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唔可以窮 II: 4
球哥:「跟我?你講笑呀?」
可勇:「冇講笑,但我只係做你呢個場既保安,球哥,可唔可以?」
球哥:「點解無端端會咁問我?」
可勇:「你個場賣啲乜大家都知,呢個位又俾幾邊陀地夾住中間位,如果唔係你都唔使放咁多人喺度,我以前喺屯門都做過睇場,想幫球哥做睇場既嘢。」
球哥:「只係做睇場?」
可勇:「係,其他嘢我唔會掂。」
「你當勞工署呀?揀工做?」球哥身邊一個手下向可勇講。
球哥:「高榮,我有分數。」
可勇:「你大佬都冇講嘢你嘈?」
球哥:「勇,你都唔好嘈,你有心跟我,呢班第時就係兄弟,你同我入一入房。」
房入面
球哥:「勇,我同你雖然唔熟,但你細細個我已經見過你,可唔可以話我知有乜嘢理由你會主動想幫我手?」
可勇:「因為我冇錢,我連搵份夠屋企既都冇本事,做出面既工又受氣,我上到嚟呢個地方,先覺得好似係我既世界,我可以留喺度,做我識做既事。」
球哥:「但你又話只係同我做睇場?你知道要搵錢既有其他嘢做。」
可勇:「因為我同以前唔同,我而家有老婆同個仔,如果我又犯事,我就要坐好耐監。」
球哥:「就係咁簡單?」
可勇:「球哥你唔信既可以啲簡單嘢我做先。」
球哥:「我信,如果係既,你後日嚟幫我手得唔得?」
可勇:「冇問題。」
行出房,高榮正正就企左喺門口,見到可勇行出嚟,高榮冇打算避開既意圖,球哥見到呢個情況冇出聲,想睇下可勇會點處理。
可勇諗都唔使諗就用膊頭撞開高榮,高榮正想發難,可勇已經用手指住高榮:
「球哥叫你唔好玩嘢你係要阻住我?如果唔係第時做同事,我而家就要你訓低。」
高榮唔係善類,正想還擊,球哥喺身後面拍一拍佢示意停止。
可勇走左之後,球哥先安撫高榮:
「呢個可勇細個好打得,而家佢嚟幫我地手,都應該唔錯,忍下佢啦,炮仗頸嚟之嘛。」
可勇離開酒吧,落到樓下,正想打電話俾全孝通知佢自己唔再返機場果份工,前面竟然比佢撞到一個熟人 – 潘志龍。
可勇見到潘志龍既時候,潘志龍並未知道可勇既存在,就喺潘志龍由側向可勇直到見到有機會見到可勇果五秒時間內,可勇做出左一個決定。
佢決定藏身喺一個暗角位度避開對方,原因好簡單,因為可勇唔想再俾靜悠知道自己又再去呢個地方。
可勇企喺暗角位,耳一路聽住潘志龍既腳步,心就一直等佢既離開,潘志龍行左幾步,停低打左個電話。
潘志龍:「喂,我見到架酒吧喇,妳係唔係肯定佢係呢度架?係我就上去架喇。
得啦,冇問題,我搵到就打俾妳啦。」
聽到潘志龍既電話,可勇奇怪佢點解又會咁巧合走到去呢度搵朋友,直到可勇聽到潘志龍收線前既一句:
「冇問題,我見到佢叫佢開返電話打俾妳先啦,妳等多陣啦,靜悠。」
「靜悠?」可勇聽到覺得好奇怪,原來潘志龍要搵既人就係自己,但靜悠點解會叫潘志龍去搵自己?靜悠既性格可勇好清楚,盡可能佢都唔會想麻煩其他人,可勇好自然地拎起本來打算打俾全孝既電話,先發現原來電話已經冇電。
「係咪發生左事,靜悠先叫佢表哥搵我?」可勇好擔心咁坐的士趕返屋企,
返到屋企打開大門,屋入面一個人都冇,只有一張紙條放左喺枱面。
可勇一睇,大吃一驚,原來天佑發高燒送左入醫院。
可勇唔知道去左邊一間醫院,但又唔敢打電話俾靜悠,由細到大既本能反應,有事發生,佢都會先搵可正。
可勇打電話俾可正,但電話響左好耐可正都冇聽,正當可勇想收線既時候,可正接電話。
可正:「薛可勇,你去左邊?我打左好多次俾你,你電話都冇電。」
可勇:「哥,天佑點?你地送左佢去邊?」
可正:「靜悠話天佑今朝已經有小小燒,你抱過佢你自己唔發覺架咩?一到夜晚佢就燒得好急,係靜悠搵唔到你打俾我,我送左佢地去法國醫院,阿媽都喺度,一陣你嚟到唔好再同靜悠嘈,知唔知?」
可勇:「我知,我而家趕過嚟。」
大半個鐘後,可勇趕到醫院,行到去病房前,可勇突然停低腳步,因為佢唔知道房入面既情況。
就好似小朋友做錯事一樣,可勇評估房入面每個人對自己既態度係點樣,佢最擔心既係靜悠,可勇覺得好糾結,自己只不過係冇返一日工去左酒吧搵第二份工,但就係因為電話冇電,搞到要俾人公審一樣。
可勇鼓起勇氣,打開門,私家病房入面有六個人,靜悠、薛媽、可正、安兒、天佑,仲有一位護士。
除左護士同天佑之外,其他四個人既眼光同時望向可勇,可勇個心好驚,但佢更擔心天佑既情況。佢走近床邊,護士啱啱幫天佑量完體溫。
可勇:「姑娘,點呀?」
護士:「你係?」
靜悠:「佢係病人爸爸。」
護士:「哦,小朋友已經退左小小燒,而家唔算高燒。」
可勇:「唔該…」
可勇眼尾見到薛媽憤怒既表情,知道自己難逃一劫,好在呢個時候可正將薛媽拉開,然後安兒走近靜悠身邊:
「傻妹,冇事喇,你睇天佑塊面都冇咁紅,
係呀可勇,你去買小小嘢食俾靜悠,佢仲未食。」
可勇:「哦阿嫂…老婆…妳食乜嘢?」
靜悠:「我唔食喇,可勇,我有小小嘢同你講。」
安兒:「靜悠…」
靜悠:「得架喇。」
靜悠示意,安兒立即離開房間,房入面,就只係剩返可勇一家三口,
仲有死寂既氣息。
靜悠:「可勇,表哥最近轉左去一間做金既公司。」
可勇:「係咩?」
靜悠:「屋企已經冇太多錢,我已經應承左表哥,下個月會出返去打工,去佢公司幫佢跟大陸既客。」
聽完靜悠既說話,可勇並無出聲,佢只係心入面一直盤算。
其實早在兩年前,當可勇離開宏訊轉返去做運輸果日開始,佢哥哥薜可正都已經問過薛媽可勇會唔會唔習慣。
因為可正知道當一個男人試過一個月搵六位數字既收入之後,要返去一份平淡而冇亮點既工作,係一件非常辛苦既事。
事實上呢兩年幾可勇根本冇習慣過,每日刻板既工作對佢嚟講毫無激發力,呢個世界上有好多人都一樣,要切合到自己本身最大既優點,佢先會勇往直前咁去完成件事;如果做果一樣嘢本身就唔可以得心應手,又或者係連自己都覺得唔適合,呢類人就會好似大懶蛇一樣,每日得過且過,不思進取。
而可勇覺得自己呢一條大懶蛇,應該可以從球哥呢一份工作入面蘇醒,變返最意氣風發時候既自己。
靜悠要出去工作最大理由就係可勇一直以來工作上既不穩定,所以可勇呢一刻覺得,
只要盡快搵到一筆錢交到靜悠手上,佢就可以勸服靜悠繼續留喺屋企,所以可勇冇選擇拒絕靜悠。
可勇:「得啦,呢啲事遲小小先再傾,而家等個仔冇事先。」
靜悠:「你今日去左邊?個電話點解冇開?」
可勇:「我撞返個朋友球哥之嘛,阿栽都識,同佢去左飲茶,個電話又冇電,先唔知個仔有事…」
靜悠:「你同奶奶返屋企先,安兒今晚陪我。」
可勇:「俾我陪妳啦,阿嫂都要返去湊天迪。」
靜悠:「天迪交左俾佢媽咪睇,你唔好煩住我地兩個女人傾計啦好冇?」
可勇:「咁我同阿哥阿媽返去先,妳有事記得打俾我。」
車程中,薛媽又程序上將可勇鬧一個狗血淋頭,可勇冇反駁,只係一直唔出聲,諗緊靜悠去幫潘志龍公司既事。
可正:「媽,妳休息下,返到去我妳。」
薛媽:「我冇氣鬧你細佬呀,你同我鬧醒佢,做左人阿爸仲成日走左出街。」
可正:「可勇,有冇嘢同阿哥講?」
可勇:「哥,記唔記得以前安定邨果個球哥?」
可正:「球哥?……點會唔記得?果時仲成日同你仲有阿栽兩兄弟見到佢。」
可勇:「呢排見返佢,出嚟行好似幾身光頸靚,同佢傾過幾次計。」
可正:「佢出嚟行,你有乜同佢傾?」
可勇:「佢叫我去佢間酒吧度,幫佢打理下,睇住個地方。」
可正:「咩話?」
可正細細聲,然後由倒後鏡望一望已經熟睡既薛媽再講:
「咁你點答?」
可勇:「我應承左佢。」
可正:「咩話?」
可正本能咁望一望可勇,然後車後面就聽到『砰』一聲,一間私家車唔知點解由左邊一撞撞向可正既車,強大推力令可正既車猛烈咁震左一下,車尾燈既玻璃完全碎哂。
「哇!」薛媽大叫一聲嚇醒
可勇:「媽妳有冇事呀?」
「有冇搞錯呀?」可正落車,發現後面既車入面都走出兩個十八、九歲既年青人。
可正:「你個牌買返嚟架?」
年青人甲:「喂,你冇端端剎車關我咩事呀?」
可正:「點呀?賠定報警?」
年青人乙:「你賠俾我呀傻仔?」
「你講咩呀?」可勇呢個時候落車,一步一步走向果兩個年青人。
年青人乙:「嚇鬼咩,叫人嚟囉。」
「可勇!」二十幾年既感情,可正已經知道可勇下一步想做乜嘢事,立即衝過去可勇身邊,可惜已經太遲…
「我一個搞掂你地啦叫人。」『砰』一聲,可勇一半將年青人乙既鼻樑,徹底咁打爆左…
「嗚…」一條鼻血由年青人乙面上激射出嚟,然後佢就好似一堆爛泥咁撻喺地下,年青人甲見到阿乙既慘況,嚇到完全唔識反應。
「你兩條契弟嚇親我老母仲咁大聲?」可勇大叫,走埋阿甲度想梅開二度。
「夠喇,可勇。」可正拉住可勇右手,阻止佢再走向年青人甲身邊。
「咪拉住我啦。」可勇右手一撥,將可正推開,人已經向年青人甲衝埋去。
「頭先你兩個咪好威既?連你兩個都恰到我,我仲使見人。」可勇口入面唸唸有詞,兩個拳頭已經向年青人甲瘋狂咁打,可正再次上前拉住可勇,可勇被拉走之前再向年青人甲個頭踢多一腳。
「放手呀?」可勇回頭,可正一見到可勇既樣,心入面覺得一陣寒意。
可勇呢一個兩眼通紅,整個人好似進入左瘋狂狀態既樣,可正差唔多四年前見過一次,就係可勇犯事,喺差館可正打左可勇一巴果次。
坐完監之後,可正冇再見過可勇呢個狀態,佢以為佢弟弟已經隨住時間而令性格改變左,但可正呢一刻先醒覺自己諗法錯左,可勇好勇鬥狠既性格冇改變過,改變既,只係可勇一直以嚟既自我價值。
當一個人自我價值低既時候,自身性格上既短處就會好刻意咁隱藏;但當自我價值標升,缺點,就會不知不覺咁暴露出嚟。
正當可正猶豫之時,薛媽都落左車,阻止可勇。
薛媽:「可勇,呢度公路嚟,搞到咁大件事做乜嘢?」
可勇:「阿媽你返上車先啦,哥,你想條友賠幾多?」
可正:「你打到佢地咁仲賠乜?」
可勇:「唔打佢地肯賠?」
可正:「人地有差佬經過你賠返俾人就差唔多呀。」
可勇:「咁你架車點呀?」
可正:「尾燈整得幾多錢呀?行啦,成世人都牛脾氣。」
可勇:「你扶阿媽,我幫你渣。」
可正:「渣慢啲呀。」
「你兩條契弟唔妥就落Forever搵我,收唔收到呀?」可勇離開之前,指住兩個年青人大鬧。
『洪~~』上車後,可勇一言不發咁渣車,而可正同薛媽對望後亦都冇講半句說話,因為佢地都為剛才可勇既表現而擔心,兩個人既心入面都浮起左同一個問題。
可勇,係咪已經故態復萌…?
天佑第二日就已經出左院,今次可勇格外小心咁一早就接天佑同靜悠一齊返屋企,可勇由酒吧同球哥傾好果一刻開始,心情就變得愈來愈好。以前佢因為自卑,個人搵唔到目標而討厭所有外來既事,無論邊一個人同佢講任何勸導既說話,佢都覺得煩覺得係廢話。
原因好簡單,係因為可勇搵唔到出口。
一個男人長期搵唔到足夠既金錢去應付生活開支,自自然然四周所受既壓力就會增加,自我價值就會愈來愈低,所隱藏既怨氣就會慢慢增加。
直到呢個男人,可以再搵得返一個,佢認為可以宣洩既出口。
可勇覺得,只要佢盡快去到球哥既酒吧入面搵到佢想要既錢,靜悠就會打消幫潘志龍做嘢既決定,所以直到返新工之前,可勇都冇故意去講任何解釋說話,亦冇向靜悠講自己轉工既事,只係想盡快去完成自己既目標。
第一晚,可勇返到去Forever,見到球哥已經一早到左。
球哥:「可勇,咁早既?」
可勇:「我怕唔熟個環境,咪早少少返嚟學嘢。」
球哥:「好喇,高榮,你去教可勇。」
可勇:「球哥……」
球哥:「可勇,你跟得我,同高榮之前既事就抹左佢,大家以後一齊拍住上。」
高榮:「行啦,可勇。」
可勇:「高榮哥,咁以後睇住我喇。」
然後高榮就帶可勇喺Forever行左一個圈,連之前可勇未去過既職員房都行左一圈。
高榮:「可勇,總之地形你就自己記住,球哥話你唔會掂佢既生意,所以你只係負責保安,其實要做既事就唔多,你都知道我地呢個位係幾條街既陀地交匯處,好多其他社團既大佬好多時都會上嚟玩,第一,盡量同佢地交際下,我地打開門做生意既,一定要招呼得人地開心。
但如果有邊個大佬係上嚟玩嘢搞事,我地一般都係首先請佢走,真係唔得先再諗方法,總之打交就係最尾先諗,唔好郁啲就打人。」
可勇:「大家出嚟玩既,飲大兩杯嘈起上嚟好難唔打交架喎。」
高榮:「所以咪要有我地既存在囉,但球哥話,如果見到有人喺我地個場散貨既,唔使講,即打,打到佢下次唔敢嚟為止。」
可勇:「呢個就簡單啦,我明架喇。」
高榮:「明你就同小妖今晚睇後門啦,成日好多人走數由後門偷走架,所以要睇緊呀,仲有呀,如果見到樂芝姐同其他人玩得好埋,記得話俾我知。」
可勇:「話俾你知?點解唔話俾球哥知?」
高榮:「球哥係咩輩份?呢啲事我地自己處理返就得架喇。」
可勇:「我明架喇,我去邊度搵小妖?」
高榮:「你過去先,我叫佢嚟搵你啦。」
第一晚,可勇好順利咁完結左第一日既工作,跟住既兩日,Forever都係風平浪靜,可勇覺得呢一份係非常好既工作,每日返到去飲下酒,同客傾下計,好簡單就可以搵到兩萬二千蚊一個月。
第三晚,可勇向高榮講左一番說話。
可勇:「喂,呢份工都幾易做。」
高榮:「係咩?遲小小你就明。」
可勇當時以為高榮只係危言聳聽,但兩日後,高榮既說話終於兌現左。
兩日後
可勇:「喂,放手呀。」
靈芝:「喂我話陪你飲酒冇話同你去街喎。」
大漢:「飲我幾支黑牌,成晚要我猜,而家先話只係同我飲酒?你玩我呀?」
高榮:「先生,呢個係我阿嫂,唔該你放一放手,一陣到我老闆返嚟盞大家冇癮。」
大漢:「冇癮?我而家都好冇癮呀!」
大漢明顯已經爛醉,完全聽唔到其他人既說話,可勇呢個時候已經失去耐性,一手好大力咁扯住大漢衣領,近距離向大漢大聲問:
「我而家問你,放唔放手?」
大漢:「我鐘意放又得,唔放又得。」
「咁你唔使放喇。」『澎喇』一聲,可勇右手已經拎起一個黑牌酒樽,重重咁轟左喺呢個飲醉左既大漢頭上面。
由可勇拎起酒樽直到打落去醉酒佬個頭之前一刻,都冇經過任何思考,因為佢覺得係順理成章既事。呢度由我薛可勇管理,你嚟搞事,我一定要將你擺平。
直到酒樽由醉酒佬頭上面爆開果一下巨響,可勇腦入面好似突然之間發出一下尖叫聲,將佢由失控既情緒,帶返到嚟現實世界。
返到現實世界既第一個畫面,就係一個頭破血流既人用一對好怨恨既眼望住自己,然後呢個人就慢慢咁訓低左。
樂芝:「嘩!好多血呀!」
醉酒佬既血泊加上樂芝既大叫,令到酒吧入面既其他顧客開始緊張,雖然酒吧爭執經常都會發生,但流血事件就表示一定會有麻煩。
高榮:「可勇,你傻左咩?就算你要爆佢都唔係爆黑牌啦,個底咁厚分分鐘會死人架,是但拎個啤酒樽咪得囉。」
可勇:「而家唔爆都爆左,可以點?」
高榮:「得喇你去洗下個身既血跡先,洗完你走先,一陣有差佬上嚟我識搞。」
可勇:「下?咁就得架喇?」
高榮:「行啦。」
可勇跟住高榮既吩咐,由後門離開酒吧,跟住一直由山林道經過金馬倫道行到去尖東,人一邊行,一邊回憶自己頭先所做既行為。頭先係佢近來第一次個腦入面有一把會尖叫既聲音,呢把聲就好似提點可勇,想佢諗清楚自己到底係唔係揀緊一條正確既路。
行到去海傍,就喺可勇當日同靜悠結婚既尖沙咀中心對面,可勇停低左,望住尖沙咀中心既外牆,佢先驚覺時間原來過得咁快。
原來咁快佢同靜悠已經結左婚兩年幾;原來咁快佢已經離開左自己爸爸兩年幾,所有事都好似轉變得太快,太快,
當日佢哥哥薛可正都試過滿懷心事咁走過呢一條海傍既路。而今日,可勇又再一次喺呢條路上面百感交雜。
可勇坐左喺路邊,拎左部手提電話出嚟,考慮左一分鐘,然後打電話俾靜悠。
靜悠「喂。」
可勇:「老婆,妳做緊乜?」
靜悠:「洗衫。」
可勇:「我有時間所以睇下妳做緊咩…」
靜悠:「嗯。」
可勇:「天…」
靜悠:「天佑醒左,我唔講住,拜拜。」
可勇失望咁收線,呢一次已經唔知道係靜悠對自己第幾次既冷言冷語,可勇無辦法去令自己好輕鬆咁釋懷。
每一次靜悠用呢個態度對待自己,可勇就覺得自己已經變得一無所有,正正就係呢種催化劑,將可勇帶返去果個令佢充滿信心既黑夜世界入面。
每個人都會問自己到底係唔係一無所有,只係次數頻繁有別而且。
爆樽一事令球哥吩咐可勇停工兩日,呢兩日可勇都選擇左留喺屋企,因為可勇已經意識同靜悠既感情問題需要緩和,所以佢希望用呢兩日時間可以陪靜悠好好咁過。
可惜,最後既結果係,呢兩日靜悠留喺屋企既時間係非常之少,根據薛媽口中所講,靜悠係為左新工作準備,而天佑亦都正式由薛媽照顧。
可勇呢兩日都搵唔到時間向靜悠問個明白,就算連打電話俾靜悠亦都搵唔到佢,每晚靜悠返到屋企,都係敷衍可勇兩句就好快咁訓覺。
兩日後既呢個朝早,當可勇清晨七點起身去廁所既時候,已經見到靜悠著住整齊既行政套裝準備返工。
可勇:「老婆,妳返工?」
靜悠:「係,奶奶會湊天佑,你訓啦,你要返工未?」
可勇:「今晚…」
靜悠:「咁仲有大把時間,你訓啦。」
可勇:「妳返邊度?我去接妳好冇?」
靜悠:「今日係表哥車我返工,聽日先接,好冇?」
可勇:「好,咁妳順順利利。」
靜悠:「知喇,我走喇。」
靜悠走左之後,可勇就算點樣都再訓唔著,等到下晝一點,可勇起身,決定打電話俾球哥。
可勇:「球哥,我今晚返得工未呀?」
球哥:「應該冇問題,上次單野高榮話應該冇手尾跟,可勇,我多謝你幫樂芝解圍,但如果下次呢個情況,記得唔好咁衝動,酒吧係生意地方,你打拳頭交好地地,但一見紅就好影響到做生意,知唔知呀?」
可勇:「知喇球哥。」
同球哥收線之後,可勇仍然係好糾結,佢選擇再打多一個電話,搵一個佢覺得好可靠既人 – 薛可正。
可勇:「哥。」
可正:「咁早既?你唔係幫個球哥做嘢咩?」
可勇:「冇返兩日。」
可正:「靜悠唔鐘意?」
可勇:「佢今日返左新工。」
可正:「我有聽阿媽講。」
可勇:「阿媽冇同我講。」
可正:「阿媽話你大脾氣,都唔識同你講嘢。」
可勇:「我一向都係咁架啦,而家先知咩。」
可正:「可勇,你到底幾耐冇自動自覺去關心一下你自己身邊既人?」
可勇:「哥,我都唔知可以點講,以前未結婚都未試過,而家做左兩夫妻之後,真係好多時成日時間都唔會講半句說話。」
可正:「就係難先要放心機,唔係你結婚為左乜?真係為左個仔先結呀?」
可勇:「我都唔知係唔係我地了解未夠…」
可正:「唔好作呢種假設性既原因俾自己好冇?可勇,你係我細佬,由細到大我都知你從來都唔會花時間喺人同人之間既關係入面,所以而家你唔識處理同靜悠既問題係好正常。」
可勇:「我有問佢,佢成日都十問九唔應。」
可正:「邊個人發脾氣會講原因先發架?仲要係女人,之前靜悠嬲妳係咩事連我都知啦。」
可勇:「我果時有同佢講我只係一段短時間搵唔到工做之嘛,佢就以為我成世都唔做嘢咁。」
可正:「咁你一段短時間唔食飯得唔得呀大哥?你屋企仲有個細架,就算我同阿媽唔使你同靜悠交水電煤,你都仲有個仔要,你自己就大安旨意以為船到橋頭自然直,唔係你老婆晚晚唔訓走去搞網拍,你估真係搞得掂?靜悠咁俾比機搵錢都係想幫你她返多少面子,你咁大個人失業點解你都當係小事?」
可勇:「你估我想…」
可正:「我知你冇左份工我都有責任,但你自己賭到周身都係債呢樣嘢就唔關任何人事。可勇,靜悠雖然年紀細,但佢做左阿媽之後真係好識諗。呢樣嘢係你阿嫂教我,兩個各自生活左廿幾年既人,突然之間要住埋一間屋過下半世,係冇可能冇拗撬,最重要係睇你地點樣去處理呢啲問題。」
可勇:「阿嫂有冇同靜悠傾過?」
可正:「佢地女人一定有傾過啦,但你阿嫂把口好密,一句都唔同我講,不過女人傾得就代表一定有心事想解決,你記得自己執生。」
可勇:「明喇。」
可正:「新工做成點?你記得做睇場好喇,唔好掂衰嘢,你自己應承過阿爸既事你自己記得。」
可勇:「係呀,我自己知架喇。」
可正講既道理,可勇其實唔係太能夠消化,可能佢未試過薛可正失去以娜果種經歷。佢就好似薛可正以前咁橫衝直撞,用自己既直覺去行事,就算身邊有幾多人勸佢,佢都只會當係前路上面既一塊石頭。
佢了解薛可正所講既道理係有可能存在,但令到靜悠冷淡,又或者係令到佢要再出返去做嘢既原因,可勇強烈地認為,只不過一個錢字。
解決錢既問題,最直接既方法,就係用最快既途徑,搵更多既錢。
復工既第一晚,可勇從樂芝口中得知,某一個夜場既經理爭球哥一條好耐既數,兩個鐘頭後,可勇走入球哥既房,主動向球哥提出一個要求:
「球哥,我知羅馬城有個大班爭你條數拖左你好耐,我幫你收,得唔得?」
球哥:「收數?邊個同你講?」
可勇:「樂芝,佢話俾我知果個大班拖左你好耐。」
球哥:「我唔知阿芝點解要同你講,但呢條數你唔會收到。」
可勇:「球哥,俾我試下。」
球哥:「勇,你好等錢用咩?」
可勇:「……唔係。」
球哥:「你唔好以為渣住個拳頭行埋去嚇下鬼就可以幫我收到條數,呢個世界好大,如果是但搵一個一味牛脾氣爆下樽既人就可以收到條數,我唔會到而家都未收到返嚟,呢條大班叫麻哥,佢親生細佬係新記呢排最紅果個潮哥,你知唔知人地乜嘢料?」
可勇:「唔知。」
球哥:「人地食個飯都六七個人喺隔離,可勇,你唔好再以為牛頸就可以解釋問題,牛頸只會係製造問題架咋。」
可勇:「球哥,除左犯法既事,你可唔可以俾多啲機會我?」
球哥:「勇,你知我最賺錢係做乜生意,你話你講既嘢有冇可能發生?」
可勇:「咁當我冇講過。」
球哥:「勇,你到底係唔係等錢用?」
可勇:「唔係,冇嘢喇球哥,我出返去先。」
走出門口,可勇咁啱遇到高榮。
高榮:「可勇,你真係去問球哥幫佢收數呀?」
可勇:「你點知架?」
高榮:「樂芝同我講,佢話佢話左俾你聽之後你就走左入球哥房,你問左球哥?」
可勇:「係呀。」
高榮:「球哥點會俾你做丫傻仔,你去果邊撞到麻哥果班人,俾人溶左你都未知呀。」
可勇:「點解球哥咁忌佢地?」
高榮:「唔係忌,係唔想搞到件事咁大,你都知球哥撈乜架啦,樣樣嘢都搞到咁揚搏攞獎咩?條數都係十五皮之嘛,冇必要搞大佢。」
可勇:「十五萬喎。」
高榮:「球哥同麻哥兩兄弟以前都算識架,大家唔同字頭都有講有笑,後來唔知發生乜事,佢地就冇計傾,不過我覺得你又唔使理球哥講乜既…」
可勇:「咩意思?」
高榮:「我地出嚟行既唔係返學考試呀大佬,做乜嘢事都係達者為先架啦,如果你有本事收到條數返嚟,唔通球哥會鬧你咩。」
可勇:「你又有道理喎,唔該哂榮哥。」
第二日既下晝四點,羅馬城夜總會既樓下,出現左兩個人,兩個不知天高地厚既人,
蕭全孝,薛可勇。
全孝:「可勇,你肯定要咁做?」
可勇:「條友爭球哥十五個,我地收到既話拎三成都有成五皮嘢,點解唔試?」
全孝:「但我聽家樂講,話呢條麻哥個細佬好把炮,走唔到點算?」
可勇:「欠債還錢呀,唔通佢會隊冧我地呀?我搵個位等下啦,一見條友落單我地就埋去夾佢。」
全孝:「如果有差佬咁點呀?」
可勇:「走囉,驚呀?」
全孝:「坐去公園果邊先啦。」
可勇同全孝走到去夜總會旁邊既一個公園仔,可勇拎住部電話一路睇,電話入面既,就係樂芝傳送過嚟既一張麻哥真人既相。
可勇全神貫注咁望住夜總會既入口,非常、非常咁專心。
而全孝就一直喺可勇既旁邊同唔同既人傾電話,直到…
可勇:「喂收線,好似係果條友。」
可勇用手指向夜總會方向一指,一個拎住行李袋既中年男人正準備走上夜總會既大廈大門。
全孝:「喂,似係喎。」
「行啦。」可勇立即跳過公園仔既離芭,好快咁跟住麻哥既踪跡跑過去。
夜總會本身係位處一座商業大廈既五樓,所以麻哥需要經過大廈既電梯先可以返到去夜總會。
可勇想落手既地方,就係呢部電梯入面。
麻哥呢個時候仍然唔知自己即將有危險,就係咁拎住一個行李袋企喺電梯前面,呢個時候可勇嚟到,若無其事咁企喺麻哥隔離。
而全孝,一早就從樓梯跑上三樓準備。
呢座大廈既三樓,係一個空置左既大單位,而可勇一早喺之前已經嚟視察過,呢部外表好似戰前一樣既電梯,係冇閉路電視既裝置。
可勇打算,會同麻哥走入同一部電梯,然後佢會電梯到達三樓既時候打開門,再同一早已經準備好既全孝將麻哥拉出三樓呢個空置單位,然後用乜嘢方法叫麻哥還錢,可勇依然係未諗到。
佢腦入面仍然係高榮果一句:
「你收到條數,仲有邊個會理你用乜方法。」
諗到呢度,可勇就覺得冇任何事可以阻擋到佢,只要從呢個人身上拎返十五萬俾球哥,佢薛可勇,就可以得到更多機會。
電梯打開,麻哥首先走入電梯,然後可勇亦都尾隨入去。
電梯去到三樓,可勇打開電梯門,突然轉身,右手扯住麻哥既衫領,用盡全力將麻哥拉出電梯,同時全孝亦都走上前幫手。
「喂,邊度呀你地?」
麻哥大叫聲中俾可勇拉出電梯,同時手上既行李袋跌落地下,「躂」一聲,三個人既視線同時望向行李袋,正確小小講,係望住行李袋跌出嚟既一大堆一千蚊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