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逃殺·狼羊殺: True End:最後一夜
「這次,我們一起走吧。」洸提議。 「看了最後的真相再作打算。」
「走吧。」海默說。
在行走的過程,洸一步一步梳理混亂的思緒,想到了記憶中沒有解答的謎題——這次狼羊殺有別於以往,不單志勇和瑪麗沒有和以往的狼羊殺般活到最後,她和少年也死了,這次全員陣亡的狼羊殺究竟有什麼特別呢?
記憶中那些對話在洸的腦海中一一浮現:「如果不是巧合的話,我在想,也許有AI推算的因素在。」、「遊戲的舉辦者會把自己的記憶壓制……」、「是為了實現真正的妳的願望。」……
各種概念彼此相通,彷彿被一條通往謎團的線輕輕捆住,洸意識到真相就在眼前,但卻觸摸不及。
「還差一點點、還差一點點……」洸再次把頭潛入記憶的深海中摸索。
她從頭開始回想那段推測的故事——從那線灰暗色開始,到最後舉槍自殺。她一邊以第三視覺看到了自己——藝術品般,絕望地自殺,一邊不斷思索:「這個結局對那個瘋狂藝術家來說意味著什麼?又是如何被引導出來的呢?」
不久,她眼睛猛地一瞪,總算得出了一個像樣的結論:「很可能……那一個我的真正慾望是要把《絕望之人》實現出來,就像記憶裡的結局那樣,親身成為絕望之人,然後自殺。過去的我作為一個瘋狂藝術家,策劃這種事算是很合理的。也許在AI的推測下,只有全部人死掉才能令我絕望吧。」
洸繼續思考:「但如果是這樣,那段記憶便會是未失去記憶前的我,觀看AI以第一人稱表達出來的推測結局。她看到這樣期待的結局,於是開始了這場狼羊殺,但理應她抹除記憶時會連同這個一起抹除的啊,為什麼我會有這段記憶呢?」對於這個疑問,洸很快想到了圖書館中的《狼羊殺》。「因為這項技術尚未完善,單純是因為我想到了《絕望之人》這幅畫,所以勾起了被壓制的記憶。」
「真的是這樣嗎?」洸看著黑漆漆的天空,突然覺得這次狼羊殺和夜空一樣,背後必然藏著更可怕的陰謀。「就例如:為什麼會放《狼羊殺》到圖書館?為什麼要放《絕望之人》到藝術館?還有我突然記起的記憶……難道這些都是為了引導我前往另一個結局嗎?」
但她很快便阻止自己想下去,而是逼迫自己把精力放在最重要的問題:「我要怎樣改寫那個壞結局呢?」
她知道在回答這個問題前,她要先弄清楚那道通往外面的門打開的時機。在記憶中,那是在除她以外所有人死掉後打開的,可以說是絕望到極點的時候。她回想起記憶中的心境:「在那個時間點我已經絕望到有了自殺的念頭……所以,在那時打開門,正好能令我之後自殺的畫面能夠更好地還原《絕望之人》的細節——血珠裡映照著遠處的光和打開的門。」
只是這種結局並不被洸接受,對於她來說,只有希妍存活才算是能夠接受的好結局。
「所以……如果要達到這種結局……」洸開始思索達到那裡的方法。
洸一行人終於來到了本部大樓的大門前,那裡的門鎖著,只有洸手上的鎖匙才能打開。
「我想去一去洗手間。」洸鼓起勇氣說,首次作出了和記憶不同的抉擇。
希妍心領神會,也說要一起去,令現場只剩下海默和少年。
看著希妍和洸遠去後,少年憂心忡忡地問:「她們會在計畫些什麼嗎?」
「絕對會,所以我們要結盟。」海默目無表情地說,然後掏出一個USB。「我手上拿著的是福爾提到過的USB,我們現在趕在她們回來前看吧,也許可以掌握一些關鍵的情報。」
「好吧……」少年放棄譴責海默對福爾的惡行,乖乖地答應。
一段時間後,洸、希妍、海默和少年再次會合,透過洸的鎖匙,他們成功踏入本部大樓。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中,發生的事都和洸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這多多少少令洸放鬆了一點,她自以為她們這一趟「洗手間之旅」沒有造成什麼影響。
直到……
洸在那間房間中問道:「為什麼呢?為什麼我們三個每次狼羊殺都能存活下來呢?」
「果然是這樣。」海默說出了洸意料之外的話。
突如其來地,破壞了洸一度安頓下來的心境。每一個字都如刺針般滲入洸的血液,帶著不安感流淌她的全身,她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她心中默默地問:「不對,記憶中的海默應該說『如果不是巧合的話,我在想,也許有AI推算的因素在。』這句話,究竟哪裡出了錯?」
此刻,確切的未來在片刻之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各種不安的想法,它們在洸腦海中一併浮現出來。
「什麼意思?」
「我們剛剛趁妳們去洗手間的時候,看了福爾留下來的影片,洸和少年就是遊戲的舉辦者,只是你們被壓制了記憶。」
這時候,瑪麗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說:「海默,你說得沒錯,少年和洸都被壓制了記憶。」她轉而看向我和少年:「怎樣?震驚嗎?」
洸看向少年,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吃驚。
「稍安勿躁嘛……現在,我先把記憶還給你們……洸,你先來,跟著我。」
「不,你們都別動!」海默大聲疾呼,再次做出了和記憶中不同的行為:「你們拿回記憶的話會變回什麼人我們不知道,那樣太危險了。」
「看來福爾知道得不少啊……失策了,讓這樣一個人混進我們的遊戲……不過,這又如何呢?這次的狼羊殺是最後的,只為一個人而設的特別版本,這次的目的也和以往的狼羊殺不同,了解之前狼羊殺的情報不代表你能在這裡通關喔。」
對於這句話,海默和少年一頭霧水,只有洸和希妍心知肚明。
洸默想:「這場狼人殺是為了令我絕望到舉槍自殺這個目的而舉辦的。」
「聽著。」海默認真地對瑪麗說:「我不在乎狼羊殺背後的目的有多崇高,我只是想知道你說的話算數嗎?」
「當然,我早就說過我不會說謊。」瑪麗冷笑一聲接著說:「我想你在意的是,關於我說過『在接下來的黑夜裡,至少一個人要死掉,不過這次不會再有白天和審判了……』這些話,這是對的。不過,剩下的3個人不代表可以離開,只有當一切條件都成熟時,我才會開啟最後的逃脫之門,那時候遊戲才正式結束,還存活的人就是贏家,才可以活著離開。」
「什麼樣的條件?」海默問。
瑪麗神秘地說:「這就和那崇高的目的有關咯……如果想知道就先推進劇情,繼續做你該做的事吧。」
海默狠狠地瞪著瑪麗,表情前所未有的陰暗,口裡的牙齒彷彿因為憤怒而顫動著,但與之相反,他的身體卻一步一步地後退。
這個熟悉的動作令洸意識到海默即將要做的事情。「希妍!」她拉著希妍的手向著海默的方向跑過去。
與此同時,海默拿出插在兜裡的手,把手上的自製炸彈向著少年扔去。
砰!
巨大的衝擊把洸、希妍和海默一同撞到房間外,而雖然洸和希妍已經及時躲避,但因為他們離少年更近,因此也受了傷。
同時,炸藥產生出的煙霧和塵埃也暫時蒙蔽了每個人的雙眼。
現在是一片的混亂,四周都瀰漫著灰白色的煙霞,形成了一層褪色的濾鏡,貼在了本部大樓的風景上。這些煙時濃時淡,困在裡面的人就像是身處撲朔迷離的法陣,時時刻刻感受著那股令人不適的不安氣息, 又像處於與世隔絕的黑道世界,必須保持警覺,應對隨時到來的襲擊。
洸和海默都想要殺掉對方,也深知彼此的距離相近,所以兩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客觀而言,這個戰鬥前的對峙時間只有不足數秒,但他們都主觀地認為無比漫長。
洸如其他人一樣,在生死關頭時,經歷過的人生如同一卷被攤開的傳記,自作主張地佔據了腦海的正中心。她知道現在並不是時候回憶和審視人生的時候,但各種零零碎碎的記憶片段還是不顧她意願地湧了出來,就像是决堤的堤壩,她必須一邊保持戰鬥的專注,一邊承受這簾由人生組成的瀑布衝擊。
洸首先回憶起她人生的開端。她出生於一個平凡的家庭,從小時候開始她的父母便沒有對她有什麼太高的要求,既沒有要求她要飛黃騰達、功成名就,也沒要她完成什麼事情,只是希望她能夠幸福地過完平凡的一生。她顯然一直知道父母的心願,也一直把它當成努力的目標,竭力追求平凡、正常的生活。但在命運巧妙而頑皮的作弄下,她性格孤僻,縱使自小有著傲人的美貌,但那股自靈魂散發的陰暗氛圍總會在無時無刻中形成了一道和同齡人相隔的無形隔膜。
在開始上學不久後,她便意識到自己的不正常,在學校和其他同學共處的時候她總是感覺到了一份抽離感,一種被無意排擠,不屬於他們的感覺。同時,她感覺到了老師和父母對她的擔心和過分關懷,她想要改變自身的性格缺憾,她想要變得正常,從而感受那份屬於她那個年齡的幸福感,但她卻做不到,無力感加劇了那份不幸的感覺。
不過她在第一堂藝術課的時候發現了藝術的力量,透過畫畫她能夠創造和掌控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只屬於她的世界,令她暫時擺脫痛苦。自那時候開始,她的同學經常看見她在畫畫,由於畫風總是黑暗負面,她在同學中的謠言變得更加可怕。
正當她以為自己會一直在藝術的世界裡越陷越深的時候,一個男生出現在了她的世界。
這明明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人,但她卻不記得他的樣貌和名字。
那個男生坐在了她的旁邊,對她說: 「可以把我畫出來嗎?」
「不可以。」她看都沒看他,就一口回絕了。
「為什麼?」
「我不喜歡畫人。」
「為什麼呢?」
「我討厭人類,更討厭你這種人。」
「這樣的話,在畫裡面把我折磨到死掉就可以了啊。」
「欸。」她抬起頭,首次如此專注地看一個人。
自那以後,那個男生成為了她唯一的好朋友,時常會約她一起上學、分組、吃飯、參與社團活動等等,雖然洸還是不怎麼說話,但那個男生並不在意,臉上總是掛著幸福的表情。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待在一起的時候逐漸增多,雖然共處時總是做些無聊的事情,但洸不再擺出那副冷漠的冰冷表情,慢慢開始和他說話。
有次,他們走到學校附近的海濱長廊,他們翻越護欄,來到沿海的石頭群。
洸撿起一塊小石頭,隨意地扔出去。撲通的一聲,那塊石頭撞向水面,激起了若干水花。扔完後,洸看了看那個男生,發現他正在一臉陶醉地看著自己。
她又撿起一塊小石頭,更用力地扔出去,製造出了更大的迴響和水花,那個男生依舊那樣看著自己。
這次,她撿起十多塊石頭,用盡全力砸在海面上,一朵畸形的白花兒繞著撞擊點盛開,然後沈入水底,男生的表情依舊沒有改變。
「為什麼你不怕我呢?」洸問出潛藏已久的問題。「我這種,不太正常的女生……每個人都對我避而遠之,害怕被我傷害,只有你會找我聊天,讓我在畫中虐殺你。」
「因為我愛妳啊。」他的回答很簡單,說話時依舊是那副陶醉的表情,這讓洸感到一陣噁心。
「但我不愛你,我討厭你。」
「那又如何呢?」男生慢慢向洸靠近。「妳討厭我,關我什麼事呢?」
這番話令洸的腦袋頓時當機。
「從第一眼看到妳開始,我就愛上了妳,哪怕我認為妳是個惡魔,是個可以毫不猶豫傷害和殺害人而不內疚的惡魔……但,那又怎樣……」他把一塊尖銳的石頭放在洸的手中,然後抓著洸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臟位置。「如果有朝一日,妳討厭到殺了我,那將會是我莫大的幸福。」
從那一天起,他們的關係更進一步了,在外人看來,他們就像一對親密的情侶。但洸知道,那個男生在成為她朋友的那一刻起,注定成為她最討厭的人。
她很喜歡這種割裂的情感,一方面經常跟他聊天,一方面又在畫中折磨和殺害他,甚至對於這種喜歡,她也很喜歡。從那時候開始,她不再如以前那樣執著要平凡或是正常,她接受了自己內心的扭曲和瘋狂,肆意地在藝術上享受這種小眾的癖好。
奇妙的是,也許源自於這種不在意的心態和與那個男生的日常相處,她的性格開始不再孤僻,在旁人看來,她開始變得正常起來,認識了更多的朋友。
她順利地進入了大學,認識了更多志同道合的藝術生,組建了一個藝術團體。同時她的美貌也吸引了不少追求者,但都被她一一回絕。她發現她對所有男人都有種根深蒂固的討厭,每次看到他們都會令她聯想起那個她最討厭的人。
在政府頒發禁令後,她在藝術道路上遭遇了很大的挫敗感,她找上了那個男生,和那個他喝了酒。
她的人生走馬燈理應播放緊接著的人生,但她腦海中的畫面卻直接來到狼人殺的開端。她知道,當中遺漏的大概就是她所失去的十年記憶。
她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在意這段失去的記憶,而是順著感覺來到了狼人殺中的經歷。她回憶起和希妍的相遇,起初洸只是以為希妍單純是一個她喜歡的類型,但並不單是這樣,希妍從樣貌到性格的每一個細節都契合著洸的喜好,正如洸當初所想的那樣,巧合得就像是刻意安排的那樣。
而漸漸地,她亦開始明白那個男生對她近乎瘋癲的感情。這就是愛的極致,這種愛主導著一切,那個男生和她都會為此犧牲一切。
洸回憶起那句對她說過的話:「我不會讓妳死掉的,絕對不會……」
她在心中默念這句話,彷彿那是帶有魔力的咒語。
突然,她的手傳來現實的感覺,那是另一個活人的觸感,把她的記憶片段中止了,這份從現實而來的危機感徹底把洸從回憶走廊中帶回現實。
海默和洸在同一時間發現了彼此。
戰鬥在這一片迷糊之中發生。
砰……
砰!砰!
槍聲過後,世界回歸寂靜。
煙霧徐徐散去,爆炸的痕跡終被時間的洪流沖淡,只剩下戰場上存活的鬥士。
短短數秒,一切已成定局,但結果卻要花上漫長的時間揭露。
在仍略顯混濁的空氣中,希妍和海默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有洸跪在希妍前,她終於能看清希妍的模樣。
希妍臉色蒼白,氣若游絲,像是一個快要壞掉的布偶。她摀著胸前和大腿上的傷口,生命縱如風中殘燭,但仍艱難地用手感受著洸,用力發出聲響:「至少為了我,請不要變成那樣的人。」
洸緊緊咬住牙齒,表情十分割裂。一方面表現出一種可怕的憤怒,這種憤怒猶如地獄之火,灼燒著頻臨崩潰的理性;另一方面又流露出對心愛之人將逝的痛心和不捨,這種痛苦在某程度上抑制著想要殺戮和破壞的衝動,令她能以溫柔的態度對待眼前的人。「對不起,我做不到……對於那個殺掉妳的人,我無法原諒他。」說完後,洸摸了她的頭,溫柔地吻了她,就像是記憶中的那樣。
終究,希妍的手無力地倒在地上了。
此時,彷彿洸心中的憤怒已經不能遏止,意識被怒火徹底佔據。
她拿出匕首,向著海默的屍體不自控地揮毫,鐵腥味的鮮血不斷濺出,落在她飄逸的黑長裙上。它們如同火油般,助長著她的發洩行為。
在遠處看,洸就像是一個失去了自我的少女,成為了畫中的一部分。
在這幅畫中描繪的世界裡,可以想像得到,明媚的月亮降下光一般的血,摻雜著空氣中瀰漫的殺氣,落在黑紅的枝葉上,更有些穿透過去成為了光斑一樣的血跡。身處於這個世界的人找不到自己,而是成為了萬物,手上對著屍體的惡行只是遵從自然定律的行為,就像是血水被蒸發再散落,無從阻止。
停不下來,即使在這熊熊烈火中不斷喘氣,還是停不下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海默的身體已經被破壞到體無完膚。
「呼……」洸呼出一口氣,讓超荷運動的心臟冷卻下來。
現在的她已是鮮血淋漓,踐踏在血地上,周邊佈滿血跡和殘骸。
吱吱……遠處的門開啟了……外面的光線自那裡透了進來……
「哼哼……」
「哼哼嘿嘿……」
沒有槍聲,只有斷斷續續的笑聲在本部大樓內響起。
洸看著開啟的逃脫之門,笑了起來。「哼哼嘿嘿……呼哈哈哈哈哈哈……」在一瞬間,笑意席捲了全身,令她亢奮地顫動。
「妳笑什麼?」在暗處看著的瑪麗十分不解地問。
「還不明白嗎?」洸以那副勝利者的姿態藐視著瑪麗。「遺憾啊,令過去的我失望了。」
「妳本該……」
「我本該對著自己的太陽穴開槍,對吧?可惜,希妍還活著,所以我仍未絕望。」
「希妍……還活著?」瑪麗看向希妍,她慢慢地解開校服上,把破碎的血袋和尋香的筆記本拿出。「這樣啊……」瑪麗在意識到自己被騙後,它徹底放棄了舊有嬉皮笑臉的說話方式,轉用無奈的語氣說:「能做到這種程度……果然記憶還是沒有被完全壓制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為了引導我走到那個瘋狂藝術家所期待的絕望結局,那幅畫是必須存在的。但同時,它也給予了我扭轉絕境的希望。」
「說不定……」瑪麗靜靜地看著洸,彷彿能從現在的洸看到昔日那個瘋狂藝術家的影子。「這也是她所能接受的其中一種結局。」
「她……」洸有點吃驚,她想要說些什麼來反駁瑪麗的話,但在聲響從喉嚨發出的瞬間,她止住了。「是這樣嗎?」她平靜地說,那些話全被吞回肚子裡去。
「也許……有一天,不知道以什麼形式,妳們會見面的……到時,請代我向她問好……」
洸靜靜地看著眼前帶點陌生的瑪麗,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好了,這裡我會處理好……」瑪麗看向逃脫之門說:「請讓我目送妳們……作為希望之人活下去的那個瞬間……」
「希妍。」在洸的呼喚下,希妍睜開了明亮的眼睛,滿懷希望地看著她。
洸溫柔地抱起希妍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像是對待一個隨時破裂的泡泡,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在瑪麗的視角下,希妍身上的血折射出一縷透澈的光線,這道光也許從門外來,也可能從天上降臨,瑪麗沒有深究,她只知道象徵希望的光芒會烙印在匯聚的血珠,最終滴落在本部大樓的地板上。
就這樣,看著洸和希妍走進了逃脫之門的另一邊。