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咁我哋出發?」林樂落問。
 
「唔。」我點頭,並開門帶路。
 
我帶著林樂落去到那座山的時候,經過到之前何寶寶的那個營地。我停下腳步來,低頭凝視住營地一陣子。
 
「做咩……」林樂落問。
 
「冇嘢,只係諗番啲嘢……」
 




說罷,我轉身繼續往狂醫的地下水道研究室前去。
 
自從那一次我想用左輪手槍自殺,上天卻不給我死去……
 
我就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只是…
 
卻不知為何……我還對人世間的「善良」還有少許餘念,令到自己的內心爭扎這麼久。
 




明明心內最後一份的善良已經給吞噬消滅……
 
卻到底是什麼,讓我心中還存有不傷害人的餘念。
 
我不知道。
 
但正如Cindy所說……
 
答案……我會在人生的路途中尋找出來。
 




「喀──喀──」
 
「砰──」我把沉重的鐵門打開。
 
狂醫還躺死在下水道上,屍體身上盡是死老鼠,臉容及肌肉已經被啃爛到殘缺不整。
 
但奇怪的是……
 
狂醫躺死的位置有些小改變。
 
我走近狂醫的屍體看去,他死相依舊是面露青筋雙目瞪大。
 
「樂落,你去拎哂喱到所有有價值嘅嘢。」我吩咐:「仲有借你把銅刀一用。」
 
接過樂落的銅刀後,我小心翼翼的盡量在不碰到狂醫的身體情況下把他的頭完整切下來。




 
因為他身上有著無數的死老鼠,意味著這些死老鼠啃食過他後便中毒死去,即狂醫的血液上可能有毒……
 
「喀──喀噠──」
 
狂醫的頭被我切割下來,我口含刀柄,左手抓住他的頭髮把他的頭放到一塊純白色的手術布上。
 
「真諷刺。」我看著狂醫雙眼。
 
「你最後嘅下場……竟然係死喺自己手術室之中。」我把手術布包紮好,整顆人頭袋好。
 
「搞掂。」林樂落背著一袋東西走進來,不經意望向這個下水道的中央……十字架上釘著的那隻右手。
 
「……」他凝視住那隻已經斷去多時的右手,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係時候走。」我拿著包好的人頭離開這裡。
 
「唔…」林樂落緩緩地點頭,望了我一眼然後跟在我身後。
 
「你好鐘意龐克風格?」離開的時候,我問。
 
「係啊,你又知我著緊喱衫係龐克風格嘅?」
 
「我修讀藝術。」我淺笑。
 
可惜,今後這個狼的面具會掩藏著我的笑容。
 
「你把聲不嬲咁沙啞?」他問。
 
「唔係。」戴著這個狼形面具說話,聲線總會變得低沉。




 
加上被狂醫折磨的時候我不分日夜的撕叫喊痛,令到自己聲帶受了很嚴重的損害才變得現在聽起來那麼沙啞。
 
回去安全屋後,我跟林樂落準備計劃一切的事誼,包括這個組織的一切行動、目標、宗旨。
 
我先把從下水道取來的三分一珍貴的藥物物資給了蒙面人,好讓他回去可以跟自己佬大交代並做我們的間諜。
 
我們約好了每星期的三和六會在安全屋見面,如果有突發事件則要馬上趕來通報。
 
蒙面人離開後,我便跟樂落討論著組織的一切。
 
竟然別人也可以有倖存者組織、公會、小隊……那為什麼我們不可以獨成一派?
 
行動:搗破所有「獵豹」的洞穴。
 




目標:殘忍殺害弱小的「獵豹」。
 
宗旨:消滅所有「獵豹」,讓世界變得純潔。
 
「幾時可以開始行動?」林樂落問。
 
我躺在椅子上,答:「就今晚,視察下環境。」
 
到得晚上,我跟林樂落準備好出發前往「死亡嘉年華」。我依舊戴上了那個只露出雙眼的狼面具,而林樂落則戴上了之前他在台灣買下的一個蓋伊‧福克斯面具,並穿上一身斗篷和高帽子,就像一個紳士一樣。
 
雖然這一帶一到晚上變會寂靜無聲,但我還是能感受到在遠處灣仔運動場熱鬧吵雜的聲音及狂歡之聲。
 
「喱一區嘅喪屍已經俾人清得七七八八。」林樂落說。
 
「所以要清理嘅……」我凝視住前方燈光通明,吵鬧聲不絕的灣仔運動場:「得番「獵豹」。」
 
這所舉行「死亡嘉年華」的灣仔運動場跟我想像中不一樣,除了運動場本身的結構之外,這裡的場邊額外搭了一些木板,令場地看起來更高。
 
這裡從出面看來大概有三層樓高,整個運動場都被木板包得密實,看來為這個場地額外施工時費了不少人力物力。
 
說是運動場,這裡更像鬥獸場。
 
「哈哈哈……老陳,今晚你最期待邊場Show啊?」一名六十多歲穿著深藍色西裝的胖老伯從一輛房車裡走了出來。
 
看他穿得這麼光鮮又有這麼稀有的汽車代步……如無意外,他不是管理倖存區大台的高層人員,就是囤積居奇賺很多錢的奸商。
 
「哈……緊係「大抽獎」啦!我預備咗成千幾倖存區貨幣,今晚一定要有份抽獎!」那個疑似叫老陳的西裝骨友說。
 
雖然場外被一塊又一塊的木板所阻擋著,只有大門是唯入進去的地方。但我還是感受得到場內那熱烘烘的氣份。
 
而且這段時間也有不少人付物資或倖存區貨幣進去這所鬥獸場,看來這個「死亡嘉年華」每晚也賺不少。
 
我跟林樂落走到入口前,一名戴著狗形面具的看門人望向我們,說:「物資或者倖存區貨幣。」
 
他身後貼著一張表格,上面清楚列明了不同位置的費用。
 
「特座:五百元倖存區貨幣
 
頭座:三百元倖存區貨幣
 
中座:二百元倖存區貨幣
 
後座:一百元倖存區貨幣
 
雜座:五十元倖存區貨幣
 
挑戰者:零元
 
注:如擅自入場,後果自付。」
 
「座位數量有限,要買趁快!我哋滿日都爆場。」看門人說。
 
「我哋俾物資。」林樂落答。
 
「唔…俾啲咩?」
 
林樂落從褲袋從出一細樽從狂醫的下水道取回來的止癢膏:「應該夠坐咩位?」
 
「藥…藥品……!?」看門人聲線中帶有驚訝。
 
那是當然,在這個亂世藥品是多麼稀有的物品,盡管只是一細樽已經價值連城。
 
看門人收下止癢膏,給了我跟林樂落各一張頭座門票:「請……!」他恭恭敬敬地請我們進去。
 
進去之後我們身在一條大走廊,走廊盡頭指示了各座位的去向。
 
「唔好去頭座到坐,因為嗰到都係達官貴人,佢哋未見過我哋,咁樣好可能引起佢哋疑心。」林樂落停下腳步,說「如果剛才我哋拎藥膏出嚟交換,但淨係想要下座或者雜座就更加會引起看門人疑心……所以我哋喺到等吓,等一個買咗下座或者雜座嘅人經過喱到嗰陣同佢交換。」
 
「果然計劃周詳,軍師。」我輕笑著說。
 
「當然。」林樂落報以我一個微笑。
 
沿途進來的有穿著西裝或豪華晚服的人、有穿著粗獷像小混混的人、當然也有打扮怪異的人。
 
但他們都是世上的邪惡種子……
 
皆因他們都是來觀賞這場「死亡嘉年華」。
 
「正啊正呀!!!」一名沒穿上衣,只穿著一條牛仔褲的金毛長髮男在走廊狂歡著。
 
林樂落望了我一眼之後,走上前到那金毛長髮男面前:「你好。」他連說話也裝成一個紳士般。
 
「咩料啊……」金毛長髮男有點不爽,打量著林樂落。
 
「我想同你交換座位票。」林樂落取出一張頭等座位票。
 
金毛長髮男立即愕然下來,口頓頓地說:「你…你認…真?」
 
林樂落沒回應他,也沒點頭。
 
「好喇好喇……」金毛長髮男取去頭座票,換了一張雜座票回來。
 
好……換到了一張雜座票,還欠一張。
 
接下來一個身材矮小,穿著怪異的光頭矮子經過走廊。他身穿一身病人白袍,頭上戴著一個類似光環的飾物,活像一個小天使一樣。
 
「有冇興趣交換座位票?」這次到我走過去問。
 
「哈哈,你應該交換唔到啦。」那矮天使笑道,然後取出他的座位票給我看。
 
是特座…
 
最貴的特座。
 
「哈哈…拜拜!」矮天使跟我揮手說再見。
 
這傢伙到底何方神聖……
 
最後,我還是跟一個外表穿著也十足十小混混般的傢伙才換到一張雜座的票子。取好座位票後我跟林樂落跟著路標走到去雜座的位置,去到座位要經過一段會場私自搭上的木板。
 
這裡密不透風,又有這麼多竹架搭著整個場地……一把火燒了這裡是清除大量「獵豹」的最好方法。
 
去到我們所在的雜坐後,才發那裡根本沒有坐位,只有階梯般的石板給你當椅子坐下。
 
而整個運動場是橢圓形,四周也是搭到三層樓高的看台,給人方便觀賞。場地中央則放著不少殘酷的殺人工具。
 
而在這個橢圓形的運動場裡,上方搭了一個講台伸展出來,就像是給一些主持站上去演說一樣。
 
雜座跟頭座果然不一樣,至少他們身處的頭座是有舒適的坐椅及適當的空間,還可以不時叫服務員拿點食物或倒酒。
 
相反這個雜座都站滿粗獷之一,不是大聲說話便是行為粗魯,全都是個鐵漢子。
 
突然……講台回傳著咪高峰的爆音聲,接著便是一把有磁性的聲音。
 
「各位好。」說罷,一名穿著黑色筆直西裝戴著白色面具的男人從樓高四層的講台走了出來,凝視住在場上的大家。
 
他一出聲大家便止住了說話,因為大家知道即將有好戲上演了。
 
「歡迎咁多位參加今晚嘅「死亡嘉年華」!」白色面具人說。
 
在場的人萬上熱烈的呼叫並給予強力的掌聲。
 
「到底喺喱個世界有咩生存意義?喱一區已經差唔多無哂喪屍,每日我哋生活喺喱個殘破不堪嘅世界仲有咩意思?喱家就話俾你知……要參加刺激嘅「死亡嘉年華」!」
 
接著又是一陣狂歡的叫聲。
 
「今晚節目就精彩喇,有請大家欣賞今日第一場Show──「慈母愛子」!」白色面具人開始介紹著:「我哋好榮幸,捉到一位已經有咗BB九個月嘅母親。」
 
緊接場地下的工作人員人把一位孕婦拖到場地中央,再有一名工作人員取出生果刀開始切割著孕婦的肚皮……
 
因為生果刀不鋒利的關係,割了很久也還未把肚子宰開,隨而代之是孕婦痛苦得要下地獄的慘叫聲。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場的人一聲不發,大家也聚精會神的觀賞著。
 
「呀……!啊!」孕婦終於痛得暈倒過去。
 
工作人員把肚皮內的嬰兒帶上去講台給白色面具人,那嬰兒滿身是血,十分之細小……
 
「好可愛嘅小寶寶……」白色面具人深深抱著小寶寶。
 
「但係…」白色面具人隨手把嬰兒掉到落台下:「我哋要繼續「死亡嘉年華」!」
 
「砰──!」嬰兒從四樓高被拋下。
 
從這裡看去已經變成血淋淋的小肉團……
 
「開場戲完畢!到下場──「小狗狗是小孩的好伙伴」!」
 
接下來,一群大約四至七歲沒穿衣服的小孩都被帶到場的中央,他們用好奇的目光望向觀眾台上的我們。
 
「金正恩司令。」一名工作人員走上講台立正說。
 
「咩事?」白色面具人配合他。
 
「喱班細佬佢哋呼吸!場內嘅空氣係歸我哋所有!仲有,個班細路係咁誘惑我,迫我要同佢哋做愛,仲輪姦咗我……」說罷,工作人員開始扮作哭泣:「佢哋仲中出咗我……」
 
「咁可惡!?喱班社會嘅人渣!」白色面具男看著台下的小孩,怒說:「將佢判以「犬決」!」
 
這個世界的道德,已經被嚴重扭曲。
 
「放狗!」工作人員大喊。
 
隨即數十隻像餓了十多天的瘋狗被一名工作人員帶了出來,它們怒視著沒穿衣服白滑的小孩們,然後工作人員把十多隻餓狗也放了出來。
 
那群手無寸鐵的小孩只能不斷奔跑,然後……等待被吃。
 
「媽咪呀!!!」、「啊呀!!!!!唔好咬我啊!」、「嗚…嗚啊啊啊!!!!」
 
而在台上的大人們沒有一絲的憐憫之心,反而越看越興奮……
 
「咬佢!!!咬佢!!!!」、「食咗個細路女!!!」、「當佢哋喺朵鮮花咁折磨咬死佢哋!!!!!」
 
白色面具人瘋狂地大笑著:「喺喱個世界生存最合理嘅方式就係冇規則!」
 
然後雜座的人開始賭博起來,賭哪個小孩最快死。頭座比較高級的人則品嚐著看紅酒,觀看著這場比賽。
 
一切…
 
也瘋狂了。

場地內傳著小孩的慘叫聲,聲音足以令人留下一場陰影。
 
「啊呀!!!!!!!!!!!」
 
這一個滿月之夜,所有被邪惡四人組捉回來的倖存者也被殘殺於場內中央,有著各式各樣的死法。
 
圍著他們歡笑把他們當玩具般的卻是自己的同類──人類。
 
或許…
 
這場喪屍病毒的爆發,正是給人類一個啟示吧。
 
「……」林樂落緊握拳頭。
 
雖然他戴上面具讓我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我相信他跟我一樣也痛恨著這裡的一切。
 
「你明白我要殺哂所有「獵豹」嘅原因?」我問。
 
「終於…」林樂落橫視著在場所有已經墜落的人類,說:「明白。」
 
在這個人生故事中,能制服邪惡的不再會是正義……
 
因為只有邪惡…
 
才能制服邪惡。
 
「今晚最後一個Show!」白色面具人歡愉地大喊:「死亡大抽獎!」
 
「死亡大抽獎?」林樂落問道。
 
身邊一名粉髮小混混答道:「係每晚「死亡嘉年華」嘅重頭環節!會俾坐特別室嘅嘉賓觀眾拎住飛刀飛擲一個旋轉緊嘅輪盤,輪盤上面寫滿各種懲罰……只要把飛刀擲到咩位,工作人員就會依照輪盤上面俾飛刀擲中嘅位嘅懲罰嚟虐殺玩具!」
 
「不過輪盤上有一格……叫做「救贖」。」眼銳的我很快發現輪盤上寫著這麼一格。
 
「只要擲中嗰一格,「玩具」就唔需要死……但係機率只有1/64%。」粉頭男說道。
 
我凝視住那一格……「救贖」。
 
「好!有請我哋特別座嘅尊貴客戶上嚟玩大抽獎!!!」工作人員說道。
 
一個大輪盤被拉到去四層高的講台上,大家都可以清晰可見輪盤正高速旋轉著……
 
特別座的客人是幾名穿著過份豪華的土豪還有那個唯獨打扮十分奇怪,剛才入場前跟過他說兩句話只穿著病人白袍的光頭矮子。
 
一開始沒什麼特別,那些土豪隨意擲飛刀給予了「玩具」殘酷的懲罰,如用釘書機釘眼珠使少女本來皎潔的雙眼眼珠立即由白轉紅,血淋淋的。
 
另外抽到了的懲罰是把一些鋒利的細小刀片放進一名小孩的嘴巴要他含著,再倒熱水進他嘴巴然後用牛皮膠紙封實讓他不能張口,因為在他口腔裡的水太熱,他只能把水喝下,與此同時……他會吞下了那些細小的刀片。
 
一塊塊鋒刺的刀片卡實在他們喉嚨,他越痛叫便越痛苦……
 
我凝視著那痛苦得哭出來的小孩:「願你安息。」
 
「沙場太殘酷……」林樂落無奈地閉上雙眼。
 
場內受著各式懲罰的「玩具」經過一輪痛苦打翻之後,終於都安息而去。
 
我也默默的閉上雙眼……
 
感覺到在場的什麼一樣…
 
是一種不邪,也不正的氣。
 
到底是誰?
 
「最後一位,人間「玩具」嘅救星……矮天使!」白色面具男大喊。
 
終於到那穿著病人白袍的光頭矮子擲飛刀。
 
在場人也開始一起大喊著:「矮天使!矮天使!!矮天使!!!」
 
「發生咩事?」林樂落問。
 
「哈?你唔識矮天使?」粉頭男又跟我們搭話。
 
「矮天使…?」林樂落問。
 
「如果話我哋喱班以睇人受虐致死為樂嘅人係魔鬼,矮天使佢就係「死亡嘉年華」唯一嘅天使……」粉頭男微笑道。
 
「何出此言?」我望向矮天使。
 
「佢係唯一一個每次玩死亡大抽獎都用飛刀擲到「救贖」嘅人,而且無一次失敗……加上佢身材矮小,我哋不知不覺就稱佢為「矮天使」。」粉頭男眼神似對矮天使擲飛刀技巧十分有信心。
 
當矮天使執起小飛刀時,在場的人靜止了下來。然後矮天使像仙女散花般把小飛刀橫向射出……
 
「噠──!」
 
輪盤給飛刀打中,停了下來。
 
小飛刀穩穩的插在「救贖」這一格。
 
「矮天使好嘢!!!」、「勁呀,果然無一次失手!!!」、「矮天使我愛你啊!!!我想俾你用飛刀擲死呀!!!!!」、「我求吓你殺咗我啦矮天使!!!」
 
「喱個場地啲人講嘅嘢都好有問題。」林樂落低聲道。
 
我沒有答話,只寂寂地凝視住矮天使……
 
說不定…
 
他是令我計劃成功的一個關鍵──矮天使。
 
「今晚「死亡嘉年華」告一段落,明晚再約定你!See you guys!」白色面具雙手指向所有觀眾,再裝作開槍般射著我們:「喱一晚送俾你哋嘅喱一首歌係……《歲月如歌》!」
 
在這個血腥味濃剛才先殺戮完的場地裡,開始播放著《歲月如歌》這首溫情的歌曲。
 
「真係好撚想嘔……喱首咁溫馨嘅歌同場地完全格格不入。」林樂落說。
 
「Shit!」白色面具人突然把一直陪伴著他,站在講台上主持的工作人員踢下去這個四樓高的場地:「我唔係要聽容祖兒版,我要聽E神!陳奕迅版呀!!!」
 
「砰──!」那被踢下去的工作人員一瞬間變為肉醬。
 
大家見到這麼滑稽的場面後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不到五秒,運動場內本來播著的容祖兒版《歲月如歌》,立即更換了作陳奕迅版的。
 
接著,觀眾開始一個一個的散去,邪惡四人組之一的白色面具人則站在講台上,雙手張開抬頭向天,像感受著什麼一樣。
 
「調查吓喱到先。」我沙啞地說。
 
「唔驚俾人發現?」林樂落問。
 
「喱家咁多人走緊,應該唔會太易俾人發現。」我開始跟著人群走著。
 
去到某一處的通道我看到那類幾乎沒什麼人流走過去,所以我走近去那條陰深的走廊通道去。
 
去到盡頭是一塊木板門,門身釘著一塊木牌──「工作人員室,私自內進者,後果自負。」
 
「嘻,少年。」那個惡夢的影子,白色面具人在走廊的終究跟我們揮著手:「私自內進,後果自負。」
 
林樂落跟我站直望住他,被他發現我們只好離開這裡。
 
「唔…」突然間,一把女性叫聲從木門內傳出。
 
「……」林樂落停下腳步,整個人變得呆滯。
 
「係咪聽到啲咩?唔洗理。」白色面具人拍拍林樂落肩膊。
 
林樂落再次緊握拳頭……
 
「樂落,番去先。」我低聲說。
 
最終,我們二人只好離去。
 
而白色面具人則徐徐地進入木門之後。
 
「嗰…個個係我女朋友把聲……」林樂落神情依然崩緊,說話抖震。
 
「明白,但係唔可以魯莽行事。」我說。
 
回到安全屋後,我開始繼續佈處著一切,把所有計劃都說給林樂落聽。
 
就是林樂落在運動場外拿著一樽樽汽油彈等待我給予指令,我會有方法取得到特別座,然後到晚上的「死亡大抽獎」遊戲的時候是跟白色面具最接近的機會……
 
我會趁此一舉殺了他,並把狂醫的首級公諸於世。
 
再打個暗號讓在外面的樂落可以收到暗號後馬上用汽油彈擲向運動場,因為運動場額外結構用到木板,所以應該能把整個運動場變成一片火海……
 
「咁我女朋友點?成個運動場著火佢咪……」林樂落緊張地問道。
 
「我會救佢出嚟…」
 
「真係…?」
 
「當然。」
 
‧‧‧‧‧‧
 
抱歉,樂落……要令大事成功背後必須要有人願意犧牲,如果我這樣冒著被火燒死的風險救你女朋友。
 
我怕我辦不到。
 
行動當晚之前我們從旅行商人裡買了數枝酒精用以製作汽油彈,至於打火機樂落家中則有一個。
 
另外樂落他幫我把這個狼的面具改裝了一下,在嘴部那裡增設一個小咬球,只要我一咬那個位置再呼氣便會發出猶如餓狼嚎叫的聲音。
 
這就是我用來通知樂落擲汽油彈的暗號。
 
在出發之前,我看著狂醫的首級……
 
「你已經俾我利用緊……狂醫。」
 
我們之間的角色…
 
倒轉了呢。
 
晚上。
 
我們再次走到「死亡嘉年華」會的門外,但等待的卻是一個人,而樂落則在運動場外的一旁等待我發號司令。
 
就讓我們兩人把所有獵豹殺光光吧……
 
一個……再沒有垃圾的世界。
 
不久,我要等待的人終於前來了──矮天使。
 
「矮天使。」我走過去低頭望住他。
 
他抬起頭來,一臉不解的望向我:「我好似唔識你……」
 
「我識你就得。」
 
「搵我咩事?我好唔得閒。」矮天使微笑道。
 
「我想買你張特座票。」
 
「嘖…嘖嘖嘖……」矮天使暗地裡陰森地笑著:「你知唔知一張特座票幾珍貴?你憑咩要我俾你?」
 
這個矮天使這麼有實力可以買到特座的票,即是說他不是非富則貴,不是大台職員就是賺很多錢的瘋子商家。
 
「識唔識狂醫‧解剖者?」
 
「嘿嘿嘿……」矮天使暗地裡笑起上來,說:「佢係我宿敵,我曾經同佢喺中環區一間食店大戰三日三夜……佢係我一生見過最難纏最尊敬嘅對手,最後因為我要趕住睇「黑色嘉年華」而當佢贏。」
 
「咦,你咁問……唔通佢買兇叫你嚟殺我?」矮天使嘴裡微笑,但手上已經握著一把小飛刀。
 
「可能你會好有興趣。」我把用手術布包紮著的狂醫首級交給他。
 
矮天使接過後開心得就像拆禮物一樣,拆完看到內裡是狂醫的人頭後,原本嘻皮笑臉的他立即整個人愣住了。
 
「佢……已經死喺我手上。」我沙啞地說。
 
矮天使還是面無表情:「你…你真係殺咗狂醫……?」
 
「有頭你睇。」
 
「哈…哈……哈哈哈哈哈!實在太有趣啦!!!!」矮天使捧腹大笑,說:「堂堂一個狂醫竟然俾一個少年殺咗……哈哈哈哈哈!!!!!」
 
「如果你俾將特座票我……」我直直凝視著矮天使:「我包保睇到一場一世都睇唔到嘅精彩場景。」
 
矮天使興奮地瞪大雙眼,跳著拍手:「好好好!我就……我就睇吓你喱個唔知喺邊到鼠出嚟嘅細路有啲咩能耐……」
 
矮天使把特座票交給我,我把雜座票給了他。
 
而命運…
 
在這一刻也改變了。
 
我取過矮天使的票後便前去特座區,那裡是能最接近比賽場地殺戮現場的低層位置,「玩具」被虐待的過程能清晰地看見。
 
前去到特座區後,一位外表尊貴的青年走過來跟我問好:「未見過你,請問尊姓?」
 
「殺。」我沙啞地說,然後坐下了特座區其中一個位子。
 
那青年呆了一呆,然後低頭無奈笑道:「你唔好誤會,我只係想識多個朋友。」
 
果然是權貴,愛亂識朋友。
 
我沒有理會他,反正……
 
這裡不久就會發生一場大混亂。
 
那青年還是喋喋不休的在我旁邊說話:「聽聞,最近有一個人想喺「死亡嘉年華」搗亂。」
 
「…」我眼角冷瞧了他一眼。
 
「你唔洗擔心,佢喺一個著雨衣嘅怪客……」青年繞起二郎腿,說:「不過最近狂醫完全無出現……會唔會係俾佢殺死?」
 
「你好快就會知道。」我答。
 
是誰把狂醫殺死,相信沒人比我更清楚。
 
在表演過程中,我看著無數的生命逐漸地被摧毀,消滅、逝去……
 
慘叫聲在我腦中揮之不去,我更明白我要做些什麼。
 
「之後接落嚟就係大家最期待嘅擲飛鏢環節!」白色面具人鄭重地宣佈。
 
要來了。
 
「沙啦沙啦──」天上突然下起大雨來。
 
「咦……突然間落雨喎。」白色面具人望一望上天空,然後向特座區的人揮手:「有請各位貴賓上台!」
 
我們一個一個走上去講台,大輪盤也開始轉動起上來。一個一個權貴擲飛刀往輪盤上,而我只凝視著在高速轉動著的那一格「救贖」。
 
最後一個……
 
終於到我。
 
「HI,你好生面口喎。」白色面具人跟我問好。
 
我取起小飛刀,擲!
 
「砰──」
 
小飛刀精準地插入在「救贖」那一格,原本在熱鬧地討論及歡呼的觀眾也靜了下來……
 
終於可以耳根清淨。
 
「哇…哇……!」白色面具人也有點呆滯:「救…救贖!玩具可以唔洗死!」
 
「但係你要。」我沙啞地說。
 
「轟隆──!」閃電合好令全場閃了一下。
 
我趁他們短暫失去視覺的時候衝上了白色面具人,左手伸出五指直戳插向人體腹部的痛楚神經傳遞位!
 
「啊…」白色面具人反應不過來。
 
在場所有人也愕然地觀看著。
 
這…
 
是你應得的下場。
 
我順道用勁把他推開,突然之間的痛楚加上推力他一瞬間失去平衡被我推打出去講台……
 
然後整個人從樓高四層的講台墜下,一切就像用慢鏡播著一樣。
 
我低頭凝視住正在高空跌下的他……
 
‧‧‧
 
‧‧
 

 
「砰──!」最後他墜在場地內,血肉橫飛。
 
「你…你……」那些站在台上的權貴變得驚慌失措。
 
「喱家企喺喱個場睇表演嘅每一個人……」我撿起白色面具人留下的咪高峰:「無一個值得生存。」
 
說罷,我嘴巴咬著內部小氣球……
 
再呼出一小口氣。
 
「嗷嗚~!」我面具內發出猶如餓狼般的嚎叫。
 
星火燎原……!
 
不到數十秒,場地外開始遍佈著火焰的煙霧……
 
雖然下著大雨,可是因為木板傳熱傳得很快的關係,盡管是大雨也無法阻止這場大火發生。
 
然後我取出了狂醫的首級,左手捉住它的頭髮然後高舉……
 
「狂醫已經俾我殺咗!」你們這群獵豹好好認清現實。
 
然後我把狂醫的頭也掉下到講台之下!
 
「砰──!」
 
「啊…呀啊啊啊!!!魔鬼呀!!!!!」那些觀眾開始驚喊起來。
 
不到一陣子,場地四周用木板潛建的搭台已經遍佈著火焰,大家都爭先逃走,更發生人踩人的場面。
 
「你哋都要死。」我看著站在講台上,剛才擲完飛刀的權貴們。
 
他們想逃走,可惜不夠我快,我單手把他們一個一個的衣袖捉住扯他們回來,再把他們推下去講台。
 
「砰──!」、「砰──!」、「砰──!」
 
坐特區的人很少,所以只需要兩三下功夫便把他們都清除……現在還餘下那個跟我搭話的權貴青年。
 
「唔好呀…唔好殺啊……」他跪在地上向我求饒。
 
「唔好怪我。」我低頭冷冷的凝視住他,說:「要怪就怪……個天。」
 
「唔好呀……」他哭喪著臉望向講台下。
 
我把他也一同拋下去講台……「砰!」
 
在場所有人都該死,真正的派對才剛開始……
 
很快地運動場已經一遍火海,站在我火場講台之上的我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痛快的感覺。
 
不少人因為大火的漫延而被活活燒死。
 
「你…你殺咗我個仔,我一定會報仇!」一名權貴在觀眾台上大喊,然後哭喊地望向那已經摔死的權貴青年。
 
「如果你有命離開喱到,隨時歡迎你返嚟報仇。」我說。
 
「仆街!你咪諗住走!」兩名工作人員在講台上阻撓著我。
 
他們兩人雙雙上前攻擊,我側身閃躲捉住一人的頭扯推出講台,然後五指伸向另一人背部的痛楚神經傳遞位置五指用力一戳。
 
「呀啊啊啊!!!」他倒在地上發出痛不欲生的叫聲。
 
我一步一步離開這裡,沿途經過了困著「玩具」的室子,我打開一看……發現大火已經燒到這裡的內部。
 
「救我呀!救我啊……」我一打開門,他們便悲慘地大喊著。
 
如果我一個一個解放困在大鐵籠中的他們會很費時,何況我只有一隻手。
 
所以……
 
抱歉。
 
我把門關上,原本以為有一絲生機的他們立即大喊:「唔好走呀!唔好走呀!!!」
 
「樂落……關於你女朋友嘅事,好對唔住。」我預先練習說定一次。
 
沿途上我遇上了不少工作人員,可惜他們沒一個能打……
 
啊。
 
應該說,沒一個能把我弄痛。
 
最後,我走到了場地的中央。
 
這次一次過走來了數十人圍住了我……
 
「殺咗佢!」一聲號令,他們數十人衝我而上。
 
我利用太極的掌法掛勢──八掛陣,站在原地把來者逐一擊退。
 
世界上所有獵豹都該死……
 
緊接三人往我衝去,我蹲下身子使出掃堂腿把三人同時擊踢飛!
 
突然間!從後有一個人攻擊我斷臂的傷口位……
 
他們開始知道我的弱點,就是右邊位置防守軟弱……因為我失去了一隻右手。
 
我以一打十沒有武器並且陷入苦戰,但我的優勢便是感覺不到痛楚……沒一樣優勢比這更好……
 
就給我虐殺掉吧!
 
‧‧‧
 
‧‧
 

 
十分鐘後。
 
我五指滴著血液,最後一個敵人終於倒下。
 
運動場已經只餘下出口位沒有被火焰吞噬……
 
我一步一步踏出運動場,去到門外只見脫下了面具的林樂落焦急地等待著我:「我女朋友……?」
 
「樂落……關於你女朋友嘅事…」我準備說出那句台詞。
 
「樂落!」一把女聲從我身後傳出,然後那女生抱住樂落。
 
「Mandy……!」樂落也緊抱著她,說:「對唔住…對唔住……咁遲先嚟救你。」
 
她…
 
她們怎逃出來……
 
我再望向身後……
 
一個又一個被邪惡四人組綁架的倖存者也逃了出來,我怔了一怔看著這畫面。
 
「你決定立地成魔。」一把聲音,一個人影從我身旁緩慢地掠過。
 
是一個穿著黑色雨袍的男人。
 
上次我遇到的那個人……
 
「哈…哈哈……」矮天使不知從哪裡走到我身邊:「果然係一場好精彩嘅Show,物有所值!」
 
「不過你以後無得睇。」我說。
 
「哼,邪惡四人組只係死咗其中一個…你認為遊戲真係咁快結束?」矮天使轉身離去,笑道:「好期待你以後嘅表現……「獨臂」。」
 
「阿雨……」林樂落等待我指示下一步。
 
「阿落……做得好。」我拍拍他肩膊。
 
在這場大雨,我們兩人背著已經被火焰吞噬的運動場離開。
 
在經過這一場戰役後,我的名字也因而揚名。
 
聽說倖存區那群傢伙給了我一個稱號……
 
好像叫什麼……「獨臂」。
 
倖存區大台官方認可的危險人物名單則寫上了我別稱的全名──
 
狂狼‧獨臂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