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競天擇: 11.墮落者

撒艾夫很明白自己的短處，其實剛剛在誘人深入時也非常緊張，直至收到以前夥伴發來的暗號才放心不少，像那三人就這麼在迷宮通道中無聲無息死去，他絕對不要。

「敏敏姐，很久不見了。」從陰影中走出，對於問話，撒艾夫只是隨便回了一聲招呼。

明白強逼沒用，敏敏並未多問，宮本學院的影像她也看了，既然撒艾夫做到如此地步也要晉昇蘭道爾上城，那就任由他去好了，如果有命活著回來再將他吸收未遲。

「是很久了，讓我想想……一年？二年？待在這個不見天日地方，連時間都搞不清楚了，進來時有好好跟哈娜敘舊嗎？」

曲折長型通道裡很快就收拾完畢，只留下淡淡血鏽融合深土之味飄蕩，敏敏擺了擺手示意撒艾夫跟上，但他才剛動作，一個巨大黑影已經是撲面而來。





「大壯停下！停下！你這樣歡迎我受不了的。拍手、拍手就好了……」

巨大黑影與瘦小的撒艾夫相比，雙方體形整整差了三、四倍之多，他記憶很深刻，有次就是被大壯熱情的『擁抱』，結果他進去束管裡住好一陣子，連帶點數也消耗不少，逼得要去走私天堂藥品才能還清。

「嗚……嗚……」的極低吼音迴盪，似怪物獵獸低鳴不已，大壯感覺非常傷心，好久不見的夥伴不肯跟他擁抱，只好伸出手，在撒艾夫引導中輕輕的拍幾下。

幾下驚痛抽氣聲，撒艾夫終於結束跟大壯的打招呼，他看了看雙手，漸漸開始有些紅色浮腫，正考慮著過幾天自己恢復就好還是用公主的點數治療時，前方敏敏姐聲音已經傳來。

「說吧，就算帶上三個『禮物』，已經不是墮落者一份子的你，找我們辦事還是要付出代價，這次回到夾層地帶來想做什麼？為你的上城主人找些樂趣？如果是的話，我可以安排最受歡迎的『獵人』系列遊戲，就像今天一樣……」





腳步聲在通道內不斷「嗒嗒」作響，人的生命在這個時代裡，是最廉價也最不需要的東西，想要活著，就只能踩在他人的屍骨之上。

撒艾夫聞言，頓時想到趙龍等四人，他們可能會是好客戶，不過還是搖搖頭，道：「不，敏敏姐，也許將來公主和其他上城人會有興趣，到時候再麻煩你們。今天，我是為自己來的。」

「喔？你想要什麼？如果是想對上城人報復就去找別的集團吧，那些傢伙傳感器都有連線，不論在夾層地帶還是索果倫下區也收的到，雖然不是沒有辦法，但死了會非常麻煩，智慧警衛可不像巡邏隊員一樣有得商量。」

不斷延著迷亂錯綜通道走著，他們來到一處足有數層樓高度寬闊的牆壁盡頭，只見敏敏雙手輕拍兩下，光影能量閃動撒去偽裝，角落不明顯一處鐵門顯現，三人熟練的魚貫進入。

內裡是個不亞於敏敏地盤大小的場地，雖然設備上簡陋許多，但光影效果、糧食享受、天堂藥品也都應有盡有，這裡是墮落者集團根據地，敏敏多年前發現這些，不斷努力發展下，成員已將近百人之多，也算是個中小型勢力了。





撒艾夫甫一通過入口，就見到各式冷兵器對著自己，還有幾把少見難以取得的槍枝武器，心中暗驚敏敏姐勢力發展之快，也更加確定回頭找上墮落者是正確選擇。

「呼，嚇到我了，敏敏姐，可以讓他們把武器收起來嗎？」

其實不用等下令，後面進入的大壯見到久未碰面夥伴被武器指著，已經不滿的吼叫起來，而且越來顯越暴躁模樣。

此地光線充足，撒艾夫才能轉頭好好打量數年不見的大壯，他身型已經長到高的不可思議，也許近三百公分，體格極為健壯，每處都是浮起的塊狀結實筋肉，渾身充滿了爆炸性力量，予人無法抗衡的恐怖巨大感。

撒艾夫心中暗暗估算，就算是林天，在沒有機甲輔助下，相信也沒辦法接下大壯全力一擊，這種體格已經不在正常人類範圍，如果不是大壯的智商和情緒有先天缺陷，也不會淪落到索果倫下區來。

「大壯，安靜點，再不聽話，今天就出去外面守大門。」

敏敏只是頭也不回的淡淡說著，但已經足夠令大壯忌憚，只見他乖乖走到一旁，找個地方不情願的抱頭坐下。

與驚人無比的大壯相較，敏敏身形高廋、骨骼勁長，略比撒艾夫還要高點，沒有穿著索果羅下區人的公發連身制式服裝，兩截式的上衣下褲顯示出地位不同，腰間斜掛把軍用長型兵刀，冷冽長年的上位者氣勢，為她平凡面容增加不少光彩。





見威勢作足，敏敏揮揮手，示意新來不認識撒艾夫的人收起武器，雙眼專注的審視對方，道：「不是為上城人牽線，也不想報復，你這次來找我們，難道就單純只要見見老朋友嗎？」

撒艾夫笑了，露出今天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只有在他心中十成把握，將要享受一切辛勞成果時，才會擁有這種笑容。

「敏敏姐，希望妳能帶我去見野外人，聽說他們對上城『很有興趣』，我有一些東西想跟他們交易。」

「喔……原來如此。在宮本學院的這些日子看來你也沒白費，當年一開始就有打算了吧？想要以上城的資料影像跟野外人交易，那我們墮落者能有什麼好處呢？」

野外人組成極為複雜，有自各超巨大穹型都市逃出者、原本就出生在外面者、甚至也有其它都市派出的人混雜其中，更有一些舊時代宗教狂熱勢力存在，不少人都極為嚮往蘭道爾上城生活，甚至有外頭有傳言那裡就是極樂世界。

但各都市的掌權機構，基本上除了自己在外頭的活動人手以外，向來不接受野外人進入，長年在外頭生活的他們，身體上早就有所變異，雖然能適應汙染嚴苛的環境，但也會為裡頭人帶來病菌，長時間接觸會引起許多問題，能進到索果羅下區和夾層地帶已經是暗中放水，不然早在出現時就被智慧警衛和巡邏隊員消滅了。

「野外人帶來的糧食、礦產、活體都要經過特殊消毒處理，也要有管道才能進行交易，這些都必須要麻煩你們，自然不會虧待。所以我只要一半就好，剩下就全給墮落者了，妳看如何，敏敏姐？」





聞言，敏敏也露出笑容，右手抬起，手掌指節彎曲，緩緩比了個『8』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