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做左人地老豆，多左個女: 36

九月開左學之後，小貞同我既生活都一切順利，瑜仔呢個大喊包有聽明而又善良既小貞，同埋充滿霸氣既小海帶住，佢都堅毅左好多。至於我，就同Miss Cheung whatsapp返，不過內容都係閑話家常，而Yan，因為大家日日見面既關係，我地既感情都增進左唔少，除左朝頭早會hi, bye之外，有時Yan都會whatsapp我，問我關於幼稚園既事、揀小學既事，同埋湊仔既事，因為Yan同我一樣，都係一個人湊住個細路，所以好多時我地都會交換心得，可能係Yan同啲師奶唔啱傾，所以佢好多時都會搵我。
 
「傑哥哥！！！」
 
我聽到小貞係廁所到用住比卡超聲線呼叫我。
 
因為小貞已經升讀K3啦，所以家姐要佢學識自己沖涼，所以自從開學之後，小貞都開始自己一個沖涼。
 
聽到小貞叫我，我即刻狗衝去廁所，見到小貞已經沖完涼，換好新既衫褲，我覺得好奇怪，小貞叫我過黎做乜呢？
 


小貞皺住眉，指住個垃圾桶話：「我以為係衫桶⋯⋯」
 
我一望，原來小貞將啲污糟衫順手扔左落去垃圾桶到。
 
呢個情況我都試過，因為諗緊野，以為個垃圾桶係衫桶，就懵下懵下咁將啲污糟衫扔左落去。
 
我忍唔住禁住個肚恥笑小貞做左啲白痴野，小貞就鼓起泡腮，塊面漲卜卜咁。
 
我執返起係垃圾桶到啲衫，簡單咁洗一洗，然後安慰小貞話：「唔緊要啦，傑哥哥都成日將啲污糟衫扔左落去個垃圾桶到。」
 


小貞聽到我咁講，即刻面露歡顏，笑到格格聲咁。
 
氹左小貞訓覺之後，我都hea左陣準備訓啦，呢個時候，阿南打俾我。
 
「仆街快啲開電視呀！」佢咆哮著。
 
「小貞訓著左喎。」我道。
 
「你開左先啦。」阿南道。
 


我開著左部電視，一睇，見到有個瘦蜢蜢既細路係個台到講緊野。
 
我認得佢，早嗰排政府話要搞咩國民教育，佢有份帶頭反對，佢好似係叫黃之鋒。
 
不過嗰陣時我並無去參加，因為對於中左六合彩既我黎講，有無國民教育都唔關事，唔會影響到我夜夜笙歌既生活。
 
「我地而家可以衝入公民廣場啦！」
 
電視新聞到播緊黃之鋒大嗌呢句說話，然後好多人、好多學生衝左入去個廣場到，爬牆既爬牆、鳩衝既鳩衝，有啲就守住後面既人，場面好震撼。
 
然後啲警察開始衝出黎，包圍住佢地，舉起紅旗，甚至開始對住啲學生狂噴胡椒噴霧。
 
「到底發生乜事？」我茫然地問阿南。
 
「屌！我要去幫拖呀！係咁啦！」然後佢就收左線。


 
阿南一向係一個好熱血既人，佢會咁激動我唔出奇，咁我呢？唔知點解，我望住電視上既畫面，望住啲學生狗衝過去個廣場到，望住佢地唔怕胡椒噴霧，啲警察兜口兜面咁噴，但佢地一啲都無迴避，照樣係咁衝係咁衝，我內心竟然都激動起黎。
 
我知道發生緊乜事，因為小貞要揀小學，老母叫我睇多啲報紙，睇下有無選校攻略，所以我知道，佢地係為左爭取真普選而咁做。
 
如果係以前既我，麻甩佬、一支公，有無真普選都唔關我事，但呢一刻既我，望住電視到班細路，我就諗起小貞，諗起小貞大個左，諗起小貞既將來，假如呢一刻我唔去撐班學生、爭取唔到真普選，小貞將來會變成點？就算我幾撚有錢都好，就算我可以送小貞出國讀書都好，呢到始終都係小貞既家，如果我俾唔到一個自由既家俾小貞，我點做人地老豆？
 
我好想出去，好想守護住小貞長大後既家，但同時諗到，呢一刻我要照顧小貞，我內心就好矛盾。
 
「傑哥哥？」
 
可能電視聲浪太大，嘈醒左小貞，小貞搓搓隻眼仔望住我。
 
然後佢見到電視機到播緊啲警察用胡椒噴霧噴啲學生，令到啲學生嗌哂辛苦既畫面，佢攬實左我大脾，好驚咁話：「點解……警察哥哥會咁惡？佢地係咪打緊啲哥哥姐姐？點解啲哥哥姐姐好似好辛苦咁？」
 


我一時哽噎，唔知點答佢好。
 
我熄左部電視，唔想俾佢睇到呢啲畫面，然後踎低同佢解釋：「啲哥哥姐姐好努力咁守護緊小貞你既將來，啲警察哥哥唔明白，佢地誤會左大家，所以先至咁激動。」
 
我盡我能力咁去解釋，我唔希望小貞純真既心會俾班警察、會俾689染污。
 
然後小貞開始眼紅紅咁，「點解啲警察哥哥唔同啲哥哥姐姐傾下偈？以前小海都唔鐘意小貞，但係我地傾左偈之後，我地就做左好朋友。啲哥哥姐姐好辛苦……」
 
雖然兩件事唔比較，但係喺小貞純真既世界到，佢好希望啲警察唔好去傷害啲哥哥姐姐。
 
我摸摸小貞個頭仔講：「啲哥哥姐姐而家好努力咁守護住小貞既將來，而家小貞要做既就係，快啲去訓，唔好俾啲哥哥姐姐擔心你。」
 
小貞擦擦眼睛，然後好用力咁點點頭話：「多謝哥哥姐姐！」
 
其實小貞已經好眼訓，我氹左佢唔夠十秒，佢就又訓著左。


 
呢個時候，我部手機係咁震，一望，今次係家姐。
 
我怕嘈到小貞，所以走出廳聽電話。
 
「你知唔知阿南去左金鐘？」家姐語氣好激動。
 
「我知。」
 
「點算呀？佢會唔會有事架？」
 
係呢個時候，家姐竟然會關心阿南。
 
「我都唔知道……我都好想去，但係我要睇住小貞。」
 


「我都好想去，但係老母唔俾我去！我真係好擔心阿南呀……」講講下，家姐居然喊左出黎。
 
我唯有安慰家姐話：「佢咁大個人唔會有咩事既……」
 
「希望啦……我打俾佢問下佢點先，你記住睇住小貞，唔好出去呀。」
 
「知道啦。」
 
今次，家姐居然無主動cut我線。
 
但係而家既重點已經唔係呢到，我返上床到，望住小貞熟睡既樣，我就諗起嗰班為住小貞將來而奮鬥緊既細路，我就訓唔著，最後我都係起返身，成晚睇住個電視機，跟進最新既消息。
 
由佢地手撓住手圍住個廣場坐低左，到班警察開始包圍住佢地，戴哂防暴頭盔、拎哂啲長盾出黎，我都一一睇在眼內。我望住班學生，佢地眼神好堅定，好似一啲都唔驚咁，佢地或者只係大小貞十年甚至幾年，但係點解佢地可以有咁大勇氣？
 
到左朝頭早，小貞醒左，阿南亦打左俾我。
 
「喂你嗰邊點？」我問。
 
「而家啲警察圍住班學生，好似話會拉走佢地……」阿南未講完，背後就已經傳黎好嘈吵既聲音，「屌！唔講住啦！佢地又噴胡椒！」
 
「喂你小心啲……」我未講完，阿南已經收左線。
 
小貞擦擦眼睛問我：「啲哥哥姐姐而家點？佢地好返未呀？」
 
我擰擰頭，「似乎啲啲警察哥哥未係好了解啲哥哥姐姐既心意。」
 
小貞皺住眉，扁住嘴咁話：「哥哥姐姐要無事呀！」
 
我摸摸佢個頭仔，「嗯！有小貞打氣，啲哥哥姐姐一定會無事！」
 
然後我就同小貞梳洗。
 
刷完牙之後，小貞眼仔碌碌咁望住我話：「傑哥哥尋晚唔乖！」
 
「點解話我唔乖？」
 
「無訓教！」
 
「你點知我無訓教？」
 
然後佢揮一揮手要我踎低，再擢一擢我個黑眼圈。
 
原來小貞知道，小貞會細心留意人，我忽然覺得呢個舉動好窩心，我靜靜地攬實左小貞。
 
我簡單咁煮左啲飯餸，全日就同小貞留左係屋企，因為我擔心班學生、擔心阿南，所以我想留係屋企跟進消息，而小貞就全日陪住喵喵玩。
 
到左晏晝，啲警察開始清場，佢地幾個人一齊合力咁將坐係廣場到啲學生一個一個咁抬起，然後將佢地押上警車，直到第三個、第二個、最後一個，班學生既眼神都依然好堅定。
 
小貞又走左過黎，坐左係我身邊，我抱起佢，將佢放落我大脾到，攬住佢。
 
「啲警察哥哥做緊乜？」小貞用住天真既眼神問。
 
「佢地要拉走啲哥哥姐姐。」
 
「點解要拉走啲哥哥姐姐？」
 
不知不覺間，原來小貞已經到左「每事問」既年紀，但係佢問既問題，我真係已經唔識點答，唯有默默咁望住佢，尋求安慰。
 
可能小貞察覺到我既失落，佢就摸摸我個頭話：「傑哥哥唔洗擔心，啲哥哥姐姐係好人，一定會無事既！」
 
後來阿南再次打黎問平安，佢話佢而家係近住演藝學院到，而且愈黎愈多人，朝頭早嗰陣時佢中左少少胡椒，係好撚嗱，不過有人幫佢清洗左，而家已經無事，然後後面班人係咁遞啲遮俾佢地擋住啲胡椒，多到佢地都拎唔切，橋上啲人又打開把遮，啲遮一把一把慢慢咁飄到落黎佢地手上，成個場面好美麗、好感人，亦好振奮。
 
我同佢講，小貞話你地一定會無事。
 
然後阿南答：「係，我應承小貞，我一定會無事咁樣返黎！」
 
「另外家姐都好擔心你。」
 
「我知道，我已經同佢聯絡左，其實佢都好想黎，但係你老母唔俾佢出門口。」
 
「我明白既，總之你小心啲。」
 
「知道啦，再講啦，拜。」
 
到左第二日，九月二十八號晚，網上面開始流傳好多說話，話今晚會清場，話政府已經封鎖左金鐘既網絡，話今晚將會有好多人受傷，醫院已經留左好多床位等等……
 
我擔心阿南會有事，所以係咁打俾阿南，但可能實在係太多人塞住係金鐘用緊網絡，我完全打唔通佢電話，小貞見到我係咁搵阿南，就走過黎問我做乜。
 
我話：「南哥哥都去左支持啲哥哥姐姐。」
 
「南哥哥好叻叻！」小貞豎起手指公講。
 
後來，我聽到網上放左一段錄音，係一位女老師講既：「我而家係金鐘呢到好混亂呀，佢地開始放啲催淚彈，見人就放、見人就打，場面好混亂……」然後個老師亦開始哽咽：「我唔明白……唔明白點解佢地要咁對我地，我地手上咩都無，得把遮，啲催淚彈真係好勁，好辛苦……走呀，你地快啲走呀，唔好過黎，你地仲細，呢啲事應該由我地大人黎承擔，老師好擔心你地，你地唔好過黎呀，你地快啲走……」
 
段錄音大至上係咁，背景非常嘈吵。
 
我再次開著部電視機，原來第一枚既催淚彈已經發射左，成個金鐘都煙霧彌漫，啲人禁住個鼻係咁走，有好多人都流哂眼淚，好辛苦咁。電視字幕到話金鐘地鐵已經不停站，然後我見到，有個防暴警察用支AR-15自動步槍指住左個人。
 
「你老母打黎你老母打黎！」
 
「喂！阿仔！你係屋企嘛？」我都係第一次聽到老母咁激動既聲音。
 
「係呀……」
 
「你千其唔好過去呀！今晚分分鐘好似六四咁開槍呀！」
 
然後我聽到家姐係後面喊住咁嗌阿南，應該係因為聯絡唔到阿南而擔心佢。
 
「登登登」
 
我收左線之後，又收到Miss Cheung既whatsapp。
 
「你係邊?」佢問。
「係屋企」
「唔好過去金鐘呀, 好危險」
「我好想去, 但我要睇住小貞」
「去黎無用, 真係唔好去」
 
望到「去黎無用」呢四個字，唔知點解我變得好激動。
 
「點會係無用?」
「sor, 可能我比較負面, 我真係覺得無用」
 
然後，我放低左部手機，無再覆佢。
 
小貞走左過黎，見到電視到咁混亂既畫面，佢竟然流左眼淚。
 
我攬小貞問：「你做咩喊呀小貞？」
 
然後小貞指住部電視話：「啲哥哥姐姐喊……佢地係咪好辛苦？」
 
我咩都做唔到，唯有攬住小貞安慰佢：「無事既，一定無事既。」
 
 
後來阿南終於都打到俾我同家姐。
 
「我無事，係中左少少催淚彈，係咁標眼水。」阿南道。
 
「而家情況點？」我問。
 
「佢地淨係放催淚彈，我聽唔到有槍聲，但係都有好多人受左傷，我而家係急救站到幫緊手。」
 
小貞知道我同緊阿南講緊電話，於是走左過黎，我將部手機遞俾小貞，小貞小心翼翼咁接住然後放係耳邊。
 
「南哥哥……」小貞輕輕道：「南哥哥加油！小貞會陪住你！」
 
其後，中環、銅鑼灣同旺角都俾人佔領左，大家既情緒都好激動、好氣憤。
 
阿南後來就旺角同金鐘兩邊走，然後教育局就話，灣仔區同中西區既幼稚園停課，因為我地住既地區正正係呢到，所以呢一日，我唔洗帶小貞返學。
 
阿南whatsapp我，話佢而家係旺角，話呢到氣氛幾好、幾和平，有好多人係到，話如果我地過黎既話，就帶啲退熱貼過黎，因為好撚熱。
 
最後我約埋家姐，帶埋小貞三個人過去旺角。
 
黎到朗豪坊十字路口位，我地擺左啲毛巾同退熱貼俾物資站之後，就過去搵阿南。
 
阿南坐左係近住朗豪坊嗰邊街口位，有人係正中間搭左個帳篷，嗰到有咪、有水、有食物、有人係到講野，而物資站嗰邊都不停有人大嗌，話愈黎愈多人，希望大家可以褪過去太子嗰邊，但係好奇怪地，唔見有警察。
 
因為人多，所以我拖實左小貞，雖然已經九月尾、十月啦，但係天氣仲係好熱，我見係坐係十字路口既人都出哂汗，面紅耳熱咁，額頭都貼住塊退熱貼，而我亦不停咁幫小貞抹汗。
 
家姐見到阿南，佢即刻衝埋去攬住阿南，唔知係因為天氣熱定點，阿南塊面都好紅，佢甜甜咁笑同家姐講：「好多汗呀，好黐立立，唔好攬住我啦。」
 
家姐仲係唔肯放手，阿南再講：「你唔覺得臭咩？」
 
終於家姐都係放開手，打左阿南一下話：「好臭呀！」
 
小貞見到佢地咁，就笑到格格聲。
 
阿南走埋去小貞身邊，搓搓小貞塊面珠墩話：「小貞，南哥哥應承過你，而家無事返黎啦。」
 
小貞笑眯眯咁答：「嗯！南哥哥好叻叻！」
 
「呢到都幾多人。」我道。
 
「係呀，而且物資異常地咁多，我呢到有好多餅乾，你地要唔要食？」
 
家姐同我都擰擰頭，「留返俾你食啦，你係咪會留守？」
 
「係呀，等陣返屋企沖個涼就會再出返黎。」
 
係呢個時候，有個學生妹拎住一大袋M記既麵包走左過黎，然後係裡面摷左兩舊豬柳強俾家姐同阿南，之後佢見到小貞，即刻笑逐顏開。
 
「小妹妹，你黎支持我地？」佢踎低問小貞。
 
小貞雖然流住汗，但都好開心咁甜甜笑一笑，「姐姐你要加油呀！」
 
聽到小貞咁溫暖既鼓勵說話，個學生妹都即時好似充滿力量咁，舉高雙手話：「我地一定會成功架！」
 
然後，佢遞左塊豬柳強俾小貞，小貞將塊豬柳強俾返個學生妹，「小貞唔洗食，姐姐加油要食！唔好餓餓！」
 
之後佢笑笑口咁將塊豬柳強遞俾我，我都揮揮手咁話：「唔洗啦，細路仔唔留得耐，我地就走啦。」
 
「嗯，天氣好熱呀，唔好病親小朋友，呢到就交俾我地啦！」
 
「嗯，多謝你地為我既細路既將來咁努力！」我衷心咁講。
 
佢笑左笑，就繼續將塊包遞向坐係到既人。
 
家姐將塊包塞左俾阿南，話：「我都要走啦，老母唔俾我留得耐。」
 
「嗯，我轉頭都會返一返去。」阿南道。
 
家姐依依不捨咁望住阿南，「我真係好想留係到，同你地一齊作戰。」
 
「唔好啦，伯母會擔心。」
 
「我都咁大個人囉，仲有咩好擔心？」
 
阿南好似氹細路仔咁摸摸家姐個頭話：「乖啦，你要係後面支持我架嘛！如果你留係到熱到病左，咁到時邊個照顧我？」
 
然後家姐就好怕羞咁甜笑住。
 
哇屌……佢地之間發生乜撚野事？搞到我毛管都豎起哂。
 
見到暫時既環境咁安全，我同小貞都好安心咁返去啦。
 
 
第二日，阿南繼續留守旺角，家姐都時不時走去探佢，我見到facebook到話金鐘有集會，會有教授係到演說，同何韻詩會係到唱歌，我覺得安全，所以決定帶埋小貞過去。
 
小貞揹住個背囊仔一邊行一邊好興奮咁講：「我要去同哥哥姐姐打氣！」
 
我見小貞出哂汗，我又幫佢抹一抹汗，「小貞係咪好熱呀？洗唔洗返屋企休息下？」
 
小貞頭擰擰，「哥哥姐姐仲熱呀！小貞唔熱！」
 
「你老母打黎你老母打黎！」
 
「喂。」
 
「阿仔呀，我唔記得同你講，今日係小貞生日呀！」
 
「吓？」你唔好再遲啲先講？點解老母每一次都總係要俾啲驚喜我？
 
「你今晚帶小貞過黎食飯啦，我地一齊慶祝生日！」
 
「哦，咁好啦。」
 
「你係街呀？去邊呀？」
 
我知道如果我話去金鐘，仲要帶埋小貞，老母一定會反對，但我又唔想呃我老母，我唯有唔出聲。
 
「係咪去金鐘呀衰仔？」可惜聰明既老母已經洞悉一切。
 
「唉，唔好去啦，你同你家姐都係咁，講極都唔聽，成日都要人擔心……」
 
面對老母既嘮嘮叨叨，我忍唔住爆發左。
 
「我就話中左六合彩唔憂做啫，但係我真係唔想小貞將來生活係一個無自由既地方呀！連一個自己揀特首既權利都無，如果我唔去支持下、爭取下，我覺得我無資格做小貞老豆！如果小貞將來大個問起我，點解無真普選既時候，我要答佢，無呀，老豆當年無為你爭取過，我會覺得好對唔住小貞！你叫我點面對小貞？如果我唔係中左六合彩，我會同班後生仔一樣，打成世工都買唔起層樓既一塊磚頭呀！莫講話買樓收租？老母你諗下啦，而家啲大學生，出到黎搵到幾多錢人工？得嗰萬幾蚊，仲要還錢俾政府，人地都要食飯架，啲飯又愈黎愈貴，而家出街食飯，你問下啲靚仔有幾多個係有錢淨？唔通真係餐餐食麵包？到時有樓都無命住啦！仲有呀，我好日都唔去一次旺角，尋日一去，都唔洗隔條街口位啦，隔離就已經連住十幾廿間藥房同周乜乜，乜香港人唔係有病就係有錢架啦？要成日買藥買金架咩？我唔覺囉，四周圍都係大陸人，唔講唔知以為自己返左大陸，呢到係香港黎架咩？我細個嗰陣時既香港唔係咁架！老母你到底明唔明呀？」
 
我一口氣講左多說話，老母都好無奈，「阿仔我唔係咁既意思……我係支持你地既，不過擔心你地啫……」
 
「唉，如果香港真係咁國泰民安，大家都睇到有將來、有前途、有飯開，班細路就唔洗走出黎啦……」
 
「知啦仔……總之你小心啲啦，記得同小貞今晚返黎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