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奢極侈】讀大學讀到我身敗名裂 vol.1: 第六章　宴會I

第六章　宴會I
 
「欸！你是靳瑞嗎？」
「是，有事找我？」
「有個包裹寄來給你，存了在宿舍櫃檯，你有空去拿吧。」
在Marco被勒令退學後顯得空虛的房間裡，我給自己穿上了直接送到宿舍的G開首名牌西裝，質料光滑得像流水一般，黑色布料上泛著隱隱鑠耀的光澤，長袖的外套、長褲、背心、領帶、白恤衫，還附有黑得發亮的皮帶跟領帶扣子。我不太理解他們怎樣拿到我的身材尺吋，長袖外套披上後，緊繃得似是我第二重皮膚。我感覺到喉頭上有點緊，不得不略為稍稍鬆開黑色的領帶，領帶內幢翻過來，仔細觀察的話，能望到一個啞黑色的火炬圖案，提醒我已經是他們組織其中一員，所謂上流社會的一份子。
穿著齊備後，方發現我身上最便宜的衣飾，是老媽買給我參加正式聚會的一雙皮鞋，價值八千多元。
媽的，對於他們來說我只是個草根階層，羞恥的感覺糟透了。
嘿，我可以把幾公斤這樣昂貴的羞恥往肚裡吞而不覺得嘔心。
今天是rick說跟其他成員見面的大日子，我可不會讓任何自己的胡思亂想阻礙行程。


走到宿舍樓下，在夜裡膚色像極了吸血鬼的rick漾著微笑倚在宿舍的拱形長梯旁，用低沉而溫柔的聲線跟一個穿著晚裝的外藉混血女生在細語，他看來又放鬆又平靜，鋒利的輪廓卻在呈現出溫暖的表情，摟住那女生的纖腰，甜言蜜語哄得她嬌嗔起來。
我朝著他眨眨眼，走到他身前，他快速瞥了我一眼，揉了揉前額：「看來不錯嘛。還合身嗎？」
我有點尷尬，傻乎乎地說：「太合身了，可惜我沒有一雙配得上的皮鞋。」說著我微微掐起褲腳展視我的一雙鞋。
他不經意的搔頭：「那不重要，你看。」我低頭一看，他穿的是一雙New Balance的球鞋，跟他一身西裝一點都不搭。
「我們穿的是不是名牌，完全不重要。」他說。
我不太明白：「既然這樣，為什麼要穿這麼貴的西裝？」
他的嘴唇抿起來：「貴？」他又再輕蔑地微笑起來：「瑞，普通人會把很多賣得很貴的東西往身上砸，讓別人看得起他們，如果可以的話，他們想讓自己直接變成穿著的名牌。」
我聳聳肩，讓他接著講下去。
「而一隻狗即使穿得再華麗，他還是一隻狗，你不能在牠身上要求什麼。」
我禁不住笑了：「那你們...不，我們跟普通人，有什麼分別？」


他把手肘搭在長梯的扶欄上：「我們穿什麼都行，吃什麼都行，我們不必把自己藏在價錢牌背後讓別人看得起。你要記著，昂貴的不是西裝，我們本身比西裝要貴多了。」
他說著把頭靠到那混血洋妞的肩上，深呼吸了一下：「至於像這個女人一樣的普通人，如果把貨物在他們身上拿走，他們他媽的什麼也不是，他！媽！的！什！麼！也！不！是！」他說罷非常專注的瞧著我，想要確認我懂得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點點頭，嘴角掛著一絲笑容：「別誤會，我可從來沒有看輕自己。」
「那就好。」他淺啡色的眼裡有了笑意，然後用修長的手指劃過混血兒的下巴，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吻，再看著我說：「對了，這是你今晚的女伴。」
什麼？我還沒反應過來，他把混血兒推到我的身邊，她二話不說主動摟住我的臂彎，身上的香水味縈繞著我的鼻息。
rick已經在走下長梯，扭上自己的外套：「來吧，我帶你去見他們。你有車嗎？」
我被那女生扯著衣袖往前走，有點踉蹌地跟著rick：「我有。」
「這是你的車？」他指了指我的舊款寶馬，它靜靜停在停車場內，一身紅色暗淡得像在自漸形愧。「我的車跟在你後面好了。」我有點不好意思，rick卻只是面無表情看著我：「很少車能跟在我的車後面，你坐我的車好了。」
「好吧。」我有點無奈：「你的司機去了幫你提車？」



一分鐘後，我坐上了他的Audi R8，看著他迅速扣上安全帶，我倏地倒抽一口氣。
「幹嘛？」他透過倒後鏡看著我，蹙著眉說：「有點不舒服？」
我低聲說：「我只是有點納悶，你這樣的身份還會自己駕車。」
他搖頭笑了兩聲：「嘿嘿，我買車可不是為了讓別人代替我享受。」
「還有，」我指著窗外臉正在僵掉的混血女郎，她跺跺腳不知如何是好：「她怎麼辦？」
rick微笑：「我已經叫了司機送她回家。」
「她不來？她不是我的女伴嗎？」我疑惑地看著他。
「反正你看樣子也不太喜歡她，而且，最重要的是......等一下！」他按鈕降下車窗,溫柔地露出笑臉，用英文說：「對不起Jenny，我司機會來載你了，你再等一會。」
他扭過頭來看著我：「...而且，最重要是，這輛車只能載兩個人。她不夠運。」
「她究竟是誰？」我覺得這樣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不是太好。
「富康國際主席的侄女。」他擰動引擎，嘴裡嘟嚷著：「我最討厭英國口音的女人....」車緩緩駛出停車場，旁邊的學生都在盯著我們看。

銀色R8閃閃發亮地催動著自己的跑車引擎，我乾巴巴地說：「我猜還是一個美女坐你旁邊比較搭。」
rick沒有理會我，稍稍踩下油門，車像箭一般往高速公路而去，在車內好像也感覺得到風劃過我的臉。
街燈繼續往後倒退形成一條光帶，一股物理壓力把我在座位上按得死死的，而rick還是在不停催車，引擎在鐵皮下怒不可遏。


我坐在座位上忍不住出神了，rick忽然說：「怎麼了？」
「好像開得太快。」我歪著嘴說，話甫出口便後悔，這會引起他看不起我嗎？
他嘿嘿笑了幾聲：「你很怕死？不然我在路邊放下你，你入會的事就此拉倒？」他的聲音依舊溫暖，詞鋒卻銳不可當。
「我不怕死，只是我對死亡暫時亦沒有興趣。你對剛才的女生沒興趣，難道就代表你怕她？」我分毫不讓：「你不怕死？」
他想了一會兒，答案出乎意料：「不，我也怕死，不過比起來，危險讓我更感興趣。我只不過不想死之前，身上連幾道疤痕都沒有。」
我笑著說：「以現在的速度，一旦有什麼意外，可不是添上幾道疤痕那麼簡單。你剛才說過，我們是很貴的。」
「就是因為貴，」他舔著薄薄的嘴唇：「如果一點損傷都沒有，太浪費了。」
我靜默下來，車繼續開往城市的另一邊，公路上一輛車都沒有，R8狂命奔馳。車內雖然只有跑車本身發出的機器聲，和車胎在公路上高速轉動的嘶叫聲，卻有著異樣的平穩感。
rick忽然笑了，我瞥到他在微微搖頭，然後低聲說：「我猜你跟我能相處得很好。」
「是嗎？」我揚起一邊眉毛，不置可否。
「我本來就不是個愛別人跟我耍嘴皮子的人，而你.....」他說：「...你的話也不多。」
我點點頭，忍不住笑了：「我朋友不多。」
他用他獨有的方法安慰我：「有些人天生就不需要朋友。來點音樂？」

說罷他按按音響，低音喇叭播放出一首英文歌，一把特殊而磁性的女聲悠悠唱出歌聲。



Welcome to your life 
歡迎光臨這人生
There's no turning back 
沒有回頭的餘地
Even while we sleep 
就算我們在沉睡之中
We will find you 
我們會找到你
Acting on your best behaviour 
盡你所能繼續偽善
Turn your back on mother nature 
拒絕你的原始慾望
Everybody wants to rule the world 
每個人都想統治世界




我懂得這首歌。

It's my own design 
這些都是我設計的
It's my own remorse 
這些都是我的痛苦
Help me to decide 
替我選擇吧
Help me make the most of freedom and of pleasure 
幫我攀上自由喜悅的頂峰
Nothing ever lasts forever 
可是美好不會常臨
Everybody wants to rule the world......


每個人都想統治世界......

歌聲及帶動心跳的音樂繼續陪伴我們，直到跑車進入海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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