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 第九章 小艇

阿喜返回機房再次以歡喜的笑意說話：「喂！喂！各位救生衣到，大家穿一件上身。安全第一！」
「謝謝！」 陸仔接過救生衣立即穿上：「你回來就好了，一起合力將水桶搬上甲板。」
阿喜看見眼前及腰高度的大水桶：「嘩！看似很重。」
陸仔：「裝滿了海水就覺得重，當初不應將積水舀進桶內。」
阿喜：「我們將桶抬上樓梯。樂凱你幫陸仔托底部，而我向上拉。準備一……二……」
陸仔：「等一等！這樣不好，樓梯容納不了我與樂凱在後方並排而行，水桶加上三人的重量，樓梯有可能會折斷。」
阿喜：「改用細水桶一個接一個將海水倒出大海。首先舀走大水桶的水。」
四人組成人鏈，機房裡的是耀明，而樓梯位置是樂凱，甲板上是陸仔及阿喜，將盛滿海水的桶，一桶接一桶運出機房，再將空桶送回機房。
機房之內傳來耀明的喊話：「水桶不夠傳幾個回來。」
阿喜回應：「我這裡有幾個桶。」




陸仔：「不如大家停一會。」
阿喜：「不是嗎！這樣快就累了。」
陸仔：「我想艙內積水的情況已有改善，不如返回機房商量。」
阿喜：「是！應該差不多。」
四人各自坐在木箱之上，圍成一圈，艙底積水退減了不少。
陸仔道：「現在電水泵不斷泵走積水，加上大家合力清去積水，水位已降低，但用人力與湧入的海水鬥快很不智，究竟還要倒水到可時才有人來救我們？阿謙有沒有說過救援何時到達？」
耀明：「他沒有說。」
陸仔：「他用無線電與那邊講了甚麼？」
耀明輕輕一笑道：「你自己上去問他。」
陸仔：「不如將船上一些雜物抛入大海，減輕船身重量，入水的壓力降低，可以減慢入水速度。你們認為怎樣？」




阿喜問：「陸仔的想法不錯，不過有甚麼不重要的東西可以掉落海？」
陸仔：「其實有很多東西可以掉落海，那艘木製小艇放下海，拖在船尾。」
耀明：「倒積水入海與抛船上財物入海不同，最好先問過阿謙。」
阿喜：「耀明說得對，若不對他說，到時他在駕駛室望下來甲板才知道這會事，一定有麻煩，還有不要再提及小艇的事，之前你說要放艘小艇落海，他指責你想棄船。」
其實陸仔想大家做任可事都不經阿謙，實質上架空阿謙，但面前兩人說話也同一調子，無奈只能道：「一定會對他說！我想問耀明，入水缺口距離水平面有多遠？如果抛落海的雜物夠多，船載重下降，船身上升，缼口高於水平面就不會再有海水湧入。」
耀明：「缺口與水平面都有一段距離，不論抛幾多物件落海，缺口未必能高出水平面。你不是想，當船不入水就繼續前行嗎？」
陸仔立即揮手表示不會：「我不會這樣愚蠢！為何要玩命？魚船航行途中若受海浪沖擊，缺口再破，我們就完了。」
阿喜：「樂凱怎樣看，出點意見。」
耀明兩顆眼快速轉動掃視各人：「怎樣也好必需上去駕駛室與他們商討，我們一起上去。」
陸仔、樂凱同聲應好，唯獨阿喜不作聲。




耀明：「阿喜不出聲，一起上去好嗎？」
阿喜猶疑了一會道：「呀……好，那樣也好。」
駕駛室之內，阿謙站在船舵之前雙手交疊放在身後，一臉嚴肅，遠望海面。
同在駕駛室的阿正，對阿謙擺出這個模樣，心想海面漆黑一片，遠望甚麼？心中暗罵裝模作樣。他沒事可做，在駕駛室內徘徊不時望出窗外觀察甲板上的情況，突現有所發現。
阿正緊張叫道：「喂！阿謙過來看，耀明帶領其他人上來駕駛室，開始上樓梯，不知他們想怎樣！」
阿謙走近門前的玻璃窗觀望：「鎮定一點！他們上來後，先讓他們說話，你不要出聲說話。」
領頭的耀明沒有敲門，一手推開門。各人跟隨其後進入駕駛室，走在最後的阿喜關上門，吹進來的寒風立止。
耀明：「阿謙有一件小事想問你的意見。」
阿謙微笑：「你一個人上來就可以，不用全部人一起上來駕駛室。」
耀明：「大家一起上來，只是給點意見解決問題。」
阿謙仍保持微笑問道：「有甚麼問題？」
耀明：「陸仔提議將船上無必要的雜物抛落海，減輕船身重量，入水速度會減慢，還有……我記不起，還是由陸仔自己講。」
陸仔：「我認為除了拋無用的雜物入海，還要將小艇放落海拖在船尾，那艘木艇並不輕。若放了落海可減輕船身量，萬一魚船下沉亦可作為救生艇用，足夠全船人及時逃生。」
阿正壓低聲音以剛好讓別人聲到的聲量，輕蔑的語調：「無時無刻也想着逃走，膽子還細小過老鼠。」
陸仔深吸一口氣按下心中怒火：「只是以防萬一。」




阿正：「無用雜物，自己就是廢，首先跳下海。」
陸仔按捺不住發怒大聲喝罵：「我廢！你又如何呀？」
阿正冷冷問道：「我有話你是廢嗎？」
陸仔質問：「你指誰廢呀？」
阿正反問：「我為甚麼要告知你？」
阿謙喝道：「好了！你兩人不要再爭，說回正事。」
現場靜了一會。
阿謙繼續道：「耀明你上來就是為了此事，沒有其他？」
耀明：「還有，我想問拯救隊何時到達？」
阿謙：「很快到達。」
耀明追問：「還有多久？對方沒有告知你？不如再用無線電問多一次。」
阿謙：「我會再問。」
耀明：「現在問，好嗎？」
當阿謙轉身準備走向無線電發報機，耀明叫停。
「等一等！」耀明：「陸仔提議的事，你認為怎樣？」




阿謙：「唔……也好！不過拋甚麼物件落海，我遲一些再通知你們。」
耀明：「拋甚麼落海最好先問準老闆，大家都只是打工，船上一切都是老闆。現在用無線電問老闆。」
阿謙顯得不耐煩：「我遲一些問老闆，之後再通知你們。」
耀明問：「既然用無線電問拯救隊何時到達，為何現在不聯絡老闆？」
「唔……唔。」阿謙猶豫：「拋棄甚麼落海由我決定得啦！我之後會向老闆交待。」
耀明：「我想這樣不太好，拋了落海就不能取回，都是問過老闆比效好。」
阿謙：「我認為人命安危最為重要，其他都是次要，相信老闆都一樣想法。」
耀明：「問一問也沒有損失，順道報告老闆知現在情況。」
阿謙再次強調：「我會做決定，遲些再向老闆報告。」
耀明繼續追迫：「為何現在不問？」
「我是船長！」阿謙被迫得發怒：「船上一切由我決定，你無權過問。」
耀明從容一笑：「哦好！你與大家一起落去甲板看看有甚麼可以拋落海。」
阿謙再次猶豫：「唔……你們可以自行決定。」
耀明問：「即是亦同意將木艇放落海？」
「我沒有說同意！」阿謙語氣強硬：「這……就將魚獲與保鮮用的冰塊掉入海，今次捕獲的魚不少，再加上冰塊都有一定重量，魚從海裡捉來，下次有機會再捉回來，不會是掉了就沒有。」




樂凱急道：「不要呀！魚獲辛苦得來，就這樣拋回大海。」
被阿謙喝令閉嘴的阿正按捺不住再次發話，怒罵樂凱：「你正一是白痴！性命要緊呀！你攬着那些魚沉落海呀！你蠢得不知那些父母生下來。」
樂凱經常被阿正譏諷及責罵也是逆來順受，但這次他受不了悔辱，發怒反擊：「你講多一次！關我父母甚麼事？我是否蠢與你無關！」
阿正從未見過樂凱如此凶惡，樂凱的反擊使他驚惶失措：「我……有講是你嗎？」
陸仔：「你這個無賴又再次撒賴！樂凱不用怕他，發生甚麼事情我一定幫助你。」
阿正：「這事與你無關！」
陸仔大聲問：「這事我偏要管，那又怎樣？」
「好了！」阿謙大喝一聲續道：「你們圍在這裡是想吵閙還是商討事情？我現在決定魚獲及水塊掉一半落海，保留一半，不用全數掉落海，樂凱這安排沒有問題嗎？那艘木艇暫時不會放落海。拯救隊還有多久到來，有消息再通知你們。你們立即返回工作崗位。」
現場一片沉靜，空氣像凝住了。
阿謙再次喝令：「立即回去工作。」
耀明：「好呀！大家回去工作。」
陸仔、樂凱，分別應道：「好呀！」
耀明等人離開駕駛室後。
阿謙：「阿正幫我關上門。」
阿正上前關上駕駛室的門，轉身再看着被氣得滿面通紅在喘着大氣的阿謙。




阿謙繼續道：「我之前吩咐你不要出聲，耀明有心帶他們上來鬧事，與他們爭吵就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