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四十三分,我一個人企左係唐樓既天台上面。
望住城市繁盛既燈火,我感受唔到任何亮麗既希望。
希望係留比人去追求。
而我係黑仔到貼地,不留半條空隙既廢物。
我救女神既時候,除左心諗住唔可以比佢知道我身份之外,腦裡面乜都冇。
就好似當年佢比人摑完個陣一樣。
我既世界已經唔存在,我亦唔存在於任何世界。
 
所以我個陣特登壓低自己把聲。
所以我個陣好快就走左。




所以我到呢家都唔敢去搵佢,同佢講清楚。
我唔敢存在於佢既世界裡面。
 
咁點解我仲要同佢講「我係騎士」?
 
「我唔知呀!」
我對住星空嚎吼,如我所料,佢冇比我回應。
隨之而來的係一片死寂。
我冷笑一聲,踏上九樓既天台邊緣。
我的失敗人生由女神比摑開始,我諗由我救到佢既時候終結係最好。




被星光拋棄既人,已經冇資格生存。
我要自殺。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反正我黎時乜都冇,呢家又係乜都冇,死又何哀?
做人太辛苦,特別做我呢種廢人,前路已經唔係白茫茫,而係地陷無路。
再活落去,只會因為冇租交而失身,只會失去最後既一個朋友,只會餓死係屋入面冇人知。
有時生命太頑強都唔係好事,我受夠了,不如自我了斷。
 
我一身騎士既打扮,準確一躍而下。




點解我要扮成騎士咁死?
因為我要話比人知,騎士並唔係大眾所想既英雄,佢只係一個走頭冇路既廢柴。
我冇留遺書,我既故事、市民對我既睇法,由得啲報紙佬點寫。
我唔想理。
 
我畏高,如果望左落去,我一定淆底唔敢跳出去,所以視線冇向下移過半秒。
不過我知道下面街,就係之前我救女神既地方。我特登揀呢道跳,就係希望我既死能夠更轟動,比人留意到。
我吐一口氣,唔諗咁多,要死就渣渣淋啦!
 
我用力一跳,好快就向下急墮。
我享受夜風撲面既快感,心靈頓時向天空解放。
不過只係維持一剎那。
 
「仆街!點會有棵樹!」
我見到我自己跌緊落一棵大榕樹度。




我句野都未講完,已經撞左落去。身體係樹枝間穿插碰上,整斷左唔少樹枝,卸左我唔少力。
最後先跌落地。
「哎呀!」
唔知邊度傳黎一聲唔係我發出既慘叫。我唔得閒理,我個頭好暈。
屌,點解唔比我死!係咪真係要咁玩我?
本來想發多陣勞蘇,不過好快我又比另一件事令我分心。
 
我面前企左一個女仔,好愕然咁望住我。
呢個時候,我先發現自己坐住左一個男人。
佢睇黎好辛苦,應該係比我跌落黎個陣擲中左,起碼有幾條骨比我擲斷。頭先個下慘叫,應該係佢嗌架喇。
唔撚係嘛……
「你……你係騎士?」女仔又驚又喜咁問‧
我一如以往。
走!
 




第二朝,我落去報攤,睇到頭條個刻,我差啲暈低。
「騎士第三度現身  飛身撲救被搶Iphone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