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劍追心: 第2章 撕裂空間
烈日當空。
“啪啪”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薛叔。”
應允聲落下，門便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位老者，老者雖已是鮐背之年，兩鬢斑白，但卻沒有衰老的蹣跚，反之是虎背熊腰，步步穩重，那雙雪白的劍眉下，散發出一股莊重的威嚴，在這外表下，令人畏懼三分，不敢接近半尺。可是卻沒多少人知道老者表裡不一，為人慈祥、宅心仁厚。
老者看著那靠在窗邊的男子，眉頭一皺，開聲道：“主子，今夜一戰，非戰不可？”
“嗯，這段恩恩怨怨，糾纏了這麼久，也該是有一個最終的了斷，避不了的，你也明白這仇是非報不可的！”柳翰略顯得激動道。
“的確，滅族之恥，難以忘卻，但是陛下與夫人，也就是你生父生母，臨終前千叮萬囑老夫要告誡主子你莫要去報仇，別要活在仇恨之中，保護云兒安穩成長。縱使我明白以老夫現在的實力，已是阻止不了你的步伐，但我還是希望主子你能聽聽我這個老不死的話，別再去接觸皇甫古樊，帶著少夫人、小少爺去過上安穩的日子。”薛山先前的威嚴形象已悄然而去，聲音嘶啞地吐出一段肺腑之言。
柳翰抹劍的動作頓了頓，再次開口：“夠了薛叔，不要再爭論下去了，我叫你來可不是要聽你的勸告，是有要事準備。”
“皇甫古樊這次前來，必然會帶領皇甫天朝中百萬雄師大軍前來討伐我，誓要我無處可逃，徹底滅亡，以他的心性，定按不住耐心隨大軍前來，而全速趕來與我一戰，就算我將他擊敗，都應該快是強弩之末，以我一人之力，縱使再加上你老，也難以抵擋這後來居上的百萬雄師大軍，所以，我要在開戰前借助你的力量，在隱秘處強行撕開空間，凝定出只能維持一個晚上時間的空洞，待我一戰結束，就帶璇兒跟孩子一同逃遁，只要這樣才能全身而退。”
看著柳翰一臉凝重、決絕的樣子，薛山也難以再作阻撓，不過心中還是耿耿於懷，知道這一次將會是一場苦戰，生怕這一戰會發生預料外的變數，若然發生甚麼意外也沒有臉面去見已故的天皇，但再次想起現在主子的實力，已是一方梟雄，這天下間皆只有三人可比時，還是抑壓下這般念頭，默默地點頭作應。
“那要甚麼時候動手。”
“現在”
柳翰略作整理便攜著自己的寶劍飛掠而出，眼見主子捲起的餘風，薛山也干脆跟上，畢竟只有半天時間，他也知曉需要分秒必爭，佈置出後路，用以避開這百萬雄師，方才是萬全之策。
柳翰在屋子傍邊仔細地環顧了一圈，選擇了懸崖下數丈的地方，地方險峻更是顯得安全，畢竟這種保命的途徑還是謹慎一點選擇較好。劍氣一閃而過，一塊大岩石便直墮下千丈山崖之下，隨手破開崖上的岩石，形成了一個小風洞，柳翰便大呼了薛山過來。
“薛叔，我明白以你融靈境後期配合我撕裂空間是頗為吃力，但都要盡全力，盡量為我凝聚出濃厚的靈氣去取代天地聖息，因為機會只得一次，失敗后，我們就再沒有足夠的時間凝聚第二次，必須把握僅有的機會。”柳翰直視著薛山道。
“老夫身為柳氏天朝的總管，定當全力輔助主子，鞠躬盡瘁，死而後而！”說起天朝，此時薛山更為神情肅穆，臉容威嚴盡顯，忠於天朝之心得以見。
柳翰滿意地點頭而笑，繼而轉身而去，“動手！”
薛山那寬大的袍袖一抖，一柄通體泛著黃瑩色的長劍便滑落而出，五指緊握，劍身頃刻溢出一層淡黃的光，仿佛被驚動而醒，頓時氣勢如虹，更把周遭的空氣都壓得難以流動，甚至有凝固的跡象。一段時間也沒有動用這老夥伴，薛山也未曾有感絲毫生澀。
“喝！”在風洞之中薛山橫舉長劍，大喝了一聲，旋即雙手緊握劍柄，迅疾將劍插進地下岩石之中，“流熒劍˙聚靈氣。”
靈氣乃天地間最為尋常的氣息，基本上修煉者皆需以靈氣修煉，修煉出靈力而運行出種種招式。而天地聖息則只是天靈境的強者方才能接觸到，乃是由天地萬物生靈所匯聚而成的氣息，當中蘊含的力量實能以想象。而薛山雖然是融靈境後期，距離天靈境歲半步之差，實力也算是頂尖一流之輩，但若要接觸天地聖息仍然是天方夜譚，愚昧的行為，若有不慎，恐會招致滅頂之災，所以薛山現在需要的是發揮出自身的力量，吸納更多的靈氣以提供給柳翰，務求以量大替代那聖息，去撕裂空間。
眼見薛山已是行動，柳翰也輕咬手指，紅點湧現而出，手指隔空勾勒出一幅紛繁蕪雜的陣圖，陣圖沉穩地隨空固定於前方，準備好一切后，柳翰也深深吸了一口氣，抖擻精神，體內聖息頓時鼓動起來，沿著身體的血管、經脈、丹田衝去，感受到身體出現的變化時，那緊閉的雙瞳徒然張開，眼神一凝，握在劍柄上的手一震，劍鋒出鞘，頃刻間風起雲湧，劍身與劍鞘間靈氣形成小漩渦，猛然一拔，劍氣四竄，遊走間風洞劃出一條條觸目驚心的深縫隙，盛氣凌人。柳翰將劍垂於眉目之間，眼聚焦前方。
“咻咻”突刺了四下，轉而嫣然轉身，隔空猛烈刺向陣圖，空間遽然產生出強烈的衝力，與劍尖硬硬相抗，兩股力量各佔地方一半，中央形成的天地聖息令人生畏，顯然而見，天下間的自然之力並非凡人所能觸及，若沒有一定實力去妄想接觸，恐怕只會落下骨灰飄揚於天地的下場。只有踏入天靈境的強者才有能力去觸及這麼遊蕩於天地間的自然力量，而以柳翰現在天靈境後期的實力，才算是擁有與自然之力勉強抗衡的資格，否則，在形成這股脈衝的時候，便是柳翰化灰之時。而柳翰之前曾言薛山與其配合是極為辛苦，原因便是一邊要苦力凝聚大量的靈氣提供於前面的柳翰之餘，還要分心一邊回避這股浩大能量的餘波，因稍不留神，便會被餘波所及，輕則帶來極大的內傷，重則便要交出這條小命。
僵局已經是持續了多個時辰，汗珠不斷在柳翰身上滑下，令衣服的背部都沾濕了一大片，但其臉容依然不變，死死地盯住前方，不曾移開。而薛山則不同，髮絲散亂，衣衫不整，顯然比較狼狽，不過也依然苦苦堅持住。
“薛叔，釋放靈氣！”一聲聲響打破了這局面，柳翰終於捉到這等時機。薛山聞言，“啊！”爆喝了一聲，一股巨風出現於周身，衣袍獵獵作響，那緊握劍柄的雙手拔起岩上的長劍，劍鋒直指前面，周身的磅礴的靈氣如光柱般沿著劍身直衝而去！
“轟”柳翰毅然發力，身體再次微傾前，劍身光芒大盛，絲絲天地聖息於光芒下散出，這畜力一擊，已是醞釀了一段時間，威力極為強大。
機會只得一次，不能有絲毫的差錯！
劍尖處的一片空間蕩漾出漣漪，一點黑點浮現而出，眼見黑點的出現，柳翰五指使勁一握，長劍一扭，突刺而去，同一刻間，爆喝一聲，“給我破！”
“砰！”前方的自然之力遣散出一股股的反抗力，但在絕對的力量下，這些衍生於天地的自然之力也略顯不敵，最終還是在三個呼吸間，便被劍鋒所刺進。
“嗡嗡”空間劇烈蠕動，一波波漣漪動蕩而開，風洞開始顫抖著，碎石搖落，而洞中那被撕裂的空間也隨之逐漸在眼底下放大，繼而慢慢在陣圖中幻化出一個黑洞。
待完成之際，如今紅霞已是逝去，黑幕降臨之時。
“呼”柳翰與薛山輕呼出一口氣，然後不約而同地盤坐而下，調理著體內頃刻間放緩的靈氣，前者還較好，可是後者薛山就顯得略為失態，年紀的關係，加上總管的位置令他也久久未曾嘗試這種苦力的任務，一時半刻也是頗為辛苦。
柳翰稍作閉目養神，靈力體力便回復過來。佇立於風洞之中，意味深長地看著那成形不久的黑洞，他都知道接著將會是一場苦戰，誰勝誰負也難以預料，不過他只知道自己是承襲著柳氏天朝的族任，就是絕對要保護著自己的孩子......
“柳翰，出來受死！”一道雄厚的聲響自遠方傳來，驚動了正在心中思量著的柳翰。
“來了嗎。”柳翰從容不迫地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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