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修室，學界既蘭桂坊: 75

第二日，今日聖誕節，我晨咁早就起咗身，執到個look型一型咁就出咗去。
我早咗兩個鐘就到咗銅鑼灣，買咗個麥兜公仔，諗住送俾Jojo做聖誕禮物。

三點鐘，我地約咗喺sogo門口等。
三個月無見佢，佢瘦咗，頭髮長咗，變返以前去到膊頭內彎嗰種髮型。
佢著住件深藍色嘅hall 外套加短裙黑絲。無見一排，索咗咁多。

第一眼見到佢，我就一句得埋去。
「喂，你瘦咗。」
「哈哈，我知呀，呢三個月chur到癲，有咩可能唔瘦。」




「但係你塊面都仲係咁脹卜卜喎。」我伸手搣佢塊面珠墩。
「妖!!!」
「哈哈，你啲妖都仲係好似以前咁，無變過。」
「咩料呀，過咗三個月咋嘛，講到我地好似幾廿年無見過咁。」

唉，對於我，我地真係好似幾廿年幾見過咁呀。

「你呢，做乜鬼嘢留到啲頭髮咁長呀，想學山P呀?」Jojo望住我道。
「你識咩呀，留長髮先型，溝死女呀。」其實只係我太懶唔得閒剪。
「哦，咁好囉，你最型，最威。」





俾佢咁樣串我，我無乜癮，於是就講。
「喂，我地唔係約出嚟企喺度傾計掛，去行下啦。」
「嘻嘻，就係等你咁講咋嘛。」

我同Jojo一路行街一路傾計，傾咗好多關於啱啱入大學嘅嘢，大家ocamp玩咗咩game，住hall生活，上咗咩莊，乜都傾到一餐，同佢一齊真係好開心，唔洗好似對住啲莊友咁，成日擺副假面具上面。

「邊個你一見到就會笑，邊個你同佢講嘢嗰陣唔洗咗諗右諗，有嗰句講嗰句嘅，你就揀嗰個啦。」老媽子呢句說話又再浮現喺我腦海，果然係至理名言。

同Jojo一齊，時間真係過得好快，眨眼間，就到九點幾。




「唉頂，我唔記得book枱，今日聖誕節，實無哂位啦…點算好?」我問。
「點算?不如我地點算下仲有幾多間餐廳有位?」
「哈哈哈，好撚好笑。」
「超，唔搞爛gag囉，我一早諗好咗啦。」
「去邊?」
「屬於我地嘅老地方。」Jojo搭搭我膊頭，輕輕一笑。

唔係掛，聖誕節食粥…不過算啦，過咗咁耐，我都好想睇下失憶老闆娘依家點。
我同Jojo慢慢咁由銅鑼灣行到去灣仔，去到已經十點。
間粥鋪十年如一日，同我地以前嚟嗰陣一模一樣。

入到去，見到老闆娘，佢都係咁嘅樣，一路喺度攪緊佢啲粥。
我地去到坐低，老闆娘就嚟招呼我地。
「兩位，食啲咩呀?」
「照舊啦。」Jojo望住我講。




「一碗牛肉粥，一碗艇仔粥吖唔該。」我道。
「好，等等下兩位。」老闆娘就走返去灶頭煮佢啲粥。

「喂，你仲記唔記得老闆娘同的士佬個故事呀?」我問。
「緊係記得啦…不過睇嚟佢地仲未好返…」
「的士佬都唔再嚟搵佢，佢地應該永遠都唔會好返架啦…」
「唉，都咁多年啦，應該點都原諒咗對方啦。」
「就算原諒咗都無用，的士佬已經唔知去咗邊。」

好快，老闆娘就放低兩碗粥喺我地枱面。
「慢慢食下，睇熱呀。」

「準備又食無味粥啦。」我笑住咁同Jojo講。
我拎起匙羹，放咗一啖粥入口，咦，依家啲粥好味咗好多。
我o哂咀咁望住Jojo，示意叫佢食一啖，佢食完都呆一呆。




唔通老闆娘依家真係唔再失憶?

「點呀，啲嘢好唔好食呀，唉…依家愈嚟愈少人嚟呢度食嘢啦，可能係我老啦，煮啲嘢愈嚟愈唔好食…」

頂…真係又係呢句。

老闆娘望住我地兩個食粥，拍一拍我地膊頭。
「今日聖誕節喎，你地兩個係咪情侶嚟架，又會一齊嚟呢度食粥嘅?」
「唔係呀，我地係朋友嚟。」Jojo答。

曾經…有一日我地喺呢度…係情侶嚟。

「係咩，估唔到喎，我一睇你地兩個咁登對，仲以為你地真係情侶嚟添。」
我同Jojo聽到佢咁講都互相對望，苦笑一下。





聽到老闆娘咁樣講，我真係忍唔住。
「其實，我都好想我地兩個係情侶嚟，好可惜有啲嘢係個天整定…我一直都喺度等緊佢。」我望住Jojo。

Jojo聽到我咁講，好尷尬咁dup低頭。

「哈哈，有啲嘢係個天整定，我好同意你呢句說話，個天係要你地一齊唔到嘅，你都無得反抗。」老闆娘抬頭，輕輕一嘆。
「其實…我依家都喺度等緊一個人。」老闆娘一講，幾滴眼淚就不自覺咁流咗出嚟。
「唉，唔講啦，一講就喊…真係無鬼用，你地快啲食粥，食完我就要收鋪啦。」

老闆娘雙手不停抹掉自己嘅淚水，然後走返去灶頭，噤一噤放喺嗰度嘅嗰部錄音帶機。
「老闆娘，乜你依家咁早收鋪架咩?你以前唔係一點先收架咩?」我問。
「係呀…唔知點解，依家再夜啲都無客人嚟咯，我咪早啲收囉。」

噢…嗰個客人…應該係的士佬。
等陣先，你都喺度等緊一個人?係咪即係的士佬?





「喂，老闆娘!!!你係咪講緊!!!!?」我好緊張地問。
「唔好嘈!!!我要聽歌。」老闆娘打斷我。

慢慢佢部錄音帶機就播出一首歌，原先我以為係之前的士佬播嗰首合唱歌，但原來唔係，係一首我都係未聽過嘅歌。

但願栽花可以忘掉傷感
季節變遷了 始終不改我心
但願你未在人生中消失
抹掉眼淚為你再等

時日秒秒細緻像塵
仍為你記錄了在何年何月與日
曾是愛過便叫人興奮
縱讓折磨的心 等了又等

愛著你 掛念你
渴望你前來和我接近
花也哭 花亦笑
似在說 無望也不要緊

我願意 有日會
一覺甦醒這夢會變真
你若有日回來 重生多可愛
盼為我 親這心 深深去吻

老闆娘一路聽住首歌，一路望住鋪頭出面喺度喊。
「阿賢…我已經原諒咗你啦…你幾時先捨得返嚟呀…」

「Oh my god…首歌…」Jojo掩住個咀，強忍著眼淚道。
雖然首歌我從未聽過，但從歌詞嘅意思，我就知道老闆娘已經原諒咗的士佬!!!

「阿欣!!!!!!!!!」我大叫。

老闆娘呆一呆。
「你點解會知道我個名架?」

我已經唔得閒去解釋，立即大叫。
「的士佬，阿欣原諒咗你啦!!!你喺邊呀!!!!!!!!?」

我好緊張，我走咗出鋪頭，不停喺度大嗌。
「的士佬!!!! 的士佬!!!! 的士佬!!!!你同我出嚟呀!!!你喺邊呀!!!!!!!!?」

Jojo都知道咗發生咩事，就跟住我。
「喂!!!!你快啲出嚟啦，阿欣原諒咗你啦!!」

阿欣氣急敗壞咁走出嚟。
「喂，你地喺度講緊咩呀，咩的士佬呀?」

「的士佬呀，即係你一直喺度等緊嗰個人呀，係咪呀!?」我大叫道。
「吓…點會係呀，佢都唔係揸的士嘅，你地唔知就唔好喺度亂講啦。」
「唔係，我乜都知道哂，當年佢掉低咗你去同第二個女人一齊，之後走咗去吖嘛。」
「點解你會知架!?」老闆娘愕然。
「你唔好理我點知，總之依家就要搵返的士佬。」

我走出大街，不停喺度呼叫的士佬，之不過佢都係無出現。
我醒起佢當時話佢要離開香港，離開阿欣，莫非…莫非佢真係唔會再返嚟?

我同Jojo都叫到聲嘶力竭，但係都見唔到的士佬。
「算啦…咁樣叫法都係無補於事，佢根本就唔喺呢度，我諗，佢真係唔會再返嚟架啦。」Jojo同我講。
「唔得，唔可以就咁就放棄，我一定要搵返的士佬出嚟!!!」我大叫。

我瞇埋眼，不斷喺度回想我過去呢一年發生嘅事。
我呢世人從來都未俾過幸福人，Jojo又係，Shirley又係…我係一個失敗者。
我諗返起Jojo當日喺佢樓下喊，鬧我賤。
我諗返起當日我點樣搞喊Shirley，點樣同我分手。
我諗返起的士佬當日喺的士上面喊住咁同我講佢嘅往事。
點解喺我身邊發生嘅全部都係悲劇，我唔可以再係咁，我要令到我身邊嘅人都得到幸福，Jojo係咁，Shirley係咁，的士佬都係。

忽然我記起的士佬嘅說話。
「你唔覺得每次出現都係喺度幫緊你架咩?」
「我，可能就係你嘅守護天使。」

無錯!!!的士佬就係我嘅守護天使，我知道，你一定會出現架。你返嚟!!!你返嚟就會得到幸福架啦!!!

我二話不說，一下子躍出馬路，啱啱好有架小巴駛緊過嚟，我衝到去佢面前，大字形咁擋喺佢面前，小巴嘅車頭燈射入我雙眼。

「細路!!!」阿欣大叫。
「車厘龜!!!!!!!!」我感覺到Jojo一邊追出嚟，一邊呼叫我。

呢道光…應該係守護天使嘅光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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