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少年２──少年的約定》: 第二十三章──搗破
第二十三章──搗破
前往到彩明商場後，我把車子停下來。
我從正門走入商場，內裡陰森漆黑，只有玻璃窗外的光線隱約地照射進來外圍，但商場內裡的位置卻像個地獄深淵一樣深不可測，不知道存在著什麼樣的惡魔。
我一步一步踏進商場，一開首便見到數條屍體被吊死在天花板上，懸掛在半空之中。
直到我走上三樓，前方出現了……古怪的音樂。
是一首很溫馨的馬戲團小丑音樂。
雖說這首音樂沒什麼特別，但在這裡播著總會不其然有些詭異的感覺。
「你一定係想用音樂吸引我注意……小丑。」我輕淡一笑，如小丑所願的跟著音樂傳來的方向前去。
走到一張靠近支柱的椅子後，一具躺在地上的屍體突然發出小丑的笑聲：「嘻哈哈…哇哈哈哈哈！！！」
我把屍體輕輕踢開一下，原來只是一部MP3在重複地播著這笑聲。但最奇怪的是那具躺在地上的屍體正是穿著紫色的馬戲團小丑服裝……難道小丑死了嗎。
沒可能。
我才剛進來他便播著這馬戲團小丑音樂，即是這所商場裡的「某個人」已經知道我進入了這裡。
說不定……
現時躲了在某個暗角偷偷的望著我。
隨著音樂，我走到商場的一條走火通道，那裡盡頭正是放著一個音樂盒。只要音樂一直播著，那音樂盒上的玩具小丑也會一直跳著舞旋轉著。
我一步一步走上前，走到盡頭蹲下身子把音樂盒的發條……關上。
與此同時，我從前方光滑卻模糊的磚板隱約看到個人影站在我身後。
「小丑。」我站起身來，把身子轉向後：「等咗你好耐。」
小丑什麼也沒說，只用他那被塗得鮮紅的嘴巴與被塗得深濃的黑色眼睛凝視著我。
跟陌生的倖存者交談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要的第一步要讓對方放下戒心、
其次，是要讓對方進入自己對話範圍或進入他的說話圈子、
最後，讓他要對你即將說的什麼感到興趣。
每一個步驟都很難學會，因為你現在可是要對方信任你。更何況這傢伙是個瘋子跟危險人物，思維跟一般人有所分別……我們難以代入。
但每個目的及行為背後都有一個前提，那前提就是驅使他變成如此的源動力。
因此我要從小丑的說話之中找出關鍵。
倖存區的說話技巧……
這就是右臂未斷之前用來在倖存區打滾生活的技能。
但聽說上次危險人物的討伐名單上，那個被大台用一元通緝首級的男人──D7689，就是因為以高超的言語藝術，在倖存區欺騙了很多人的倖存區貨幣因而招來大台討伐。
但因為他也未算是大奸大惡殺過人的那種危險人物，因此大台只把他首級列作一元。
即是如果你在倖存區幸運地遇上他，又有時間去砍他頭顱、又不會厭一元貨幣太少的話……就盡管斬下他的頭顱吧。
「嘻嘻嘻……」小丑一直聳肩而笑迫走近過來，寒氣迫人。
「你對咩有冇興趣？」我問。
「殺…你……嘻哈哈哈哈！」小丑一直向前，步驟變得更為急速！
「用菜刀殺人？好有趣。」我看著他手上握著的武器。
「你俾我捉咗之後……我有更有趣嘅遊戲同你玩。」
嘿，「遊戲」。
這就是關鍵字。
「有冇興趣同我合作一場好有趣嘅遊戲？」我提出建議：「並唔係簡單嘅殺人遊戲。」
小丑聽到這裡原本急速的步驟停下來，我跟他距離只有不到兩米。
「有趣嘅遊戲？嘻……」
「大型嘅人殺人遊戲。」我用低沉的聲線道。
「嘻哈哈哈哈哈……」
「目標係成個地下鐵道嘅Rood公會成員。」
「咁睇嚟要邀請更多朋友嚟加入喱場遊戲……」小丑自言自語道。
「隨時歡迎。」
「嘻哈哈……時間？」
「到時我會再通知你。」
這次是關乎「狼族」是生是死，及整個倖存區的人的未來。
就算要借助「獵豹」的力量來對付邪惡……
也在所不惜。
跟小丑具體交代了要滅掉Rood公會的事情後，我便很快離開這間商場去。因為我不能跟「獵豹」同處一室……
我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把他們都殺了。
離開商場後我回頭一望，小丑只站在門外跟我揮手，不走出來跟我道別，就像見光死一樣。
然後他轉身離開，消失於漆黑之中。
我騎上狂魔‧艾卓特，駛回到去上環倖存區之中。回去之前，我經過「狼族」的地盤時停車下來，交代所有成員知我們即將要做的事……
就是全員一起假裝效忠於大台，再待我的一聲狼叫之後開始……革命。
推倒這個想以極權統治倖存區的大台，我叫作革命也沒有錯吧。
「一場革命就快要開始。」我凝視住遠方的上環倖存區。
「你應該係想從中聚集哂所有「獵豹」，再趁革命嘅時候一舉殺哂佢哋。」林樂落笑道，然後認真下來：「但係喱場革命會令到大量倖存者走出嚟同大台抗爭……會做成大量傷亡。」
「唔緊要。」獵豹少，受害的人就越少。
「其實…你有冇發現喱一區有個好奇怪嘅問題。」林樂落沉下了臉色，說：「雖然稱唔上奇怪，但係有一定可疑。」
「講。」
「喱一區嘅喪屍……過份地少。」
「的確，新界區比港島區多好多喪屍，幾乎行十步就遇到兩隻。」
「所以……背後有更大嘅陰謀。」林樂落說。
「解決咗班「獵豹」先搵人調查喱件事有冇可疑。」
兩名「狼族」成員走了入來我跟林樂落談天的地方，是左狼跟右狼。
是分別在獵豹「水牛賽格」討伐事件及「上環區人肉販子事件」中取來的手下，實力足以自成一家。
「狼王，你叫我哋調查劊子手、四六仲有鹿其嘅下落嘅事情，我哋搵唔到任何線索……但係…」左狼回憶著，說：「我哋遇到一個類似四六嘅人……佢同你所講嘅一樣，頸上紋有「46」兩字。」
「之後？」
「好可惜佢好似一早發現我哋，好快咁離開咗。」右狼答。
四六…
「你哋繼續調查。」我戴回連衣帽的帽子：「我返去上環倖存區。」
回到上環倖存區後，我把狂魔‧艾卓特駛回去矮天使家中，雖然有點不捨得。
「好女婿！」矮天使特地來車房見我。
而Cindy總穿著一身白色連身裙跟在矮天使身後。
「將嫁車還返俾你。」我保持笑容面向他。
但很快不是。
「今晚我哋所有合作計劃嘅人有個聚集，你必須要到！」矮天使說。
「同…同所有「獵豹」聚會？」
「嘻嘻，係啊……希望你到時唔好突然間癲咗殺哂佢哋啦，好女婿！」矮天使捉住我的左手，並把自己的臉頰貼緊磨擦著。
當下我的眼神立即改變……
「唔好嬲呀…」Cindy制止住我。
矮天使立即抬頭望向我：「女婿你嬲我？」
我兩秒立即變臉，保持回笑容：「當然冇。」
但Cindy……
她的聲帶怎會回來？
「嘻嘻！係咪好好奇點解我寶貝女講到嘢！？」矮天使指著Cindy頸上的頸圈：「可以感應震動，從而令頸圈機器發聲嘅工具。」
然後我瞧住Cindy一下，再望回矮天使：「張澄都會去？」
所有獵豹之中，除了狂醫之外他就是我最恨的獵豹之一。
「咦？你識張澄？」矮天使有點好奇。
「識佢有幾奇。」我淺笑。
「雖然佢好有腦，但係佢喺倖存區唔出名，因為佢做任何事都只會喺背後操控住一切……所以你點會識佢？」
「某啲事。」
Cindy可能見我不想說，因此替我解圍：「爸爸…你唔好迫人啦。」
「唔……！我寶貝女都幫你唔幫我！」矮天使發小孩脾氣。
「入嚟先喇，我哋長談到夜晚再一齊去聚會。」矮天使一隻手拖住我，另一隻手拖住Cindy走回入屋子。
突然間一位僕人跟矮天使在耳邊說了什麼後，矮天使便說要處理點事所以先行離開，讓我跟Cindy一起待在屋子。
「你…你最近點……」自從那次之後，我跟Cindy之間尷尬了很多。
「幾好……」我答。
我兩人在屋中沉默半響，大家也沒說過一句話，氣氛十分之僵硬。
最後我看著Cindy越想越氣憤，忍不住打破沉默：「你諗住幾時離開矮天使？」
「我…我唔知……」Cindy答。
「你點解唔離開佢？」
「佢……佢對我好好。」
「你應該要知道，佢係一個壞人……獵豹。」
「就算係咁……或者我可以改變佢呢？我已經…慢慢咁……改變佢。」雖然Cindy有機器幫助說話，但機器聲音依然十分之弱，發音也不清楚。
「你睇下佢當你係咩？」我走上Cindy身前，摸著她的頸圈：「佢喱嫁當你係寵物咁養？」
「唔…唔好咁嬲啦……」
「我冇嬲……只係唔明白你點解要同一個壞人一齊生活。」
Cindy低頭不答。
「你點解要咁蠢！？你明知佢係壞人喱嫁？」我再質問。
Cindy目露淚光，繼續低頭不答。
「答我啊！點解要同個壞人一齊啊？」這一刻我就如學了狂醫一樣，Cindy不答我問題，我竟然會舉起左手想摑她耳光。
但Cindy低頭滴下的淚水及時讓我清醒，而我原本著了魔的眼神也慢慢的回復下來，幸好……
在摑Cindy耳光之前我的手及時制止了在她臉頰旁。
Cindy站起來走到火旁一手扯掉發聲頸圈，用力地掉進火爐，含著淚的憤然離開了我，回到自己房間。
我到底做了什麼……
我暗自嘆了一口氣，離開大宅。
無意中給我看到矮天使在大宅外跟一個穿著似是權貴的男人對話。
那個男人……
是在「死亡嘉年華」上，揚言要為自己兒子報復的那個男人。
那男人看到我後，立即深深地怒視著我。
「嘻！獨臂，你唔陪Cindy啦？唔緊要！介紹個新朋友你識，倖存區大台嘅官方發言人──唐里先生！」矮天使拉攏著我們。
「你好。」雖然我是他仇人，他卻沒做出愚蠢的事情。
他大概知道就算現在想把我殺了也是不可能的吧。
「獨臂。」我握回他的手。
「早聞你大名，喺「死亡嘉年華」見過你……聽講你同我個仔交情好深，所以以後倖存區有咩事都唔會虧待你。」他強忍著怒氣。
「多謝。」
「Cindy！介紹個大人物俾你識！」矮天使向大宅喊著。
可是Cindy沒有出來。
「可能佢訓咗，俾佢訓下。」我說。
「唔…」矮天使點點頭：「都好。」
於是我們三人在客廳交談了一整天，那個叫唐里的男人不斷針對著我的說話，很討厭。
「好啦，係時候要去聚會啦！」矮天使走上二樓：「Cindy？要出發啦。」
「Cin…Cindy寶貝女你做咩喊呀！？」矮天使在她的房間憐憫地說著：「係唔係邊位服侍你嘅工人整喊你！指佢出嚟，爸爸幫你殺咗佢！」
此時客廳只有兩個人，唐里沒有聽著二樓發生什麼事，只直直的凝視著我。
「好耐無見。」他說。
「我講過，我會報仇。」唐里眼神對我充滿怨恨：「我要你知道……最親嘅人受到傷亡…會係幾咁痛楚。」
「你想傷害Cindy？」我淺笑：「矮天使會殺咗你。」
「到時睇吓點。」
往後我卻沒想到……
鹿氏兩兄妹都間接給我害死。
我的……
鹿彤……愛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