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奢極侈】讀大學讀到我身敗名裂 vol.1: 第三章　測試

第三章　測試
 
Marco神色凝重，耳邊緊貼著電話，不時發出「嗯」和「是」，我能看得出他如坐針氈。
「對.....嗯......呃！」他緊張的望我：「不是....對不起，好的，再見。」
我感受到嘴裡的口水，咽了下去，Marco點點頭掛上了電話。
話音未落，轟的一聲，畫有圖案的玻璃爆開，整塊碎裂。
我衝到窗旁，沿著窗框邊沿看下去，底下有幾個人仰頭往上看，碎掉的玻璃片四處飛濺，原有的火炬圖案已經看不出來，其中一片還旋轉著急速往下落，又響起霹靂嘩啦的聲響。
沒有砸到任何人，我嚇得坐倒地上，鬆了一口氣。
「你招惹誰了？」我忍不住跟他說，他搖著頭嘆了口氣，明顯也是驚魂未定。
「他們說，」他閉上了眼睛一拳打在床舖上：「因為他也看到了，你也要去。」


「他們是誰？」
「我只知道一些傳聞。」他低聲說：「最重要的是，他們並不存在。」
 
這個組織的首要守則，這個組織並不存在。
我跟Marco並肩走著，我瞥了他一眼，皺起眉頭，他看起來緊張透了。
我唯有走在前頭，步下樓梯走到象牙色的地磚裝潢而成的泳池，泳池的池底透著一陣淺藍色，牆上兩側開了數個氣窗，由地面到頂端有數層樓之高。
深夜的時候當然一個救生員也沒有，空蕩蕩的泳池漾起水影不停變動。
「清醒一點，我還不想要死。」我輕輕斥喝Marco，他簡直神不守舍。
他聽了呼了口氣，雙手用力拍了自己的臉頰，臉上馬上浮現起兩個紅掌印。
「對！」他堅定看著前方，平常嘮叨不絕的他好像回來了。


別想要找方法加入這組織，因為它並不存在。
Marco走到泳池跳台下的一盞探射燈，燈旁映照著旁邊一個小小的標誌，用噴漆的一個小小的黑色火炬圖案，和圖案下面一個數字：「2800」。
「什麼意思？」我警覺地問，Marco僵住，不願說出我和他心裡面的答案。
這個數字的謎題對於我們來說，太簡單了，簡單得我們都不願意承認這恐懼。
2800是高度的單位，2800厘米，離地28米的地方。
半刻鐘後，我們一步一步緩緩走上跳台的樓梯，站到高高的跳台上。
也別想要尋找這個組織的任何成員，因為，它並不存在。
站到跳台上的那一刻，電話鈴聲又再響起。
我當場愣住，跟Marco四目交投。這次響起的不是Marco的電話。
是我口袋裡的電話。


我用手指劃過螢幕接聽：「喂。」
一把異常低沉的聲音傳來：「我看到你們了。」
「你們是....」我話沒問完，對方打斷我說：「你想清楚你的問題，我只會回答你一次。別問些愚蠢的問題。」
我噎下一口口水：「好。」我想了幾秒後說：「你想要我們怎樣做？」
「不錯，」對方突然格格的笑起來：「你不笨，如果剛才你問我們是誰，我便會立刻掛上電話。」他頓一頓：「現在，你猜，你們要做什麼？」
Marco用眼神向我詢問，我點點頭，按下電話的喇叭鍵。
我心底已經有答案，Marco也大概猜到了,蹙眉盯著我。
我繼續說：「呼，不會吧？這樣會死人。」
「對。」我仿佛看到電話的另一方對方的眼睛亮了:「這是個值得的交易......如果你的欲望足夠的話。
他們無所不能，他們不處不在。
「我數五聲，你們做個選擇吧。」他在催促我們：「五。」
他們在很久以前已經存在於大學之內。
「四。」
聽說他們任何一個成員，都出自足以造成股市大波動的家族。
「三。」


Marco腳步緩緩往跳台旁邊移去，我急忙抓住他的衣袖，他輕輕扯了我一下，想要睜脫開來。
你會要了你的命，我跟他這樣說，但他看來聽不進去，犯了魔性般繼續往台邊走去。
他們曾經有過很多不同的名字，這家大學很多的校友、甚至歷史名人也當過他們的成員。
「二。」
「你瘋了！」我嚴厲的朝Marco直吼：「停，不要再走了，這遊戲已經結束了。」
Marco沒有理會我，噤聲走到了跳台的邊緣站定。忽然他腳下一虛，整個身體因為對高度的懼怕而晃了一下，我立刻衝上前抓住他。
他回頭看著我，額頭上全部都是汗。
我往下一瞧，腿上的血液像一瞬間流走，一陣暈眩感襲來使我感覺不到腿上的力量。
媽的，那是大概有七、八層的高度！
我大口地呼吸著，不禁打了個冷顫。我們站定的地方，有七八層的高度，那能要了人的命！
「操你媽，我們不會跳！」我往電話裡狂喊，對方卻冷靜得很。
「這是我們的世界，瑞、Marco。」他說：「只要你們都跳下去。」
我要是知道這一切會這樣發展，我巴不得一開始把高考考得一塌糊塗。
媽的。
聽說只要加入了他們，這輩子必定名成利就。


他將要數到「一」了。
後退。
快走。
危險。
身體內每一個單一細胞，都在告訴我，趕快離開這混亂的事兒。
「慢著！」電話另一端忽然喊停。
我胸腔前所未有的急促起伏著，Marco臉色一陣青白，後背上都被汗浸濕了。
「另一個選擇，一巴掌打在我們校長的臉上。」
這樣更不可能了。
如果真的要選擇其中一項，還是自己由七層樓跳下去要簡單多了。
我心裡有一個不祥的預感。
他繼續說：「呃...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們，我們只有一個空缺，你們誰要先跳下去？」
我看到他在電話後面的一絲微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Marco扯喉瘋狂喊了起來，叫聲在密封的泳池裡來回蕩著，經過迥響後更加巨大，震得我都耳鳴起來。
現在吸一口氣。


不要。
眼前的Marco瞥了我一眼，在我來不及阻止他時，朝跳台的邊緣奔馳過去，奮力往空中一跳。
雙腳一虛，凌空在空中不停踢著、踏著。
「一。」電話傳來幾聲譏笑聲，他們不止一個人在聽著：「很好。」
電話掛上。
 
我想像中Marco跌進水裡應該發出轟然巨響，我心裡幻想他的身體會使水面像鮮花一樣開放。
可是沒有，只有很少、微量的水花濺起。
我掛上了電話往下面一看，只看到一個身影在水面張開臂膀，腦袋同時在水面浮起來，水面揚著一堆水草般的髮絲。
Marco正臉朝下的漂浮著，旁邊有幾束血絲在悠悠地擴散。
他看來一動也不動，我試著在混沌腦海裡尋找著不同的可能性，驅走那些負面的念頭，但答案只有一個：他暈倒了，而且正往一個不能呼吸的情況發展。
事情就是如此發生了。
我跟警察說是他自己摔下去了？
他們會以為是我把他推下去嗎？
沒有料到這些念頭竟然比跑下去救他更先湧起，我剎那間認清一個事實。


對。
這是真實的。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樓梯，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掩蓋不住胸懷中的興奮，直朝著泳池的出口奔跑著衝過去。
自出生以來，第一次感到什麼才是真實。
我嘴角難以自制的揚起來，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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