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少年２──少年的約定》: 第二十六章──不死的對決
第二十六章──不死的對決
「嗶──！嗶──！！嗶──！！！」倖存區四周響起了警報的聲音。
「所有反抗者一律擊斃！」糾察大喊。
「你哋嘅「狼王」生死未卜，點解仲要反抗而唔歸順我哋？」張澄在這亂戰中的情況下，依然跟林樂落對話著。
「你聽唔到？」林樂落望向遠處屋企，我站著的位置：「係戰狼嘅嚎叫。」
說畢，林樂落取出腰間的銅刀，走上前斬殺張澄。
張澄愣住望著刀刃即將斬下他的首級，突然一隻手把他拉住才避開這一下斬擊。
是……不死鳥。
「張澄，你返去先。」不死鳥整理著衣袖，說：「我就知道要控制成個倖存區總會有一班人反對。」
林樂落沒有猶豫，一刀刺在還在整理衣袖的不死鳥腹部上！
「所以呢？」不死鳥完全感覺不到痛楚，優閒地望著眼前的林樂落。
不死鳥一腳把林樂落踢倒，再取出刺在他腹部的銅刀，馬上便要往林樂落身體刺去！
我立即走上前方跳到去大台上把林樂落拉開，自己右胸側邊卻承受了一刀……
「狼王……」林樂落望向眼前的我。
「你去追殺張澄。」我說。
不死鳥……由我對付。
「哼哈…」不死鳥望向四周大家互相殺戮的場面：「幾好，你計劃成功咗。」
「你認為獵豹可以戰勝狼？」我問。
「絕對可以。」不死鳥答：「因為你口中所謂嘅獵豹……比狼更清楚痛楚帶嚟嘅智慧。」
「冇嘢比得上……」不死鳥露出自己嚴重燒傷過的一雙手：「我所承受過嘅痛楚。」
那麼你就要嚐嚐……
人類痛楚神經傳遞！
我猛地向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往他多處痛楚神經傳遞戳上，再敏捷地轉向他身後送他一掌。
「砰──」不死鳥整個人仆倒向前。
「哈…哈哈……」不死鳥慢慢的站回起身來，完全沒有一絲痛楚的喊叫。
反而玩笑地說：「好‧痛‧啊。」再轉身望向我。
我怔了一下，不死鳥便衝上前來往我身體各處毆打，我也極速回避著他的攻擊，感覺上我的所有集中力和力氣又再專注在其中一點上……反應。
雖然不死鳥出拳速度算快，可是我回避能力也快得自己也控制不了一樣，肉體已經跟不上反應帶來的那種反射神經躲避的感覺，身體完全著了魔一般……
「你反應都幾敏銳。」不死鳥淺淡一笑，取衣袋中取出一顆紅色類似炸彈的物體擲向我！
我側頭避過，那物體擲到地上後立即引發著火焰！
「燃燒彈！？」我望向正被燃燒的那一處。
「美妙嘅火焰……」不死鳥似乎對火焰情有獨鍾。
「虎闕拳抓手！」我趁他欣賞火焰的期間上前使出這招。
當我擊中他腹部的時候，不死鳥立馬捉緊住我，並從衣袋內中取出一樽酒精汽油彈。
我不斷試圖逃離他，可是他把我捉得很緊……
這傢伙想怎樣……
「一齊感受吓，火焰帶俾我嘅欣悅……痛楚帶俾我嘅智慧。」說畢，不死鳥把汽油彈擲到自身的站在的位置。
我跟他一瞬間比火焰所吞噬……！
痛…
久違的痛楚……
再次回來到我身上……
那種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痛楚感覺……
又再出現…
「嗷嗚──！！！！！！！！！！！！！！！」突如其來的痛楚令我痛得咬住了面具內的小圓球，發出狼悲叫的嚎叫聲。
明明…
明明我已經對痛楚麻目不堪……
怎會！！！！！
「嗷嗚──！！！！！！！！！」狼的悲叫聲響亮整個倖存區。
不死鳥依然捉緊住我，但他自己對火焰所帶來的痛楚……竟然完全沒有感覺。
原本正在互相殺戮的「獵豹」和「狼族」也不自禁停了下來，往我們這邊看去……
「你知唔知點解……」不死鳥低聲在我耳邊說：「我會唔怕痛？」
我思緒一片空白，只有不斷從腳心傳上來腦部的痛楚感覺……
「因為……我嘅痛楚神經線已經一早燒到壞死！」不死鳥說。
雖然腦袋一片空白，但痛楚把我心中的意志鎖得更緊……
我咬緊牙關，反掌打向不死鳥的肺部！
「咳…」不死鳥退後了數步，我這才脫身離開這火焰區域……
一離開後我立即向前仆倒，猛地在台上打翻…火焰的痛楚實在太折磨人……
「再見，幫我向上帝問好。」不死鳥再從衣袋取出兩顆紅色的燃燒彈……拋向我。
我雙腳已經給剛才的火焰燒得不能郁動，所以我只能躺在台上看著天空上那兩顆正準備擲到我身前的燃燒彈橫空擲來。
「噹──！噹──！！」突然間兩把飛刀分別飛射到兩顆燃燒彈的罐身上，火焰一瞬間從空中散開，形成雨火般一樣降落到地面……
射飛刀的那人正是……矮天使。
「矮天使？」不死鳥望向站在大台一旁的他。
「嘻嘻……點解要搞我嘅好女婿？」矮天使站在一旁問。
「你幾變時變得咁婆媽？」不死鳥問。
「你要殺任何人都無所謂，我唔會加以阻止，哈哈……」矮天使瞪大雙眼微笑著說：「但係佢係我寶貝女最愛嘅男仔……所以冇人可以郁到佢。」
如今在上環倖存區中兩個擁有最大影響力的人物站在大台上對立著，一個是掌控倖存區一切管理、物資、糾察的──不死鳥。
另一個是擁有上環倖存區內大量宗教狂熱信徒的──矮天使。
兩人互相對峙著，如果大戰一發生……整個倖存區會立即變成一個修羅獄場。
此時，邪惡四人組的三人一步一步走近向我……他們要為同伴報仇嗎……
矮天使見狀立即使出飛刀擲向他們，不死鳥也趁機會取出燃燒彈擲向矮天使。
「噠──噠──噠──！」三把飛刀同時刺中邪惡四人組的腳脛，他們同時在我面前倒地。
矮天使為了避開同時擲過來的燃燒彈逼不得已需要跳到台下躲避，然後不死鳥轉頭望向了我。
「得番我哋兩個。」不死鳥取出最後一樽酒精的汽油彈。
「冰──！」不死鳥把汽油彈擲在自己身上……
「願主祝福你。」不死鳥猶如在浴火重生的鳳凰一樣，滿身火焰走向了我。
矮天使及時跑回上台，使出「仙女散花」猛地向不死鳥擲出飛刀！因為現在不死鳥已經滿身火焰，所以矮天使除了遠攻之外，什麼也做不到……
可是不死鳥根本就不怕這些痛楚……
「你唔好忘記……」不死鳥猶如神一樣，站在我面前凝視住我：「你對痛楚只不過係麻目……以我…係已經永遠再感覺唔到痛楚…生生世世都感覺唔到！」
不死鳥把我橫抱起來，這次火焰不僅吞噬了我的思緒，及吞噬了我的意志……
「嗷嗚──！！！！！！！！！」
「狼王同狼族……」不死鳥站在大台邊緣，望著所有原本正在亂戰的所有人：「今日都會一併消滅！」
說罷，不死鳥把我從一層半高的大台上拋下去到地上……
身上有點焦灼著的衣物帶著半點火焰跟我一起墜下，我聽不見到任何的聲音，難道清除世界上所有「獵豹」……
單單只是一個夢嗎。
如果當初我並沒有建「狼族」，現在我的「狼群」今天會用得著為我而死嗎……
如果真的給不死鳥執政統治後，今後的歷史會說我是個反抗命運的千古罪人嗎……
如果當初我們沒接受張澄的任務，我們會跟從前一樣……五個人快樂地生活嗎？
會嗎。
如果可以重來，我也不想背上這麼大的責任。
很辛苦。
很痛苦。
我…
我真的…
很累了。
「沙啦沙啦──轟隆！」天空上突然下起大雨來，連雷暴也跟著一起響。
一把我不相熟的聲音在我耳邊出現：「成魔之路雖易，但誤入歧途更易。」
我微微張開眼睛，一個穿雨袍的怪客走入我眼簾之中……他把我抱起到不知哪裡……
我吐出一口血：「…殺咗我……我對萬物已經變得麻目不堪……我已經唔……想在生存喺喱個世界…趁我未改…變主意之前……殺咗我…」我淺淡一笑：「終…於……可以…得脫。」
「未入俗世，談何得脫？」他答。
「殺…咗……我…」我再重複一次。
算了……
就算他不殺我，也有很多給我得罪過的「獵豹」爭著來殺我，只要他放我在地上就行了……
就算不是放我在地上，也有很多「獵豹」會衝過來把我殺掉吧。
「你何需尋死。」他說。
「我只…係……一個平凡人…就殺咗我……如果有得咗過下一世…我想平平凡凡咁……過咗喱一生。」
出奇地，這裡原本吵鬧並戰鬥著的環境一絲聲音也沒有，除了雨水滴下的聲音……什麼也沒有。
「點解冇人阻止佢！！？」站在台上的不死鳥指著我大喊著。
「不…不死鳥大人……」一把顫抖的聲音說：「佢……佢係…「弒神者」……」
「我理得佢係邊個……！」不死鳥被雨水弄得由原本的浴火中的鳳凰，轉變成現在「落湯雞」一樣：「只要佢……」
「V14。」雖然我視線模糊，但清晰看得見另一個穿實驗白袍的人站到不死鳥身後。
不死鳥聽到他的聲音後立即怔住了。
「佢係V14全面通緝嘅頭號敵人，就俾佢走。」那白袍人淺淡一笑轉身離開：「佢係一個連你──不死鳥，都阻止唔到嘅人。」
而一直抱住我的雨衣男由始至終除了跟我說過一、兩句話之外，什麼也沒再說過，只一直抱著我一直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不死鳥依然心有不息，向已經抱住我走得老遠的雨衣男大喊：「你到底係邊個！？」
雨衣男停下腳步，沉默了一陣，說：「我已經聽聞你所做的事跡，千萬不要找那些你不會想知道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代價絕對是你脆弱的生命。」
說罷，雨衣男繼續抱著我向前走著離開這裡。
「一早聽聞你大名，哈哈！」矮天使突然飛身到雨衣男面前：「不過佢係我女婿！你並唔可以搶走佢！而且我有車送我好女婿去安全地區，佢唔會俾人捉到！放心交俾我！」矮天使拍一拍身後的狂魔‧艾卓特。
「留則死，離即生。」雨衣男說。
「俾佢留喺到！我會保護好我嘅女婿！！！總之佢一定要同Cindy行禮結婚先！就算死我都要我寶貝女有得抱住佢條屍！！！！！佢係我寶貝女最愛嘅男仔！」
疼女成痴的瘋子……
我可不是你女兒的玩具……
矮天使見雨衣男沒回應他，因此上前使出「仙女散花」！
一瞬之間矮天使把多把飛刀擲向雨衣男，雨衣男停下腳步來見準飛刀擲到差不多近身的時候立即揮動黑色的雨衣長袍！
「噓噓噓──！」本來飛過來的數把飛刀全都被雨衣男格去。
「轟隆──！」雷暴響得更大聲，閃電的一下自然閃爍透露了雨衣男身旁還圍著幾個我得罪過的「獵豹」。
「既然連矮天使都出手，咁我就唔驚打唔過你喇！」、「一係交「獨臂」出嚟！一係就死喺喱到！」、「無論如何，今日結局只係得一個！！！」
「哼……」不死鳥站在大台上輕鬆地微笑：「雖然唔知你係乜人，連V14嘅人都阻止我出手殺你……但係你點都鬥唔過我哋…我哋喱堆燎原之火！」
「咳。」雨衣男沉下了聲線，抬頭望向現在的曇天：「盡管火燒得如何猛烈，燎原之火擴散得如何壯大……也敵不過來去自如的風雲雨。」
「睇嚟你唔可以送你離開。」雨衣男低頭望向我。
我得罪過這麼多「獵豹」，就沒想過自己可以離開。
就在死前……
做回自己一次吧。
我…
我很久沒有真正因為開心的而去笑一次。
我很慶幸世上……
世上還有像現在正保護著我的這一頭雨衣「狼」。
就在我閉上雙眼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流在雨衣男全身輕輕的掠過。
「……」
雨衣男跑起上來，以連我雙眼也看不清的速度把眼前阻住的兩名「獵豹」劈暈。
而武器…竟然只是一隻手。但最奇怪的是他有這種力氣卻不把人殺了，反而是單單打暈他。
矮天使看見後嚇得瞪大了雙眼立即跳後一大步，極速逃走。
「之後落嚟……」雨衣男把我放到狂魔‧艾卓特上，捉起我一隻手放到握柄：「就靠自己。」
然後他轉身面向罪「獵豹」，說：「你今日喱段孽緣，就暫時由我嚟承受。」
「你…」我愣住了。
「惡魔真正嘅可怕之處……就係瀕臨死亡邊緣都依然清醒，所以，我相信你可以靠部車自己離開喱到。」雨衣男說：「記住……劍客領悟殺戮之道容易，至難，實為不殺。」
這一句……
好像在哪裡聽過……
記起了…
他我是離開狂醫的折磨室後在森林裡遇到的雨衣男……
我看著這個男人的背影，看不清他所承受了多少、承受的一切，但我想他跟我一樣……是活在痛苦之中吧。
不然……我們便不會逼不得已的變成「狼」。
我握緊狂魔‧艾卓特，引擎及車輪隨即發動離開這裡。
我冒著大雨用緊餘的力氣控制著狂魔‧艾卓特轉過不少彎路離開倖存區，可是周邊都站滿了上前迎來的糾察，要把他們都撞開才能殺出一條血路……
惡魔的引擎咆哮聲依然在倖存區裡回傳著……
雨水是唯一能讓我神智清醒的東西，現在我就如一條夾著尾巴要逃跑的狼一樣……
計…
計劃失敗了。
離開的路途中，我想起了在這裡的不同人和事。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忘記這裡的一切……
我不想再…
接觸這個互相欺騙、弱肉強食的社會上。
我只想自己…
能活得，簡單一點。
最後，在倖存區的邊境大門關上之前，我握緊車柄壓低身子加速離開。
原本身後還有數名駛著普通摩托車的糾察追來，但當我駛到出去倖存區後他們便沒再追出來。
「哼！走快啲啊！！！」一名看守邊境的糾察對我大喊：「以後唔好返嚟呀。」
駛到去半路我的體力及神智也開始漸漸承受不住，開始頭昏眼花……
亦慢慢掌控不來狂魔‧艾卓特，開始左搖右擺……最後我騎著整嫁車不小心炒進了入一個正在搭棚裝修的店舖商場裡。
「砰──！」
我整個人飛彈出車撞到牆上。
終於…
要完結了。
那麼接下來……就是待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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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輕微踏走的聲音……
「一直以來，辛苦你了。」
那頭從前只會在我漆黑的心中出現的那頭黑狼，再次出現在我眼前……
滿身是血和傷痕的我，用力撐起一隻眼睛……凝視住它。
「嚟送我一程…？」我吐出一口血並淺笑著。
「不，是讓你用別的方式活下去。」突然間，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清風吹拂著黑狼的深黑色毛髮。
「我唔需要再生存……」我抬頭望向天上，雖然被跌下來的棚架所擋住，但還能隱約在中央一個小缺口看到天空……
「狼族好多成員…因為我今次計劃失敗而死……我唔陪佢哋死，我就冇資格做佢哋嘅……狼王。」我說。
「嗡噓嗡噓噓──」
突然間，風勢更為猛烈……
我眼前的黑狼慢慢由黑色的毛髮，轉變為白色的毛髮……變為一頭白狼。
「當初我並沒有把你最後的善良也吞噬掉。」變成白色的那頭狼，開始一步一步走近我：「只是把它融合罷了。」
「正如善惡一樣，並沒有單一的存在。而是像太極一樣，黑中帶一點白，白中也帶一點黑，沒人能逃得過善惡的責備，就算做了什麼事情……也會受到內心善惡的審判。」
「但邪惡地活下去可是很痛苦。」那頭狼凝視住我：「所以……你就找回自己的善良，找回真正的快樂吧。」
說罷，那頭白狼仰天嚎叫一聲……衝進我身體內去！
怦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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