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 [甜故] AINYs──再說n次我愛你: Chapter 3 Part 3C - The goal
已故體育記者伍晃榮常常說「波係圓嘅」，未到完場的一刻都不知道賽果。
未知的賽果，正如面對未知的文憑試一樣，沒有人知道那事甚麼的一回事。賭波還好，最少還有往績可尋，但我們卻是一隊新的球隊，根本沒有人想投注。
*
我雙眼打開，望著天花板。凌晨2時半，已經過了我平常的休息時間，我仍未能入睡，只因今天－－5個半小時之後－－是中學生涯的最後一個上課日（好似係）。
The Last Day.
最後一日，往往是象徵意義大於實際。而Last Day不會用來講書是常識吧！
每一課內容都已不再重要……學期……以至中學第一天的是Day 1。今日，也是Day 1，一切回到起點。
每一堂、每一分、每一秒，相機沒有一刻離開過他們的手，快門聲、閃光燈沒有一刻停過。其他中六級的同學終於能夠感受到我在校花選舉中所遇到的情況。
我和Alex、其他同學和我、Alex和其他同學的留影在我的DSLR以及其他的相機之中不斷出現、儲存。
校內的一花一草、一事一物、每一個人，各位同學都藉著最後的機會來留念，離別的同學、再會的老師，甚至是校工都全不放過。
「Goodbye and thank you Mr Lee!」隨著最後的數學課完結，我們不能再分享李sir的經驗，而要靠自己……而「Goodbye and thank you」……已經不知是今天的第幾次。
重點也不是在課堂之中，而是在之後。
放學後，班會約定了大家留在課室拍group photo，並且會有事宣佈。
別以為group photo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兩張，而是會有很多種組合。例如：全男班，全女班、分科、混合……沒規律可言。
今天，我和Alex以及其他同學所拍的照片實在有很多，我粗略點算後，最少也有二、三百張，佔了1GB多的空間。
「拿！今晚我哋就有個班會活動，」班會主席在卻偌大的課室中用她那柔弱的聲線叫喊「就係呢去阿華屋企度打邊爐同燒嘢食嘅！如果去呢就唔該同我講聲同埋俾50蚊，6點半喺千色等。」
我和Alex趕緊報名……同時，我看見班會主席正邀請班主任Miss Wong出席今晚的「晚會」。然而，她卻婉拒了。可能是和她的「心上人」共晉晚餐，佳人有約。
現在還是5時，時間尚早，我們還有時間先回家稍作休息及更衣，然後再出發。
我穿了一套平常上街的casual wear之後便出了門口，出發到千色和Alex以及其他同學集合。
天下著毛毛細雨……我沒有打傘，讓微小的雨點淋在我身上。雨水與我的身體踫撞，冬春之間的雨，在和暖中帶點冰冷……真的是1999……這場雨，是否一場表示我們即將分離……是好的和暖，還是壞的冰冷？
雨點很小，事實上不能弄濕我的身體，只是在眼鏡鏡片上留下一點點的小水滴。散射的光線，模糊了我的前路，只有輪廓，而沒有路線圖。
我在模糊而又熟悉的道路上摸索，你永不會知道前方的是甚麼，以往存在的東西今天或許已經消失。
我想得太多了，使這段平時只需十分鐘的路程多花了五分鐘。雖然如此，我也沒有遲到……從對面馬路望過去，我能清晰看見站在千色內的Alex和其他幾位同學。
「Alex……你嚟咗好耐啦？」
「唔係……我都係啱啱到姐……」站在他旁的的是Sine、Cosine和Tangent。
我和Sine之間……已經沒事了。經過了那時近一星期的尷尬，一切都已冷卻下來。
阿華的家位於大棠的村落之中（是否有僭建我無從考究，至少未有發現像約道7號般巨型的地庫），我們乘搭紅van前往，而非較為安全的K66巴士。
他的家實際是一座村屋－－一間極為寬敞的村屋，單是客廳和飯聽已可容納近20人。門外尚有一個用鐵搭成的簷篷，三邊均被落地玻璃包圍，剩下的一邊的他的村屋相連……而簷篷之外尚有一片空地……如無意外，燒烤和火煱均會在那兒進行。
目前為止，到達了阿華家中的同學仍然是小貓幾隻……看來我們是最早的一批。
正當我們仍然呆呆地站在簷篷下的時候，阿華開始盡地主之誼來招待我們。
「我呢度有啲嘢玩喎……」他向我們招手，帶領我們進入一間雜物房。
他指著放在層架上的幾盒board game說：「有大富翁啦、生命之旅啦……睇吓想玩啲乜？」
我們最後選了玩強國版的大富翁，希望能夠盡量蚹蛤蟈蜻，不用再於深井賣燒鵝。
我們在玩大富翁的同時，其他同學他陸陸續續地來到。而他們的手上都拿著一袋二袋……明顯地是今日的晚餐……而我則繼續和Alex、Sine、Cosine和Tangent繼續為強國的未來付出一分努力。
七點鐘來到這裡，他們準備了近一個半小時之後，終於能夠開始了！
20個人只圍著一個直徑僅一呎的金屬鍋……一開蓋便發生了一場龍爭虎鬥……我的手根本無法擠進去……第一輪完結，我毫無收穫。幸好Alex也一早預料到這個情況，特意多拿一些給我
甚麼是細節呢？是要思考一些有可能發生的情景……例如今次的火煱就是考慮不周的一個實例。
細心不是女士的專利，這也是作為男士的必要條件……而Alex今次……比我想像之中更好……抵我咁錫你、咁鍾意你！
今次證明了當人遇上美食時，是會變成一隻猛獸，狼吞虎嚥……而我就是注定在這場廝殺之中賠上性命的小羔羊……幸好有他，無時無刻都在保護我。
「真係抵錫姐！」對於他如此體貼的行為，這是我的回應。至於大富翁方面，他絕不會留手，無論如何也要公平競賽。
說回那局大富翁，經過近兩小時的無限loop之後，最後宣佈打和。
一而再、再而三地拍group photo，真的開始令人感到煩厭簡單一的一張半張還可，但是連續十多張不同版本的卻是……口裡很認真，但身體卻很誠實，我把相機交給班中的御用攝影師又如何解釋呢？
這時，我們經已來到新的一天，現在時間是凌晨零時。
我們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新的一天，是上一天的延續。
The gathering is continuing.
「我哋玩咩好呀？玩killer？」一位在班中具有「領導」地位的同學在叫喊。
經歷過前一夜的失眠加上早上的費神之後，我現在已經開始覺得眼睏……但年青人卻是很容易受到朋輩影響，而我選擇留下也是或許因為這個原因。
集體遊戲最耗費的是時間，經過了一個回合已經用了大半個小時。而第二個回合初被殺後，我選擇了離開。
夜深的鄉村，黑暗且寂靜。在月黑風高的晚上，黑旋風忍者為民除害……但我沒有忍者……咦？Alex能否充當我的忍者呢？
「拜拜！」與我們同行的，還有班中的其餘4位同學。
走到村口，是冷冷清清的大棠路。車也幾乎沒有一輛。
在沒有巴士、沒有紅van並且遠離市中心的村落地方，我們如何回家呢？一輛車從遠方而來，亮起了車頭燈，車頂亮著一顆小燈……我把手伸出馬路，把那輛車截停。
Alex、我和Cosine坐在後座，而Tangent則坐在司機位旁。
我們幾個都住元朗，Tangent的家在朗屏邨，而Cosine就住在合益……最佳的下車地點是……
「B仔涼粉嗰度落呀！唔該！」
這似乎太遲了，的士已駛過了富達，的士司機把車轉入合益路。
「呢度轉唔到入去喎！不如我喺呢度路口度停啦！」
我們在合益路與又新街交界下車。Tangent說他會送Cosine回家之後再自行乘車歸家。而我和Alex都住得從近，根不需要乘車。
在回家這段短短的路程中……兩個人互相拖著手是常識吧！
在這個忽冷忽暖的季節，人很容易受天氣的影響而導致感情上的波動……特別是我們這一屆的學生，隨時隨地都可以大發雷霆，所謂的更年期徵狀會全部浮現。
「拜拜。」一個Good bye kiss，就是這樣簡單。
*
2012年3月28日，一個令全港各界期待的日子－－一個進入新階段的實驗。
香港中學文憑考試的第一天。
首先開考的是中文科卷一及卷二……而出奇（或可稱之為不幸）的是，Alex只有一場考試是和我同一個試場，我們只能多抽時間一起溫習，爭取相聚的時間。
在過去一個月的study leave，每天的生活都幾乎是一式一樣，除了吃、睡、拉之外，其餘都是溫習的時間，我只能把這生活形容為「非人生活」。
各卷的題目已經各種渠道發佈到網上，請興趣者請自行查閱，我也不想再提起，以免再勾起我的傷心事。
而在最後一場的考試－－M1，特別的事情的事終於都出現了。
正當我們都在專心致志地解答試卷上的問題時……當時大約是開考之後大約一個小時左右。
試場的後方傳來一陣的騷動，幾位監考員匆匆跑往試場後方。
「呀！！！」
「報警啦！」
「嚟唔切啦！你睇下！」
*
試場後方傳來嬰兒的哭聲，200多名考生見證著這個新生命的誕生……
「Candidates please keep quiet.」
這個嬰兒不知道是不幸還是好運……不幸的是一出生就要面對考試……在試場中出生。而幸運的是就能讓她（或者她）一早知道這個現實社會的殘酷……一生都要在考試中度過……
人從未出生以至出生之後都面對著考試和競爭……未出生要爭床位、出生後要爭學位……入幼稚園、升小學、中學、大學……出社會後要爭一份工作……爭男女朋友……我已一早找到Alex，這一方面不用擔心。
這又令我想起去年發生的一件事。
那時應該是去年的2月，當時有新聞指一名中大碩士畢業生見工200次仍沒有一份聘用他。而老師便借題發揮，將之引申為一個早會題目。
「各位同學，請你哋合上雙眼，想像一下十年之後你嘢度做緊啲乜……」
十年之後，我已經26歲……到底我會在做甚麼？在做一份甚麼的工作，還是已經結婚？
首先出現在我腦海中的是「咕嚕咕嚕」的聲音。
一個啡色的屏幕在我面前浮現，顯示著一些似乎用電腦繪畫的立體模型。
「太太……」吓？我真的只有26歲？「呢個就係你個BB嘅頭，隻手同腳……睇下，佢女仔嚟架！」
這位護士似乎比我更興奮，但從她的年紀……我相信她不但從未懷孕，更可能是剛畢業的，甚或仍是在實習期。
慢著……十年之後，我會懷孕……到底是誰的呢？
這個問題根本多餘，答案只有一個……看來現時的肚……大概應該是兩三個月左右。
那這到底又是第幾胎呢？會不會這已經是……
「第一胎，你算陀得好啦！」護士這樣說「我生咗三個都成日爭啲出事呀！」！
你keep得好就真！不過假若找一個完全不知道Mia是誰的人來來評論，也會得出同樣的結論。
希望我和Alex的BB可以健康成長，10年後再見……
*
這個考場位於錦綉花園的一間中學之中，我到了這個考場考了整整8日，都沒有真正到錦綉花園的深處逛一逛。
藉今天的機會，儘管逛逛，放鬆一下心情……和拍拖啦！
那所學校只是位於錦綉的外圍，位於中央位置的人工湖才是中心地帶。從外圍走進去，最少都要10分鐘的時間。
我們的話題仍脫離不到剛才的考試內容。
「頭先嗰題數你in唔in到呀？」即使我們沿著景色怡人的湖邊散步，也脫離不到剛才的試卷……以及回憶。
「我格硬嚟屈佢囉……」我答Alex「阿……阿邊個佢差啲將Section A啲答案寫咗落本黃色Answer Book度呀！」
「好彩啦……我都差啲呀？」
「唔撚係掛？」我也罕有地Alex面說粗口「唔好講呢啲嘢囉！都考完啦！呢到咁靚……不知影番張相啦！」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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