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達城大,我跟隨著熊貓,在宿舍和學術大樓之間徘徊了三次。

到可以坐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七時左右,我和熊貓回到位於時光隧道附近、學術大樓低層人稱「高登cafe」的歐陸式露天茶座 Garden Cafe 坐下,我點了一個香蕉麥包飛碟 ,而熊貓只點了一杯齋啡。 

「頭先你話要搵一樣好重要既野,其實係搵咩呢?」我問熊貓,然後狠狠地咬下三文治的一隻角。

工作了一天其實都已經有點累,收工還要跟熊貓在這裡懷緬過去,也不緊要,最重要他這樣故作神秘,令我覺得有點不耐煩。 

「銀銀,你知唔知連接住學術樓同埋我地既宿舍,會係d咩呀?」熊貓完全忽視了我的提問,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口齋啡。 





「下,你問番我呢d野牙?我真係唔知喎…等我諗下先…」 

我回想起我和柔柔三年的大學生活,曾經很多次,我在學術樓等柔柔放學,然後我們由學術樓走到宿舍。 

連接學術樓及宿舍…

兩個地方之間… 

是不是… 





一條… 

「係咪hi-bye橋呀?」我回答。 

相傳因為學生經常會在橋上遇到其他同學,連接學術樓及宿舍那條橋被稱為「Hi-bye 橋」。

熊貓聽到我的答案,他目定口呆,接著,他低頭回想柔柔在畢業禮裡面對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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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裡,不同學科舉行畢業禮的日期是不一樣的。

今天是商學院的畢業禮。 

由於我當天要工作,我沒有出席柔柔的畢業典禮,實在很遺憾。我特地邀請可頌代替我出席,並吩咐他幫柔柔拍照和錄影,好讓我可以從照片和影片中觀摩一下大學的畢業禮是甚麼一回事。

城市大學2012年,商學院畢業典禮開始。

 柔柔穿上一身整齊筆挺的畢業袍,在台邊等候,商學院院長喊出柔柔的名字,柔柔走上台接過畢業證書,接著她轉身向台下觀眾深深的躹了個躬 ,便從另一邊走下來。 

柔柔的每一個舉動,都已被相機拍下來,同時亦被可頌牢牢記住。 

直至典禮結束,柔柔終於會合可頌。 

可頌向柔柔遞上一束鮮花,說道:「恭喜你!」 





「多謝,呀哥!扎花好靚呀!好香呀!」柔柔高興的觀賞著花束。 花束上的9朵向日葵盛開著,就好像柔柔的笑容般燦爛。

 可是可頌只看到向日葵的熱情,卻感受不到它釋放出來的熱暖。

「柔柔,今日你畢業啦…聽日之後,我地就已經唔再係同學,亦都唔需要再扮兩兄妹,我唔再係你阿哥,你都唔係我阿妹,你唔好再咁樣叫我,可以嗎?」可頌說。 

「點解?」柔柔似乎不太滿意可頌的請求,她說,「點解你唔可以一世扮我阿哥?」 

「因為聽到你咁叫我,我個心好痛,真係很痛。」 

「但係我好想你可以一直陪住我。」柔柔截然地說。 

「用另一個身份,我都一樣可以繼續陪住你架!」 





「阿哥,你明架。」柔柔希望釐清他們的關係,「我地咁親近,只因為兩兄妹應該相親相愛。無其他架啦…」 

可頌無言以對。 

「我地會繼續相親相愛架可?」柔柔還不放心,繼續追問。 

「你想我點答你…」可頌冷笑了一聲。 

可頌還未來得及消化,柔柔逼他聽另一個壞消息。 

「阿俊約我平安夜落蘭桂坊飲野。」柔柔說。

 阿俊,即是那個又高大又靚仔的「都敏俊C」。 

「下,你跟佢去?你信佢?」可頌有點憤怒,語氣有點重。 





「我都考慮緊。不如我地又賭一舖。」柔柔用她慣常的方法做決定。  

又賭? 

如果有機會,就算只是0.1%的成功率,我也要賭一舖。 

「今次賭咩?」可頌焦急地問。 

「今年平安夜,我會拎畢業袍返城大影相,我會o係宿舍、canteen、拉把(Library)、唔同既地方搵人影相。我唔會聽任何人電話,唔會覆任何人whatsapp,就只靠緣份。我地賭下,會係你定係阿俊搵到我先?12點之前,如果係你搵到我,我就唔會跟阿俊走。」 

「如果我搵唔到你…咁我地係咪無機會?我地之後會點?」可頌問。 

王可頌,說話係咪要講得咁清楚你先明白?柔柔心想,但她又不想太直接。  





「可頌,我考你丫!你知唔知連接住學術樓同埋我地既宿舍,係d咩呀?」

那一刻,就連可頌這個大學百科都答不了這個問題。

可頌反問柔柔:「係d咩呀?係草地?係天空?」 

柔柔說:「都唔係。我比時間你估丫,當你估到既時候,你就會知道,如果果晚你撞我唔到,我地之後既關係係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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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後的第一個平安夜,柔柔最終沒有在校園裡碰見可頌。

晚上12:00,柔柔跟隨著阿俊去了蘭桂坊,玩了一個通宵,直至翌日早上,柔柔才返回家。 

********

「係咪hi-bye橋呀?」我回答熊貓。 

熊貓低頭沉默了好一段時間。 隔了一會兒,我嘗試再開口再問熊貓:「咁即係你要搵d咩姐?」 

「已經搵到啦……我搵到……寫新歌既靈感……」熊貓拿起他的袋子,站起來說:「我地走啦!」 熊貓便匆匆離開。

「喂!我未食完我個飛碟呀!」我大叫。 

我見熊貓沒有停下,我立刻把手上的三文治多咬一口,然後追出去。

 這時候,天空已經撐不住,下起大雨來。 

「哇,落好大雨呀!」我一邊叫著,一邊打開傘子,然後追在熊貓身邊為他擋雨。

我望向熊貓,他的雙眼通紅,而我分不清楚,在他面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因為熊貓比我高,為了遷就熊貓的身高,我故意提高傘子。 

熊貓見我撐得有點辛苦,伸手拿著傘子。 

「唔該熊貓哥哥。」我說。 

「唔洗唔該。」熊貓停頓一下,逐說:「兄妹,係應該相親相愛既。」 

熊貓道出這句話時,心像是被撕裂般痛。 

兄妹,是不能相愛,卻永不分離的一對;柔柔一早已經把可頌定位,要熊貓成為哥哥。柔柔問那條問題,意思是說,要是他們不是兄妹,他們只會是hi-bye friend。

無名無份 ,好過無緣無份。如果可以繼續o係佢身邊望住佢笑,我一世做隻小丑,又有乜所謂……

偏偏你是這麼信命運,而我就是那麼欠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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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我度假為何這樣難
從前是我沒有時間但今天竟說麻煩
別要害怕望我的雙眼
誰人在那日約會你能說嗎

並沒太多過問的資格
已沉淪到見面亦難
亦沒信心去面對你的想法
情形壞到遲鈍似我都明白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_M_q-QBsKe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