,總之一陣我行出去果時,你行出嚟既就係兄弟。 

如果唔係,我地以後都唔使再見。」 

可勇拎住一把刀,企喺呢一個兩難局面既情況下細想,如果幫球哥,自己實在係落唔到手,但如果唔跟球哥走出去,自己既生活,又可能再次陷入困境。 

諗到呢度,可勇已經冇時間再諗落去,因為麻哥已經進入左球哥既視線範圍內,球哥已經帶住一班手下,衝向麻哥。 

「係佢呀!」 

同一時間,可勇將開山刀收喺腰間,人已經衝出去,向麻哥既方向全力跑過去。 

正打算返夜總會既麻哥突然見到一班人衝向自己,下意識情況下,向大廈入口樓梯跑上去,球哥一干人等尾隨上大廈,可勇也緊隨其後。 

可勇跑到上次捉住麻哥果一層時,故意停一停步,等球哥等人先向上追,因為可勇覺得,年紀開始漸大既麻哥,冇可能會一直往上跑,佢知道自己既體力不足,搵地方避開,先係最好既方法。 

可勇憑直覺走入果一層空置既單位入面,然後企喺原地,一路聽下有冇奇怪既聲音發出。 

「撕。」可勇既身後發出聲響,可勇回頭一望,果然見到球哥正打算從自己身後逃走。 

兩個童年時已經有交情既人,而家喺一個陌生既地方,古怪既立場下對望。 

麻哥:「薛可勇,上次我已經還左錢俾你,點解仲要搞我?」 

「唔係我意思。」面對麻哥既提問,可勇完全唔知由邊一個方向先去解釋 

麻哥:「唔係你意思?你追到嚟呢度,條腰仲有把開山,你話你冇意思?」 

可勇:「阿潮同球哥打大交,球哥頭馬入左廠,係球哥要拎你祭旗,我都係到左呢度先知佢拎埋刀,麻哥,你搵地方走啦。」 

麻哥:「我已經通知左阿潮,你自己執生。」 

麻哥從可勇既身邊走過,果一刻,唔知點解可勇有一種好強烈既感覺,佢好想用手上既刀一刀將麻哥斬開,跟住佢就會得到球哥更大既賞識,然後可以飛黃騰達,唔會再失去任何人同事。

但最後可勇都係冇做到,因為佢過唔到自己果一關。 

麻哥走到門口,突然反方向走返入屋,因為門外面已經有幾個人走入左嚟,係球哥仲有佢既幾個手下。

球哥:「點呀麻哥,走啦。」 

麻哥:「垃圾球,錢我都還左,阿潮既事你自己同佢計,唔關我事。」 

麻哥一路講,人就一路靠向窗邊,只係希望拖得一時就一時,潮哥可以盡快趕到。 

可勇既情況最尷尬,佢唔想向麻哥做出任何傷害,但亦唔想得失球哥一邊,因為再細心諗,就算佢想幫麻哥,都唔會幫到得太多,因為球哥既人數唔係可勇可以應付得到。 

如果傷害麻哥,阿栽亦都會好快從潮哥身上得到消息,阿栽知道,亦即係話靜悠都有機會知道,可勇向一個兒時既朋友落手。 

但得罪球哥等如失去所有,可勇一邊諗就一邊覺得為難,慢慢,變成一股怒火。 

一股希望盡快解決面前問題既怒火。 

球哥一直都冇講嘢,只係拎住一支水喉通,一步一步咁行近麻哥,呢個時候可勇亦都走上前,因為佢已經有左一個決定。 

球哥:「我唔做小小嘢,你細佬就以為我好恰,麻仔,當你唔好彩。」 

「垃圾球,阿潮好快就嚟…」 

麻哥已經走到去一個牆角,除左跳窗之外,根本冇路可以走,只可以見到球哥舉起水喉通,準備將自己轟一個頭破血流。 

「叫我垃圾球丫喇!阿潮嚟到我收埋佢皮呀!」球哥舉起水喉全力向麻哥既頭打埋去,呢個時候,突然… 

「球哥等我嚟。」可勇呢個時候衝埋去,以極度唔協調既時間衝埋球哥同麻哥中間。 

可勇微微咁側向球哥,希望佢支水喉通係打向自己既手臂,咁做就可以拖得一時得一時。 

點知球哥俾可勇既舉動嚇左一跳,人一猶豫,手就向左邊傾斜,將一支全力打埋去既水喉通,重重咁轟左落可勇既頭上面。 

「砰。」 

全場人都停住左動作,可勇跌落地之後立即起返身,搖一搖個頭,望望球哥: 

「冇事丫嘛。」 

講完呢句,可勇覺得雙眼被好多顏色擋住,一大條失控既鮮血,急速咁由可勇頭上傾瀉落嚟,可勇眼前一黑,就再冇任何知覺。

「可勇!」呢一聲既呼喊,已經係可勇昏迷前聽到既最後一句說話。 

唔知道過左幾耐,可勇先回復返知覺,佢醒返聽到既第一句就話,係來自佢親生哥哥 – 薛可正。 

可正:「我叫左佢唔好同果班人行得咁埋,而家出事喇,我點同阿媽講。」 

安兒:「你細聲啲啦,呢度醫院嚟架。」 

可正:「老婆呀,我點細聲呀,你睇下佢個頭,腫左成倍有多呀,而家仲話照下有冇裂骨,天佑得幾歲人仔咋,可勇有事叫靜悠佢地兩個點呀?」 

安兒:「就算係咁,你嘈又有乜嘢用呀?一陣靜悠搞完手續返嚟你咪又係令佢更煩。」 

可正:「而家成件事又未知係點,收到個電話嚟到醫院就見到佢個頭咁樣。」 

安兒:「好喇,一陣先再講啦。」 

可勇迷糊之間聽到可正同安兒既對話,但可勇連打開眼既力量都冇,只可以合埋眼一路聽住可正大吵大鬧。 

突然間,可勇聽到有其他人走入間房, 

「請問邊位係薛可勇既家人?」 

可正:「我係佢大佬。」 

「即係你都係薛生啦,我姓陳,係旺角區既CID,而家情況就咁,有人報警就話你細佬喺一層空置左既商廈入面暈左,我地伙記去到就見到佢成頭血咁訓左喺度,但我地睇過佢身上既財物,仲喺身上面,暫時唔知係打劫定係尋仇,所以想喺你地度拎小小資料。 

可正:「我乜都唔知。」 

陳Sir:「你細佬返咩工架?」 

可正:「唔知,我地冇問。」 

陳Sir:「咁佢平時鐘意去邊玩?有冇群埋哂唔好既朋友?」 

可正:「唔知。」 

就係咁,無論呢位陳Sir問任何問題,可正都會答唔知,可勇雖然迷糊期間唔係聽得好清楚,但佢知道可正既用意係唔想增添自己更多既麻煩。陳Sir問左半個鐘,依然係未問到可正半句答案。 

陳Sir:「好喇,咁你有乜消息或者係你細佬醒左就通知我地,我地喺地下果層103號房。」 

安兒:「知架喇阿Sir。」 

陳Sir走左之後,安兒特登行到去可正身邊,將聲量壓到好細聲咁問可正: 

「點解你有啲嘢知道都唔講?」 

可正:「俾佢地知道一樣,佢地就會刮多十樣出嚟,我仲未知可勇發生乜嘢事,所以我唔想俾麻煩佢。」 

呢個時候,枱上面一個電話突然間響起,係可勇既電話。 

可正毫不猶豫,拎起電話一睇,打電話嚟既係球哥。 

「垃圾球,你搞乜撚野搞到我細佬咁呀?」可正拎起電話,用盡生平既氣力向球哥叫出呢一句。

「你係邊個?」 

可正:「我係薛可正,可勇大佬呀,唔識我呀?」 

「你細聲小小。」 

可正:「到底發生乜嘢事?邊個打到我細佬咁樣?」 

「我叫你細聲小小。」 

可正:「而家係你打電話嚟,你唔高興就同我收線,你當我係你隔離啲金毛仔呀?」 

「可勇而家點?」 

可正:「訓喺床度囉點,你答唔到我問題你就收線,仲有,我細佬好返之後你唔好再叫佢去你度做嘢,係咁多。」 

「你記得唔好同班差佬亂講嘢。」 

可正:「睇下點。」 

講完,可正就收左線,安兒正想發作鬧可正既態度果時,靜悠呢個時候返左入房。 

靜悠:「哥,安兒。」 

安兒:「悠,搞好未?」 

「嗯。」靜悠輕輕答左安兒一句,就坐左去可勇身邊,拖住可勇隻手。 

靜悠呢個動作,令可勇感受好深,因為薛媽喺佢地兩兄弟好細個果時已經講過一樣道理: 

如果你地同對方係好親密既人,就算你地爭執、鬧交又或者係反面,但如果任何一方有事,你地都需要第一時跑到去佢身邊,支持佢、撐起佢,令佢唔可以覺得孤獨。 

世界上冇一種關係,係因為爭執而值得分開,如果你地都愛對方的話, 

無論係親情、友情或者係愛情。 

靜悠呢一下拖手,就好似將之前同可勇既所有不快掃走,兩個人慢慢咁再重建曾經擁有過既事。 

可勇突然用力咁緊握住靜悠既手,靜悠喜出望外企左起身,發覺可勇面上係帶住微笑。 

靜悠:「老公,你醒喇?」 

「可勇。」可正同安兒聽到靜悠既叫聲,都跑去可勇既床邊。 

可正:「可勇,同大佬講,係邊個打到你咁。」 

可勇用手指做出一個自己冇事既手勢,希望可以安撫到可正既情緒。 

可正:「你同我講啦,你講我知就得架喇。」 

可勇知道可正既性格,其實如果換轉係可正受傷,可勇自己都一定會咁既反應,所以可勇冇打算阻止自己既大哥,佢只係用盡九牛二虎之力,用非常非常微弱既聲線,向自己最親既三個親人講左一句: 

「我…搞………得………掂………………信…………我………」

可勇最後証實係頭入面有一條小裂痕,醫生話以表面傷勢咁去睇,可勇只係得一條裂痕已經係好好彩。 

差人果邊亦都三番四次嚟搵過可勇,但係可勇每次都係話自己上夜總會玩果時無端端俾人打穿左個頭,其他既事完全唔知道。 

最後差人都係冇辦法,只係可以隔一段時間就嚟可勇再問一啲本來已經問過既問題,當然,最後都係冇結論。 

薛媽最後從安兒口中知道左呢件事,但奇怪地薛媽聽到之後冇太大既反應,只係喺可勇未出院前問過可正佢既情況,知道已經開始康復後薛媽就冇再繼續追問落去。 

可勇出院之後繼續留喺屋企休養,靜悠繼續佢既金市生活,而可勇康復呢段期間,最大既娛樂就係每日帶天佑到公園玩。 

公園入面有好多唔同既小朋友由佢地既父母陪同下一齊玩,有一日,當可勇望住天佑自己一個周圍玩既時候,突然有一個少婦行過嚟。 

「我叫李太呀,你係天佑仔個爸爸呀?」少婦自我介紹 

可勇:「係呀,李太你好。」 

李太:「最近唔見天佑媽咪既?」 

可勇:「係呀,我太太返工,所以最近都係由我媽咪湊天佑。」 

李太:「薛生呀,咁你幫我交俾你太太啦,之前佢問我鼻敏感用邊種噴劑好,我成日話拎俾佢睇都唔記得左,到記得果時已經見唔到佢陪天佑嚟,你幫我交呢張紙俾佢,叫佢買呢個牌子就得架喇,好好架。」 

「好呀,唔該妳。」可勇茫然咁接過李太放低既紙條,然後揮手向李太道別。

全家人入面,只有可勇一個人有鼻敏感,可勇最清楚呢件事,亦即係話,靜悠喺果段同自己冷戰既期間,都仲係好關心自己既所有問題。可勇望住張紙條,再望下天佑,然後用手去摸摸自己仍然未完全康復既傷口,果一剎那佢覺得自己好無用。 

同哥哥薛可正一樣,可勇一開始就用錯左一個觀點去對待自己同太太既一段感情,薛可正最後失去既可能只係同張以娜一段感情,但可勇失去既,會係一段婚姻,加上天佑一個健康既成長環境。 

休養期間,可勇又再一次走入死胡同,佢好想繼續維繫呢個家,但家人因為今次意外而對可勇重返球哥夜場既態度,已經由唔贊成演變到反對,特別係薛可正,已經唔止一次講會因為呢件事向球哥問過明白。 

還原基本步,如果唔喺球哥既身邊,可勇又點能夠搵到心目中足夠應付生活既錢?走返去做一份穩定既工,整件事就好似冇轉變過一樣,生活入面永遠都會有經濟壓力呢個惡魔出現? 

之後會唔會又演變返一連串因為金錢同生活既不快事出嚟? 

呢個問題一直困擾住可勇整個休養既時間。 

意外發生之後三個星期,可勇收到一個電話,打電話嚟既人,係全孝。 

呢次係意外之後,全孝第一次打電話給可勇,電話既開端,全孝講左一個消息俾可勇知,全孝已經去到Forever幫球哥手。

可勇:「又會咁既?」 

全孝:「果晚我同家樂上去玩,玩左一陣樂芝就叫我入球哥房,球哥問我想唔想幫佢手,仲話等你好返就叫我跟你一齊做嘢。」 

可勇:「但佢冇打電話俾我,我都冇講幾時返去。」 

全孝:「我又唔知呀,佢話佢會打俾你,我都係由球哥佢地口中先知你既事,你冇事嘛?」 

可勇:「冇事啦,係呀,呢件事球哥果邊有冇講其他嘢?」 

全孝:「球哥話果日佢唔小心打暈你之後,潮哥班人就嚟到,兩班人你眼望我眼咁見到你成頭血訓喺地下,最後球哥話協議潮哥各自散人先,怕再打落去真係會流血流死你,跟住佢地走左之後咪幫你報警,直到見到差人去到樓下佢地就走。」 

可勇:「原來係咁。」 

全孝:「球哥話知你冇向差人講任何嘢,話你夠兄弟。」 

可勇:「咁我休息多幾日就返去行下再搵你。」 

全孝:「好呀,仲有呀,呢幾日都有條女叫霜霜既上Forever搵你,你朋友?」 

可勇:「條女唔係埋左潮哥堆咩?仲敢上Forever既?得喇,到時先算,電聯。」 

「再見。」


當晚,靜悠返到屋企,見到可勇已經煮好晚餐等佢返屋企一齊食。 

靜悠:「嘩,老公你轉性呀,咁好心機既?」 

可勇:「俾人扑傻左嘛,哈哈。」 

靜悠:「唔好亂講嘢啦,我拎埋天佑個碗仔就一齊食飯。」 

「好。」 

氣氛歡愉既晚餐,令可勇同靜悠都覺得非常開心,直到可勇提出一個要求… 

可勇:「老婆,我好返之後想返球哥…」 

靜悠:「唔得。」 

可勇:「上次係意外…」 

靜悠:「我唔會理,我諗阿哥都唔會理,係唔係意外都好,但你都聽到醫生講,如果打過小小,你命都冇。」 

可勇:「我知,但我會自己小心。」 

靜悠:「你出事都係咁講。」 

可勇:「但我唔返去做唔通又打份幾千既工咩,我唔想妳出去做嘢。」 

靜悠:「老公,如果你唔想我去返工,你應該係俾心機搵一份可以應付到我地開支而又令我安心既工,如果你再走去果個球哥度做,你一個月搵幾十萬我都訓得唔好。」 

可勇:「今日全孝打俾我,話球哥好想我返去幫佢手。」 

靜悠:「你知唔知阿栽同我講,係個阿潮親口話佢知,打傷你既果個就戚球哥。呢個人由你出事之後一次都冇出現過,就算係你出事果日,阿哥話佢都係打過一次電話俾你咁多,呢種人仲值得你幫佢做嘢咩?」 

可勇:「果日係誤會,同埋你唔好再聽阿栽講嘢,佢同阿潮有兩句,一定話球哥唔好啦,球哥同阿潮兩兄弟唔妥架嘛。」 

靜悠:「我唔理果班所謂江湖人,如果你想我開心,你就養好傷再搵份簡簡單單既工,我呢排識左幾個大陸客,遲小小有可能要返廣州見一個客,如果傾得成就可以搵筆大錢。」 

可勇:「妳又話唔使上去既?」 

靜悠:「我開佢五千萬,佢都話有得諗,你之前都做過金,五千萬可以做到幾大舊佣你應該知。 

可勇當然知道一個五千萬既倉如果正常運作,每個月過百萬係絕對唔係問題,面對呢個數目,自己有乜嘢本事去阻止靜悠? 

但可勇聽到靜悠所講既數目愈大,自己想返球哥度搵錢既意慾就愈強,而家聽到靜悠有機會搵到一筆咁可觀既數目,心入面已經決定左自己一定要Forever做自己未完既事。 

但可勇同靜悠又點會估到,呢一次公幹加上可勇呢一個私下既決定,正正就係佢地兩個離婚既導火線?

一個星期之後既一個夜晚,九龍仔公園足球場。 

「喂,偉仔埋去啦,俾條邊佢落底得喇,王力維你包返偉仔個位啦,成日唔返後點踢呀?」 

「敬人你封好條近柱好唔好呀?」 

「可正呀,唔好成日斬上去啦,打網球咩兩邊斬嚟斬去?」 

呢一日係可正同一班朋友既足球聯誼日,平時可勇都會出席,但因為傷仲未復原,所以今日只係帶左天佑去到球場見下大家。 

可勇帶天佑剛剛去到球場,可正就立即跑過去可勇身邊。 

天佑:「阿伯。」 

可正:「乖。」 

可勇:「點呀哥,今日夠唔夠人?」 

可正:「就係唔夠,敬人話帶多幾個朋友,點知原來係你唔想見到既人。」 

可勇:「即係邊個。」 

「你自己睇喇。」可正指指球場中心,然後拎起個足球帶天佑去玩。 

可勇循可正所指既方向一望,見到球場中心既人竟然係阿栽。 

可正明白可勇唔想阿栽知道佢去幫球哥手既消息,所以一早就煞有介事咁向可勇提點。 

呢個時候球場既人到左休息時間,大家都走向球邊休息。 

敬人:「喂,可正又話你唔嚟既可勇?你個頭做乜呀?成個幾月唔見人,係呀我叫左阿栽嚟,王力維話你地幾個之前一早做金,即係熟啦。」

一班從細認識既朋友就有呢個古怪問題,因為人數太多,圈子又太多,所以好多時會出現阿甲唔知乙丙有過節,阿丁又唔知阿乙俾阿甲搶左女朋友呢一類既私事,往往會喺巧合既情況下約左出嚟,然後出現好多尷尬既場面。 

敬人一輪介紹之後,可勇望住阿栽,阿栽冇理可勇,飲左一啖水之後就自己一個走返出球場。 

王力維:「可勇你個頭做乜事?」 

可勇:「我大佬冇講咩?」 

王力維:「冇呀,係喎,好耐冇見過阿栽,你約架?」 

可勇:「唔係,我去搵一搵佢先。」 

阿栽一個人拎住個足球喺龍門前面亂射,可勇一眼就睇得出,阿栽只係避開自己,但自從上次餐廳之後,可勇一直都搵唔到機會同阿栽解釋,所以想親身再去同阿栽好好咁傾下。 

可勇:「栽。」 

阿栽:「唔使講,我唔會同你講嘢。」 

可勇:「你聽我講先啦。」 

阿栽:「你想講你有難處丫嘛,你想講你埋垃圾球身只係想搵錢丫嘛,我知架喇。」 

可勇:「你一句都唔聽我講,唔通真係以後唔見?」 

聽見可勇呢句說話,本來背住可勇既阿栽停住左動作,然後慢慢咁轉身望住可勇。

「我一早就決定左以後冇兄弟做,你上次聽唔到咩?」 

阿栽同可勇對望,眼神係幾咁堅決,態度係幾咁強硬,可勇想再講嘢,但已經俾阿栽搶先一步。 

阿栽:「上次我叫你幫我同靜悠搭路果時,我差唔多已經係山窮水盡,屋企仲有成堆數要找,但你可勇哥點對我?第一你一路呃住我,你將你一向都知既事實,因為錢,將佢掟左去一個連你都搵唔到既地方。 

第二,你理虧,所以你冇理我到底咩環境,就同我講yoyo公司唔請人,因為你怕我會接觸到你地,會搞亂你既搵錢大計。」 

「栽,做乜事?」可正抱住天佑嚟到,因為上次餐廳既事可勇冇向可正提過,照可正既態度去睇,佢唔知道阿栽同可勇之間發生過既事。 

但可正見到阿栽既態度,佢好快就意識到,阿栽應該已經知道可勇去球哥身邊幫手既事,一時之間,可正都唔知可以點應付。 

阿栽:「你兩兄弟喺度就啱,你地兩個都受過我恩惠,薛可正你點做大佬?你細佬做埋哂啲咁下流既嘢你都唔教下佢?」 

可勇:「唔關我阿哥事,你一單還一單。」 

可正:「咪住,可勇係去幫人手,但係人都要搵食,佢又冇出賣你,你細佬既事同可勇同邊個打工有咩關係?」 

阿栽:「你講得冇錯,咁點解yoyo公司請人,可勇同我講唔請?」 

「………」阿栽講出事實,可正一時間都無言以對,因為佢絕對相信呢一刻既可勇會咁樣做。 

阿栽:「你地兩個唔掂果時,我就事事幫到你地盡,可正哥你啱啱入宏訊,我就搭通路俾你地,連邊個唔妥你都幫你收埋風。到後來你地本事,認返德叔,但果時我都冇拎你地任何著數。 

但當我冇錢果時你地點對我?」 

可正:「誤會嚟架栽。」 

「誤會?」阿栽輕輕咁拍左可勇塊面兩下,然後一陣冷笑… 

「你兩兄弟成日講男人一定要搵到錢,要俾心機做嘢,唔可以令屋企人唔開心,唔可以俾身邊人憂柴憂米,要做個顧家既男人, 

咁我呢?我窮到冇飯開,細佬果筆護理費又要交,問到冇得問,我先去問你想拎個機會做返老本行,但可勇哥有冇諗過我處境?以前一齊炒金果時仲成日同我講男人唔可以窮,真係好好笑…… 

男人唔可以窮!?而家得你地姓薛既兩兄弟係男人呀?我唔係呀?」

阿栽既一句,都驚動左在場既所有人。 

第一個行埋嚟既,係王力維。 

王力維:「喂,幾個做乜嘢呀?未開波就咁燥?」 

可正兩兄弟同阿栽對望,並冇理到王力維既提問,呢個時候… 

天佑:「維叔叔。」 

可正手中既天佑,好似知道氣氛惡劣,伸出雙手向王力維求救,王力維準備接住天佑果時,天佑兩隻腳仔一踢,竟然無意踢中阿栽既心口。 

「小心丫!」阿栽下意識叫左一句,但聲量明顯有啲過大。 

天佑企喺地下,仰望住一面憤怒既阿栽,眼淚已經開始湧出嚟。 

呢個係一個非常巧合而又唔應該出現既誤會,阿栽鬧可勇既出賣,可勇知道自己理虧,所以幾唔想吞聲忍氣都要照做,但忍既過程仍然會牽動到可勇剛烈既情緒,情緒積壓太多就需要搵一個出口,特別係可勇呢一類已經情緒失去自主既人。 

如果換轉正常狀態既阿栽,根本唔會出口責罵天佑,但情緒去到負面既場合下又另作別論。 

可勇執住阿栽呢一個衝動,已經衝上前借題發揮。 

可勇:「我個仔得兩歲你使唔使咁大聲呀。」 

可勇推左阿栽一下,阿栽退後一步,已經好嬲咁準備衝上前同可勇大打出手。 

可勇當然唔會怕,佢正高興天佑為佢準備左呢個可以教訓下阿栽既原因,兩個大男人正準備交手之際,就連可勇都唔記得,天佑正正係處身於佢地中間,好大機會會俾佢地整傷。 

呢個時候,可正已經用力拉住可勇,而另一個人就擋住喺阿栽面前,係王力維。 

阿栽:「你行開,冇你既事。」 

王力維:「有小朋友在場,你地唔好嘈好冇?」 

阿栽:「係佢郁手先。」 

王力維:「係你鬧天佑在先可勇先燥。」 

阿栽:「佢踢到我,我叫一句好正常。」 

王力維:「成三十歲人俾個細佬踢一下就大叫?你胸骨有冇碎到呀?你同可勇嘈咪嘈,要拎個細路嚟出氣?」 

可正:「維,唔好嘈喇。」 

王力維:「我冇嘈喎,但你地幾個大人要講乜都好,係唔係等個細路行開左先講?你都係呀薛可勇,果個你個仔嚟架,佢兩行眼淚都未乾,你仲掛住打交?啖氣真係咁緊要?」 

阿栽:「我唔使你教訓我,行開。」 

王力維:「你條契弟真係當自己係江湖大佬呀?個場我Book架,要走都係你啦,仆街!」 

俾王力維一輪教訓之下,可勇已經稍稍冷靜落嚟,望望天佑的確係流住眼淚咁望住自己,可勇個心痛左一下,然後抱起天佑,轉身就走。 

走之前,死寂既氣氛下,可勇拋低左一句人生入面最重要既一世說話: 

「趙文栽,我地以後都冇兄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