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公會
 
兩個月後。
 
一個雨下不停的晚上。
 
金鐘地鐵站。
 
數個飛快的人影地鐵站外掠過,站守在地鐵站出口的Rood公會成員立即戒備起來,取出鐵棍等武器。
 




「嗷嗚──」
 
一聲狼的嚎叫……兩個穿著黑色連身衣戴著狼型面具的人雙手持著精短的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進Rood公會成員之中。
 
「啊……呀!」
 
「呀啊!!!!!」
 
「啊呀……」
 




兩人以敏捷的速度把站守在地鐵站門外的Rood公會成員都殺掉,最重要的是兩人下手的時候,雙眼並沒有一絲猶豫。
 
「狼王。」兩人同時望向一旁黑暗的小巷。
 
我從小巷的黑暗影子之中走出來,並帶領著身後的「狼群」一起進入Rood公會軴守在金鐘的地鐵站內。
 
一路上都試著有Rood的成員上前阻止及通報給內部,但陌生的人看過我們一眼都必須立即死……
 
除了不以公會身份行動……這是我們定立的規條。
 




「又係由我指揮?」林樂落低聲說。
 
我點頭。
 
「唔…」林樂落點頭。
 
「分三小隊進攻,一路救援、一路清除、一路觀察……沿途遇敵即殺。」站在我身後的林樂落命令眾人。
 
隨即他們便像狼群般團結地出動去,我忠心的狼群。
 
不久整個金鐘地鐵站便傳出慘叫的聲音及大喊聲,
 
「狼…係……係狼族啊!!!」
 
最後,金鐘地鐵站Rood的所有成員包括頭目也被我們「狼族」圍堵了在等待站中央。




 
而那個鐵齒銅牙像黑社會佬大的金鐘地鐵站首領我當然認得他,只是他應該不認得我。
 
「喱班癲狼點會嚟搞我哋Rood……」他低聲問手下。
 
「我…我哋都唔知,佢哋全部突然攻咗入嚟……我哋都守唔住…」手下答。
 
他們的首領眉目深一深鎖,然後橫視我們所有人,最後聚焦在我的斷臂位置,在慌慌驚驚的笑著望向我:「我諗閣下應該係「獨臂」……或者係唔係我嘅手下得罪咗你…我可以幫你搵佢出嚟……」
 
「跪低。」林樂落代我說。
 
「吓…?」他不明所意。
 
「跪。」林樂落取出一把小飛刀,快捷地擲向他的胯頭!
 




「啊呀……!」他痛得單腳跪了下來。
 
然後其餘Rood的成員們也自動自覺跪了下來。
 
「我同你無仇無怨……」他們的首領說。
 
我取出一把小刀走到他的身前,問:「你估吓我下一步會點做?」
 
「……」他不敢回各。
 
「答。」我摑了他一記耳光。
 
「啪──!」
 
「你會…」他有口說不出。




 
「答。」我又賞他一記耳光。
 
「啪──!」
 
「你會殺咗我……」他低著頭放聲大喊。
 
「好遺憾……答錯咗。」我把小刀交給一名手下:「將佢啲皮割哂出嚟。」
 
數名手下把他拖走離開去接受「獎勵」。
 
他瞪大雙眼,哀求著:「唔……唔好呀!唔好啊!!!」
 
可能當天如果不是河馬人突然來襲擊這裡……
 




就換了我被他割光所有皮。
 
「咳。」林樂落點點頭,然後望向一眾不情願跪下的Rood成員:「你哋邊個唔想死,想效忠於我哋公會……就繼續跪低。」
 
我在一旁觀察著,到底面臨生死之間……
 
他們的選擇到底會是如何。
 
「我…!我絕對會忠心你哋!」、「我都會!!我一直都想加入「狼族」好耐!!」、「我都係啊!!!」
 
在一眾Rood公會成員之中,唯獨一個眉毛濃密、身形健朗男人站了起來。
 
「吟龍!你係咪癲咗啊…跪番低啦…!」那男人一旁的人低聲勸說他。
 
「我唔會屈服喺你哋手上。」那個叫吟龍的人說:「你班友最近搗亂成個港島區,就算今日個天唔收你……遲早都會收你。」
 
我不禁會心一笑,
 
「咁你又知唔知…俾我殺嘅人有咩罪…?」到現在我的聲線依然沙啞。
 
「Rood嘅成員……都係一班狗輩之徒,唔洗喺到扮正義。」林樂落把小刀架在他頸上:「真係唔屈服我哋?」
 
吟龍沒有答話,只有一個堅定的眼神。
 
很好。
 
「將跪低嘅人全部殺死。」說罷,我轉身離開這個即場滿佈慘叫聲的位置。
 
「吓…你……」吟龍有點愕然。
 
「如果你真係想入「狼族」……」林樂落跟在我身後,代我跟呻龍說:「隨時歡迎嚟我哋地盤──The Galleria mall。」
 
「哼……」林樂落閉上眼微微一笑:「今日已經算好,至少有一個肯反抗我哋……上次中銀商場嘅「蒙面黨」分部竟然全部選擇投降。」
 
「投降嘅人用唔著…」我說:「喺狼嘅世界入面……每一隻狼就算身處險境都會忠心於「狼王」。」
 
我跟林樂落走到路軌那裡,我記得當初金鐘倖存區被擊破的時候,很多人進入金鐘地鐵站的Rood避難,卻被Rood成員用了做奴隸。
 
過多了這麼久……
 
到底還有多少個人活著。
 
「殘狼。」林樂落說。
 
「殘狼」聽到指示後,把阻止人進入路軌的玻璃門打破。他是我在某場戰役中堅決的不投降的其中一人,右眼殘缺……所以我命名他為「殘狼」。
 
「冰──!」
 
玻璃碎裂後,隨即傳出一陣腐臭的惡味……
 
是死屍的氣味。
 
林樂落取出一枝酒沿著牆壁倒了下去,再用打火機把酒點燃,隨即一條火吞快速地傳遞著酒經過的位置,使得黑漆漆的車軌亮了起來。
 
下面滿佈死去多時的屍體,大部份死去的人都是沒全衣服,排泄物四處可見,老鼠四周的在屍體上咬吃和走動著……衛生環境十分惡劣。
 
「咁嘅地方…應該冇人生存到。」殘狼凝視著下方說。
 
「……」嘴嚼的聲音。
 
當火焰開始燒到屍體身上時,火勢變得更大,車軌也越來越光亮。
 
我們看到兩個衣衫不整的小孩一男一女和一位眼神呆滯的少女正坐在一角,那兩個小孩正舉著一隻人的手臂進食。
 
那少女輕撫著小孩們的頭,我對她……好像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此時,那少女終於發現我們。
 
她雙眼呆滯的望住我們,就像一世住在山洞的人看到現代人類一樣。
 
她…
 
是Candy。
 
那個在金鐘倖存區跟過我有一段小經歷的女生。
 
她畏縮地抱住兩位小孩,就像不讓我們傷害他們一樣。
 
「啊哈……」一把淫賤的聲音從路軌下傳出:「我親愛嘅Candy…你係邊啊……唔好同我玩捉迷藏啦……」
 
一個滿身污衊,神神化化的男人在路軌中尋找著什麼一樣,完全無視站在他上方的我們。
 
「見到你啦!」那男人望向Candy淫笑起來。
 
「殘狼。」我凝視住那男人。
 
殘狼隨即取口袋拿出兩把小飛刀往那男人雙腳關節位擲去。
 
「啊呀!」那男人雙腳跪下。
 
「帶個少女走。」我說。
 
殘狼跳了下去走近Candy,但Candy看到他也有點抗拒,她雙手抱住兩個小孩,就像不讓我們傷害一樣。
 
所以,我跳了下去。
 
「認唔認得我?」我雙腳跪下,凝視住Candy。
 
Candy凝視我量久,然後慢慢點頭。
 
「你已經自由。」雖然我知道這一句很諷刺。
 
我把Candy抱起,另外兩個小孩交給殘狼抱起。
 
就只是幾個月罷了。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變成屍橫遍地……
 
我把她們帶回商場安頓好後,開始管理一下「狼族」的日常事務。
 
在這種亂世要維持一個倖存者公會可以正常運作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當初我跟林樂落也花了大量時間才懂得怎樣建立一個有名有勢的倖存者公會。
 
雖然我們公會就只有數十人,但因為港島區喪屍少而人多,所以我們公會的成員便只求精……不求量。
 
「食物分配量係幾多?」林樂落站在商場中央問。
 
「仲有五日嘅份量。」若狼──幫我們公會點算物資的重要人物之一。
 
「狼王。」剛才主力進攻Rood的成員也全部回來。
 
「噴咗油印未?」林樂落代我問。
 
每次我們「狼族」把一個公會搗破後都會噴「狼」樣的圖案在對方的牆上。雖然我掛著名是他們的首領,但一切事務我實質已經交給林樂落代我處理。
 
他為人心思細密,事事也懂得我意,所以很多情況我都放心交給他去做,例如進攻及對外交易等事。
 
他唯獨只有一個弱點──Mandy。
 
即是他的女友。
 
「佬大,佢哋好似仲未好接受到我哋。」殘狼走來我身邊抱著腰,望向畏縮在二樓時裝店的Candy和那兩個小孩。
 
「我嚟。」我走過去她們那兒。
 
「Candy?」我不記得這是否真的是她名字。
 
「唔……」她畏怯地抬頭直視著著我,抱緊兩個小孩。
 
「可能你唔認得我把聲。」我脫下狼形面具:「但係你會認得我個樣。」
 
Candy看到我的樣子後有點驚呆,然後露出苦澀的笑容:「真係你……」
 
「雖然我同你只係見過幾面…」我蹲下身子,說:「但可以遇得番,證明命運都注定我天生喺要救你。」
 
我想起了金鐘倖存區崩潰的那一晚,我為了讓她逃跑而把自己作誘餌引開喪屍。
 
「你身上有啲瘀傷。」我凝視住她雪白無光的手臂上的瘀血。
 
「唔…好掂我……」Candy說話一頓一頓的:「我好…我好污衊…」
 
「發生咩事…地鐵站裡面。」
 
「佢…佢哋……當我哋係奴隸…」
 
「Rood?」
 
Candy畏縮地點點頭。
 
「仲有?」
 
「佢…佢哋唔俾食…物,我哋要食……蟑螂…人肉……老鼠。」說到這裡,Candy已經忍不住想要嘔吐。
 
我沒有制止她,因為我的確知道…
 
生老鼠到底有多難吃。
 
「成個Rood公會…聚集緊大量精…英倖存者,打算進攻各地……倖存區……」Candy吐出之後繼續說:「我親…親…耳聽到。」
 
咳。
 
我走去商場中央,在林樂落耳邊交代一點事情:「你幫我照顧Candy仲有嗰兩個細路。」
 
「喔……」林樂落對我的決定有點疑問。
 
「有嘢想問?」
 
「第一次見你收留公會之外嘅人。」
 
「我有特別嘢要做,要離開公會一段時間。」
 
「離開公會?你喺我哋「狼王」……」
 
「只係暫時性。」我眼神沉了下來:「我要返倖存區調查一啲事。」
 
包括Rood公會是否真的打算向各地倖存區發動總攻擊、鹿彤跟Cindy到底是否在一起了、劊子手還有四六的下落、還有那一天之後便失蹤的鹿其……
 
Rood雖然實力不及我們「狼族」,但他們已經是家喻戶曉的精英主義組織,因此也擁有一定的號召力。
 
如果不阻止這件事發生,給Rood公會從各地倖存區的地鐵站殺出來,必定會造成傷亡慘重。
 
包括鹿彤她所在的上環倖存區。
 
「咁…洗唔洗搵人保護你?」林樂落問。
 
「唔洗。」
 
「你一到夜晚好可能又會發癲咬人……」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事情。
 
「我應該控制得住。」
 
「我幫你改裝下個面具先,我可以整到佢堅韌啲除唔到落嚟,你日常進食或者飲食都可以喺面具一個小孔放入去。」
 
我脫下狼形面具給林落樂,開始讓他為我改裝。
 
「我唔喺到個陣,幫我管理好「狼族」。」我說。
 
「放心……」林樂落開始為我著手改裝:「你救過我女朋友差你一份恩情,我點都唔會放棄「狼族」。」
 
林樂落改裝完成後,把只掩蓋著嘴部的狼形面具戴到我臉上。然後他取出從這個商場裡的維修鋪找到的電鑽,配合螺絲把面具固定在我臉上。
 
「到你調查完成或者想除低個面具嗰陣就返嚟。」林樂落揚一揚電鑽:「我會幫你拆卸落嚟。」
 
我用手拉一拉面具向外伸出的狼形嘴巴,果然已經堅固地貼在我臉上。
 
「有時其實我覺得自己搞緊一場革命。」林樂落淺笑著。
 
「點解咁講。」
 
「公會成立目的──殺清所有壞人……仲唔係一場龐大嘅革命?」
 
「真正嘅革命…係要令到所有即將受難或者唔關事嘅人都覺醒,明白喱個社會嘅不義。」
 
「唔知第二啲倖存區會唔會好似我哋港島區咁……」
 
「只要佢哋喪屍人少,自然會有好多人性問題……」我凝視住所有的「狼族」成員,他們已經不知不覺間都聚集過來:「喪屍多,反而少人性問題……因為人類都會有一個共同敵人而變得齊心。」
 
「所以我哋要防止「獵豹」橫行霸道。」
 
因為每個複雜的行為背後,都只藏著一個簡單的動機。
 
而我的動機只有一個。
 
向所有獵豹報復,還有保護我所珍重的人。
 
就是這麼簡單。
 
「狼王,洗唔洗我哋跟去保護你?」兩名得力手下問道。
 
「無錯,有左狼同右狼暗中保護你…應該會安全啲。」林樂落說。
 
「唔需要,你哋全部人聽從我嘅「右手」指令就得。」我輕笑著離開這裡。
 
我的「右手」是誰?
 
就是那個一副正義感的林樂落。他的稱號在各大倖存區流傳著竟然叫「獨臂王的右手」,真不知道是那個中二病大台職員改這種稱號給我們。
 
離開居住了一段時間的「狼族」地盤後,我開始徒步走到上環倖存區。雖然間中有三、四隻喪屍在大街上遊蕩,但我多數不會從正路走,而是從屋頂及陰角等地方遊走,因為易於偷襲。
 
而且因為我全程都用跑酷,所以喪屍幾乎不會抓到我。
 
到達上環倖存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我從以前的秘密通道潛入倖存區,避過所有邊境的檢查。
 
走進去再徒步走一會便去到了從前已經熱鬧非常的鬧市,這裡跟以前一樣水洩不通,不同的是周遭加上了一點紅色的燈籠,令整個環境很有春節氣氛。
 
在我眼前見到的不是一群開心喜興的人類,而是一群已經忘了這世界還存在著喪屍的人類。
 
我伴隨著鬧市播放著的喜興配樂一路走著,鬧市再前方一點,大約文咸東街路段的中央,那裡起了一個大舞台,不少人都歡悅的在那邊跳舞。
 
用熱鬧的氣氛來掩蓋自己生處的環境那種畏懼不安之感,一群等待被吃的羊。
 
我走進小巷,在一間陰暗的小店子裡坐了下來。
 
除了行動,如果不是我正常也會裝一隻從服務裝店裡模特兒娃娃拆下假手來偽裝自己的斷臂,當然……
 
我那隻假義肢是動不了。
 
「有啲咩。」我今天幾乎沒吃過什麼。
 
「燒老鼠肉串、炒青菜、鼠腿、鮮炸蟑螂。」禿頭瘦弱的老闆答。
 
「炒青菜。」
 
「唔…」老闆開始為我著手料理:「你點解會嚟食嘢,你第一次入嚟上環倖存區?」
 
「點解咁問。」
 
「今日舉辦緊倖存區兩個大節……大台免費派發食物同物資俾倖存者。」
 
「咩節日。」
 
「天墜日同慶祝節。」老闆把炒過的青菜放到我桌前。
 
「咩嚟。」
 
「天墜日係由一個宗教團體發起嘅節日,因為個嗰宗教團體都幾多人信奉,所以大台承認咗佢哋嘅存在。」老闆繼續說下去:「慶祝節就係每一個月尾大台都會搞一次,話想借此團結所有倖存者。」
 
「謬誤……不斷嘅慶祝只會令到倖存者喺亂世戒心不斷降低,生活喺喱種世界…根本就唔值得慶祝。」我說。
 
老闆抬頭望了我一眼,苦笑道:「俾喱個大台管治已經係一個錯誤。」
 
「願聞其祥。」
 
「自從唔知幾時開始……倖存區嘅政策就越嚟越嚴,例如出外搜索物資嘅倖存者要入返倖存區一定要交當日搵到嘅三分之二物資…仲有,每晚十二點正都會喺大台附近公開處決一啲犯人。」老闆不自覺嘆了一口氣:「我見過一個只係得十幾歲嘅女仔因為想表達不滿而去大台職員嘅工作地點,用粉筆畫一個「狼」形圖案表達不滿……之後佢俾人發現,第二日我就見到企咗喺處刑台……個頭俾人斬咗落嚟。」
 
「狼…形圖案?」
 
「你唔知咩?你應該都係佢哋嘅忠實Fans嚟架喎。」老闆望著我的面具淺淺一笑:「倖存區外令人聞風喪膽嘅「狼族」。」
 
「關「狼族」咩事。」我放下雙筷。
 
「佢哋象徵住「自由」。」老闆一邊抹著檯一邊說:「佢哋不畏強權挑戰倖存區好多有名勢公會嘅事……已經喺倖存區廣為流傳,有好多倖存者都係佢哋Fans,有好多人都唔滿意上環大台高壓嘅政策,希望「狼族」有一日會解放佢哋。」
 
「你好似仲知得多過我。」我淺笑著。
 
「唔係……只係唔明白,到底點解會有一班人企出嚟,挑戰強勢嘅一方。」
 
「Who knows?」
 
「喱餐就請你,你留啲倖存區貨幣俾自己用仲好……好耐無同人傾過計。」老闆伸一伸懶腰:「反正我喱啲死老嘢……有幾多錢都冇用,條命都係短。」
 
「多謝款待。」轉身離開之前,我問了老闆一個問題:「如果喱家你就可以加入「狼族」……你會唔會加入?」
 
「唔啦唔啦…哈哈。」老闆抓頭傻笑:「我啲咁嘅老鬼邊有資格入……」
 
我淡淡一笑:「實力其次,「狼族」講求嘅係絕對忠誠。」說罷,我便關門離去。
 
吃了點青菜後我繼續往鹿彤的住所前去,途徑上環文娛中心演講廳,那裡外圍站著了不少人,所有人都好像爭著入去一樣。
 
「好期待矮天使今日演講啊!」一位少年激動的拿著門票。
 
「矮天使……?」我抬頭打量著這座演講廳。
 
然後我發現了很多排著隊的人也拿著一張門票,於是我假裝撞到一位中年男人,從他身上偷取了一張門票。
 
排到進去後我跟著人群走進一所大講廳,選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你好啊。」我身旁坐著一位禮貌的男人,他笑容滿臉的跟我問好。
 
我沒有回答他。
 
「你都係矮天使嘅門徒?」他問。
 
顯然地,這裡打著宗教團體的名義來把別人洗腦。借人類在這亂世中的畏懼感,用宗教給予他們依賴,令他們完全信奉那個所謂的「神」。
 
我始終沒有回答身旁那個男人一句說話,因為他虛假的笑容令我覺得很……嘔心。
 
這裡所有人明明都只是點頭之交,剛才先是第一次見面根本不認識大家,但竟然硬生生的露出這般裝作善良的笑容,似是相識已久……完全不合附人情。
 
很快地,演講廳的燈關了下來。
 
一個大約只有一米四,穿著白色病人袍的矮子從講台走出來──矮天使。
 
「我嘅門徒,你哋安好?」矮天使的說話語調完全跟在「死亡嘉年華」時是兩種分別。
 
「矮天使安好。」眾人回答。
 
「我感覺到…神,佢會喺不久嘅將來迎救我哋。」矮天使雙手張開,閉上雙眼抬頭仰天:「只有信教嘅人,先可以得永生。」
 
「我信教嫁天使!」一名門徒站了起身,激動地向矮天使伸手:「請你叫神給予我永生啦!!!」
 
「矮天使!!!」其餘的人也開始這樣做。
 
不知所謂。
 
我站起身來轉身離開,卻被矮天使叫住……
 
「嗰位想走嘅人兄……」矮天使凝視住我背影,說:「你好眼熟。」
 
「我哋應該見過一面。」我轉身微笑望向矮天使。
 
「噢……」矮天使也微笑點頭,緩緩的道:「原來係忤逆天命嘅修羅。」
 
「你應該唔會打搞我哋?」矮天使問。
 
「你未算獵豹……」我「嘖」一聲笑了出來:「所以我暫時唔會拖你落地獄住。」
 
矮天使這種人雖然都樂於觀看著別人死亡和辦這些宗教團體來欺矇倖存者讓他們危機感大減……
 
但念在他每次在「死亡嘉年華」總會在「大抽獎」時「救贖」受害的倖存者,所以……就先過他一馬。
 
而且我可沒有時間應酬這個瘋子。
 
「我想請你星期五嚟食飯。」矮天使微笑道:「我有好多嘢想同你講。」
 
「唔需要。」
 
「係咩?」矮天使惋惜地說:「原本我仲想介紹我女兒俾你認識。」
 
「矮…矮天使嘅女兒?」、「係……係好靚嘅個位天使…」、「係嗰位受詛咒「不能說」的天使……?」
 
在場的所有人紛紛討論起上來,特別是男性。
 
「我對女人無興趣。」我淺淡一笑。
 
「你條友到底邊個!」一名青年走到來我身前,轉頭望向台上:「矮天使!佢都唔領你情,你仲留佢喺到做乜……」
 
「連我哋喱啲忠心嘅門徒都未見過矮天使仙女般嘅女兒……」又一個憤青不憤地說:「佢有咩資格……」
 
「你個女好似好巴閉咁?」我單眼側視著他。
 
矮天使雙手放後,低頭一笑:「總之星期五我想你嚟,我想請你食一餐飯。」
 
「矮天使!好唔公平!!我哋做咗你門徒咁耐都未有得同你傾計……你只係見到喱個細路想走唔想入教……就留住佢,請佢食飯兼見你個女!對我哋好唔公平!」一些門徒開始罵起來。
 
矮天使輕柔地自轉一圈:「仙女散花。」突然間,數把短刀飛刃從他衣袖內飛出!
 
「渣──!渣渣渣渣──!!!」
 
「呀啊!!!!!!」剛才在指罵的人,喉嚨上都插著一把短刀……
 
「指罵神嘅下場。」矮天使說。
 
在場的人也沉默了下來……
 
這傢伙…
 
「我會等你,我有個大計想你同我合作。」說罷,矮天使向我揮手。
 
「……」我冷視矮天使一眼後,便轉身離去。
 
這個宗教團體真的有點瘋狂,從剛才就看得出裡面的人想法也很偏激。
 
我相信……
 
如果不加以阻止,這個宗教團隊早晚有一天會變成以宗教為由而殺人的團體……
 
因此,在我離開上環倖存區之前…
 
這個宗教團體也要滅掉。
 
當然還有那個人……
 
張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