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傳說：神怪之門扉（第303節）　: 第八十八章：雪夜下的影子（中）

　　艾莉絲看著傑特一本正經的樣子，心想：“他掛心我的安危，肯定不懷好意。”於是道：“帶走一些人的性命？這裡可是皇城，夜鷹的傢伙能夠如此囂張？”
 
　　“不囂張的話，怎會聞名天下？”
 
　　艾莉絲由屋頂高處俯視，只見每座建築均有護衛，到處燈火通明，可謂天羅地網。
 
　　艾莉絲之所以跟隨傑特進入內城，最重要的目的是探索潛入的可能。艾莉絲沒有秋陽擁有的內應、又無費倫的高速隱閉飛行能力。要獨自找人，簡直難過登天。
 
　　“傑特一定不會幫助我。”艾莉絲想：“但如果……如果能間接問得一些情報的話……”
 




　　甚麼方法可以達到目的？正是艾莉絲苦惱的問題。
 
　　傑特卻想：“艾莉絲居然反問我夜鷹的事。看她神情，似乎不是裝模作樣……”
 
　　“怎麼了，懷疑我？”這番艾莉絲反客為主，率先開口：“夜鷹的名字我是聽過的，但詳情如何，便不得而知。”
 
　　“是一幫狡猾的傢伙。”傑特道：“據聞成員不到十位，只有兩個小隊。”
 
　　艾莉絲問：“你怎知道是兩個，不是三個或四個？”
 




　　傑特細看艾莉絲白晢的臉頰，疑惑的神情，心想：“如果是裝出來的話，倒也毫無破綻。”接著道：“本國與夜鷹是世仇，交手往續多不勝數，自然能推敲出一些表面資料，例如對方編制……”
 
　　傑特每說一句，均留意艾莉絲的表情。艾莉絲一臉真心聽教的樣子，讓傑特更是懷疑──愈是正常、愈有不常。
 
　　傑特又道：“我們稱呼夜鷹主力部隊為‘一隊’，別動隊為‘二隊’。根據以往資料，‘一隊’實力最強，人數或一人、或兩至三人。‘二隊’是賊子的戰術兵團，大抵進行聲東擊西的任務。＂
 
　　“聲東擊西？＂艾莉絲道：“這麼老土的戰術，有用嗎？＂
 
　　“像你當天把垃圾拋到天空，自己卻走到巷子的拙劣戰法，自然無用。＂傑特笑道：“但夜鷹的人不同，同一道計，他們可以使出百次不同的變化。例如，賊子曾在一晚內‘聲東’二十次，然後消失三個月。時間過後，再來一次真的‘擊西’。＂
 




　　聽到這裡，艾莉絲抬頭望天，心想：“費倫擁有‘深海之珠’，能騙過飛行的護衛。如果夜鷹成員皆擁有隱形法寶，那當然有了自出自入的本錢。＂
 
　　“你在想甚麼？＂
 
　　艾莉絲想：“該找些話題說說，不然他一直懷疑下去。對了，他擅長說廢話，難道我不會故弄玄虛？＂於是道：“我在想，夜鷹的人其實很蠢。＂
 
　　這番輪到傑特猜測艾莉絲想法：“甚麼意思？自嘲？＂
 
　　艾莉絲心中暗笑：“慢慢猜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甚麼。＂反正是一堆無意義的內容。
 
　　既然這樣，不如順勢胡扯。艾莉絲笑道：“帝國士卒海量、人才如水，如果夜鷹的人不是智障，怎會螳臂擋車、自投羅網？＂
 
　　艾莉絲笑，傑特亦不甘示弱，同樣笑道：“對啊，你是夜鷹的奸細，不如靜靜地告訴我，到底神通廣大的夜鷹是怎樣突然出現、原地消失？＂
 
　　艾莉絲笑道：“很簡單，只需拿出一把小刀，飛快地橫頸自刎。然後在心中默數十點三秒，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注意了！不能多，不能少，要剛好十點三秒。在那十點三的時候，只要小刀能穿喉破骨，只要你及時不死，只要你流血少於十毫升，又只要你能大喊‘夜鷹’兩字，便能修成天下無敵的隱身大法。＂




 
　　“原來如此，果然是不同凡響、新奇有趣的修行方式。＂傑特一邊笑著，一邊從不知那裡掏出小刀，作勢往頸上抹去。
 
　　艾莉絲一見此狀，第一念頭是：“這混蛋騙我同情，不會動真。＂但眼光始終不敢移開。殊不知傑特動作未止，小刀猛砍，離頸部不到兩寸。艾莉絲大感慌意，明知是計，仍伸出小指。“啪＂的輕響，輕輕鬆鬆，便把小刀搶了過來。
 
　　傑特實力更強、拉羅更厚，居然白白被艾莉絲搶去兵刃。這代表甚麼？代表傑特那傢伙純粹演戲，並非艾莉絲厲害。
 
　　傑特哈哈大笑，肆無忌憚，恐怕連屋下隊將也聽得一清二楚。艾莉絲則滿腹是氣，身體又泛起不尋常的燥熱。為甚麼要救他？傑特要自殺，正是求之不得！這不是聰明愚蠢的問題，艾莉絲這手可是自踏陷阱。明知有虎、偏向山行。
 
　　傑特笑聲不止，艾絲莉渾身流著尷尬的血，只得怒叫：“你……＂喊得一個字來，卻不知要說甚麼。怪罪對方？難。造成這結果，艾莉絲自己要負上一半負任。不……我在想甚麼？跟這人講理有用嗎……
 
　　“不用你你我我。＂傑特的樣子已成了一位笑匠：“怎麼不幫我一把，送我一程呢？咦……＂傑特把頭伸前，鼻尖幾乎碰到艾莉絲小嘴：“你不是對我……＂
 
　　又一次零距離對望，艾莉絲又泛起一種極莫名的溫熱。以女生來說，艾莉絲也算是遲熟派。凌軒到底把甚麼給了十二歲的她，艾莉絲難以判斷。可是十四歲半的一次對望，艾莉絲首次感到渾身不對勁。不怕高手、不怕怪物，居然會怕一次簡簡單單的互望？
 




　　啊……
 
　　傑特突然用鼻尖頑皮地輕觸艾莉絲薄唇……
 
　　艾莉絲臉頰的紅，瞬間昇華至千靈兒蘋果臉的頂點，皮膚散發著狂熱，心跳怦怦在響。撒斯若在，早已將傑特五馬分屍。艾莉絲卻擠不出一點汗水、一滴勇氣，僅把頭部側去。如果傑特進一步行動，我……
 
　　我一定殺了他。
 
　　傑特卻輕推艾莉絲，不停在笑。
 
　　艾莉絲索性以長髮背向傑特，叫道：“我不想跟你說話。＂其實艾莉絲心神極亂，人家還沒吐出半個字，艾莉絲居然率先說話，簡直語無倫次。
 
　　傑特笑言：“真的？＂艾莉絲像孩子一樣大叫：“真！＂傑特笑道：“你不想跟我說話，終究說了一個字。＂
 
　　艾莉絲回過頭來，指著他道：“你……＂一見傑特，忽又無話可說。傑特調笑亦未完結：“第二個字！＂




 
　　艾莉絲怒從心來，重新轉過身，背著傑特的臭嘴，並嘗試以憤怒壓下不平、以怒氣抑制心中餘悸。艾莉絲想：“他再廢話，我一定跟他拼命！＂
 
　　深宵寂寥。艾莉絲由早至今，奔波已久。仙族靈力持續衰減下，不知不覺到了入睡時間。艾莉絲眼皮開開合合、開合開合、開合合合……終於不自覺間進入夢鄉……
 
　　艾莉絲沉沉睡去，安詳地躺在某人壯闊廣平的脊背上……
 
　　這時，遠方地上升起一股火號。
 
　　艾莉絲仍在造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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